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虚空穿梭图腾
黑龙城车队从赤平城开拔的时候，距离沈源从赤京城回返时已经过了整整十天。这十天中，整个赤帝国完全进入了战备状态，而各国的联合大军已经压在了赤帝国边境，与赤帝国内的守军遥相对峙，有局部地区已经发生了小规模的军队摩擦，造成了一定伤亡。
但在国内还未发出任何明确指令前，双方都还保持着克制，并未真正大打出手。
事实证明，诸国表面上对姬闸陛下所说的证据嗤之以鼻，但半个月的期限转眼间已经过了大半，而诸国依旧没有下定决心对赤帝国展开全面进攻。
这其中原因自然是复杂的。诸国联军之间相互扯皮、牵制和不信任，还有许多稍弱的国家虽然派出了军队，但本身对赤帝国所拥有的恐怖异能力量非常忌惮，畏畏缩缩，似进又退。
另外诸国也都想要看看赤帝国所谓的证据究竟是什么。至今为止，他们获得的信息无非就是王宁死前留下的暗线所发出的那一小段文字，虽然言简意赅，可带来信息的同时，也创造了大量的疑点和谜团。其余从赤帝国内刺探来的情报或真或假，诸国也不敢全信。
事到如今，唯有掌握着沈源的赤帝国拥有更多的信息，而这不光足以决定这场战争的走向，更足以决定这个世界的存亡，所以诸国都不愿意在这时候开战，而是捏着鼻子硬生生等了这么许久，眼看赤帝国利用这段时间有条不紊地做好了战斗准备。
时间拖得越久，诸国便越能清晰地看到赤帝国的强大，心中的战意也在被时间一点点的消磨。
此前的相当长一段时间中，因为人类科技的发展，各大强国之间都不敢发生真正的军事冲突，生怕一个不小心将地球毁了。
当异能进入政府视野后，他们惊喜地发现了一条不需要诉诸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也能发动战争的手段——异能战争。
因为异能者的数量所限，一场战争不过数十数百人参与其中，也没有诸如核辐射之类耸人听闻的后果，异能战争自此成了诸国政府的心头好，暗中不知有多少异能者死在这样的冲突中。
但随着异能的越发兴盛，这样的异能战争反而越来越少，诸国政府之间变得越来越克制与谨慎，原因无他。随着异能的发展，异能者的杀伤力呈阶梯状增长。曾经一个合天境强者就能成为超帝国中的最强异能者，受到帝王的礼遇，但如今，一个合天境强者虽然还是强者，却都不敢说是哪座城市的最强者。
而将一个合天境强者投入没有其余异能者坐镇的都市中大开杀戒，其造成的严重后果几乎可以与数十枚导弹的直接轰击相提并论。就算有另一名合天境强者在都市中防守，这样的战斗也依旧会造成极恐怖的损伤。
此前，将普通军队与异能军队联合使用的大规模战争从未爆发过。即便是千年前的那场大战，赤帝国各大秘地也因为内部的种种动荡而无力插手，甚至被普通军队袭击而蒙受了重大的损失。
姬家纵是有人离开了村子加
入军队，在当时也只是小规模的行为，难以左右大局。至于赤帝国外的其余国家，千年前还没什么像样的异能力量在庙堂中效力。
眼前是最接近的一次。
两种毁灭性的力量叠加在一起，会产生多么恐怖的杀伤力？
即便是最为利欲熏心的政客，在这个问题前也难免有所踌躇，不敢真的发动战争。
这种种原因叠加在一起，最终造就了如今僵持的局面，而所有的目光，再次汇聚在赤京城中。
姬闸陛下在半个月时将会给出怎样的证据，成了重中之重。
……
得知了局势的沈源也并未着急奔赴前线，而是带着长龙般的车队顺着空无一人的国道来到了人满为患的赤京城。
如今的赤帝国内几乎见不到普通人随处走动，沈源来时看到赤平城已经成了一座死城，除了他们自己之外根本看不到半个人影。
高速公路上也是一样，一辆车都没有，黑龙城的车队竟然在上面开出了二百五十迈的速度，直到进了赤京城，雷平还捏着方向盘兴奋不已。
至于赤京城，这时候却是整个赤帝国内最为热闹的城市。
普通军队和普通人早已绝迹，这里大街小巷中都是异能者。
有和尚，有道士，有武者。白龙城的异能者则化身成为城管和警察，保持着城内的局势，并且给瑟缩在一个角落中的他国异能者们提供一些安全感……
那些他国异能者们大多是在等待姬闸半个月为期的解释。
沈源带着黑龙城众入京城，自然被白龙城引着来到了一片区域中，在楼顶和桥下扎起了帐篷，并被告知了一些特殊时期的特殊规矩。
从头到尾，沈源都没有感觉到异常的目光，仿佛黑龙城就只是一个没什么意义的名字，白龙城的人感觉不到丝毫困扰。
黑龙城里倒有些人忍不住挑衅，被雷平和沈源及时扼杀在摇篮中，并未惹出什么乱子来。
沈源眼见无事，求见了姬闸陛下也被告知陛下很忙不愿意见他，他便在城中各处游逛起来。
这一逛，倒是碰见了不少熟人。
昆仑无量山中是剑云和五名剑字辈儿的老道带队，共来了一百零八人，说是暗合什么先天罡阵云云，沈源也没有听明白。
琉璃境中则是慧悟、法余师徒带了四名法字辈儿的高僧，余下的竟是七十二名尼姑，年纪从豆蔻到花甲尽皆有之，看得沈源暗自咋舌。不知道的还要以为这琉璃境是随便搬空了一座尼姑庵拿来充数呢。
姬家作为赤帝国皇族，自然是倾巢而出。姬赤根带着七名姬家老辈人物领军，余下还有三百余名年纪在十八岁以上的男女，气势皆是不凡，光合天境以上的就有百余人，看得沈源是心中发冷，不禁对赤帝国四大秘地更高看了一眼。
姬赤根和慧悟和尚与沈源之间不光交情不深，还多少有过些摩擦，虽然这两大秘地的传人都显得十分豁达大度，但沈源也不愿意厚着脸
皮与他们多言。
倒是剑云拉着沈源说了许久的话。
从剑云的话中，沈源了解到如今三大秘地的状态。
其中姬家只留下了一些无心争战的老人坐镇村中，照料村中孩子，能出来的人如今都汇聚在了赤京城，堪称是如今赤京城中力量最庞大的异能群体。
无量山和琉璃境有所保留，但内部也是全员皆动，超过三分之二的门徒只是整装待发，并未直接离开山门罢了。
至于焚星圣殿，一直到今日都没有任何消息流出，一如往常，似乎对眼下的战争没有丝毫兴趣，至于赤帝国的存亡，他们也压根儿不在乎。
如今黑白龙城、三大秘境都已经聚在了赤京城，只等半月之期一到，若其余诸国依旧执意要进攻赤帝国，他们便会齐齐奔赴边疆，与赤帝国的军队汇合整编，直面外敌。
玉珑学院高年级学生也自发组织了志愿军，据说会在稍晚些的时候抵达京城，分散进入边疆各个地段，协助战事。
沈源作别了剑云后，并未直接回归黑龙城的驻地，而是掏出手机，给玉青兰打了个电话。
果然，程阮还未从青龙禁地中出来。
这让沈源心情无端低落了数分。
大魂占术根本窥探不到青龙禁地内的情况。那可不是寻常的所在，是德鲁伊部族最大的秘密之一，也是这个部族能在北方部族中一直居于首领地位，并且带领北方部族日渐兴隆的重要原因。
在程阮回去之前，北方部族本也准备出动参与这场战争，但程阮进了青龙禁地，这对北方部族尤其是德鲁伊部族而言是一件天大的事情，故此绊住了北方部族的脚跟，使得他们迟迟未能动步。
放下电话，沈源坐在一座高楼的楼顶，向下眺望这座陌生的城市。
傍晚的街道上行者寥寥，街角有几处咖啡厅门面上闪烁着彩光，那是白龙城自行开了门，让异能者操持里面的设备，给这座没了普通人的城市勉强保持一丝生气。
沈源从怀中掏出了两根图腾柱，都是星界跨越图腾，一根是子图腾，一根是母图腾。
他并未忘记破入合天境时祖尔对他的叮嘱，要他三日后回归黑龙酒吧中的那间办公室，老师有东西要给他。
沈源将母图腾放在楼顶，而后激活了子图腾，星界元素波动间，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空间通道的另一端，正是黑龙酒吧地下的办公室。
如今整座酒吧，乃至整座城市中都是空的，这位于地下的办公室更显萧索和阴森。
一片黑暗中，沈源盘膝而坐，心神渐渐沉入身周元素之间，没费太大力气，意识便与元素融合为一。
迷蒙混沌的元素海洋中，沈源很快感知到了祖尔的精神力波动。
两个精神力相连，祖尔的声音响在沈源耳边。
“先觉，我连夜做了虚空穿梭图腾。如果事不可为……你就发动它，回到龙魂世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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