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追随废太子很多年23
从魏国回秦国的路上,汤桑掀开轿帘,回头看去。
长长的车队从头看不到尾,光是从魏国掠夺的珍宝,都足足装了几百车厢。
虽然看不到后面的景象,可是汤桑知道全是即将被运到秦国为奴隶的魏国百姓。
他们被拴在马匹后徒步而走,脸上尽是麻木和绝望。
也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命运是什么。
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秦国人,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呜呜。”耳边女人的低声哭泣声,让汤桑不耐,她已经听了一路了。
“别哭了。”
栗荟眼睛红肿,“魏国亡了,本宫还被掳去老秦王的后宫,我为什么不能哭?我就要哭,你真是个祸害,宇文将军对你那么好,你竟然杀了他,要是将军还活着,我们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汤桑的心情陡然低落。
不是她,是慕容迟拉着她的手,她拼命的挣扎都没有办法,可宇文达的死确实也和她脱不了干系。
栗荟心里愈发绝望,她苦心经营,就是为了避免去他国和亲的命运,没想到都是徒劳。
现在魏国没了,她这个公主也成了他们的战利品。
哭着哭着见汤桑闭上眼睛,不理她,栗荟眼泪流的更加凶猛。
“秦王比我父王年纪还大,听说他一年未上朝了,不知道哪天就要死了,我要入了他的后宫,多半也是给他陪葬。”
汤桑突然目光诡异,“慕容迟年轻,你干脆让他娶了你。”
直接上演一场亡国公主和敌国太子之间的虐恋故事,最好是能把慕容迟刀了的那种。
栗荟想起那个可怕的男人,双眼一黑,“我还是去死吧。”
魏国到秦国的路远,遇到秦国的路越难走,大雪时常封路,又携带了不少东西,路上常有奴隶冻死,车队没能赶在除夕前回去,春节都是在路上过的。
足足两月才走到秦王都。
太子近臣早在城门等候多时了,见到慕容迟的那一刻,直接跪了下来,“太子殿下,你终于回来了呀!”
慕容迟下轿,见大臣们腰间都带了白布,心下猛地一沉,“怎么回事?”
近臣不敢抬头看他,颤抖着声音,“殿下攻下魏国的喜讯传入秦国的时候,王上大喜,身子也见好转,可没想到两日前的半夜突然……”
慕容迟身形一晃,杀意迅速在瞳底泛滥起来,他一脚踢开那人,眼睛通红。
“狗东西,父王身体有恙,为什么不提前禀报?”
臣子心里泛苦,秦王这几年身体都没有好过,这次死得又突然,谁能预料到?
可他却不敢抱怨,被踹倒又爬了起来跪在地上,“太子殿下,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宫里还等着您主持大局呢。”
秦王宫入目是一片白幡,宫殿被设成了灵堂,棺木停在中间,格外的刺眼。
慕容惊鸿一身孝服,跪在棺前,回头看着他,神情复杂,“大王兄,你终于回来了。”
慕容迟直直跪在了他旁边,半晌才道:“父王有什么遗言吗?”声音微哑。
慕容惊鸿声音哽咽,“没有,遗嘱父王早就立好了,父王为大王兄铺好了所有路,只等着大王兄继位了,只是……父王临终前想再见大王兄一面。”
两日,只差两日,要是车马再快些说不定也能赶上。
慕容迟一拳砸在地上,是他不孝,要是他没有亲自出征,也不至于父王最后一面都没见上,让父王临终前还有记挂他。
“你也为父王守了那么多天了,去休息吧,剩下的几天孤来守。”
秦国的习俗一向是停棺七日下葬,慕容惊鸿知道大王兄和父王感情深厚,也没有劝阻。
慕容惊鸿起身,“好,也请大王兄注意身体,朝臣们都等着你撑起大秦。”
曾经的他也会不甘,凭什么父王对大王兄寄予厚望,同为公子,他们却一点权势都沾不得。
可现在他也知道,大秦只有在大王兄手里才能更好。
待灵堂只剩慕容迟一人,慕容迟强撑着的身形佝偻下来,对着棺木磕了一个头。
“父王,你压在孤身上的担子很重,重得孤喘不上气,背不出文章要被罚,写不出好的策论被罚,对于洪水泛滥使不出好的政策也要被罚,可那时孤也不过十岁啊。”
慕容迟眼睛红的可怕,里面泛着水光,“孤也想像惊鸿一样在父王膝下享天伦之乐,而不是日日被关在书房看史书写策论。”
“现在孤终于做到了,比父王预期更快的灭了魏国,孤还没等到父王的夸奖。”
慕容迟抓着地的指尖泛白,眸子里有着细碎的光,“父王向来吝啬对孤的夸奖,不过没关系,接下来,还有晋国、楚国,孤会完成父王未完成的遗愿。”
-
元宵节本是秦国最重要的节日之一,可正逢秦王孝期,太子殿下带头守孝,也没人敢过,大肆庆祝。
趁着秦王身死,慕容迟顾不上她,汤桑偷偷溜到了菊华小院。
也不知道是不是近乡情怯,汤桑在门口踌躇了许久。
“都到这了,为什么不进来?”
汤桑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敲门,结果门直接被打开了。
男人一袭青衣裹着大氅,身形挺拔如翠柏松竹。
许久未见,他完全褪去了少年时的稚嫩,变得坚毅了许多。
汤桑突然有种吾儿初长成的感慨。
“公子。”
只两个字让楚守生差点落下泪,他跨过门槛,将她揽在怀里,怀里温热的触感提醒着他,这次不是梦,桑儿真的回来了。
除去在秦王寿宴那次,他们已经五六年没见了,他错过桑儿太长时间。
“是我对不起你,你受苦了。”
汤桑手足无措,轻抚楚守生他的后背,“公子,桑儿没事。”
“许久未见,公子的身体好些了吗?”
“我没……咳咳。”楚守生本想安慰她,没想到许久未犯的咳疾又来了。
汤桑眼睛充满了担忧,在她原来的剧本里楚守生可没有这毛病,都怪他那日在雪地里太犟了,怎么叫他回去都不回去。
平复下来,楚守生勾起一抹浅笑,宽慰道:“老毛病了,我没事。”
宫里不让庆祝,宫外却有许多百姓放起了孔明灯祈福。
楚守生望着天际的孔明灯,突然陷入了回忆,“今天原来是元宵,我都快忘了,那年元宵我们逃学偷玩,还把你也拐走了,把老师吓坏了,最后都挨了罚。”
现在想起昔日与同窗的趣事,仿佛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想起曾经那些事,汤桑心里也轻快了一丝,“当时陈哥最冤,被按着头去的是他,结果因为他是大弟子罚的最重的也是他。”
哪怕许久未见,两人一如既往,仿佛中间分离的岁月不存在。
整片的孔明灯在漆黑的夜空中格外的好看,可其中一只离他们越来越近,只是落在了院里。
“真巧。”汤桑笑着想去捡它。
“等等。”
楚守生眉头微皱,拦住她,自己走上前去,弯腰捡起,里面的烛火已经灭了,借着月光,他看到了一行字,瞳孔猛地放大。
楚王病危,守生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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