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联邦的衰落
戴安娜·雪莉少尉离开会议室之后，就眼珠乱转，四处找寻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惜一无所获，最后侧耳聆听了一会儿，才释然离开。
她之所以会突然出现在会议室并且说出那句话，就是因为受到洛青的指示，她不知道洛青在哪里，但却隐约知道，他所在的位置距离她何止万里、亿万里之遥。
她为他高兴，因为这说明他的思感又厉害了。
会议室在一阵宁静之后，吉尔伯特率先开口道：“戴安娜小姐说的办法应该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了，我建议立刻向天使帝国的方位发出量子广播，把太阳系的位置广播出去。元战役时期咱们的量子通道曾经接近天使帝国的核心，他们却一直都在寻找联邦核心的所在位置，这个巨大诱惑，应该足以让他们出兵了。”
与会之人立刻展开了讨论。
“我赞同，但广播的信息和源头却不能由联邦官方出头，否则他们立刻就会明白这是个阴谋。”
“信息由AI星系的位置发出去，合成人雷攻不是还没死吗？以他的名义。”
“我还有个建议，除了对天使帝国广播太阳系的位置之外，我们对整个银河系进行中微子广播，但广播的位置却分散到联邦的殖民星上去。既然要打，就让整个银河系热闹起来吧。”
“但是中微子广播的速度太慢了，就算以空间穿梭技术发射，时间上也根本来不及啊。”
“不需要考虑时间的问题，敌人既然来自外星系，比我们更加相信外星文明的存在，银河系这么大，如果只有天使帝国和人类，岂不是太寂寞了？中微子广播的最大作用是威慑，太阳系的位置一旦暴露出去，就意味着对生物失去了利用价值，毕竟谁也不知道我们这个文明发射广播是善意还是恶意，我们也不知道其他文明是好还是坏，就算他们认为我们是善意的文明，但他们又怎么判断我们把他们判断成善意的还是恶意的文明？这是一直在兜圈的猜疑，永远没有尽头，所以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为了保证自己的文明生存，选择毁灭暴露出来的文明或者占领！生存，永远是任何文明的第一需要，为此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应当的。如此一来，敌人就算攻下了太阳系，也势必会迅速离开，人类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如果这样，说不定这广播一发出去，敌人就收兵了。”
“不会，他们长途跋涉，肯定是为了某些‘物资’而来，因为文明在不断扩张，但宇宙的物质总量却不会改变，自从宇宙诞生至今，物质为何一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打个比喻：如果所有物质都有主人，那么在扩张的途中，文明的需要将建立在获得其他文明的物质上，如何获得？”
“掠夺，或者毁灭！”
“所以在广播起到作用的时间中，他们完全有机会掠夺之后潜逃。这么做的唯一好处是，能够为人类留下一些火种。如果他们在太阳系扎根，所有的殖民星都要遭殃。”
“就这么办，各位立刻着手准备，最迟在明天早上实施计划，散会！”黛茜一锤定音，率先站起身子，在护卫的护送下离开会议厅。
她接下来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明天早上所有动作显露出来之前，她必须要对公众有个交代。
这时候有无冕之王称号的宣传大臣杰西·莱恩的地位就凸显出来了，她跟在主席身后离开，脑子飞速转动，开始酝酿措辞。
一夜之间，联邦沸腾了，未知文明来袭，而且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这是前所未有的大事件。当年元战役的时候，联邦提前两百年就发现了天使舰队的踪迹，所以拥有尚算充裕的时间去布置，可最后还是落了个惨胜的下场。
这一次的对手能够到达这么近的距离才被发现，单是这一点，就让联邦公民知道，对方的科技技术在联邦之上。
所以不管黛茜·亨特说得多么委婉和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让敌人尝尝厉害，联邦公民还是掀起了巨大的暴动。
一些本就不喜黛茜的民众更是趁机造反，笼络了大批属下，一夜之间攻下几个军事重地，形成了一股反对主席的叛军力量。
除了这一股居心叵测的政治恐怖分子外，还有一些人则散播谣言，攻击黛茜·亨特，这些人大多是怀疑前任主席死因的公民，现在则死抓住这点不放，说黛茜逼死了简爱主席，大逆不道，导致大祸。
而还有一股较为理智的反动派，则是以留在地球的爱丽丝为主，成员除了AI星系幸存的军队之外，也招募了不少重新拥有信仰的人。他们并不在政治上或者军事上干涉黛茜，但却一直呼吁找回洛青。在所有人都放弃希望的时候，只有这三十万人把希望寄托在了洛青身上。
高高在上的洛青像是一个旁观者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他除了通知戴安娜·雪莉算是对既定事实产生了影响之外，其他方面更像是一个观影人，即便是处身在四维空间，但能够对历史事件造成的影响却微乎其微。
而且他心里清楚，即便没有自己的指示，会议也多半会推出“借兵”的计划。因为天使舰队穿过联邦的事实已经发生。
第二天一早，地球变成了刺猬一样，各地的中微子信号发射台高高架起，成千上万，因为考虑到宇宙辐射对信息的损耗，联邦必须尽可能多的发射。
四维空间中的洛青唉声叹气，忽然眼睛瞪大，看见了三维空间中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细线，一端连接着联邦，一端却连接着曙光帝国。
这条细线轻易被他分析，是由量子通道构成的信息传递线。一头是超脑世纪在地球的分机，一头却是洛神。
他皱了皱眉，醒悟到戴安娜那句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并非全部是自己的传递，而是洛神经过超脑世纪以自己的名义联络了戴安娜。
洛青和洛神的讯息是同步的，所以他竟然没有发现。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因为这说明他对该事件不能有任何影响。
是的，维度的高低是方向的延伸，时间的进程却如一道天堑。高维生物能够查看低维的时间线，却不能改变。
洛青闭上眼睛，对联邦接下来几个月的乌烟瘴气并不感兴趣，他把时间往后推移，像是看电影快进一样，无数画面一闪而过，走马观灯，却因为四维的原因而深印脑海。
画面定格在三个月后。
骷髅飞船就像是当初的掠夺号一样，从虚空中弹了出来。依旧是数量不多，只有区区三百艘，而且没有明显的级别区分，只有库鲁的漆黑座驾在惨白色的舰队中比较醒目。
早已全副武装的太阳系立刻给予迎头痛击。
但是那数量稀少看起来惨白的骷髅头飞船在这些打击之下，丝毫无损，甚至连速度都不曾慢上丝毫，沐浴在漫天幻灭的光雨中，莅临地球！
在此之前，他们率先摧毁了火星基地。
只是一艘飞船发出了一道攻击，整个星球的地表就如波浪般起伏，所有建筑顷刻间化为齑粉，不到半个小时，火星就变成了一颗灰色的星球。
尽管他们没有摧毁一颗星球的力量，但摧毁星球上生物的力量，显然已经强大到足以让生物升起无力感了。
所有的计划和布置，面对如此强大的力量，都像是笑话一样。
所罗门元帅精心打造的太空大军，就像是纸糊的一样脆弱不堪。面对骷髅大军的暗能量攻击，护罩根本就起不到多少作用，刚一接触就被湮灭。
甚至空间穿梭带来的强大优势，面对骷髅飞船的时候，依旧跟笑话一样，往往弹出的方位被对方精准算到，刚一出现就是一道毁灭能量。
方方面面的科技压制，让联邦在两个小时中就溃败了！
这绝对是无与伦比的强大打击。
在所有人的心目中，人类此时此刻的科技力量在宇宙中至少处于中等水准了，事实上就算让洛青来估计，也绝对不低。
他一向喜欢把宇宙中文明的实力按照十一维度划分，一维和二维不值一提，五千年前的人类能够归纳到三维中，联邦成立后能够占据四维，洛青归来之后的科技发展，勉强能够算作五维的实力，这其实已经是中下等的力量了。
但洛青对骷髅人的划分，已经是七维级别，而对库鲁本人的划分，却归纳到了八维。跟维度宇宙一样，他的十一维实力划分，每个层次之间的差距都是天壤之别，高维完全能够碾压低维，何况是高出两个维度？
骷髅大军在围拢了地球之后，终于停止了让人胆战心惊的攻击，接下来的时间，则让联邦的根据地回到了远古时代。
骷髅人害怕阳光，所有的飞船都降落在地面上，代替高楼大厦成为怪异的建筑，他们深居浅出，却成了地球的主人。
不，是太阳系的主人。
而称霸太阳系的时间以万年计算的人类联邦，在骷髅飞船到达太阳系后的二十四小时之内，彻底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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