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无度空间的执棋者
无度空间。
一个棋盘，两个身影，一人执白，一人执黑。
这是一处奇异的空间，虚虚实实，似真似幻，当一眼看下去，你觉得整个江山都在这里，
当你再认真去看，你会发现，其实什么都没有。
时而看到人来人往的街市，时而星空万里，千里无一人。
你好像看到了一切浮华，你也好像什么都看不见。
唯独不变的是下棋的两个人，和那个棋盘。
两个人落子的速度亦是时快时慢，
有时候一盘棋一瞬间，
有时候一盘棋，可下千年。
这样的双方对弈，不知道已经持续了多少岁月。
他们每一次落子都在震撼着时空，似乎他们落下的不是棋子，而是世界。
终于在这一天，执白之人开口了。
“你求道一生，灭苍生，造苍生，突破了时空，你的境界，轮回不敢收你，天道无法奈何你，如今，你认为，何为道？”
一个问题，陷入了沉寂，沉默了接近百年。
执黑之人才终叹一声
“道本源，何为本源？是始？还是无？既为无？为何有始？”
执白之人，停下了手上的落子，端正坐姿，虚心请教。
“如今你的境界已经超过了我，我只想你告诉我，到底道，存在还是不存在？”
执黑之人，淡然一笑，放下落子，棋盘顿时开始成为一方新世界，开始孕育新的意识，这般变化却好似早在执黑之人的预料之中，而他也缓缓说道。
“我曾经认为道本源是最终的境界，最强大的，后来我发现在我到达了此境之后，我又切实感受了在这之上还有一个境界，那就是道之上的境界，无境。”
执白之人，平静如水，到了他这个境界，无论有多迫切多么震撼的事，他也能做到古井无波。
“无境？道本源之上的境界么？我们世间万物寻道，问道，修道，最终道的境界是无境么？到如今，全世间也只有你一人能够窥视这一境界，这个境界，是最强的么？”
这一个问题，又是等待了一千年。
执黑之人轻轻摇了头，抬头看了眼前这位当初花费了极大的代价也要造就自己成就这一步境界的人，到了这一步境界，他也明了，花了这么多代价，他只是想让自己来到他无法达到的境界，告诉他，前面，是尽头吗？自己修了无数岁月的道，到底存在还是不存在，道又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有没有尽头。
“世间本无道，有始，便有道，始之前，是无，无尽的岁月，没有意识，没有世间，没有空间，没有万物，什么都是无。”
执黑之人，缓缓将棋盘演化，给予了时间和空间，给予了第一粒物质，给予了诞生的概念，随后便不再管它，让其自己发展，随后他把自己境界窥视道的真相说了出来。
“本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我皆不会存在，你我也会是无的一部分，
无本身不应该出现任何差错，无尽的无，没有黑，没有白，没有万物。
本来就应该这么一直下去，可是，在漫长的无之后，无突然发现了自己的存在，于是无，便不再是无，就这样过了很久很久，无突然发出了一声叹息。
这就是无彻底被打破了，无的一声叹息，世间有了第一道意识的诞生，就是孤独。
接着，孤独代替了无，也可以说，无被自己的一声叹息夺舍了”
说到这里，执黑之人不再继续往下说，因为他知道，再往下说，对于他们这些一生或者生生世世轮回修道的人来说，是一次很大的刺激，唯独面前的执白之人，他还是开口了。
“无的境界是无境，但是他却已经不是真正的无，也不是道，他是孤独，其实就是无在这个世间上的那第一次叹息吧，但是他并不是真正的无，所以只能调用无的部分力量。
接下来，孤独创造了第一道规则，这道规则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存在合理，无中生有，就这样巧妙地调用了无的力量。
这无中生有的规则就是始境的源头，于是，孤独创造了第一粒元素，创造了时间、空间、动与静，创造了分裂，碰撞，接着越来越多，七情六欲开始诞生，在七情六欲诞生之后，孤独不再是孤独，他成了道本源，一切规则之始。
将无的力量转化了一部分成为了始的力量，这个境界就是始境，为了更快地转化无的所有力量，于是创下了三千大道作为指导，让世间的物种符合条件的进行进化，承受更加强大的能量转化，这就是道的规则，最终彻底掌控无的力量，但是这并不是真正的无境。”
执白之人听后，任凭自己已经存活不知多少岁月，经历过多少事物，但是他真正听到自己这么久以来一直无法知道的真相之后，还是无法保持平静，将此刻心中的疑虑说出来。
“那就是说，我们修道最后的境界会使自己成为第二个与道本源一样的存在？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创造一个对手？”
随后他陷入了沉思默念道“道本源、孤独......”随后双眼精明，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执黑之人听后淡然一笑。
“是的，孤独还在，因为孤独，所以有了道本源，有了我们。”
执白之人起身，看着执黑之人，脸上带着一丝明悟与兴奋，躬身说道
“谢谢你的解惑，我总算知道我追求的道是真的存在，至少我不是在为了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的东西在执着了这么多岁月。”
说着便消失在了这个空间。
剩下执黑之人一个人继续静静坐着。
“无境，连我也无法达到么？”
执黑之人看着眼前不断蜕变的棋盘新世界，这个棋盘世界不断地分裂凝聚出无数位面，不知不觉已经度过了无尽岁月。
时间，似乎对于这等存在而言，毫无意义。
突然，在这张已经平淡了无数岁月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震惊的神色。
像是那已经沉寂在无数岁月中的记忆再次被唤醒，
“这里面有...嗯？有趣，你竟然也转生到这鸿蒙世界寻道来了？”
一瞬间像是回到亿万年前，时而露出缅怀之色，时而无数的画面浮现。
"你曾为世间执棋，却是从未感悟过棋盘本身，如今却甘愿放弃所有，重新追索自己想要的道。"
沉吟许久，看着他不断轮回，每一次轮回，皆有着不同的变化，似乎看起来，从开始的混沌，变得更加地纯净。
越来越像那道本源，但是却脱胎与他，似乎，超脱了……
"而我如今，虽已成为道本源的存在，却是走了原始道本源安排的路径，难怪我无法突破道本源到达那最终的无境，仅仅只能窥探一面，知晓其来历，我……缺少了真正的无穷造化，无尽岁月以来仅仅是在学习和模仿，无法真正领悟那超脱之力。"
"竟然让你摸索出了新的道路……观察者修行法"
冥冥之中，他感觉得到，或者那条路……
"看来，你又要超过我了，我很期待，你的觉醒修行之路，是否能达到我等无法到达的那一步。"
再次抬起眼时嘴角微微扬起了那曾经灿烂的微笑。
“可如今我已经太过强大，鸿蒙盘所孕育的世界，恐怕也无法承受我的降临。”
这时候一丝意识从此人身上似乎已经忍不住迫不及待地脱离了他，
只见其手指轻轻一点，一团带着蓝色的微光，没入了这个棋盘世界。
“鸿蒙盘转化而来的鸿蒙世界么？道本源当初创造规则时，第一件诞生的创世神器，看来无境的秘密，还是要从你这探索吗？”
追溯观察良久之后，口中轻轻喃语。
“你此生轮回的名谓...刘孝至...”
却是见此人嘴角轻扬，那古井无波的脸上泛起了阵阵涟漪。
那久远的记忆再次回荡在他的脑海之中。
“如果是你的话，或许有这个可能，毕竟当初，你可是走在了我的前面，却是突然明悟什么一般，选择了转世重修。”
“只是为何，你竟以真我轮回？不断磨灭自身意志，莫非...你，嗯？你究竟知晓了什么，竟然连我也无法看透你的终点，无境...真的能修到么？”
说罢，其本体便是陷入了沉睡之中。
同时空间之中响起一声叹息。
"鸿蒙自有造化，想要造化，那就要不断忘记和重来，直至烙印入真我灵魂，一点点地推进，却是比起我等如今的修行之路更加结实和无所顾忌。"
"只是开始以真我化万千本我，投射亿亿物质躯体，直到如今更是以真我直接入轮回，难道身躯真的是无用之物？"
他反观自己，我自身躯体便是无敌天下，但是却无法毫无顾忌地进入轮回之中。
因为轮回，就会失去。
这道本源之境，原来还不算是真正的道本源。
仅仅是物质世界的个体极致？
"这老友，不得了啊，无尽岁月修行而来的无敌之躯，硬是塑造了一个更无敌的我来超越他，仅仅是为了让他确认一些事情。"
更是在确认后，毫不犹豫就放弃了无敌肉身之力……
思酿一会，便是发现从一开始便中了他的算计之中。
果然是老牌执棋者，算尽世间一切，连我这种都是被他算计出来的无敌强者，为他佐证的。
而他点出的那团微光，此刻已经站在了纵横大陆的土地上。
“这大陆，竟是有些特别之处，虽看似残破不堪，但竟然难得完整。”
“罢了，既然是以真我轮回，说明你还是他，吾也该入凡，见见我这位无尽岁月前的老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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