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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0 章 纯事业线(抓虫)


  往后几天是贴榜出成绩,各处都是报喜的声音。

  明明落榜的人更多,在这些喜庆里也被压下。

  叶存山跟杜知春进府学时就成绩优异,其中杜知春的文章多数是拿的甲等,这次考试不出意外,依然是甲等,顺顺当当拿到了乡试资格。

  叶存山是案首入学,往后评分掉了一段时间,到现在已经补回来,不负案首之名,乡试资格顺利拿到。

  谢晏清略有波折,按照科举场上严苛的规矩,即使不取消他的考试资格,也会把文章降级。

  一等到二等,险险入围。

  去他家贺喜的时候,谢晏清爹娘眼圈都是红的,显然哭过。

  另外是罗旭,可能是让他去写话本,他绷着的弦松下,功利心弱了,写出来的文章更加平实动人,这次是擦边到了乙等,来年可以去考乡试。

  他也哭得跟什么一样,贺喜过后,就把空间留给夫夫俩。

  余下一家是元墨。

  今年院试稳当,是第十名被录取的生员,被拨入府学。

  他跟叶延是一届的书生,算年纪的话,是这一批书生里,最年长者,按照本土有虚岁的算法,是二十四岁。

  二十四岁的生员普普通通,但把他的学习经历算进去,就知道他天分有多高。

  不是杜知春那种在书堆里打滚长大的人,也不是其他寒门学子那样,一心只读书,不管旁的杂事。

  多花的这几年,并未全身心备战科举,在话本上花的时间比读书多。

  几家人聚一块儿庆贺喝酒。

  叶存山酒量一般般,醉了就会很执拗。

  他很计较云程对元墨天赋的肯定,回家了都紧紧黏着云程,前胸要挨着云程的后背,走哪里跟哪里。

  存银都没眼看,跟哥嫂说他先去洗漱休息,就去收拾衣物。

  云程看叶存山这样,不把他留院里,给孩子看笑话。

  他把叶存山领进屋,问他是不是吃醋了。

  叶存山醉酒时脑子直,一根筋,却也不是什么都能胡咧咧的人。

  他跟云程说:“我没吃醋,就是问问。”

  总觉得吃醋的话,就把云程跟元墨的关系想得不正当。

  云程只是感叹一句别人厉害,就跟他会说书院里某某某文才高一样。

  就是有了身边的人对比,他心里不得劲。

  从在蔚县,云程写稿子挣银子后,他就很少管家事,几乎不挣银子了。

  现在重来一次,回到蔚县,他也会这样选择。

  他很清楚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不会两头瞎忙,捡了芝麻丢西瓜。

  “但是元墨能一边挣银子一边考试。”

  凑数凑数

  云程问叶存山:“他现在考中的是什么?”

  叶存山:“秀才。”

  “你比他早三年。”

  跟叶存山同届考的时候,元墨家里条件不够。

  后来叶延罗旭那一届的时候,元墨有银子了,也不能考,因为手里的事情多,搁不下,他也没有温习读书,去了也是白去。

  云程拍拍他手,“咱们不用跟他比,他比你读书早,是跟叶延表哥一样,从小读书的,家在县里住,杜先生大方,从不赶走看书的学子,他是没有跟杜知春一样,在书堆里打滚,可是他一直以来,看的书都要比你多。”

  对比起来,就是叶存山跟罗旭的状态。

  明明起点一样,都是蔚县下面的小山村出来的,家里都穷,他俩还是同窗。

  可那时叶存山能厚着脸皮去书斋看书,从阅读量上就把罗旭甩开。

  看表面成绩都是耍流氓。

  而且对于他们家来说,时间更宝贵。

  这三年,有捷径凭什么不走?

  苦哈哈的日子,是没办法才去过的。

  叶存山说:“他能挣银子。”

  云程摸摸他脸,“你也能挣银子。”

  叶存山成长环境如此,在成亲之前,他是家里顶梁柱,里里外外他操持,孩子也是他养。

  成亲以后他能抗下养家的担子,在蔚县还有余力的时候,会去弄弄羊毛生意,挣一点算一点。

  真到要备考的时候,这事肯定要挪后。

  来府城以后,他就开始了吃软饭生活。

  云程这次确定了。

  叶存山肯定有点点小自卑,认为自己不如人。

  云程问他,“你知道你那本《艳.遇记》的销量吗?”

  叶存山不知道。

  他就是有写话本的执念,随着身边人都能写,这个念头慢慢加深。

  当时写完,得到云程的肯定,他已经开心过。

  确认能够刻印销售,又真的摆上了书斋的展架,他心满意足。

  挣多挣少,就不该是他现阶段该管的事情。

  解了心结,就该好好读书。

  云程跟他说:“堪比《赘婿》。”

  叶存山眼眸微微瞪大,酒意都醒了些,“不至于吧?”

  话本题材的原因,注定不会被人大肆讨论。

  只有销量最直观,可以摆出一份数据,让人看见这册话本的受欢迎程度。

  可能是听云程讲故事讲多了,叶存山长期刷题也练出来了抓重点的能力,他文章节奏把握得极好,是云程挑不出毛病的好。

  剧情跟肉的比例适中,很踩点。

  恰好要腻味的时候接剧情,为主角二人酸酸甜甜心事牵动。

  恰好要不耐的时候去炖肉,为香.艳.情.事而脸红耳热。

  他偏好爽文升级流的故事线,虽是用的花市点梗式的写法,换个时间地点只为了啪啪啪,事件剧情只是为了炖肉服务,但剧情线的大框架是能撑住的。

  这是艳.情话本的全新展开方式,当代人极少见到这种文风表达。

  案首的文笔不必多说,他又不卖弄,不刻意炫技,大白话用词精准,词句不糙。

  各方面都好,有这成绩,实至名归。

  所以金掌柜看叶存山,才会又痛心又欣慰。

  金掌柜是京都来的人,当然知道比起挣话本钱,科举才是正道,他为叶存山能坚守本心欣慰,也为自己挣不到后续的银子而痛心。

  叶存山往后靠,挨着墙壁,眼神还有些懵,“卖这么好?”

  他的这册书,是往外吹过牛的,府学几个相熟的同窗面前都吹过。

  他知道的只有很多书生不好意思去买,有人请了跑腿去买。

  听他吹过牛的人,再看他的眼神都略微有些不对,但没提过这册书。

  叶存山看向云程:“你别看我醉酒,就给我画饼子驴我。”

  他醉酒也记事,醒酒了要去看的。

  云程都随他,“可以去看,我陪你一起。”

  叶存山就安静下来,再听云程问他心里好受些没有,叶存山点头,“我也是能一边写话本,一边读书的。”

  云程大力夸夸,“对,你很厉害了,这是你第一册刻印销售的话本,有几个能跟你比的?”

  哄好夫君,就能去收拾洗漱。

  借着酒劲,晚上胡闹了一场。

  再起来,云程陪叶存山去翻看了《艳.遇记》的销售账本。给他看总额后,就没空闲温存。

  初六开课,其实还是太早了。

  云程是照顾外地学子,不想他们一天天的花银子在这里等。

  所以考完,成绩出来,他是无缝衔接到工作当中。

  初五时,话本铺子就开始发售教案。

  免费提供所需要的成本太高,是跟慈善画册一样,只收取成本费用,云程本人的人工与整理费用不计。

  因教案厚,算下来也要五钱银子。

  几百个铜板的事,有手头阔绰的书生先买了,入手以后,只看了前头的东西,都要回来加购。

  言之有物,没说废话假大空,例子清晰直观,精彩绝伦。

  多买的几本,不论是留做备用,还是送亲朋好友,都是非常合适的。

  这边带动以后,府城各个书斋的教案也摆上书架。

  各书斋跟云程的话本铺子往来颇多,这次都想送书生过来学习,说白了,就是要内部名额。

  有些书斋没有养书生写稿,约稿也没固定合作对象,这次送人过来,有半数是亲戚。

  真能无私把机会给到小书生的,反而只有跟云程合作不愉快的杜家书斋。

  他家是书香门第,挣话本银子,却不写话本,交由下面的书生来就可以。

  因教案要银子买,很多人心里打鼓,不知道这是不是话本铺子的一个挣银子方式。

  有人说:“不买就不买,谁求着你们买了?最好都不买,我们多买几本,还少了人抢。”

  这被当做激将法,只是随着时间过去,一天里各个书斋门前都挤满了人,没谁说一句不好,摇摆不定的书生们才匆匆拿了银子过去问。

  杜知秋在教案火爆抢购中抵达府城,来时已经要天黑,一路循着找到大哥家,再被带到云程这边,满脸疲惫,双眸明亮,“我这是赶上了?”

  来得正好,云程想抓他壮丁,问他能在府城待多久。

  杜知秋是把蔚县事物处理妥当,做好了交接安排,足够他出门数月,才坐船赶往府城。

  这次延迟过来,就是为了多留一阵,预计可以待到云程的培训班结束。

  云程看他的眼神顿时充满和善。

  多好的壮丁啊。

  杜知秋擅长做生意,统筹这一块可以配合金掌柜一起来。

  话本铺子还要正常经营,不能本末倒置,培训班这边,就能让杜知秋当个管事。

  目前分工是参考了后世的培训机构来分层级,等到真开课,还要做细微调整,可以先给杜知秋安排上主要活计。

  “我那教案里例子多,他们肯定会被激发出灵感,到时有稿子,你来负责,我铺子里有审稿的人,你不需要亲自审。”

  作为回报,杜知秋可以带走一定比例的稿子。

  这个是等到开班以后,再详细商讨。

  云程问他能不能来帮忙,“你家长辈会有意见吗?”

  府城的杜家书斋要清高许多,看这做生意的态度,是有点店大欺客,随性妄为的。

  因为不卖话本,他们家也有科举用书的优势,表现很硬气。

  杜知秋说没问题,“一家铺面不挣钱,还能家家不挣钱啊?”

  各地旁支也有竞争的,一路往上送人,那不得追溯源头?

  京都老爷不会过问这等闲事,但在后院夫人那里挂了名,往后真去京都,发展要好一些。

  杜知秋要开始为去京都做打算了,云程这事,他直接就答应下来。

  当晚没来得及休息,赶着金掌柜下工的点,去跟人见了面,夜里聊到很晚。

  初六开班,还不到用他的时候,后面几天还能再做交接。

  金掌柜知道他是要走的人,给他身边塞了个小书生学习。

  杜知秋想带就带,不想带走时要跟人交接。

  他待人真诚大方,知道不是自家主场,这方面也坦率表示能教都会教。

  开课第一天,是劝学课。

  有文章叫《劝学》,都是书生们熟悉的。

  这里讲的是大白话,并非是劝他们都来学写话本,而是真的想写的人,需要来学一学其中技巧,认真对待写话本这件事。

  真靠天赋直接莽的还是少数,跟他们写八股文一样,是有技巧可以锻炼,故事都有结构可以套的。

  精彩到一定程度的故事可以脱离这个框架,那就不是这阶段考虑的事了。

  上课地点在谢家的大庄园,外面空地上摆了很低的长矮凳,可以盘膝坐,也能伸腿坐。

  坐得低,找空位方便,一目了然。

  起来离场扎眼,做个什么也能被站着巡场维持纪律的人发现。

  都是面皮薄要脸的人,起初没太当回事的人,在多数人都安静的情况下,也老实等待,内部的嘈杂喧闹只在开局抢座位的一阵。

  这节课是云程讲,不可以转交他人的。

  家里试着做了几种材质的喇叭,最后选择的是硬纸糊的。

  这个轻,他可以拿久一点。

  讲台是类似从前学校的小高台,约莫一米高,上面要再摆个高桌子,供人站着用。

  因这桌子高,叶存山说给他做个高脚凳子,站累了可以坐坐。

  云程怕坐下没气势,不庄重,没要。

  实际叶存山还是给他做了,就在桌子底下放着。

  他把演讲稿放下,就看见了凳子,目光往下看,一眼就看见了叶存山。

  今天他跟存银都来围观了,距离演讲台不远。

  是怕有人上来闹事,也怕他初次面对这么多人,会感到害怕,所以站得近,给他一点安全感。

  云程看见他们,心就定了很多,照常开始说。

  不管平时过日子怎么随性,长久以来沉淀的气质在。

  他入场不慌,不因脸上孕痣而羞于在数百男人这里露脸,场子随他状态而被镇住。

  在现代,他看了很多演讲视频跟辩论赛。

  这类视频是他精准去搜索看的,跟其他杂七杂八的杀时间短视频不一样。

  看这种视频的原因,云程从前没去想,现在感觉挺清晰的。

  因为他社恐,不敢去人多的地方,也不敢跟别人讲话。

  又因为家里除了他,都是有些控场能力在身上的,对这些善表达,敢在很多人面前演讲说话的人,多少有些慕强心理。

  这些年过来,他依然没跟很多人接触过,但自信程度与日俱增。

  做什么都能看见结果,会被夸奖被需要,在与人沟通时,从熟悉以后才会表露性格,到现在随时抓一个在写稿的书生,都能聊几句,进步显著。

  开课之前因紧张焦虑生过病,却不是害怕即将开课以后遇见的麻烦,而是因为外界的言论,给他了压力。

  真到站在这个位置,他身体没彻底克服,会微微发抖。

  桌子将他遮住一大半,他看场内书生时,这些人也在看他。

  跟之前统计的不一样,这里面也有些书生一看年岁就不小。

  三四十岁的有,五六十岁的也有。

  当下读书人,肯花钱进学堂的,自己或者家里人,都为他们的青云路付出了很多。

  今天在这里相聚,各自苦处不必多说,至少目的是一致的,是为了写好话本来的。

  不论是为了挣钱,还是证明自己。

  云程写话本的初衷就是证明自己。

  初期的证明,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

  因为他出生以后就没有缺过钱,想要的东西不是太离谱,都能被满足。

  各类购物软件里,能被搜索加入购物车的商品,他看着顺眼都能直接买。

  是写了好几本以后,他才发现了一个比较实际的东西。

  是需要在这个行业里,取得一定成就,才是证明,而不是自己会做某事的证明。

  会做,跟做得好,是两码事。

  从前大哥说他性格要强,他没当真,还笑,因为觉得他性格很软。

  这会儿对自己的人生经历有了考量,会去反思从前,对比现在,他才发现,他真的很好强。

  学画画跟刺绣裁衣,他都要做到最好,不会因为以后不吃这碗饭,就随便糊弄。

  这两样早早给他了回报,现在轮到写作了。

  劝学这一课,云程的演讲风格跟他的写作文风类似,是大白话稿子。

  用了一点点的煽情技巧,把身边几个畅销书作家的经历做了叙述。

  柳文柏是背负家里的期望去读书,元墨是为了把小家的日子过起来,穆辉是想出人头地,即使是在写话本的领域里。

  不论初始目的是什么,最终会跟他刚入行时一样,想要达成目的,位于表层的,很清晰的一个东西是,需要挣到足够的银子。

  在场众人里,即使有不缺钱的,也该是以这个为目标。

  比较简单粗暴,书籍的出名程度会跟销量挂钩。

  如果只为出书,要清高,不为银子,那其实可以去出科举用书。

  叶存山是书生,云程为他选书、整理书的时候有发现一个很坑的点,就是当下出书不严格,取个噱头大的名字,卖一些文章合集,里头加入自己的见解,都能出一本。

  还有许多才子自己的诗集、文集、游记。

  这是一条广为人知的出书路线,在座学子都深受其害,说到这个,很多人都露出了愤愤的表情,显然也是买书吃过亏。

  云程不否认另一种写作目的,就是写自己喜欢的东西,不管成绩与销量,只为开心。

  但他这次培训的目的是商业性写作,不适合这类人听,拿个教案,就能理解故事结构,把自己喜欢的故事往上套,多写几本,手感出来了,就懂了。

  他说完,等了会儿,没人离场,才继续说。

  煽情结束以后,就会引入一些教案本身有的内容做例子。

  会有正面例子跟反面例子,为什么同一个题材的话本,甚至人设相同——说的就是落魄书生遇见狐妖、神女、贵女的套路性话本,为什么有人写,能成,有人写,却连稿子都过不了?

  一个热题材面世,繁荣表象下必然有万千尸体,全都是一头撞上来,没摸到门路,成了铺路石的。

  这个切入点很好,踩在了他们情绪被勾起的时候,聊到了他们想知道的话题。

  深入剖析,需要用到例文。

  这次有内部名额,所以例文很好找。

  废稿、拒稿、销量分层级的稿子都有。

  这是不需要刻印出来人手一份的,云程直接口述去讲。

  他把喇叭放在固定台上,把凳子拖出来坐着,讲述的时候在纸上写写画画。

  这时还没苏爽强的概念,但他们知道欲扬先抑。

  欲扬先抑的爽文风格火过很久,在云程初期接触网文时,看见的就是这类型的,主角全都很惨。

  市场是有的,关键是扬的点和时机。

  人设也有苏爽强的概念,还有美强惨的概念。

  落魄书生,怎么着都得是个美强惨吧。

  这里的例文引用了柳文柏的《神女伏妖录》。

  有这个热题材的所有必备元素,甚至擦边球的暧.昧也有写。

  可书生本人没有跟狐妖神女之间发生任何暧.昧,没有任何私情诞生,为什么还会小爆?

  这本书是云程在蔚县时看过的,为了今日演讲,他重新看过一次。

  今天讲述时,就给他分析了个底朝天。

  情节紧凑,掉马甲的悬念很足,还有当下读者爱看的擦边球。

  人设上并不猥琐,不猥琐是重点,是云程认为这篇能小爆的根本原因。

  深入来说,还是一种代入的爽感。

  其他文章,会代入书生去跟神女狐妖有暧.昧勾缠,有风流情.事,这里面,书生是欲拒还迎.

  说白了,大家都是读书习文的,那点小心思,在字里行间都藏不住。书生是猴急的,这里是他上赶着想要跟人发生关系的。

  到柳文柏这篇里则是,书生如老僧入定,任由两位美人为他大打出手争风吃醋,他谁也不爱。过程中对美人的描写词汇堆砌到了累赘的程度,可这会加强爽感,能忍。

  劝学课不长,云程只分为了三部分。

  第一部分煽情,勾起他们学习的欲望。

  第二部分实例,解答他们最大的疑惑。

  第三部分收尾,对这次讲师跟上课形式做介绍。

  有小班教学,是当代书生都能接受的,问题不大。说出来以后,不满的声音都被旁边人怼下去。

  并非人人都有写话本的经验,有经验的人里,还有销量层级划分,以此判断水平。

  真有上进心的,就问云程:“上课期间写的话本过稿了,也算?”

  云程给了肯定答复,“算的。”

  再说了最后一个制度——轮休。

  他不会纯理论输出,会结合实际内容,要他们完成小情节的练习。

  这东西柳文柏他们有经验,当时云程要求的是整篇文章的卷纲写完后,再去推细纲,然后细化到章节纲要。

  一步步的细化下来,实操写作时,这部分就是练习,过稿就是优秀,打回去重写不必他说。

  有轮休,所以人数上限制不大。

  而且许多人都在观望,留在了府城不好意思来,今天来听第一课的人不多,要等这批书生散场以后,再跟身边人反馈,明后天的人数会到巅峰。

  部分人会因为难度、麻烦,而退却,往后几天会再降低。

  差不多十天半月以后,培训班就会稳定下来,成为几位主讲师输出理论,云程在小班讲常用到的情节套路深入分析,带他们实战,能有几分收获,全看自己愿意付出多少努力。

  是第一天,劝学课结束,就下课。

  守在外头看热闹的人,比在场内学习的人还多。

  出去以后,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要被人拉着问问,打听看看里头都教了什么。

  因第二部分的同类题材分析,书生们出来后,从当时的煽情情绪脱离,也能给个好评,更别提第三部分的培训安排里,一看就知道云程的用心,并非是拍脑门决定的事,事到临头慌了手脚,这里没准备好,那里没准备好。

  好评多,教案销售再上一层楼。

  云程捧着杯子,喝茶润喉,问叶存山跟存银:“我今天表现好吧?”

  何止是好,半点没露怯,开场就镇住了场面。

  存银没见过这阵仗,跟云程说:“从前族长要全村的人到村头空地去,他要宣布事情的时候,就是你这个气派。”

  叶存山就给他讲另一个,“府学先生讲学时也是。”

  云程就眯起眼睛,有了点小得意。

  要踏出那一步,才能感受得到自己的成长。

  从不敢跟人说话,到人多的场合就手抖脚软,到现在能在数百号人面前侃侃而谈,一讲就是一早上,除却开场时难以克制的本能害怕,后面渐入佳境后,他说话的语调都是放松的。

  他比写出一篇满意的稿子还要开心,性格上的自我突破像是心魔,回家路上他总想叽叽喳喳,抒发下内心感想,因嗓子哑,被叶家兄弟频繁抢话。

  “嗯嗯,知道你厉害。”

  “今天表现极好,回家给你吃鸡腿。”

  “待会儿在圆圆面前好好说说她爹爹今天多威风。”

  云程倍感寂寞。

  同行的还有几位好友,与合作伙伴。

  柳文柏是明天的讲师,今天过来主要是学一下怎么讲课,看完以后对云程只有大拇指,“我明天表现都不一定有你大胆。”

  讲得好不好另说,但敢上去说是肯定的。

  就怕讲的时间久了,下面人不耐烦,爱瞎咧咧提问,他应付不来。

  云程是上过许多网课的人,对此很有经验。

  “你管他们问什么,你别理,到时说好,课间扰乱秩序,就被请出去,只能讲师提问他们答,他们有问题,就课后写出来,放到提问箱,我们会统一解答。”

  有些问题都不是问题。

  有些问题会在后续的内容中讲到,顺着他们想知道的来,讲课节奏都乱了,又不是一对一,还是免费公开课,少点要求,对大家都好。

  他这一次说了一长串,再往后就不许讲话。

  叶存山把柳文柏挤到一边去,“怎么那么烦人。”

  柳文柏都要被他笑死,“我今天还以为反面例子会是你。”

  两人最初不合,矛盾升级的根本原因是叶存山去写话本搞钱,没过稿,柳文柏写的过了,还小爆,就此来了府城。

  这等往事被提及,叶存山撸袖子就想揍他。

  被云程挽着胳膊,他才克制下来,干咳一声,跟柳文柏说:“你知道我那册新话本的销量吗?”

  是想炫耀,但满场沉默,天都给他聊死了,一直到回家了,进门了,气氛都是尬着的。

  叶存山又不傻,到屋里跟云程吐槽:“一个个都瞎端着,私下肯定把我写的话本翻烂了!”

  最次也看过一遍。

  因为知道内容,才不好意思当面说,躲着避着,生怕被人发现了。

  云程缓过劲儿了,嗓子疼,跟他比划,不说话。

  亏得叶存山,居然能从这个比划里,听得懂云程的意思。

  “你说没选我的稿子,原因是被我撕了造新,你现在看不了原文?”

  云程点头。

  叶存山有了《艳.遇记》,心魔突破后,再提最初那篇被拒稿的稿子,他情绪没那么重。

  是云程要用,还是第一次演讲要用,叶存山会给他的。

  叶存山还可惜呢,“我当时没想到这后头还能有事,不然我哪里能撕了造新纸。”

  云程被他逗笑了,哑着嗓子道:“那你再写一篇。”

  叶存山不写了。

  他现在已经发现了他适合的题材,还跟云程说,“金掌柜最近找人试稿的时候,蠢蠢欲动的,想要人把夫夫情.事、夫妻房.事,都写出来。”

  跑剧情的时候就跑,回家了要睡觉,睡觉就要详细写,把一堆书生折磨得苦不堪言。

  云程还不知道这事,这个不被他允许

  适当的情.爱表达是可以的,顺其自然就好。

  而且他铺子里的故事线,还是主流爽文比较多,这也没法往里强塞很多爱情线,没有这东西,硬要去写床.戏,就会很割裂。

  短篇也没这个题材调调的,会偏向刺激性情节一些。

  叶存山帮云程把话说了,“我跟他讲了不合适。”

  所以金掌柜另辟蹊径,想招一个写艳.情话本的书生。

  招牌都打出去了,不会写没有关系,手把手教。

  他们话本铺子的名声在这里,说手把手教,可信度很高,真来了一批书生想学。

  云程不管这个,真要学,也得是后续抽空教,正经商业性写作培训课上,他是不会教这个的。

  多尴尬啊。

  他有合适的理由拒绝,就说他是哥儿,是夫郎,哪里能出去跟些大男人聊这个。

  金掌柜知道这,心思就该歇一歇。

  不过金掌柜一直以来,都挺有分寸的。

  云程想着,这次不该没考虑到这点,极有可能是想要叶存山教。

  真是薅羊毛的好手。

  下午云程要午睡养养神,饭后跟圆圆玩了会儿,就回屋休息。

  家里有人,叶存山能出去一趟,看存银眼巴巴的,就把他一起带上。

  圆圆习惯了家里人早上出去上午出去,没闹着要一起,还冲他们挥手手。

  存银说圆圆乖,回来要给她买花。

  府城特产是鲜花饼,花很多,不适合做饼的会拿出来卖,现在是到了季节,街边总有摆摊的。

  叶存山问他草怎样,存银说枯了点叶子尖尖,“我看它们能不能活吧。”

  随缘。

  他努力过了。

  到正街上,兄弟俩就不聊天,外头实在是太热闹了。

  因相熟的几家都住得很近,饭后出来赶巧,先后遇见了元墨跟柳文柏,还有杜知秋。

  都是出来转转看看,打算去茶楼酒楼这等热闹地方,听听今早劝学课的反响。

  杜知秋已经叫人打探过一波,跟叶存山说:“附近几家书斋的教案都要空库存了。”

  这次提早准备,自家刻印到一定货量后,再用内部名额跟其他书斋达成合作。

  所以府城有些人想囤货高价卖的计划落空,只能转手卖给码头商人,他们带货去外地卖,不嫌货多。

  这商人,还是小商人。

  因为类似谢家这种大商人,是跟云程的话本铺子达成了直销合作,雕版拿了直接去外地,想印多少印多少。

  跟他们来往颇多的民驿镖局也一样,是提前拿了雕版,有了点转行做书商的架势,跟谢家分销水陆两地。

  所以他们出来后,听见的最大的声音是说话本铺子准备充足,各家书斋办事厚道实在。

  不然他们明面说没货,私下里高价倒卖,现在真想学的书生,想在离开府城前买本教案的书生,咬咬牙,也会多出点银子。

  再然后才是一些性格外向的书生在复述今天课上内容,真敢拿出来当众讲的,都有两把刷子,要么记性极好,听了就记得,要么嗓门大,别人吵不过他。

  总体而言,好评高过差评。

  是因为云程这次免费公开教学,府城各书斋都能获利,没有直接冲突。

  隐性的利益冲突里,也因话本铺子在行业里的龙头地位有了教案就无可动摇,他们放弃了挣扎。

  云程背后还有太师府跟将军府,这次做足了准备,场内数十身材魁梧,气质彪悍的镖师巡场管纪律,各方面都稳稳当当。

  不光要在热闹处看,也要去稍远点的位置,听听没被热闹气氛感染的人,他们怎么说。

  住得稍微远点的人,就是真的手头拮据的寒门学子。

  正经来说,是这一处的怨声最多。

  因为府城人多,他们找住处难。

  多留一天,都是银子。

  看各书斋都在卖教案,连质疑都不能有一句,非要无条件相信云程是真心实意为了他们好,而不是趁机挣钱。

  前头积攒了怨气,该听的课还是去听了。

  面子没有银子重要,留在府城不就是为了听课?

  想自己去听听看看,再做判断。

  真的言之有物,他们道歉。

  全是假大空的白话,他们惹不起这地头蛇,卷铺盖走人还不行么。

  从入场开始,他们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当时气氛浓,不好说,现在散场,就有相熟的人聚一块儿商量怎么道歉。

  也许话本铺子的人根本不在意。

  而且他们这里远,可能是他们说了以后,话本铺子的人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所以最好的方式不是找上门,复述一遍他们骂人跟质疑的话,而是私下做点什么,

  结伴来听外界声音的人,除却杜知秋,都出身寒门,对他们要更加亲切一些。

  除却元墨以外,又都是自来熟,很容易就能跟人打成一片的性格,挤进去就能跟人说话聊天。

  今天场内很多镖师都跟叶存山一个配置,高大魁梧皮肤黑。

  他过来,这些书生还以为是来找他们算账,要揍人的。

  顺着聊了几句,才知道不是。

  叶存山还想抓他们壮丁,要他们去给云程干活。

  也不白干,这些东西接触多了,走时还能有额外收获。

  但额外收获这点,叶存山不说。

  叫他讲出来,就跟抓人白干活一样。

  是他们自己说想要做点事,方法提供,选择权就交出去了。

  这里又再筛掉一批只会跟风,别人说什么,他是什么的人。

  最后愿意去帮忙的人,再去找找相熟的同窗,同意去的,不到十个。

  这个数量好管理,不嫌少。

  等人到了话本铺子,叶存山才说了第一个福利,他们帮工期间,不躲懒耍滑,是可以包饭的。

  这是云程在培训期间承担的支出,讲师、护卫、帮工,都会包饭。

  早上自己吃,中午大锅饭,晚饭看情况。

  如果有留下处理后面杂事,比如提问箱的整理,场内卫生打扰,学员作业的评分誊抄,这会再加一顿晚饭。

  加了晚饭,会压缩他们自己回去学习练习的时间,看在银子跟学习上,自己怎么选择。

  也能轮班,轮流来,这样留下来的压力会小一些。

  他们十人都没想到还有这个好处,看表情就知道相当乐意。

  这边事就交给柳文柏跟杜知秋跟进,叶存山带存银回家,路上跟元墨聊,问他今天感受,“你能上台讲吗?”

  元墨被云程选为主编,前期备考,没有参与培训班的准备工作,考完跟上节奏后,他主要是小班教学,会跟云程轮班,单人来,嗓子跟体力都受不了。

  他知道叶存山意思,是心疼云程。

  以后要接担子,总躲在后面被人照顾也说不过去。

  他应下话,“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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