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玩笑开大了
孔令智从拘留所回来后,整个人仿佛也变了。原来活蹦乱跳、有点玩世不恭和“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性情,突然一个180度大转弯,成天闷头闷脸,半躺在家里快掉光了油漆的木沙发上,玩游戏,打打杀杀那种。
这样也好!总比去外头惹事强,省心。孔令德母亲心里这样想着,她也知道讲多了,这小崽子不但听不进耳朵里去,还有可能跟你对着干,顶顶嘴,怼你两三句,算小菜一碟了。倘若牛脾气上来了,耍起小性子,跑出去搞个“人间蒸发”,不回家,让你们急,那才是真正要了当妈的心肝呢。
现在,孔令智连工地也不去了。据说是让包工头给辞了——居然胆敢打该公司蒋副科长的儿子,吃了豹子胆了,不辞掉你留着干嘛——包工头这样做无可厚非,毕竟那姓蒋的副科长是他的顶头上司,受他领导,没办法啊,人家轻松一句话顶你忙前忙后跑半年。这俗话不是说了嘛: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孔令智的名字里头是带了一个“智”字,可是他年轻气盛,不够理智,缺乏忍性,眼睛里容不下半粒沙子……也就跟着挨“低头”了。他这是被逼无奈,谁叫你硬哩——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口舌之亏都忍耐不了,往后怎么在这纷繁复杂的世道上过活呢?
这好像是一种生活的经验积累,要想长大成人,就得从“吃一堑长一智”中不断磨砺!
孔令德的母亲倒是乐意二儿子这样呆在家里,眼不见了心反而烦乱,担心这担心那的,这是一个中国母亲的最大软肋或者叫做缺点吧。而且,在她心目中,二儿子孔令智都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这样平平安安地过了几天,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风平浪静。孔令德和他父亲孔祥明依照日常生活规律,早出晚归,自己该干啥干啥,我去我的修车店干活,你去你的悠闲广场溜弯,他们几乎都把孔令智给完全忽略了。
寂静的背后,可能酝酿着疯狂……
就在良安镇突然来了一个马戏团驻扎在悠闲广场搞表演的第二天晚上,孔令智失联了!当天下午,他在父亲孔祥明和哥哥孔令德还没回来,母亲刚好出门买菜的这一时段,出门了。出门前他跟母亲说了想去看一场马戏表演,母亲说去吧,看完早点回来吃饭。他说好的。母亲还给了他钱,开始说不要自己有。母亲说拿着,他拗不过就拿了。
结果,孔令智一夜未归。孔令德就打他手机,开始还“嘟嘟嘟”地响,就是没人接。再打,就变成了“你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后来,一连拨打了八九次他的手机号码,全部处于关机状态。
这时候,全家人都紧张起来了。
“他是不是在观看连夜场的马戏表演?把手机关掉了。”孔令德只能这样揣测,也以此来安慰六神无主的母亲,让她放心,弟弟孔令智不会跑去那儿的!实际上,他心里也已经很不踏实了,从打第一电话开始,都已经过去将近六个小时了,什么马戏牛戏表演会有这么长时间么?
孔令德是越想越感觉不对劲,他在考虑要不要报警?这是一个很难下决心的决定,他必须得跟父亲和母亲一道商量,才能最后下决定。
“再找找看吧!有可能他就在哪个朋友或亲戚家玩,也不一定。”孔令德的父亲孔祥明还是比较冷静,毕竟年长经历多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先不报警为好。
还能怎么办?一家三口简单作了分工,孔令德的母亲腿脚不灵便,就在附近的几家常来往的街坊邻居问问;孔令德的父亲就负责给亲戚家打电话,看看孔令智有没有在那里或者曾经到过,又离开了;孔令德则带上手电筒,去悠闲广场的马戏团、良安镇夜市以及电影院、录像厅等等地方碰碰运气……
几个小时下来,一些亲戚朋友知道此事后也加入帮忙寻找的行列之中,结果还是一点线索没有,一无所获,更别说找到人了。
转了一圈,又回到家里这个原点。孔令德的母亲已经情绪失控了,她早就哭成了一个泪人。亲戚朋友陪在她身边,不断地安慰,说着宽心的话。他们也是一脸的严峻和不安,但又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能干着急。
“可他上哪儿去了,这么晚还不回来?平时他出去找朋友喝酒玩耍,再晚都要回来的。他说在别人家睡不着。就是在工地打零工,轮到值夜班时,他都要从家里带着被子、枕头去。他说那样才找到家的感觉,不然无法入睡。”孔令德的母亲不停地念叨,声音有些发颤而沙哑。她已经急得有些上火了,浑身没劲儿。
又捱了一段时间,孔令德又拨打了一次弟弟孔令智的手机号码,依然如故,“你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报警吧!孔令德的父亲下了决心……
恰恰在这个时候,孔令德的手机响了,他急忙拿起来一看,以为是弟弟孔令智打进来的,结果大失所望,屏幕上显示为“骚扰电话”。
他哎了一声,本来是打算挂掉,这种电话他接得多了,耳朵都起茧了,但转念一想:会不会……
他即刻点开接听键,放到耳边一听,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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