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五毒俱全的二流子
对于周天元的询问，林俊杰借着酒意回应道：“周委员，我虽然来龙观镇派出所没有多少时间，但是这个人我认识。听人说他是陈书记的表弟，是个好吃懒做五毒俱全的二流子，成天泡在酒桌和牌桌上，纯粹靠村里的救济金和帮扶资金养活。”
周天元点点头，继续问道：“林所，这个人平时有什么违法行为？有没有被镇派出所处理过？”
林俊杰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周天元，想了想，还是回应道：“洪子轩因为喜欢喝酒、喜欢赌博，而且在赌桌上一般都是输钱，所以经常入不敷出。”
“他青少年时期在县城混，结识了一大帮小混混，经常打架斗殴。他那条左腿就是十九岁的时候，被仇家砍断脚筋导致残疾。”
“从去年开始，有一个他当年跟随的黑道大哥找到他，让他帮忙卖白色物品给太安镇的一些瘾君子，结果被派出所的警察抓了。”
“由于陈书记出面找了县局领导，而且他又是残疾人，所以镇派出所没有处罚他就释放了。”
周天元接着发问：“林所，洪子轩现在还在贩卖这种东西吗？”
林俊杰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上一次被我们抓获后，他可能受到了惊吓，中途停了大概半年时间没有再进行贩卖。”
“不过，前几天我们抓了两个瘾君子，据他们交代，他们最近一段时间的白色违禁品都是洪子轩提供的。”
“估计他现在赌债缠身，被债主逼得太狠了，走投无路之下，只好重走老路。我们本来是准备再次抓捕他，但考虑到陈书记仍然会保他，所以暂时没有采取行动。”
杨健豪此时插话道：“林所，洪子轩现在到底欠了多少钱？是高利息吗？”
林俊杰点点头，继续说道：“没错，他借的全部都是月息四分以上的高利息，数目虽然只有几万元，但是因为利息高，借钱给他的又是太安镇的混混头子‘三光头’，所以他现在还债的压力很大。”
“就在半个月前，我们接到群众报警，说宁康村有人打架斗殴。我们到现场一看，原来是‘三光头’指挥一帮小弟在殴打洪子轩，逼他还钱。”
“当时他被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看到我们就高喊救命。我们把‘三光头’等人带到所里讯问，他说洪子轩欠他本金三万元，现在连本带息已经有七八万元，但是洪子轩一分钱也不还，却在麻将馆打牌潇洒，所以才动手教训他。”
周天元开始插话：“林所，你跟那个绰号‘三光头’的混混头子关系怎么样？他听不听你的话？”
林俊杰笑道：“杨镇长，周委员，不怕你们见笑：在一个镇担任派出所的所长，如果当地一个混混头子都不听你的话，那么这个所长就没必要当了。”
“那个‘三光头’在街上混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我到太安镇派出所担任所长，他几次想去我家里送礼，都被我赶出来了。如果我要吩咐他做些事情，他是不敢打任何折扣。”
周天元笑道：“这样就好，说不定哪一天我会找他有事，请林所先跟他打个招呼，让他配合我一下就可以。”
林俊杰连忙说道：“这个容易，哪天我让他请客吃饭，把你叫过去介绍给他认识，以后你要吩咐他做什么事，直接找他就是了。”
“杨镇长、周委员，这个人虽然是个混混，但还算讲义气，也比较讲信用，应该不会坏你的事。”
两天后，杨健豪和周天元以及三位党员组成的走访慰问小组，来到宁康村，从村西边开始走访，到最后只剩下最东边的洪子轩。
为了方便周天元与洪子轩接触，杨健豪吩咐另外三位党员先去村部准备一些资料，他则带着周天元来到洪子轩家里。
这是一栋破破烂烂的红砖平房。一排三间房子，中间是堂屋，左边是厨房，右边是卧室。
因为不知道洪子轩在不在家，杨健豪便站在走廊上大声喊道：“洪子轩，你在家吗？我们来给你送慰问金。”
话音刚落，卧室里面马上传来破锣一样的声音：“你是杨镇长吗？我生病了，身上没一点气力，躺在床上起不来，你们进来吧！”
杨健豪皱了皱眉头，推开虚掩的堂屋门，带着周天元走进去。
接着掀开右边卧室门口的布帘子，往里面一看，只见洪子轩满脸通红地蜷卧在一张破破烂烂的凉席上，用一双布满血丝的小眼睛看着门口的杨健豪和周天元，并没有急着起来。
在杨健豪掀开门帘的一刹那，周天元感觉到一股刺鼻的气味迎面扑来，差点让他窒息！
在这股气味中，混含了霉味、脚臭味、汗味和变质方便面的馊味，其中最浓烈的还是酒味。
从洪子轩通红的脸色以及弥漫整个房间的酒臭味来判断，他中午肯定喝了很多酒，现在还处于醉醺醺的状态。
杨健豪皱着眉头用手在鼻子底下拍了两下，驱赶那股令人作呕的混合气息，瞪了一眼洪子轩，呵斥道：“洪子轩，你是不是又灌多了马尿？上次我就告诫过你：我们给你救济金、给你扶贫款，是想要帮你搞养殖业或者种植业，实在不行你老老实实去种地也行。”
“只要你勤快一点、务实一点，随便做点什么事情都能养活自己。你倒好，每次我们给你钱想让你搞点小产业，你却拿去打牌喝酒，喝光了、输光了又找我们要，这怎么行？”
洪子轩估计听多了类似的说教，所以对杨健豪的斥责毫不在意，冲杨健豪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稀疏的黄牙，忽然坐起身，把那条残疾的左腿托举起来，说道：“杨镇长，你说我这腿走路都走不稳，怎么去搞养殖业？怎么去种田种地？”
“现在我老婆也跑了，儿子也没有了，我一个瘸子又没有劳动能力，如果你们不管我，我只有死路一条！”
周天元见洪子轩主动提起了老婆和孩子，立即接话问道：“你说你老婆和孩子都跑了，是怎么回事？她们为什么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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