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 张良假名卖宝剑 韩信
第四十九回 张良假名卖宝剑 韩信脱身走密径 4
【投汉路上,凭空造出个辛奇,非信手拈来,乃有意而为之。辛奇实韩信化身,出,则韩信兴旺发达,死,则韩信败亡灭身。】
次日一早,便去大司马府衙告假,诈称身体不适。桓楚走后,军中琐细都有钟离昧掌管。那钟离昧本就与韩信交好,见他面色泛黄,如何不信?随即应允,准了他两天的假。韩信回到住处,换了常人装束,怀藏角书、地图,拿了包袱、书袋,携了宝剑,到前院吩咐两个老军道:“我今去城外,访一个好友,明日才能回来。你二人谨守家门,莫放闲杂人进入。”两个老军不敢多问,点头答应了。韩信便将包袱、布袋都拴在马身上,牵出后槽,拉到院门外面,翻身上马,望西而去。
也是这段时间,人马出入平凡,楚国的军队亦准备着东归,故而各处守备皆都松懈,查检不严。韩信又没携带多少东西,便轻而易举,混出西门。走出一里地,回望咸阳城,依然雄壮,不由叹道:“日月更替,地主轮换。一年之后,花落谁家?”想到这里,一股暖流涌上心来,自言道:“天佑我韩信,此去能一帆风顺,遂了平生志愿。”紧一紧马鞍,打上几鞭,往西疾奔。途径槐里、武功,当夜便在郿县郊外寻了个店家歇了。黎明早起,草草梳洗过,弄了些饭食吃了,又急急打马上路。晓得南下的栈道已被烧绝,不能再走,便顺着官道,只顾往西。
一路无有拦挡,道又好走,行到傍晚,离那陈仓仅差三十里。找客栈又住了一宿,第三天照常赶路。只恐霸王派人来追,路上却不敢逗留,匆匆从陈仓城外经过,折道望南而行。日到正午时分,已抵达散关外。那散关虽然险峻,却地处偏远,守备形同虚设。韩信心里道:“过了此关,便不怕他甚么追兵。”却去路旁酒肆里胡乱买了些东西入肚,骑马穿过关隘,拣南下的路继续走。赶了十里地,过了一座木桥,前面的道开始变得狭窄。这里正走,面前出现一个三岔路口,韩信寻思道:“山里的路七转八弯,若走岔了,岂不耽误工夫?”取出地图,仔细看了一遍,大概能辨出个方向来,心里却不踏实。此路素来荒僻,平时且少有人行走,就这一时半会,哪里能见个人影来?看那日头,正渐渐往山背后躲。四处一片寂静,偶有孤鸟从身边飞过。韩信不敢停留,择中间的那条山路慢慢往前走。两边尽是山岭,道路旁有一条深涧,流水潺潺,哗哗作响;离岸三丈,十分的险恶。韩信勒着马,一步步小心地走路。转过一座山,那路方见平坦。却望前面,山峰叠着山峰,难辨路程。韩信道:“走了半天路,却也肚饥身乏,须找个村庄,投宿歇脚。”正左右张望,忽听前面树林里,响起一声唿哨,清脆刺耳,当即惊出三四只山鸡来,在空中乱飞。只见林子中跳出一个人来,张起弓朝天上放了一箭。弓弦响处,一只山鸡应声栽落,正掉在韩信身边。韩信下马,弯身拾起鸟来看时,那枝箭,不偏不倚,却好从颈脖上穿过。韩信见此人箭法如此了得,忍不住喝起采来。这里正顾着叫好,那人却已到了面前,朝韩信打量了几眼,问道:“你是甚么人?为何独自一人,敢走这荒僻野路?”韩信也已看得分明,那人长得浓眉大眼,圆脸赤髭,七尺以上身材,腰细膀阔;穿着豹皮短衫,系一条扎带,猎户打扮;背一张弯弓,手中提一杆铁叉;样子彪悍,声音洪亮。不敢暴露身份,便道:“在下乃是过往的客商,从咸阳来,要往汉中去。不想走到此间,迷了路径。正欲寻个人来相问,却刚好看见壮士展神技射飞禽,教人好生敬佩。”那壮汉道:“你休拿此话来糊弄我。来往这条路的客人,从没见过孤身走的。且你这模样,也不象是行商做买卖的人。若非出于无奈,怎肯冒险行走?你今不说实话,谁敢为你指点路径。”讨了山鸡,转身要走。韩信忙赔笑道:“壮士果然好眼力!实不相瞒,在下确非做买卖的客人,实是去南郑投奔汉王的军将。今到此地,迷失方向,还望壮士为我指条明路。”那壮汉方露出笑脸来,道:“既是要去南郑,为何不走栈道?”韩信道:“斜谷往褒中的栈道,早已被烧绝。故只能转道陈仓,来走这条远路。”壮汉道:“此路通常鲜有人走。不是当地的猎户樵夫,一般有谁知晓?我观你相貌堂堂,仪表不俗,决非寻常之辈。肯否通个姓名,教我心中有数?”韩信道:“我也不是甚么大人物。在下姓韩,名信,项王帐前曾做一名执戟郎。慕汉王宽厚大度,正招揽天下豪杰,要共举大业。故不辞道远路险,前往投奔,企望能够一显身手。”那壮汉道:“放着执戟郎不做,却甘冒风险,走这许多路程,去投靠汉王,说来令人费解。不知将军有何能耐,可准保汉王重用你?”韩信笑道:“山高任鸟飞,浅水搁蛟龙。想我韩信,空有一身本领,却只混个执戟郎,离平生抱负相差千里。若再在那里厮守,岂不耽误终身?蒙高人指点,方知今日天下,唯有汉王,可与其共图大业。他乃真龙下凡,却少不得我去辅助,帮他开拓疆宇,创立江山。换了别人,皆都白搭。你说,汉王不用我,却能用谁?”那壮汉听了,似信非信,道:“既如此说,你且到我家中暂住一夜。等明日,再将你送过这座山。”韩信道:“壮士,不如明日随我一同前往南郑,投奔汉王。到沙场上建功立业,博个功名,却不比待在这里强?”壮汉道:“家中尚有六旬老母,要我照料,暂且不便远行。你若真的能够受汉王重用,统兵去取关中,终须经过此地。到那时,再来寻我,也未算迟。”韩信道:“也是。一年之内,定有消息。还请赐教大名,到时好来找寻。”壮汉道:“我祖原是秦人,世居扶风。及到父亲手里,因不堪苛政,举家迁到此地。十年前,家父暴病身亡,只剩下我与老母两个。我名叫辛奇,平素靠狩猎为生。因常在山林里追逐飞禽走兽,故练就一副矫健身手。莫说擒拿格斗,便是对打起来,百十号人,当不在话下。平时有个习惯,但凡用箭去射猎物,却都要赶起了再射,箭箭不落空。周边十邻八乡的人,没一个不知我名声的。”韩信道:“如此了得,不到战场上去显露,岂不可惜?”当时随了辛奇同往他家来。
不多时,来到辛奇家,却是三间茅草房。走入屋内,请出老母来相见了。他母亲见有客来,便去准备饭菜。辛奇又取出自酿的米酒,款待韩信。两人对饮,喝到热络处,韩信问起这条路径。只见辛奇将脚搭在板凳上,口中道:“这条路,数我最熟。将军请听好。”打开话匣。正是:一杯浊酒下肚去,三句良言随口来。
到底韩信听了辛奇所述,能否走得顺畅,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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