第24章 大罗道途
“灵木是我,我却不是灵木。”
元旻面色坦然,言下之意即是,混沌中的恩恩怨怨与我无关。
罗睺眼底一缕缕魔火交织,映照出一株翠绿色的参天古树虚影,时而又是元旻的模样,最后更是在魔火中交织成元旻两个先天道文。
罗睺心中生出一丝羡慕。
这两枚真名道文意味着大道彻底许可了元旻的存在,他不再是过去的灵木,与混沌之中那尊执掌生命法则的魔神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生灵。
难道说,被盘古吼一嗓子就算是清算结束?
像他们这些魔神转世,都在惧怕一种可能性。
洪荒是盘古的道果所化,将来盘古若是归来,会彻底清算他们这些转世魔神。
但元旻就不再有这个隐忧,他是大道以及洪荒都已经认可的生灵。
开天时的债业早就清偿了。
一念至此,罗睺想要开口询问元旻是如何做到的,但事到临头,他又觉得,这等事一定是隐秘,他不可能轻易吐露。
一时间,一贯霸道张狂的他也不由得有几分踌躇。
元旻瞧见他这副模样,笑着开口道:“道友有话不妨直说。”
罗睺道:“道友既然对我的杀戮之道也有些兴趣,借由弑神枪参悟不少,不如我将领悟到的杀戮之道传给道友,也算回报了道友的救命之恩。”
他心里想的是一套,嘴上说的却是另外一套。
杀戮之道是他的第二种大道,也是借由先天至宝弑神枪领悟出来的。
于他而言,并不算太珍贵的东西。
若是能由此得到消解原始因果的方法,倒也不算得不偿失。
元旻沉吟许久,摇头叹道:“罗睺道友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杀戮之道克制我的生命之道以及造化之道,我起初只是随心所悟,并没有贪恋杀戮大道的想法。”
实际上,到了大罗不朽的境界,元旻的修行就慢了下来。
他当初继承的不灭真灵残缺的很厉害,到了大罗不朽的境界后,全凭他自己摸索。
现在他心中也只有一个大概的方向,印证洪荒万灵体内的生命烙印,师法万灵,参演生命变化。
在造化一途上,元旻已得造化青莲真传,生生造化盘上又记载了女娲的一部分造化之道。
生命与造化齐头并进,这才是独属于他的大罗之道真谛。
事关自己的大道之途,他宁可谨慎一点,也不想出了差错。
弑神枪乃是先天至宝,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接触的机会,元旻就时不时拎出来观摩一番,竟然在不知不觉中领悟了一丝杀戮真谛。
相生相似的道无论是掌控还是领悟起来都不太费事,可若是相克的大道,参悟起来却是极为麻烦,除非是像阴阳、五行这样的跟脚,又或者鸿钧那个挂壁一样的存在。
如果当初执意选择生死归一入大罗之境,恐怕现在他还在大罗门槛上打转。
遭到拒绝的罗睺脸上隐隐出现不悦之色。
按照他平素的做法,话不投机半句多,不是扔弑神枪就是拂袖离去。
但元旻好歹占着一个救命恩人的身份,魔亦有道,他罗睺虽然修的是魔道,但也有自己的行事准则。
但现在也不适宜拂袖离去,一来,恩情还没有报答,二来,他的伤还没有好。
如果靠他自己,没有两三个元会,这伤势根本好不了。
生命之道,在疗伤上的确有一套。
平原上,睚眦望着逐渐消散的杀气心中怅然若失,但当他回头看到那辆玄黄色神车时,眼中又重新燃起了火焰。
他化作道体,银袍赤甲,背负杀剑,而后单膝跪地道:
“恳请罗睺前辈收我为弟子,传授我最强的杀戮之道。”
罗睺瞪了元旻一眼,那意思像是在说,看到没,你不想要,有的是生灵抢着要。
元旻摸摸鼻子,有些尴尬。
不过罗睺也没有收下睚眦的想法,他道:
“不必,本尊不收徒,你为我御车三万年,我指点你杀戮之道,能领悟多少,就全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睚眦大喜,幻化豺身龙首,代替黑角的位置。
黑角则坐在车辕处,手持罗睺给予的长鞭,时不时抽打在睚眦的背上,溅出道道血痕。
那长鞭,是由罗睺的杀戮之道所化,睚眦每捱一下,睚眦的身躯都不由的颤抖一次。
不过,据元旻的观察,这每一鞭下去,都会抽离出一丝睚眦的本源。
这似乎不像是传道,倒像是杀戮之道的相互印证。
罗睺闭上眼睛,一边参悟从睚眦那里得到的杀戮之道,一边淡淡道:
“我在西方,也听过睚眦的名头。他的母亲,是天地间第一缕杀戮之气化作的豺狼,被祖龙强占,诞下睚眦。”
“那只豺狼诞下睚眦,耗尽了本源,已经湮灭。”
“我想要在杀戮之道上更进一步,睚眦是我最好的选择,本来应该干掉他,吞噬他的本源。”
“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这只龙子可活,我会拿出同等的杀戮之道与他交换。”
“再者说了,祖龙从我西方掳走了好几尊极阴生灵,虽然我没把她们当回事,但祖龙的这个行径却让我不喜。”
“恰好,祖龙不喜欢这个杀性浓烈的第二子,若能让他们父子将来刀兵相见,为祖龙添堵,倒也不失为一件妙事。”
元旻笑道:“道友,你这简直就是唯恐洪荒不乱。”
罗睺睁开眼睛,眼神中满是锋锐之色,道:“万灵生长,杀伐不止,我的杀戮之道才能成长到突破大罗不朽的境地。若这是一滩死水的洪荒,那还有什么意思。”
元旻心思一动,问道:“敢问道友,这大罗不朽究竟该作何理解,我至今没个准确的方向。”
罗睺诧异的望了他一眼,而后抬手虚空一抓,无数杀戮神光在他掌中汇聚,凝成一柄与睚眦口中杀剑有九分相似的利刃。
他沉声道:“我等生灵,出世就是真灵不朽,灵性永恒归一,不再有朽灭之危,智慧之光永照,可以察觉到道的存在。”
“大罗者,广而大,无所不包,即是道的化身。当我们求得一丝道的真谛,也就就有晋升大罗不朽的资格。”
罗睺抬手,手中杀剑消失,化作一片层层叠叠的血色符文。
继而他并起双指,衍化一道道符文。
“当我们可以在天地间摹写自己感悟到的大道,也就是我们晋升大罗不朽的时候。”
“到了这个境界,我们的本源真灵会与自己感悟到的大道产生共鸣。三者共鸣,等同于超脱生死,现在的洪荒世界,极少有能威胁到大罗不朽境界的力量。”
“关于这个境界,各有各的看法。我认为,大罗境界以元会来计算,一个元会,便是十二万九千六百道大道符文。”
“元会无尽,但吾等的力量却是有尽的。冥冥之中,我有所感应,三十三元会应该就是我等生灵的极限。”
“届时,自身道法可映照整个洪荒,彻底摆脱时间长河的影响,过去未来,真我如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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