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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1 章 二更


  府城生意比蔚县好做,柳小田摆摊的话,东西少,一个人能忙得过来。

  房子有小门脸,他这也算个铺面,能卖更多的关东煮跟卤味,一个人就忙不过来。

  存银来帮忙,也没添乱。

  有时关东煮还在煮着,客人等得不耐烦,存银都能给人哄好,一声声哥哥姐姐叫得可甜。

  不知道跟谁学的,有的都是叔叔婶婶辈儿的,被人纠正,还要惊讶,说看起来年轻,就是哥哥姐姐,不是叔婶。

  他把人哄得开开心心,关东煮也太小本生意,引不来人的嫉恨,铺子开门至今,还没遇见过什么麻烦刁难。

  柳小田对存银一番夸,顺便跟叶存山说了他要给存银月钱的事,“我这利薄,不会开很高的价。”

  可能是一两银子或者一两五钱。

  这还要再商量,叶存山没直接答应,拿了东西就回家。

  柳小田之前在他们家帮工,开的月钱也是差不多是二两,那时是按天算,当天干完活,就给铜板。

  存银这只上半天工,因上工的半天难得空闲,加上存银做得好,他愿意多给一些。

  这数目,对家里来说不算什么。

  云程现在给存银的零花钱,零零散散算下来,一个月也有一二两银子,要他买吃买玩,得空能去茶楼坐坐听书。

  就是最开始,柳小田还没说要请人,存银想去玩,是云程主动找柳小田提的,当时说帮忙,现在再给月钱,就有点硬塞人到他那边挣钱的感觉。

  今天考试,又留府学跟同窗商量了下诗会的事,路上再绕一绕,回来时,家里晚饭都上桌了。

  云程跟存银等了好会儿,没见人回来,以为他下学就去彭先生那边,就提前吃了。

  他这进门,就被问吃了没喝了没,叶存山一一答了。

  存银过来接了一罐汤底跟两盒子的卤菜,叶存山把书包就放堂屋沙发上,去洗个手回来,云程给他盛了饭盛了汤。

  饭压得瓷实,筷子戳一下都戳不进去。

  他喝口汤,把他俩最关心的考试说了下,“没问题,我看提学使的脸色还不错。”

  云程内心真正担心的不是叶存山的成绩,只是这事跟成绩挂钩罢了。

  他觉得叶存山还是挺“龙傲天”的,能忍下屈辱,不因此愤恨无能的内耗,会化作源源不断的动力。

  但刚回府城那阵,他那个学习架势真吓着云程了。

  这季考,叶存山又直接给他说了,绝对不能考崩,他就不可避免的担心叶存山的心态问题。

  还好没有。

  云程松口气,要他先吃饭。

  叶存山应下,提学使带的那句模棱两可的话,他藏下,不给云程说。

  他问云程要不要热汤底,自家煮关东煮吃。

  云程最近胃口又下去了些,最初是喜欢吃的鱼不能吃了,抓心挠肝的惦记了一阵,后来能偶尔有个辣的食物换换口味,也还成。

  现在跟吃腻了一样,嘴巴没味道,对关东煮跟卤味就喜欢。

  灶屋里备了菜,怕他们夜里要煮宵夜。

  存银放了碗筷过去洗青菜,也切点肉,自家弄,就不插竹签,备菜直接煮。

  趁着小孩儿不在,叶存山跟云程说月钱的事。

  “柳小田说要给一两左右,我没立刻答应,听听你意见。”

  存银之前还说,如果只干半天,他能长期做。

  现在确实是半天,一直白帮工也说不过去,叶存山就觉着这提银子的时机不好。

  云程说没什么,“小田好强得很,他说了,就是自己算过的,咱们直接应下就是,反正往后还有许多来往,指不定元墨后面写话本,还要我帮衬呢。”

  元墨的性子太淡了,而且局限也很明显,他只会写书生为主角的话本,以书院和科举场为主要背景。

  这种话本的销售热度云程不担忧,元墨甚至能写一辈子,保持水平,他会一直有饭吃。

  关键在于,元墨跟他不同,在故事性的基础上,还会保证文戏的精彩,这一步很耗费心神,性价比极低。

  现在不好打击元墨的创作热情,他已经在写《状元》第二册了,可以等到这个话本收尾,再跟元墨提故事侧重点的问题。

  不说一定改文风和写作习惯,至少中间换个傻白甜无脑爽的文章过渡一下,歇歇脑子。

  聊完这个,存银也端配菜回来了。

  叶存山今天在外没吃好,耽误到晚上,肚子很饿,这就开始吃饭,不说闲话。

  饭后,云程才叫存银,跟他说柳小田要给他月钱的事,跟他说了个数,“超过这个你就别要,他硬给的话,你让他来找我。”

  云程说的是一两五钱。

  府城生活水平要高一些,但也没到特别离谱的地步。

  一般百姓家里,不跟他们一样,每天能有荤菜,隔三差五就炖汤,一家人一年的花销也就十几二十两。

  这个基础上,月钱自然不会很高。

  存银点头,“我知道的,我才上半天工,而且小田哥不给我分杂活重活,我就在那里收铜板,跟客人聊天,也不累。”

  他自己想出去玩的,有钱就不错了。

  怕他三分热度,云程又说:“你到时不想待了,要提前说,不能说走就走的,让他没准备。”

  存银也点头,“行,反正离得近。”

  这再没其他,各自洗漱完就能休息。

  叶存山考完试,再捡起书本,也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今明两天只温书背诵,不作文章。

  云程散完步,没躺一会儿,叶存山也爬上炕。

  跟云程说诗会的事,给他当素材。

  结果云程一听他还要人挡诗就笑得不行,叶存山摸他脸,“别笑。”

  云程就不笑了,要叶小山别害怕丢脸,“就当去玩了,放松点。”

  叶存山也不紧张,他脸皮厚,会因学识浅薄而羞耻,但不会因为自己不会而觉得无地自容。

  任何东西都需要积累,他缺了就是缺了。

  “我就是很奇怪,他们明明说会有小学生也来参加诗会的,今天看他们分配任务,要大家别顾着喝酒玩乐,时刻注意着其他同窗有没有被人掐,我就想问。”

  没有小学生,他怎么跟人拉关系。

  不拉关系,怎么透露自己是廪生。

  不透露自己是廪生,他怎么赚那个廪保银子。

  这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云程也惦记,“对啊,你这第一名,不就这时最实用了?”

  其他的名头啥的,都是虚的。

  热闹一场就算了,毕竟凑不成小三元。

  过日子么,还是银子实在。

  叶存山说当时大家都聊怎么对付外院学子,他不好问。

  出来后,杜知春也兴致极高,他问了显得他多庸俗。

  “只能明天入场再看了。”

  云程跟他聊着聊着犯困,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对啊叶小山,府学是官学,里面都是生员,那其他书院不都是小学生么?”

  都教些启蒙的孩童和各年龄段的童生。

  叶存山说有的人是生员,没有被分到府学,又不想去县学,会走动关系,去私塾上学。

  “也不用怎么走动,学籍调动。”

  毕竟还有很多生员也不在读书,到有考试的时候,也要赶来的。

  云程就“哦”一声,继续闭上眼睛。

  他本来是抱着叶存山的手臂的。侧躺时,叶存山从后面抱着他,手臂会搭在他腰腹上。

  他刚好能把这胳膊抱着,挺有安全感。

  但他躺着躺着,感觉胸口痛。

  白天也有点胀胀的,他今天跟存银搁一块儿,不好意思提,症状也轻微,就算了。

  睡觉时感觉是严重了些,不知是不是压着了。

  他要跟叶存山换一边睡。

  换一边,他就要换个方向侧躺。

  一个睡姿习惯了,就很难改。

  平时朝里,现在朝外,他左手臂不抗压,还没躺一会儿,整条胳膊都发麻,折腾着又换了一边,胸口更痛了。

  叶存山问他怎么了,云程抿抿唇,很低很低说了一句。

  叶存山没听清。

  没听清云程就不说了,他再次躺下,也不抱叶存山的胳膊了,自以为小动作,不会引人注意,悄摸摸揉了揉.胸。

  叶存山:“……”

  “云小程。”

  云程动作僵住。

  手很小心翼翼的往下挪,被叶存山的手覆上,就跟被人抓着手揉自己的胸一样。

  云程:“……我跟你说,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数到三,你就撒手,不然你今晚睡沙发。”

  叶存山动了下,“你数。”

  云程:“三。”

  叶存山:???

  云程挣扎,要他松手,“你今晚睡沙发,没商量!”

  他挣扎的力气大,叶存山都不敢跟他闹,立马撒手了,坐起来看着被窝里猫成一团的人,短暂迷茫了下,又安心躺下,大手往那处落,问云程是不是不舒服。

  “你跟我说,我给你揉。”

  云程不吭声,就点头。

  总在奇奇怪怪的地方害羞。

  他力气大,之前夫夫俩互相按摩时都熟悉力道了,这时叶存山再放轻些,云程没有被按摩的酸爽,但有被舒缓到,慢慢放松,再次犯困。

  叶存山让他睡,云程睡前要找场子,“你不能趁机占我便宜。”

  叶存山点头,“放心,不会。”

  这个时候,他也没心思占便宜。

  云程就真的放心了,没一会儿就睡得呼呼的。

  次日,叶存山没早起,陪云程睡了个懒觉,手还揉着。

  不疼了,就不能揉。

  揉揉云程有感觉,被他捏醒了,拍他手。

  “别闹我。”

  缓会儿,想起来他昨晚的尴尬事,又脸红。

  叶存山说早上带他去医馆看看大夫,云程不想去,他想起来大夫说过,“说是正常的。”

  最先在京都发现怀孕时,就已经问过大夫很多孕期反应,其中胸痛这一项,云程没放心上。

  这年代,哥儿是不产奶的,也没大胸,所以他以为他不会胸痛。

  许多妊娠反应到他这里,都能调整。

  比如干呕、恶心,他只要不吃鱼,不吃味道浓的食物,就没事。

  比如水肿,他不久坐久站,平时窝沙发上看书时,用脚枕把下肢抬高就好。

  现在胸痛,虽然是意料之外,但想来多揉揉,也是可以好的。

  叶存山一时无言,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说他以后多帮云程揉揉,就很像耍流氓。

  不说帮忙,也很没眼色。

  云程不想跟他纠结胸不胸的,推他起来,“你不是有诗会?”

  叶存山:“诗会在午饭时。”

  从中午开始,跟流水席一样,上菜上酒。

  这次是为了交流切磋,没叫妓子陪,是叫了弹琴奏乐的,要来助兴。

  说白了,是怕输了没脸。

  叶存山说卤味还有一些,他下午去时,会顺带拿过去,有人吃了好,会再出来买。

  “我还没给柳小田说,看他家里备菜很多,到时来得及,而且很有可能那些才子会直接买汤底。”

  买过去,自己想怎么煮怎么煮,也不用跟街边铺子用同一锅底料,嫌弃脏。

  这就都行,力所能及范围内,帮忙推销一番罢了,成不成的都行。

  早上没大事,叶存山看云程实在不想去医馆,他心里又不放心,借口出去买笔墨,绕到医馆,排队坐下就问家里怀孕的夫郎胸痛是不是正常的,怎么缓解。

  换季时生病的人多,叶存山这问题得了许多人惊讶的眼神,是没见过哪家男人这么心疼夫郎,或者是没见过哪家男人能自己来问这事。

  心疼也要脸啊,觉得问起来丢人。

  还好,这郎中都记得叶存山了。

  云程复检的频率高,他长得漂亮明艳,叶存山又黑又高,很有辨识度的一对夫夫。

  前阵子,家里管事姑姑还上门送礼,说家里少爷怀着孩子,怕半夜发作,到时过来敲门,望他别嫌弃,能夜里跑一趟。

  礼送得厚,还有道歉,说京都那边也会来人,二月里要看情况,希望他能空出时间。

  一般都是富贵人家才这么定,也没提前这么久的,郎中就答应了。

  他确认过是云程,给叶存山说了些注意事项,缓解方式。

  叶存山立刻回家,还忘了他出来的目的,云程看他两手空空,就警惕的捂住了胸,但没用,依然被打了热水的叶存山揪到里屋,给他热敷。

  久违了。

  没睡他弄他,都被骂狗。

  叶存山这次确定不是夸夸,不是公狗腰的狗,就是路边那种,随便谁都能踹一脚的土狗。

  他要云程讲点道理,“我又没有占你便宜,我不是想你舒服点?”

  云程羞得眼睛都红了,“那不是能晚上,你看外面的太阳!”

  叶存山很友好的提醒他:“今天阴天,下午可能还会下雨的。”

  云程就打他手。

  舍不得用力,甚至没能留下一道指痕。

  叶存山要他乖乖躺着,“你坐着,面对面看着我,你更难受。”

  云程就要坐着,他靠着,拿了外衣罩头上,透过布料的细缝能模糊看见点东西,但叶存山是看不清他的眼睛的。

  他跟叶存山说,“虽然你对我好,但是我还是要骂你。”

  叶存山:“嗯,继续骂,我爱听。”

  云程再骂他狗,他还要跟人互动,“汪,汪汪。”

  云程:“叶小山,你要脸不要?”

  他好想录下来。

  叶存山被他逗得不行,“那我怎么?鼓掌,骂得好,再来两句?”

  云程就不想骂了,问他要敷多久。

  叶存山也不知道要敷多久,他中午要出门,白天里难受云程肯定不好意思说,就给他多敷了两回,换过两次热水后,他看时辰差不多,才给云程擦擦水,替他穿好衣裳。

  去诗会,要穿得体面。

  蓝衫叶存山不穿,除非重要场合,有典礼什么的,那衣服他不会再穿,很不称他。

  是穿的青色袍子,腰带往上一束,下面就是裙摆,动一动,很潇洒。

  叶存山不如一般书生斯文,衣服上身,看起来有几分豪爽江湖气。

  是比书生长袍要称人。

  云程看他挑的是这身,怕他入场显得高调,叶存山说不会,“杜知春憋太久了,今天指不定还带银花。”

  云程就不说了。

  天气阴着,说要下雨,也没下来,存银下午要去上工,饭后,平枝姑姑就来家里陪云程。

  听他好奇诗会,也给他说说。

  程家有少爷,会在京都参加诗会,甚至太师府也会组织诗会。

  少爷们的诗会酒会,小姐们的诗会茶会。

  在府里,在园子里,都办过。

  云程说是跟其他书院切磋性质的,平枝姑姑就问叶存山的酒量怎么样,“这切磋,就是各方面的切磋了。”

  叶存山的酒量是薛定谔的酒量。

  时好时坏的。

  云程仔细回忆了一下,米酒喝多没事,劣酒喝多也没事,但度数高的酒不能喝多。

  比如他给叶存山酿的桃源酒,这酒醉人,叶小山喝了就要犯傻。

  是想到他上回醉酒时的执拗,云程不自觉笑了笑。

  平枝姑姑望着他,也跟着笑,“不过不用担心,我看他很有分寸,看情况不对,不会多喝的。”

  云程就摇头,“他爱酒,不用担心倒是真的,他酒品好,不发酒疯,让珍妈妈给他准备解酒汤吧。”

  另一头,叶存山也到了这次诗会的园子。

  可巧了,是他上回带云程跟存银来游玩过的园子,里头秋菊开得正好。

  他大概知道本次诗会的主题了,淡定入场。

  顺手在花园里捡了个迷路的小学生,本着要挣廪保银子的心思,叶存山表现得十分友善。

  他甚至没怼人——这么一亩三分地都能迷路,那搁外面没走丢也是奇迹。

  小学生对他也很友善,“前辈的脸虽黑,但心是很好的。”

  叶存山笑眯眯,“我弟弟跟你一般大。”

  但比你会说话。

  叶存山也会说话的艺术,“你们都挺可爱的。”

  谢晏清已经听腻了这种夸,礼貌微笑,进了场后,再礼貌告辞,飞一般跑到小学生堆里,叽叽喳喳说他刚才在后面赏花迷路,被一个善心的前辈带回来,遥遥一指,再露个微笑。

  叶存山:“……”

  没关系,这个不识趣,他再换一个。

  杜知春比他先来,已经跟人喝了一圈儿。

  他自幼养出来的酒量,还没开始,就喝趴了两书生,叶存山听见有人骂他无耻,说他故意使伎俩。

  是要起冲突的样子,叶存山就想过去帮忙,结果杜知春根本不需要。

  他重重把酒杯放桌上,那架势,跟砸杯子似的,酒壶盖子都震掉了。

  他说:“那咱们来比比真才实学。”

  因为杜知春这里的情况,开场的客套话、狠话都不用说了,对方的火很快被挑起,挺胸昂首,一首气势激昂的宣战诗就念了出来。

  叶存山这种很少参加诗会的人都知道,这不是现场作的,而是提前准备好的。

  可惜,他们碰上了杜知春这么一个十分热爱开诗会的人。

  像这种开局压气势的定场诗,他有整整一册子!

  反正在府学,只有叶存山一个同窗是从蔚县来的,杜知春用旧诗一点压力没有——大家都是先写好的,谁也别说谁。

  开始比,就有车轮战的架势。

  但杜知春是一个,拥有一册定场诗,与七八册闲诗,并且在这种环境下,他能发挥出平时两倍的才华的狠人。

  他甚至还临场作诗,舌战群雄。

  昨天商量的挡诗,他办到了。

  说好的,要他挑衅对方,要人不敢再找他们比诗,他也办到了。

  结束时,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杜知春嗓子都哑了,还摇折扇,“来啊,再来!”

  在场众人:“……”

  叶存山默默闷了一口酒。

  杜知春是真的憋疯了吧。

  他这里战况激烈,叶存山也在围观,怕那些人情绪上头,没忍住动手,一直提着心,都没找机会去跟小学生刷好感。

  现在自我安慰,也不能太过主动,主动了就不值钱。

  而且他有预感,三家私塾的书生,在斗诗上被杜知春一个人斗没了。

  那么中场休息过后,就要在作文章上找场子。

  如果他没猜错,等下就是打口水仗。

  读书以来,他心里一直压着团火,想要有出息,想要不被人欺。

  也只有蔚县读书时,气氛较为宽松,能获得短暂放松,会发现读书的好,露出点少年意气的样子。

  明知道自己不足之处还有很多,与云程刚成亲那会儿,他也要自夸,说他才识在书院里排得上号,那些读了很多年的人,不如他。

  以前跟杜知春关系不近,诗会他去了,也不认真参加,还说这少爷真能显摆。

  今天诗会前,他心思也没多正经,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甚至想开小差搞钱。

  可此时,他藏很深的少年意气再被勾起,也想好好肆意一回,看看这临场与人比文时,他能不能压下这群才子的气焰,也威风一把。

  中场休息时间稍长,杜知春的消耗很大,其他书生亦然。

  他们不在场内,也要精神紧绷的盯着,怕友方同窗突然败阵,他们得及时接上。

  少数不会作诗的,也跟叶存山一样,怕在情绪刺激下有人动手,都时刻准备拉架或帮忙。

  座次分两头,私塾那边还有小学生来围观,显得人多。

  府学这边是挑选的才识好的人来,没几个凑数的,就显得人少。

  杜知春落座后,收获的敬佩星星眼不知几何,这边笑声之大,一屋装不下。

  私塾书生不能感受到他们的快乐,只嫌他们吵闹。

  叶存山趁机推销卤菜。

  他昨天把柳小田铺子里的卤菜都买空了,装了两食盒,家里晚上煮了关东煮,卤菜没动多少,带来还是两食盒。

  是要推销,就不拘是敌是友。

  府学的书生有,私塾的书生有,小学生也有。

  小学生谢晏清给叶存山发了张好人卡,“心地善良,心胸宽广,将来必成大器。”

  叶存山:“……”

  他当小学生的时候,不是这德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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