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毕竟是黑手党的我
但最终，信心满满的技术专家没有撑到返回实验室的时候。
咒灵下降，高专结界登录过的咒灵并未引起警报，鹧鸪咒灵缓缓下降，一心期待着将小礼物拿给夏油杰的技术专家猛地从咒灵背部站起。
天旋地转，一阵涌上脑门的气血让青木琉生猛了拽了胸前的衣物，头重脚轻之下，可能是一秒，可能是十秒，视线里景色开始旋转，然后倒置，最终……归于黑暗。
……
黑沉的梦境世界里，青木琉生睁开了眼。
强行挣脱封印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会有这种结果的准备，只是没想到反噬来得如此不是时候。
倒是等他送了礼物再晕啊！什么臭毛病！惯的它！
青木琉生按了按自己的胸膛——没有痛感，呼吸顺畅——当然梦境中也本不会有痛觉。
所以这一次的梦又是为了什么？
“青木先生。”突兀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声音响起那一秒，黑沉的世界变得亮堂起来。
但依旧空无一物。
退后一步，青木琉生从容地回过头。
“青木先生。”
身材娇小的少女戴着奇怪的白色帽子，墨绿色的刘海从帽檐处探出些许，左眼下的黄色花型印记十分惹人注目。
少女挂着温柔沉静的微笑，安静地站在青木琉生面前，仿佛梦里的相遇全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青木琉生很确认自己不认识她，但少女胸前那散发橙光的奶嘴足以证明她的身份。
——所以这一代的彩虹之子的首领，是这样一个孩子吗？
“幸会，青木先生，初次，但也许是最后一次见面也说不定，很抱歉以这种形式与您相会。”
“我是尤尼，基里奥内罗家族的首领。”
少女有着一张跟沢田纲吉相似的面庞，但并非是肤浅的长相相似，也许是同属于大空属性的包容，让这两个孩子拥有相似的治愈人心的笑容。
“找我有事？”
但终究都是黑手党。
基里奥内罗家族现在属于米鲁菲欧雷的一部分，前脚刚见过首领，现在又见到二把手，青木琉生声音里掩饰不住的戏谑。
这一个两个的，真是没完没了。
“看来您已经见过白兰·杰索了。”尤尼并未在意男人的嘲讽，做出家族合并的决定之后，她早就已经所有觉悟。
少女完全没有给对方回应的时间，她单刀直入地问：“您会按照白兰所说的做么？”
“彩虹之子的首领小姐，你不会觉得我是个傻子吧？”青木琉生几乎哼笑出声，怎么的？动手之前还要跟敌方透个底？
“就这样做吧。”尤尼道。
“……？”
“就按照您想的做吧，青木先生。”可爱的少女微微挂起一点笑容，她不该知道青木琉生和白兰之间的对话，却又像是什么都知道一般。
这种眼神。
青木琉生定定着注视着少女，温柔如碧海蓝天，清澈动人的眸子里闪烁着与之相符的觉悟。
这种看透未来并早就心有成数的视线……
果然，传说中彩虹之子的首领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这一点并非空穴来风。
青木琉生稍许谨慎起来，每一任大空的继承人都拥有着无比广阔的包容心胸，她们燃烧着生命预知未来，带领家族走过一个又一个的难关，她们仿佛爱着世人的神明。
可惜的是，青木琉生知道这份包容与他无关。
——毕竟他可是惦记着彩虹之子的奶嘴。
“你明明知道我想做什么，还支持我继续下去？”
“我相信沢田先生。”尤尼毫不犹豫地回答，绽开的笑容好似精心侍养的鲜花：“沢田先生愿意将一切告知与您，这一点足以让我也相信您。”
“沢田纲吉什么都没……啧。”
吞下后半段还未出口的话语，都面对这样的眼神，青木琉生实在很难说谎，关于未来的话题，沢田纲吉确实只是含糊其辞。
但他是青木琉生，这说明只要有些许线索，他就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说与不说，都是沢田纲吉的温柔。
他将选择权放到了青木琉生自己手上，是继续明哲保身还是转换阵营，都由他自己决定。
“无论如何，我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青木琉生道。
“尤尼小姐，我并非你们的队友，无论是你还是白兰……”
“您只会选择对夏油杰有利的一方，这种事我早就明白了。”成功截住青木琉生话语的少女此刻显得生动了些许，她歪着头，湛蓝色的眸子里似乎带着一丝哀伤。
……哀伤。
青木琉生为自己读到的情绪感到心惊，为什么提起夏油杰，能预知未来的大空会觉得悲伤？
“青木先生，未来是可以改变的。”
“彩虹之子的预知不过是预知无数个平行时空当中的一种发展态势，未来是可以被改变的。”
尤尼又再一次强调。
“无论成功与否，我谨代表所有的彩虹之子，理解并原谅您所做的一切。”
“……”
“……喂！”
梦境坍塌，大片大片的白雾猛然从地表涌了上来，浓郁的雾气窜进眼里身体里，足以将人掀翻的力道将青木琉生送出了空虚的世界。
“……”
翻身从床上坐起，历历在目的梦境真实地不像只是个虚无缥缈的梦。
不，本也不是梦。
大空属性的彩虹之子吗？青木琉生捂住隐隐作痛的脑袋，垂下头那一瞬间视线瞟到身边的男人。
……杰？
总是绑得精致圆润的丸子头被他散了下来，夏油杰枕着自己的手臂，姿势僵硬地伏在床边，俊秀的脸正对着青木琉生这边的方向，眼下还能看到淡淡的黑青。
……原来他睡在夏油杰的宿舍了。
青木琉生没有变动姿势，他不打算惊动夏油杰，而是就着这个角度凝视着熟睡的男人。
他没有办法在这个世界里凭着自己的力量大海捞针一般找出对夏油杰有致命伤害的危险因素——关于这一点他已经认清了现实。
而与白兰合作势必会加速整个世界的灭亡，无数的生命会因为青木琉生的选择而步入终结。
我真的是会下地狱的人啊。
苍白的面容上透着些许苦恼，这并非一种抉择难定的迷茫与愧疚。
若是要给这种情绪下个定义，或许可以说是自嘲。
他是黑手党，无恶不作的黑手党怎么会在乎拯救世界这种正气凛然的事呢？
所以，他的决定一开始就是注定的。
只是……
修长的指尖轻轻地撩起夏油杰的一缕黑发，青木琉生想，那个孩子眼里的悲伤……
或许是值得悲伤的。
他很早之前就考虑过，若是夏油杰能精彩肆意的生活，那他可以接受夏油杰的人生里不需要青木琉生这个选项。
“可是杰的人生既不精彩，也不肆意，是你食言在先了。”
“不过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的。”
愈发轻柔的声线，愈发柔和的表情，墨绿的刘海直直地垂下，煞白无血的脸庞上蓦然漫起一抹鲜红，血眸里晦暗的灯光流转，安静地流淌着极度危险的色彩。
“杰要是选不明白，那就让我来替你选未来的路好了。”
青木琉生足够明白了，他可是黑手党，没道理让猎物自由自在地活在他的掌控之外。
所以。
“杰，欢迎光临。”
——黑手党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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