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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一更


  云程还有习惯改不了。

  比如清早起来没刷牙,是绝对不能亲嘴的,亲了要气哭。

  叶存山就避开嘴,看哪里顺眼咬哪里。

  等到存银起来时,云程把脖子都捂得严实。

  没有高领衣裳,他临时拿块布缠脖子上的。

  存银见过围巾,冬天时云程有一条,他疑惑:“大嫂,你冷吗?”

  云程目光幽幽,“我早上叫你,你怎么没醒?”

  存银挠头,“昨天睡太晚啦!”

  云程就出去找叶存山说,“你看他小孩子一个,还熬夜,是不是欠收拾?”

  叶存山先是笑,又觉得云程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儿就要他去揍存银,稍一琢磨,再把今早的事儿想想,他就回过味了。

  “你以前拦着我,是怕我把孩子往死里揍?”

  云程老实点头。

  他知道的打孩子也有比较温和的,但刻板印象吧,总觉得山村不重视教育,各方面都很糙,孩子不听话就打,下手没个轻重。

  所以他一直挺怕叶存山去揍存银的,拦得真情实感。

  昨晚才得知真相,他就觉得没必要拦着了。

  凑一块儿聊起这个,他顿时忘记早上被欺负的事,还跟叶存山说:“最近忙,就算了,等到府城安家后,你还是得好好教教他,我看他傻兮兮的。”

  傻兮兮的云程,说存银傻兮兮。

  叶存山嘴角弧度就没下来过,“你好意思说他?你瞧瞧你,我还怕你去府城被人拐走了。”

  云程说:“我有你盯着。”

  叶存山心里舒坦,答应了。

  下午他去了趟码头,请人过两天来帮忙搬东西。

  同时去首饰铺子问手镯的事,“我们要出发去府城了,你这边再不好,给个半成品也行,我带到府城那边,再请匠人做。”

  小伙计不同意。

  “半成品咱们也不退钱,你们出了那么多银子,拿这么个玩意儿走,师傅们名声都要砸了!”

  他这铺面还讲名声?

  看出叶存山意思,小伙计板着脸道:“咱们铺面只看银子,其他人爱怎么说怎么说。但咱家的手艺人可都是好的,都是各个大城请来的,还有京都请回来的师傅,这名声不能坏。东西在做了,你给留个地址,我们做完给你送去也成。”

  他们铺面叫南北首饰,能在码头开铺子,首饰自然是南北通行。

  捎带去别的地方可能不太方便,是府城就完全没问题。

  叶存山身上有契据,现在也有秀才名,往后前途谁也说不准,这家老板没必要为几十两银子得罪人,就又要人写了张保证书。

  手镯打好,给他们送去,因为工期超时,不收路费。

  这一天,云程也带存银买了些东西,去元墨家拜访。

  他跟柳小田交好,一直以来也把元墨当先生。

  积攒了问题没当面问,也请柳小田带回去转交,一来二去的,两家关系也越发亲近起来。

  更别提元墨现在也在写小说,按照叶存山说的柳文柏的经历,元墨以后也有机会去府城的。

  他今天过来,一是道别,二也是想看看他们意思。

  “你俩在蔚县这边限制多,若元先生往后能被请去府城,你们就过去算了。我听说柳公子现在住的是杜家提供的小院,就写稿子。若能去,你这手艺也能拿出去挣钱,想要元先生再进考场也好攒银子。”

  柳小田自然是心动的,可是元墨的话本还没有动静,他不自信。

  “不知怎么回事,我私下打听过,你堂哥叶延之前的话本也是跟着《赘婿》一起送出去的,没多久就有消息传回了,这次压太久了,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说没底吧,书斋余掌柜的又叫元墨过去试稿,元墨现在手头稿子比云程还多。

  一是上回他跟云程嘀咕了几次,云程提供了些思路,元墨现在在写另一本咸鱼小说。

  具体的柳小田没问出来,元墨说写得不好,想等收尾整体看看再告诉他。

  二是书斋要他写的双才子线小说,目前试稿也要有一册的内容,小几万字。

  云程赘婿收尾以后,手头就没得写了。

  云程垂眸想了想,问他,“那书斋有没有让他继续写咸鱼书生的下一册?”

  柳小田回头看眼屋里,存银这小孩儿半点不怕生,知道元墨是云程的先生,誊抄过话本也自己写话本,现在正缠着人给他讲故事。

  柳小田这才压低了声量给云程说:“他不让我知道,我偷偷看的,好像他在写的还是咸鱼书生。”

  元墨不想说。

  柳小田偷看了也不确定。

  但云程有了猜测,这跟许多运营方式挺像的。

  他给柳小田说:“元先生的这本《咸鱼》应当不会比《赘婿》差,他的书早就跟着上一批次的书发出,压到现在,还有一个可能,是要等《赘婿》的热度下去一些,再衔接《咸鱼》继续卖。”

  这样杜家书斋一直有火爆话本推行,工匠伙计们能一直有活干。

  等到《咸鱼》告一段落,下一本的双才子线故事也该发表了,还有云程在准备的新书。

  相当于是把空档期填上,跟叶延那本《家有福妻》是不一样的销售策略。

  叶延那本是短篇,只有一册,刚好在《赘婿》前几册最能调动读者怒气值时,发出去给人舒缓情绪用。

  柳小田长长叹口气,“希望如此吧。”

  这几天云程他们回村里,柳小田在家没闲着,进屋给云程拿了些东西出来。

  衣服要扯好布料,他现在是扯不起,云程自己也会做衣服,柳小田没代劳。

  他给人缝的布鞋,主要是给云程缝的,叶存山没有。

  “我看你爱穿,外头买的也没自家做的舒服,给你把底子缝得厚,踩到石子不疼。另外做了两坛子咸菜,你们早上爱煮粥,夜里爱热馒头,这咸菜能搭着吃。”

  其他的就没有,他这家庭条件,给人践行拿不出好礼。

  云程很开心。

  现在是在柳小田这边,不是柳小田去他家里上工,赶着要走的时候,他说话也直接了些。

  “我看你之前跟我好客气,还以为你没把我当朋友。”

  柳小田抓抓脸,“有的,就是怕没了界限。”

  没界限,容易闹矛盾。

  他还挺珍惜在云程家帮忙的日子,事少,银子足,平时气氛也不错,他空了还能做些自己的事。

  云程还教他织毛衣,也给元墨出主意。

  说起这个,柳小田想起来一件事。

  “余掌柜说的,说那本试稿的话本是你写的故事线,如果元墨想写,看是把故事线一次买下来,还是给出分红,元墨试稿前就让他想好,我俩商量过,是给分红。”

  分红就要看书斋那边的商议,确定份额。

  有这话,云程觉得元墨这次试稿八成稳了。

  下午就在他家坐了会儿,闲聊中柳小田几次想说什么,张嘴又没能说出口。

  等到云程带存银离开,他才回屋跟元墨叹气。

  “要是咱们也能去府城就好了。”

  别的县城安家费要低一些,他跟元墨至今没攒够银子。

  能去府城,就有杜家收留,他们压力要小一些。

  柳小田对自己厨艺自信,就是摆个小摊,他也能慢慢把日子过起来,在蔚县耗着,真是没劲透了。

  周边邻居,夫夫俩熟悉的人,除却书院认识的,其他都冷眼瞧着他们。

  元墨前阵子拿了润笔费,第一件事就是给他买了双小皮靴,怕他雪里来去走着湿鞋冻脚,那一阵他又心疼又甜蜜,但糟心话也听了不少。

  现在是看开了,天气也过了穿皮靴的时候。

  元墨洗了毛笔,将笔尖毛聚拢,拿小剪刀剪掉炸毛的一两根,跟柳小田说:“问题不大,一本书得一百两就能去的话,我们应当就比他们晚两三个月。”

  柳小田目光狐疑,“你是不是得了什么消息?”

  元墨笑笑,“程哥儿给你说什么了?”

  柳小田才不说。

  元墨都不告诉他,他也要藏着。

  元墨就说:“有点消息,但是不到结果出来,我也不知好坏,不是故意瞒着你。”

  怕期望太高,到时没达到预期,失望更浓。

  说要等一册写完,也是因为他自己写完不算,要审稿。

  余掌柜那边如果同意,他的《咸鱼》不说跟《赘婿》比较,至少不比柳文柏的《神女伏妖录》差。

  说有把握,则是因为杜家书斋其实是有固定的才子约稿的。

  这次能把云程写的故事线交给他来,肯定不是因为认识、推荐这种关系得来的,还有其他评定。

  最可能就是《咸鱼》那本写得不错,是加分项,所以书斋优先考虑他。

  柳小田不跟他打哑谜,心里有事儿也不白耗着等,出去继续做肥皂团。

  他这几天除却给云程缝布鞋外,就是在做肥皂团,是基础款,不加香料的,成本很低。

  现在天热起来,又有很多人在做蜂窝煤添进项,做蜂窝煤手很难洗干净,有肥皂团就好许多。

  这东西又小,是消耗品,他跑勤快一些,做完的肥皂团都能卖完。

  元墨也停笔帮忙收拾东西,云程带给他们的礼精挑细选。

  笔墨是元墨会用到的,价位适中,送先生正合适,也不会给人压力。

  给柳小田的有手脂、胭脂,还有些羊毛线、棉花娃娃材料包。

  都是根据他们性格需求来的。

  元墨想想,他不好送云程什么礼,回屋翻自己装书的竹箱,从里头拿了几本要翻烂的书出来,问柳小田还去不去云程家。

  “去的话,就把这书给他捎带过去吧,我这书虽烂,但上头批注详细,他家夫君没个好先生,能有这批注本,也能省些事。”

  这批注,不是外头卖的那些,而是他以前在书院时去请教书院几位先生,结合已有的批注本,把几位先生的不同理解加进去,也有自己对此的看法,出过小题的句子他都单独标出,里头夹纸配了文章。

  有些是闱墨合集上抄录的,有些是书院学子写的。

  闱墨合集是全部摘录,书院学子写的,多半只记了开头破题。

  柳小田问:“你真不想考了?”

  元墨说:“都背下来了。”

  距离下一次还有好久,柳小田不多问,洗手后,拿了个布包,把书都包上,当天就去了趟云程家。

  云程跟存银在纸铺,他跑空后去纸铺才跟人碰上。

  “书比较破,但他标注多,你们看看有没有用吧。”

  这年头旧书都能卖出价,更别提这种标注清晰详细的,云程哪里能要。

  柳小田就说:“他说他背下来了。”

  读书这事,元墨不会随口胡诌,说背下就是背下了。

  云程还想给银子,柳小田没要,“我跟他要真能去府城,还得麻烦你们收留一阵呢。”

  东西送到,柳小田也不多留,只说等出发那天,他会去送。

  晚上云程他们是在纸铺吃饭。

  庆阳拿了银子,又请原来的牙行叫人帮忙跑手续,把房屋的契据转出。

  后院那间大屋子他跟存银都要搬出来,最终就给小飞住。

  他能来县里务工,又得了这么一个差事,家里人也高兴,拿了银子给他,那个原本是给存银打的大衣柜,他给买了下来。

  其他没什么需要再说的,晚上吃过饭,纸铺还给送了一箱好纸,算下来得有十刀。

  叶粮说:“族里给的,你到府城后也好好读书。”

  氏族村落要比一般散姓村庄多一些宗族荣誉感,大头的费用族里出不起,这纸还是能给。

  叶存山劲大,拎着就走了。

  存银今晚不跟他们走,在出发之前都要暂住这边,也把自己在纸铺的行李都收拾好。

  路上云程提着小灯笼,频繁扯脖子上的布,对叶存山今早的行为相当烦。

  “我今天都要热死了,脖子上肯定悟出了痱子。”

  叶存山不知错,“我都说了上头没留印,你非要捂着。”

  云程扯下布头,指着脖子,要他看上头的小草莓,“不留牙印就叫不留印了吗?你还想给我咬破皮啊。”

  叶存山看一眼,对自己的杰作挺满意。

  “我知道了,待会儿回去,换个地方留印。”

  云程嫌弃死了,不接话头,问他还有什么事没办完,“杜家那边不用打听了,他们应该是想先试水两本看看效果,然后才会让我去当编辑。”

  别的事,他想不起来还有什么。

  叶存山倒还有件事,想去南边煤铺子看看。

  蜂窝煤的法子是云程画出来的,匿名送来的一筐煤也得到了解释,不是有意送煤过来,而是根据登记册送来的。

  这一阵过去,没其他动静,叶存山几乎要信了孙阳的说辞。

  关系到云程,他临走前就想再去确认一下。

  煤铺子有万掌柜来坐镇以后,孙阳跟徐风都无法再搞小动作。

  送煤炭露马脚被叶存山问过后,他俩也没再私下送过,就当是普通客人照常往来。

  主要也是送货有人轮班,孙阳不一定能给云程送。

  最近这段时间,孙阳跟徐风私下商量过几回,觉得恩人也不想他们这样偷摸摸报恩。

  装不知道,对大家都好。

  所以叶存山隔天去打听时,他们口风都很一致。

  这最后一件事确认妥当,他们也到了要出发的日期。

  一清早,在码头请的几个汉子就来敲门,叶存山让云程去纸铺找存银,“回头我去接你们。”

  存银东西少,到时候他自己都能拿。

  码头这边还有杜家的人,是杜家管事使唤人,杜知春夫妻俩要晚点过来。

  东西搬到下头船舱,叶存山跟管事简单寒暄两句,就去纸铺接云程跟存银。

  叶粮叫庆阳送一程。

  再到码头边,就热闹起来。

  杜家一家子都在,县老爷都穿常服过来了。

  元墨夫夫俩跟罗旭在旁边等着,庆阳过来叫了罗旭名字。

  存银抱着小包袱,望着罗旭嘿嘿嘿傻乐。

  他住纸铺赶工,给庆阳把棉花娃娃最难缝的五官和头发绣好了,后面庆阳自己缝合填充棉花,就有第二个娃娃了。

  是按照庆阳的样子来做的。

  庆阳对玩娃娃这事还有顾虑,想把照着他外貌缝的娃娃送给罗旭,再说他手里也有一只。

  这样就不算玩弄,免得夫君多想。

  罗旭被存银笑得莫名,伸手揉揉他的脑袋瓜,要他去外头别瞎跑,“跟在你哥嫂身边,别随便跟陌生人走。”

  存银知道的,麻溜儿点头,比几个大人都先上船,上去就发出了没见识的声音,“哇!船好大!河好宽!”

  逗得下头的人都没什么离别愁了。

  杜先生最不放心杜知春的性格,杜知春对自己倒挺自信,“我又不是不会看眼色。”

  柳小田则和庆阳一起,跟云程说话,“你们去外头别急着请人,先自己辛苦些,存银也能帮着点,熟悉了再找,不然你家夫君平时不在家,你跟存银两个小哥儿,可斗不过人家那地头蛇。”

  到时候花钱请个祖宗进来,找气受。

  云程应下。

  叶存山跟元墨实际没见过几回,是两位夫郎从中联系,算是隔空交友。

  他俩一阵无言,看旁边人都聊得热闹,叶存山强行点亮社交技能,还拉着元墨走远了些,请教他:“话本怎么写?”

  元墨:???

  等船出发后,送行的人就表情各异。

  元墨是杜先生的学生,最近杜先生听说他能写话本挣钱,家里好转,也想关心两句。

  看他表情恍惚,还以为这性子慢慢悠悠的学生,终于被其他同窗激出了科举壮志,为今年没能参考而可惜失落,还拍他肩。

  “没事,来年再考!”

  元墨:?

  船上众人要分配船舱。

  存银还太小了,又是第一次出远门,杜知春照顾他这一家三口,分了一个大船舱,里头左右两张木板床,两个小哥儿睡一张,叶存山睡一张,能先凑合。

  要是嫌挤,能再找空船舱休息。

  三人都没嫌弃。

  叶存山是真不放心他俩,能陪就陪。

  至少第一天,先将就着挤挤。

  云程晕船严重,上来买了好些酸味的东西。

  最酸的是一种跟枣子差不多大小的青果,舔一口都要掉眼泪。

  叶存山怕他酸倒牙,没法吃东西,就把青果给他泡了水,降低酸度。

  这里船舱是在甲板上的小房间,跟上回去的商船不同,味道也没闷臭发馊,云程晕船反应不重。

  躺下眼睛一闭,就当睡摇篮了,还挺犯困。

  存银看他不舒服,对叶存山指指点点,“大嫂晕船,咱们就能坐驴车过去嘛。”

  驴车云程更受不了,帮叶存山解释:“从村里到蔚县,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没有棚子,没有软垫,大路平整还好,遇上坑坑洼洼的地段,能把骨头都颠散架,还尘土飞扬。

  下雨淋着,晴天晒着。

  叶存山说,路上跑快点,就比水路慢个半天,能三天到府城。

  若是走走歇歇,那就说不准日子。

  再碰上天气不好,路上就能耗上一阵。

  云程想想就窒息,哪里肯去遭这罪。

  他恹恹的,存银都不好闹腾,坐会儿又嫌弃憋闷,想出去玩,叶存山还怕他不小心落水。

  云程就问存银玩不玩五子棋。

  存银不会五子棋,“这是什么东西?”

  云程使唤叶存山抓了白皮南瓜子和黑皮葵瓜子当棋子,在纸上拿木条比着画了棋盘。

  “规则很简单,横着竖着斜着,能五个连到一起,就赢了。”

  有输赢,就要有惩罚。

  存银觉得这游戏简单,是他翻身的一大机会。

  他想要赢家打输家屁股,这样他就能趁机打他大哥屁股了!

  一看叶存山这威武样,他又缩缩脖子,要云程说输了的怎么办。

  云程想欺负叶小山,又想欺负存银,贪心得不行。

  他说:“输了的给我揉肩捶背。”

  存银眨眨眼,“赢了呢?”

  云程和善一笑:“赢了给我端茶倒水。”

  存银没见过这样的,满脸抗拒不想答应,“赢了的应该有奖励才是。”

  叶存山却答应了,不仅答应了,还玩得特别菜,一直连着输,给云程揉捏得骨头都酥了。

  说是大船舱,其实三个人待里头也显得拥挤。

  云程都不稀得说叶小山趁机占他便宜,反正按摩可享受。

  但存银小屁孩儿连着赢,内心膨胀,终于敢对他大哥伸出反击的小爪爪,要求改规则。

  “赢家可以打输家屁股!”

  云程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看不出来啊小存银,你还有这豪云壮志。

  存银挺着小腰板,满脸神气得意。

  手里抓着瓜子还嗑了起来,看向叶存山的目光满是兴奋。

  “大哥,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太菜了。”

  谁能想到区区五子棋,你都能玩得这么烂呢!

  叶存山心平气和,慢慢悠悠跟存银对局,战况胶着时,他问存银:“你怎么有这想法的?惦记多久了?”

  存银当然不承认,“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咱这就是个愿赌服输的小游戏罢了!”

  再多说两句,他还要炸毛,不乐意接话,认为叶存山是故意干扰他,“我本来早就可以赢了你!”

  云程不忍直视的捂住了眼睛。

  叶存山不再跟存银客气,在棋盘上落下了一枚白瓜子。

  五颗瓜子串联,赢了。

  存银发出了不相信的声音。

  他想跑,被叶存山一拎,就摁到了膝盖上趴着。

  临要挨打,他还大声喊:“你要打就打,不许脱裤子打!”

  “大嫂还在呢!你难道想大嫂看别人的屁股?”

  云程已经坐起来了,他确实想看来着。

  人生头一遭,近距离围观小孩子被打屁屁。

  不脱裤子打,那有什么意思。

  他问:“手感好吗?”

  叶存山差点就说出“没你好”三字了,及时住嘴,邀请云程:“你来试试?”

  存银当场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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