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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一剑远方来


  浩然天下与域外战场的争伐由来已久,只是一百多年前的徐安平太过璀璨夺目,以一人之力,划下了那处萧瑟之地的新规矩。只是时间真的是一个操、蛋的东西,总是会在不知不觉中将事物变得朦胧,失了敬意。域外战场的另一边的存在就是这样。

  浩然天下在庆祝林秋荣这一剑的风姿的时候,林秋荣一脸沉静,心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毕竟这次的事,发生的毫无道理,像是那边的邪魔故意挑起事端,然后找个十三境的大妖故意来让自己,或者是浩然天下这边的其他隐藏在迷雾之中一身实力却已经臻至此方天地最顶峰的几人出手击杀。

  林秋荣握住自身随身携带的酒葫芦,拔掉塞子,却没有往嘴里倒的意思,心思电转,确怎么也想象不到那边究竟在唱哪一出,只是让林秋荣有些担心的是,那边护卫阵法的十三境大妖,根基虚浮,气机飘忽不定,若是面对十二境的众人或许会有一击必杀的威胁存在,但是真的面对根基深厚的十三境,哪怕是初入十三境,或许都能够轻而易举地击败那头十三境的大妖。按理说,之前也不是没有与这群腌臜东西有过接触,但是举族皆修,体魄强健无比的邪祟绝不是这样的表现,那头十三境的大妖,好像是被人硬生生强行突破十三境的壁障提起来的。

  一念如此,林秋荣面色大变,眼中浓郁至极的剑芒一闪而过:“难道真的是强行提上来的?这世间又有何种存在,竟然连第十三境都能够强行助人提升?”

  林秋荣想到此处,来不及与镇妖楼里面的众人打过招呼,直接唤出飞剑乘风而上,眨眼消失在众人眼中,御剑之急,速度之快,让看到的众人心中不知怎么的慢慢笼罩了一层厚重的迷雾,心思渐渐沉了下去。

  大秦与东方大燕交界处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天堑,名为东山,山高万丈,高耸入云,山巅有一座道观,道观朴实无华,白墙黑瓦,与寻常道观的宏伟壮阔相去甚远。道观里面没有香客,没有道童,只有一位年迈的老道人,静静扫着道观里面的落叶。道观里青色的烟雾升腾,与云雾搅在一起,随着山风四处飘摇,缥缈无踪。

  林秋荣御剑而至的时候,老道人停下扫动的扫把,正了正衣冠,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域外战场的事先告一段落,但是边关九座镇妖楼留守之人皆嗅到了一丝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中原江湖沉寂了百年多的江湖水也不禁荡起了一丝涟漪。

  云州的锦绣在于山多水多,即使到了相对较为平缓的高原之上,高山流水仍是让徐宁这个乡野土包子应接不暇。白重就显得较为随意,一路游山玩水,时不时给徐宁松松筋骨,美其名曰是给徐宁喂招,只是下手的分寸不是能够把握得很好,惹得徐宁怨声载道。

  见识了山间山神,世间鬼魅的徐宁让白重不要再刻意释放自己的威压,所以一路上他倒是见识了不少在自己看来足以称得上壮观的“大场面”这让见识浅薄的徐宁着实开了一下眼界。白重只是撇撇嘴,说着一些无伤大雅的打击人的话语,对徐宁这种市井小民的小眼光少不得一些嗤之以鼻的不屑。

  徐宁对这些只装作看不见,有道是眼不见心不烦,一直到现在他还对于那场嫁鬼的壮观景象念念不忘。事后白重推测应该是这一方的山水正神娶妻纳妾的场面,只是刚好被两人撞上,在山上也是为数不多让人眼前一亮的事件,倒不是说这是多大的一件事情,只是山水正神娶妻纳妾,总归不似寻常人家那样可以大摇大摆,锣鼓喧天,因此真的见识到的人物,少之又少。

  说来也巧,那日徐宁挨揍之后怎么也不愿意再挪动半步,满脸幽怨地看着眼前这位下手不知轻重的大叔,又或者是他故意为之,反正徐宁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皮懒姿态,倒地不起,非说自己受了严重的内伤,白重好笑之余,也不好太过强求,看着猪脑袋一般的徐宁,白重内心憋笑,看着斜阳老高的日头,想了想也就安置下来。山水正神的姻亲嫁娶本来是最忌讳有凡人在场,因此嫁娶之地往往选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偏偏因为徐宁的一番吵闹,让少于见识到这种场面的白重也着实开了一回眼界。夜色低沉的子时时分,正是一天阴气最重之时,徐宁本已经沉沉睡下,用以照明的火堆也已经早早燃尽。本来异常明亮的月光忽然像是被什么遮起来了一样,天地间再无一丝一毫的微光。徐宁被一阵阴风吹醒,本以为有大敌来犯,都已经将自身调至成最巅峰的状态等待着将要到来的搏杀,可看到一旁早已醒来的白重一脸奇怪的神色,便知道自己猜错了。白重压低声音道:“一会儿,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出声,若是看到有人向你招收也一定要装作视而不见,千万别傻乎乎地就走过去了,不然就算我  ,也不能破了这个山上规矩。”

  徐宁刚想问这种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除了咱们两人还能有谁?随机便听到了一阵喜气洋洋的锣鼓声,其中唢呐的那种刺耳的声响尤为壮大。徐宁揉了揉眼睛,只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一般,目瞪口呆地看了看从远处过来的一大帮人马。那帮人马每个人身上都穿着一身红艳艳的喜服,队伍中间甚至有着身上用红布绸串着大红花的八个壮汉抬着一定红艳艳的轿子。在轿子左边还有一个已经上了年岁的喜娘,一脸开怀的样子,随着颠簸的轿子,走着一摇一晃的步伐,稳定向前。这帮人看着脚步之间的幅度并不大,迈动的频率也并不快,可是速度却很快,只是徐宁揉了揉眼睛的这一刹那,那帮人就已经走过了三四百米的距离,依着山路,与白重和徐宁擦肩而过。便是擦肩的时候,轿子中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咦,本来浩浩荡荡快速向前的那帮人马突然停了下来。徐宁看着有一只嫩白的手轻轻地撩起了轿子窗口的挡布,随后一张清秀的脸印了出来,徐宁甚至能够看到那女鬼的小巧的鼻头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像是在呼吸这空中的一些气味。嫁衣女鬼先是看了看白重,随后眼光稍移,落到了徐宁的身上,脸上露出一丝欣喜,嘴巴翕动,传出来一声让徐宁毛骨悚然的声音:“哥哥~”随后果真如白重所说的那样,女鬼竟然伸出手来对徐宁招了招:“哥哥,我不想嫁人,要不你带我回去吧。”

  徐宁如遭雷击,倒不是那嫁衣女鬼有多好看,只是那声音是真的好听,徐宁想着,从小到大,似乎还没有一个女子的声音有这般好听,如初春新生的黄鹂那般清脆动人。徐宁正要回话,突然听到身边的白重轻轻咳嗽了一声,连忙闭口,将都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语重新咽回肚子里。那嫁衣女鬼恨恨地看了一眼白重,有些不甘心,却又像是无可奈何一样,缩回了轿子当中,随后整天的锣鼓唢呐声又想了起来,那帮人转眼消失不见,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天地间又恢复清明,饱和的月光倾洒而下,照的这山中有如白昼。

  直至真的看不到了那帮人,徐宁回过头来,看到白重一脸促狭的样子,徐宁红了脸颊。

  “怎么着,看上人家女鬼啦,也是,那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确实让人心生怜悯,更加不要说添加了媚术的那一声哥哥了。”白重哈哈大笑:“怎么样,要不要叔叔我帮你将那位小娘子抢回来?”

  徐宁白了眼白重,突然问道:“你似乎经历过这样的事情阿,不然为何知道那女鬼竟然会招手?”

  白重好整以暇地坐下,缓缓道来:“看这个场面应该是这方圆百里之内有为山水正神在行嫁娶之事,虽然说是能够嫁予一位山水正神,可也昭示自己以后再无修行的可能,虽然身为鬼物,不用顾忌生老病死这一凡人常数,但是自由自在总归是好的,所以总会想着在嫁人之前能够与一位心中契合的少年郎厮守,因为曾经因为这个事情闹出了一桩不小的风波,所以现在有了个不成文的规定。这个世间最不缺少的便是那种整日里羡慕书上才子佳人有情人终成眷属的酸腐儒生,曾经便是有着这样一位书生因缘际会撞上了一位城隍爷的纳妾之事,因为被那女鬼勾了婚,在那女鬼招手之际奋勇向前,阻止了这一件山上神仙的美事,城隍爷大怒,最后更是因为这件事情闹出了人命。虽然世俗之中在那种大人物的眼中这样的人命并不值钱,但这人命若是落在了庇佑一方水土平安的城隍爷的身上,便算不得小事了,之后城隍爷被废黜,金身被山上神仙打碎,成了一个神智湮灭的孤魂野鬼,而那女鬼因为书生的死亡,自我兵解,魂飞魄散。随后山上便有了这样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女鬼在接亲途中,若是遇到了自己相中的少年郎,便有一次招手机会,只要那人愿意跟她走,不管是谁都不得阻止,否则便会遭遇山上之人的联手诛杀,当然,出嫁一方也不能强行逼迫。这件事在山上那群人眼中并不是什么大事,人人心中有数就行,也就只有你这种刚接触这个世界的愣头青不知道而已。”

  徐宁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胸口,有些后怕,也不是说对女鬼之流有什么偏见,只是想着若是真的以后要娶一位女鬼做老婆,总觉得心里有些别扭。

  随后徐宁又开了几次眼界,只是规格没有那次山水正神的场面来的震撼人心,不过也不是凡俗人等所能见识到的场面。当然这些在白重眼中比不得小孩子过家家。

  一路游山玩水夹杂着徐宁是不是惨绝人寰的叫声,生活倒也过得舒心惬意,当然徐宁心中想着,若是没有了那个大叔的黑手,这样的日子才算得上真正的神仙风流。徐宁咧开嘴笑着,看着远方的山水,少年心中突然想到了少年时候书上看到的那句话:“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不过想了想,似乎有些词不达意,不过少年想着,日后总归能够达到那样的层次,一想到这些,少年更开心了。

  白重看着少年顶着猪头一般的脸色还能笑得如此没心没肺,有些蒙,不过少年脸上的那份自信倒是越来越出彩起来。

  ——————

  域外战场的事端在大秦林秋荣以及大端朝一位久不出世的鬼谷门高手的强势姿态下渐次趋于稳定,但是这样的消息在真正的高层听来,却不会真的放下心来。一剑之后的林秋荣御剑远走,无人知其目的所在,但是那个鬼谷门高手所发布出来的消息中来看,域外战场或许已经有了一种催生十三境的手段,虽然众人猜测这种手段必定不会轻易达成,且催生出来的东西战力也弱的可怜,但那毕竟是十三境的存在,十三境,几乎已经是站在这片浩然天下顶端的那群存在了,战力再怎么不行,也不是普通十二境修士可以比拟的。这个消息在中下阶层并没有走漏丝毫的风声,但是这些人在看到自己老祖前辈们的沉重脸色,总觉得有一种风雪压城城欲催的压力。

  远在秦南云州游山玩水的两个人或是真的寄托于山水,对于近期发生的这些大事竟是丝毫不知,也怪不得他们,毕竟地处云州,虽然也是大秦国土,却终究少了能够排列至大秦朝最前端的那些顶级传承宗门。因此,白重与徐宁,一大一小,一路过山蹚水,一直走到了中州地界,才第一次听到了这件事的风闻,但也只是片面,白重只是觉得那片地域的腌臜东西,终究能够翻出来什么浪花不成。倒是有一件挺让白重意外的事情,那就是闭死关的那个老东西竟然提前出关了,这让白重当下很矛盾,倒底是陪着宁小子继续游山玩水砥砺心性还是架长剑以遨游,去京州看看那几个老不死的。

  徐宁见白重这几日有些心不在焉,心里想了想也就释然了,找了个机会,将心中的想法告诉白重:“大叔,要不咱去那个京州转上一转?总是这般游山玩水也不是个事,虽然每日修为都在精进,但是大叔你总归是少了一个试剑的机会不是?你上次刚说藏锋也藏得差不多了,我虽然不懂什么叫藏锋,但也知道,剑阿,放久了不用,是会钝的。”徐宁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眼珠子乱转,打心眼儿里希望白重答应下来,总是在这深山老林里面瞎转悠终不是个什么事儿,场面倒是见过不少,可是老头子说的那些拳意惊天下的阿,读书人袖中藏灵的阿,剑仙一剑摧岳的阿,和尚佛法无边的阿,一个也没见着,都出来走了两年了,心中渴望的那种一人踏出,邪魔外道退避三舍的宏伟场面一个也没见到,徐宁当下很忧郁。

  白重想着事情呢,对徐宁的这点花花肠子到真没有什么想法,尤其是徐宁说话时的那种心口不一,两只眼珠子乱转的神色斜视无睹,终于像是决定了什么一样,重重点了点头,“成,就带你去那方锦绣天地好好转一转,跟你讲徐小子,到了那边,可就到了我的地盘儿,保准让你眼前一亮,在心中赞叹我的伟岸无双。”徐宁甩了个白眼儿,这大叔之前还好,怎么一下子就这么自恋了。

  抬眼望了望京州方向,白重右手食指中指并作剑诀抵着额头向前一划,一柄寒光凌冽的锋锐长剑像是出水芙蓉一般显现出来,徐宁不是第一次看白重牵引出剑,只是每一次徐宁都会有一股子由衷的惊叹与羡慕。毕竟谁家少年郎不羡那仗剑走天涯。

  白重伸手抓住徐宁,纵身一跃,平稳地踏在长剑之上,中州与京州虽然相邻,但是其中广袤的地界足足跨越了一万五千里之遥,不过在白重眼中,虽然不比自家老头儿林秋荣那般盏茶功夫就到,自己驾剑远游,速度提升到最高,也不过就是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便能抵达。白重手捏剑诀,长剑冲霄直上,须臾百里,在天上划过一抹璀璨靓丽的长虹。站在长剑上的徐宁看着脚下的锦绣山河转瞬即逝,在心中害怕的同时还有一抹向往与期待。

  不同于林秋荣那边锋锐尽出,大开大合,白重御剑有些小桥流水般的圆润,不是不快,而是单从御剑的风姿来看,是个不折不扣的仙人之资。

  一剑阁笼括了京州千里方圆,阁中山头林立,围绕着冲天直上的青苍峰,像是众星拱月一般护卫起来,剑气凌人,甚至连一剑阁山间飘荡的白云,似乎都有着攻伐凌厉的剑气。

  远方有一剑飘摇而至,阁中弟子只是瞥了一眼便都开始欢呼起来,玉树临风的逍遥身形,明摆着的嘛,山内六师兄御剑归来。

  白重在一剑阁中排行老六,是他这一辈最小的弟子,也是阁中长老阁主最宠爱的弟子,剑心通透,天资无双,为人跳脱不按常理,是个无法无天的主,虽然时不时让阁内长辈吹胡子瞪眼,却在一种弟子小辈中有着振臂一呼,万人响应的盛状。只要他自己不逾矩,阁中长辈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看着山下弟子的欢呼,白重转过头来对着徐宁眨了眨眼:“怎么样,咱这声望,不错吧。”说完还不忘摆了一个剑仙临尘的骚气姿势。不同于之前见过的清凉宗又或者是山河宗,那种宗门气度让徐宁的心脏狠狠地跳动了一番,视线所及,皆是一剑阁的山门弟子,用崇拜的眼光看着风光无限的白重。

  白重落下身来,与一众一剑阁弟子抱拳打过照顾,扯了扯身边有些目瞪口呆的徐宁,“带你去见林老头儿。”随后与一众弟子告别一番,拉着徐宁长掠而走。青苍峰山腰站了两位剑意凝实的男子,一人青袍飒飒,一人白袍飘飘,两者都在三十五六岁左右,其中一人看着归来的白重,脸上不由得闪过一抹笑意,对着身边的白袍男子笑道:“外出磨砺了六年,怎么还是这么不着调,爱显摆?”虽然是责备话语  ,语气中却丝毫听不到责怪的意味,反而有种宠溺的意思在里面。

  一边的白袍男子笑了笑,也是一脸的宠爱神色,嘴中却说:“还不是你这个做大师兄的和师傅他老人家宠出来的。”

  青衣男子一愣,露出一抹鄙夷:“说的好像你和老二,老四,老五宠的就少了?”白袍男子讪讪一笑,转移话题:“也不知道二师兄和四师弟外出远游现在到了哪里,小师弟都这么耐不住性子的疲懒货都回来了,他们也快了吧?”

  青衣男子点了点头:“也好长世间没有见到老五了,那么个剑痴憨货,成天就知道将自己关在洞府里面对着一把剑,好像那把剑比世间最漂酿的姑娘还来的有吸引力。”

  抓着徐宁扶摇直上的白重在空中突然止住身形,轻咦了一声,随后身形一转,轻轻落在半山腰的两人面前,收了收性子,躬身问候:“大师兄三师兄好。”

  两个男子脸上笑意盈盈,青衣男子笑道:“你还知道回来阿,我还以为你被外面的花花世界彻底荼毒了呢?”

  白重在徐宁的震惊下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才不会,外面哪有师兄好。”说真的,徐宁还真的没见过这么小孩子气的白重,跟镇里的铁柱一样,竟然还撒娇卖萌。

  白袍人看了眼白重身边的徐宁,道:“小师弟,这是哪家的少年郎?全身拳意敛而不发,却浑厚异常,是一个小天才阿。”

  白重脸色一整,凑上前假模假样地低声道:“老神仙的弟子。”

  随后白重退后,看着眼前两人变换的脸色,不无骄傲地说:“小爷现在可是这小子的护道人。”

  “没想到当初师尊只是为了磨一磨你这疲懒性子,怕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整个宗门会被你折腾地鸡飞狗跳,才给了你这么个虚无飘渺的任务,本来也没打算你能完成,没想到还真被你给找到了。”白袍男子有些惊讶。

  “好啦,大师兄,二师兄,等下再和你们扯皮,我现在先上去堪堪师尊他老人家,二十年没见了,怪想他的。”

  青衣男子与白袍男子对视一眼,皆是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无奈与笑意,他们哪里不知道,白重这兴致勃勃的样子是想着和师尊他老人家炫耀邀功呢。

  青衣男子伸手将白重按下,白了他一眼:“师尊不在剑庐,之前去了趟域外战场,现在嘛,无人知晓他老人家的踪迹。”

  “嘎?”白重一愣,突然转过头来看着青衣男子:“不对,大师兄,域外战场那边何时需要师尊过去,即使出了什么大事,不是还有镇楼人吗?”

  白袍男子摇了摇头,“感情你是什么都不知道阿。”在白重疑惑的目光下,白袍男子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白重。

  “十三境?”白重一脸震撼,“还是有可能被催生出来的十三境?”

  青衣男子点了点头。

  “不行,我得去一下秦皇宫。”白重火急火燎的转身下山,随后又像是忘记了什么一样跑回来拉过了站在一边的徐宁,化作一抹白虹,眨眼消失天际。

  青衣男子与白袍男子在此对视了一眼,现在两人眼中都只剩下了无奈。

  小师弟还是那个小师弟。青衣男子翻出来一壶酒,喝了一口,头也不回的向后抛出,白袍男子接过也喝了一口,两人几乎同时地摇了摇头。

  时临傍晚,斜阳西下,秦皇坐在御书房中安静地批阅着奏章,脸上有一抹化不开的忧愁与烦闷。

  御书房外有剑气一闪而逝,秦皇挑了挑眉,感知中知道来人是谁后,秦皇脸上露出笑容,看着推门而入的白重,秦皇笑道:“你小子怎么来了?一消失就是六年,第一次收到你的消息就是斩了朕的三品大员,真不怕朕拿着椅子打你屁股?”随后秦皇视线停留在白重身后跟着进来的徐宁身上,心中不由得一震,脸上却没有表露分毫,只是拿着朱笔的手在止不住地细微抖动着。原来这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生得倒是俊俏,颇有朕当年的风范。秦皇这么想着,一时之间竟忘记了问责走到书台这边的白重。

  徐宁在书中倒是看了不少世俗王朝的皇帝描写,大多是冷酷无情,可是徐宁看着面前这个年过半百模样的老人,总觉得与书上的描写不对应,明明是一个挺和蔼的爷爷阿。

  四周打量,徐宁即使有所准备,还是被眼前的这种金碧辉煌震惊到了,毕竟书上记载的是一回事,可是真的身临其境却又是另一回事,徐宁这个乡下的土包子直接被惊得不说话了。想了想镇里书生寒窗苦读十年也只是遥想今后能够有那么一丝希望走出小镇,当个笑笑的九品芝麻官,可是现在自己却见到了传说中的皇帝老爷,要是这件事被镇上老夫子和书生门听到,想必会羡慕死吧。徐宁想着,脸上不由得扬起一抹微笑。

  本来就是当朝皇子的徐宁看着这皇宫,却想起了远在断南山脉的那个偏远小镇,一脸幸福。

  秦皇终于回过神来,看着白重一脸疑惑的样子,有些尴尬,问道:“那啥,你刚刚对朕说了写啥?”

  白重一抹额头,只得再说了一边:“亲亲师伯,师尊他老人家去了那里你知道吗?”

  只是刚刚问完这一句话,白重突然安静下来,因为他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浓郁至极的剑气从远方呼啸而来。

  秦皇努了努嘴:“喏,哪儿呢。”

  只见一抹璀璨的剑光像是突然炸裂开来,在渐次变黑的夜空中大放光明。

  一剑自远方来,倏忽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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