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因果
三日后，徐忆离带着徐家小辈徐柒琳、徐天漠、徐露和大长老徐长铭四人再一次来到了烟雨楼。
三日前，徐忆离等人来此还没得及参观这烟雨楼便被上官家的人拦住，此次他们终于饱了眼福。
烟雨楼建造得十分大气，内里共三层，第一层是交易以及卖一些比较低级货物的地方，越往上，卖的东西也越高级。当然，低级只是相对而言的，这些货物并不是真的低级。
譬如此时，徐忆离便在第一层看到了丹药、器物以及阵法图等。
烟雨楼虽以楼阁为名，却非真的小型楼阁，相反，其内部十分广阔，设有内阁数不胜数。
徐忆离等人想都没想，直奔铸剑的剑阁而去。
徐柒琳道：“阿姐，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剑？”
徐忆离思索了番，方道：“我想造一柄七重凡器的剑，其他凡器太过脆弱，于现在的我并不适用。”
大长老想说什么，但一想到那日徐大小姐徒手掰断了一柄五重凡器，他便悻悻地闭了嘴。小姐并没有说大话，其他凡器确实不适合她。
徐柒琳自然没什么意见，阿姐说的话怎可能会错？
“好，阿姐，我们进去看看。”
徐忆离颔首，随即带着众人入了剑阁。阁内，一老人正坐在椅子上打着瞌睡，听到推门的动静，他勉强睁开一只眼道：“铸剑或炼器？”
简单而直接，徐忆离很喜欢，故而点头道：“我们想打造一柄雷属性的七重凡器。”
老人言简意赅道：“形状、大小。”
“三尺长剑。”
老人抬眸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伸出三根手指道：“三千两银子，两天后来拿。”
徐忆离皱了皱眉，三千两银子，挺贵的，但她明显能看出来眼前的老人是不会降价的。
还是徐长铭道：“成交。”
老人多说了一句，“小姑娘，看物非看价，还得看质量。”
徐忆离不再多说，只是拱手道：“阁主既然如此有信心，那我便拭目以待了。”
老人笑笑，不再言语。
徐忆离等人付完定金也不再停留，开始赶往下一个目标地点。
烟雨楼中，徐忆离边带着众人穿行边思索道：“难得来一次烟雨楼，你们有什么想要的，也尽管去买。”
说话间，徐忆离的目光更多锁定在徐天漠和徐露身上。至于徐柒琳，作为徐家二小姐，自是应有尽有，徐忆离更不会亏待她。
徐天漠与徐露两人拱手道：“谢大小姐。”
徐忆离摆了摆手，道：“好了，在这里我们便各自分开吧，选好东西后，我们在一楼大厅汇合。”
众人道了声好，便各自分开了。
……
却说，楼阁出口处，一群人正对着一边指指点点。
那里，数位面目可怖的彪形大汉正对着一对幼小的兄妹拳打脚踢，嘴上骂骂咧咧，“俩小畜生，竟然偷老子的药，打死你们！”
那一对兄妹躺在地上，浑身是伤，壮汉们下手时可谓是一点手也没留。
让周遭群众惊讶的是这对兄妹中的妹妹虽然很害怕，但在哥哥的保护下硬是一声没吭。这在五六岁的年纪里，已是十分坚强的女孩。
哥哥则将自己的妹妹牢牢地护在身下，他神色狠戾，就这样看着周遭人群，丝毫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不似这个年纪该有的行为。
某一刻，男孩似乎看见了曙光，眼睛一亮。他希冀地看向从楼阁出口处路过的一道身影，那身影清冷若梅，淡漠的紫瞳中古井无波，似乎这个地方发生的任何事都与她毫无干系。
这身影自然是在剑阁内定制完长剑后出来闲逛的徐忆离，她想再看看这烟雨楼中还有无她能相中的物什。
蓦地，徐忆离感受到了一股极为热烈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让她不适地拢眉。她循着感应望去，却是一个落魄的小男孩，并非她想象中的那样。
徐忆离只是看了一眼，懒得多管闲事，这世上不平事多如过江之鲫，她没这个闲心一一去管。
男孩急急地唤她，“徐仙子留步！”
动手的大汉们气急，顿时下手更重，为首的大汉更是啐了一口道：“小畜牲还妄想搬救兵，给我狠狠地打。”
徐忆离略微诧异地回头，这小男孩认识她？
那大汉凶狠地盯着她，威胁之意尤为明显，似乎在说，你敢救人，我就连你一块儿打。这烟雨楼中修士虽多，但一个乳臭未干、形单影只的丫头，他不认为她有本事从他们手下救人。毕竟，这个年纪的人能步入后天境的微乎其微，却又怕她确实有背景，所以在她还没动手之前，他们暂且只吓唬吓唬她。
徐忆离不为所动，只是自语道：“天机一道么？”
在不认识的情况下，能直接道出她的姓氏与身份，除了这男孩是修天机道的，她想不出其他。
方才在走进这里之前，徐忆离就已经看到了这里发生的一切。这一对兄妹确实不像普通人，可为何又会被几个还不到后天境的小混混欺负了？
徐忆离心神一动，那几个大汉便被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她低头问：“救人的筹码。”
男孩似乎明白她的意思，当即道：“一次，一次天机。”
徐忆离漫不经心地点头道：“成交。”
她抬手，在那几名大汉惊恐的眼神中一掌直接将他们轰出了烟雨楼，又拿出两颗上好的丹药喂给了鼻青脸肿的两兄妹。
男孩带着妹妹一道鞠躬：“多谢徐仙子的药。”
徐忆离点点头，道：“测天机一事，待你修至先天再说，先告诉我你的理由。”
男孩明白她的意思，思虑良久，才道：“我在仙子身上看到了深厚的气运，与周遭之人截然不同。”
徐忆离淡漠的眸子瞥了他一眼，“还有呢？”
男孩咬了咬牙，道：“我乃天师一脉嫡传弟子楚天机。”
他指着妹妹，“这是我妹妹楚天笙。”
楚天机叹息道：“百年前，我师祖楚子岚创下天师一脉，有算无遗策之名，被无数国度国主邀为座上宾，曾盛极一时。可惜，盛极必衰。师祖他老人家自小性格孤僻骄傲，成名后更是一度目中无人，自大妄为，以为劫得天机便可一世无敌。于是，他便择了一位碌碌无为、平庸低劣的帝王为主，与天下做对，最后大败于南苑境地，身死道消。天师后人引以为戒，不再出世，却依旧受到了无数国度打压，人才凋零。如今，天师一脉小辈中，仅有我和妹妹二人。”
徐忆离神色平静地听着他的讲述，半晌道：“所以？”
楚天机又叹了一声，才道：“三年前，我师父替我算了一卦，卦相呈祥瑞之兆，他老人家算到了三年后我会在离魄国的烟雨楼中遇到天师一脉的贵人，亦是我命中的贵人，也就是仙子您。”
说到这里，楚天机明显郑重了许多，他躬身道：“仙子，我天师一脉人才凋零，若再无契机，恐断绝传承。所以，还请仙子助我天师一臂之力，天机必有重谢。”
楚天笙也跟着一块儿行了个礼。
徐忆离只觉荒诞至极，“你凭什么认为我就是那劳什子贵人？我不过一区区初入修仙界的先天小修罢了，可帮不了你。”
修仙界重视因果论，修士也讲究因果二字，徐忆离可不想平白无故摊上这么大一个因果。所以她想都没想便拒绝了：“方才我在楼阁中救了你，你只需修至先天后还我一个天机便可，至于其他的，休要再谈。”
话罢，徐忆离直接甩袖离去。
楚天机愣了愣，他想过徐忆离可能会有些难啃，却不会拒绝，毕竟谁不想得到那“天机”二字，但没想到她却拒绝得如此痛快，一点余地都没留。
他还是有些急了，楚天机如此想，看来他还得另寻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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