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黑市
鸽子市和黑市在前期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黑市一开始走的就是非法，不正规的路，组织的人成分混杂，商品也是五花八门，来历成谜。
鸽子市是指以依托于老北京喜好养鸽子、玩鸟的人群形成的市集，多伴随着四九城内的各个“庙会”举行，例如什么“土地庙”庙会。
庙会上什么都有，卖小吃的，说书的，变戏法的，拉洋片的，鸽市只是其中一部分。各行各业分类扎堆，经营自己的东西，主要为平民百姓服务。
等三年自然灾害发生，以及随后的各种运动，鸽子市就会被当成资本主义尾巴给割了。
随后转入地下，以游击战的形式继续进行着，一旦有人来抄，把鸽子往天上一扔，大喊一声“撤”，这个时候的鸽子市才变成了和黑市一样的存在。
来到黑市附近，老远就能看到有两个人在墙角下蹲着，应该是组织者的放哨人员。
按照王三说的，想进去首先得对“暗号”，不然不让你进去。
不过对方好像跟王三很熟，只是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就没有管几人。
来到黑市，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摆摊，之前李国华想买的各种粮食，种子在这里都能看到一些。
还有他们买东西都很少说话，都是买东西的人指着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货主用手比划价格，买主再打手势试着还价。比如一毛五分钱，那就左手比划一个一，右手比划一个五。
“不要盯着其他人看，不然会被误会的！”王三看到李国华四处张望，连忙提醒吧。
原来来这里交易，只能看货物，不能看人，不然就会被组织者请出去，李国华表示又学到了。
随后王三四人也开始了今天晚上的工作。许佑平在入口的地方寻了一个空闲的地，不知道从哪里拿的一块木板摆在身前，上面用粉笔写着票字，一看就是一个票贩子。
苏建军利用自己身材瘦小，人畜无害的先天条件，在人群中穿来穿去，看到有人过来，就扬了扬手中的粮票。
王三，吴大庆则是坐镇后方，如果有人交易的话，都将人指到他这里来。
“你们这粮票现在是什么价格？”李国华好奇的问道
“地方的二毛，全国的三毛，专用粮票一毛五，我们卖的话价格加一成。”
王三倒也没有隐瞒，说的很明白。
粮票分全国和地方的，主要是避免不法之徒跨区域倒买倒卖抬物价，而地方粮票一般都是当月有效。
还有一点，那就是现在的粮票，上面都是写着市斤，背面还有说明：本票的面额是十六市两。
也就是说现在的粮票，是沿用的是以前的计量方法。一斤十六两，粮票上的四两就等于后世的二两五。
到了明年（59年），国家才发布关于统一计量制度改革的命令，那个时候发行的粮票，才是一斤等于十两。
另外，现在实行的是票证并行的制度，没有粮票的人，可以拿着购粮证，或家里的粮本（比户口簿还重要的本），到指定供应点购买粮食。
李国华不禁的想到，好嘛，原来贾家的钱都被你们给赚了，
“你们这样一个月能挣多少钱？”李国华递给他一支烟，笑着问道。
“嗨，别提了！干我们这个本来人就比较多，各自都有划分地盘，比如这个小市的就是我们来做的，但是每个月要交钱。一个月下来也就挣个十几块吧，就当挣一些零花钱吧！”
一说到收入，王三就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上次那几个人是怎么回事？”李国华想起了前几天打的那几个人，一看就是大院子弟，也不知道王三怎么和他们产生冲突的。
“是瘦猴，这小子跑到人家的地盘上收票，看人家是个小姑娘，就凶人家。这不就就被对方给找上门了么。”
好吧，还真没看出来，苏建军这小子还有这一面，那你们被打就是活该呀。
两人聊着天，李国华也了解了不少“道上”的事。
比如公交车上的小偷叫“佛爷”。佛爷一般不怎么能打，就像葛大爷说的干的是技术工种，如果被抓住了会被打个半死送到局子里；遇到比较横的人，甚至会血本无归。
所以“佛爷”一般会投靠某些人门下，这就叫着“养佛爷”。能养佛爷吃佛爷的人都是称霸一方的狠角色。
还有抢劫不叫抢，叫洗，洗的对象分两种，一种是就像是那种高年级学生欺负低年级学生一样，直接要钱；另外一种就是真正的抢了，专门针对“佛爷”们。
钞票不叫钞票，叫叶子，人家把你拦下来，问你叶子多不多，拆哒拆哒。意思就问你钱多不多，拆哒几张给他。拆哒可不是借，拆哒走了可拆哒不回来的。
还有就是拍婆子和砸圈子，这个就没有必要详细说了。
和王三扯了大半天，感觉也没意思，就跑去摊位上溜达溜达。
黑市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主要还是以粮食和粮票为主，有些卖鸡鸭鱼的，还有些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牛羊肉在卖，很多人急不可耐的围了过去，十分的畅销。
但是对于李国华来说，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还有就是售卖一些衣服布匹，古董瓷器和一些小玩意的，看着像是古董，一群穿长袍的人围在边上，时不时的上手验看一番。
李国华表示自己不懂，也没想着捡漏。等过上几年，你们都收集好了，小爷再一车一车的拉，免得麻烦。
也不是没想过来这市场来卖粮食，但是量太小了，见过最多的也就是一袋的面粉，这要是自己来卖得卖到什么时候去。
还有就是如果自己大批量的出货，肯定会引来有心人的注意，风险和利润完全不成比例，没有必要。
自己要卖的话，那就得几百上千斤的来，男子汉大丈夫，梦想要大，胃口也要大，最近也有了一些思路，就看接下来顺利不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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