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医院
“与乐我相信你可以的!”孟菀舒为姜与乐打着气
“嗯,我也相信我可以的!”姜与乐也暗自为自己打着气,前世的姜与乐因为一场超高难度手术而一战成名,学历高,能力好,从那之后她接手的病患都是无一不是很棘手的症状,有挑战性,也更能激起她那份对医学的痴迷
可这个年代的局限性让她无能为力,她无权选择,眼下这条路,算是她目前可以走得比较合适的路
“与乐,你明儿去了镇上,要不去医院也看看,军区总院要求高,这边镇上总是会松一些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去看看,万一有机会呢”
“不过你不打算让穆川帮你?”孟菀舒犹犹豫豫,她觉得既然两个人在一起,似乎帮个忙也没什么关系吧
“有选择的话我不想考虑,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平等的,我也不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去见他的家人”
“我理解”孟菀舒拍拍姜与乐的肩膀安慰道,“与乐,别急,好时代都在后面”
“我会先做好眼前的事情”姜与乐郑重说道,像是在保证,也像是在承诺
吃过饭,洗漱完,姜与乐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看书,没有想事情,就那么单纯地发呆,直到也渐渐深了,姜与乐才沉沉睡去
“菀舒,早饭给你放桌上了,你等下记得吃,我先走了啊”
“好,你路上小心”
姜与乐起了个大早,准备骑自行车去镇上,想着昨天也没见到穆川,都没能告诉他自己去镇上的事情,便想去穆川家跟他说一声
可来到院门口,许是自己出门出得早,穆川姥姥家都只有爱萍婶在厨房忙活,穆川住的房子大门紧闭,似乎是还没有起来的样子
姜与乐心思让爱萍婶帮忙转告,但想到二人关系没有公开,索性也就作罢
“穆川找不到我,总知道问问菀舒的吧”姜与乐想着,调转自行车去了镇上
卫生所助手的职位就是简单的备案手续,有了大队长给的文书很快就办完了,心满意足地将属于自己的小证书放进包里,询问了医院的方向,姜与乐骑着自行车去了医院
医院这种地方,似乎不论什么时候都是这么多的人,行色匆匆,满面忧愁
姜与乐抬步进了医院,前台的护士刚刚为前一位病人登记,一抬头正打算询问病情,便看到姜与乐好看到人神共愤的那张脸,微微晃神才意识到对方似乎说了什么,而自己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
“不好意思,这位女同志,请问你刚刚说什么?”
“我是想问一下,医院的招聘事宜是哪里负责呢?”
“你可以去人事科问一下,后面那栋楼,三层右手边,门上有牌子”护士见姜与乐礼貌又长得好看,所以即便现在忙得连口水都没工夫喝,仍旧是笑得甜美,为姜与乐详细指了路
“好的,谢谢你”姜与乐面上带着些许笑容,感激地道谢后,循着护士指的路来到了人事科的办公室门口
深呼吸一口气,姜与乐抬手轻轻敲了房间门
“进”门内传来一道男声,似乎还在打着电话,在看到姜与乐进门口,眸中闪过些许惊艳,抬手示意姜与乐在一边坐下稍等一下之后,便转过身子继续打着电话
“我跟你说了,不是我不接收,是你把人送来这里,我也看不了,这么精密的手术,我这边没有设备,也没有医生能做得了,你有功夫跟我磨,不如打电话去省院问问他们那边有没有人能做”
“不是,我已经跟你说了不行了,你送来不还得走”
“你别跟我说这些,这不是谁亲戚的问题,你那边地方医院接不了,我也做不了啊”
“这活儿我真接不了,你的病人是谁我也有所耳闻,如果可以我也乐意接这份大人情,可我接不住那不是结仇?”
“医生我没有,设备又是老家伙,心脏这么精细的手术,我怎么弄!”
男人越说越暴躁,姜与乐在听到心脏的时候美丽的眸子亮了又亮
快速起身来到戴着眼镜的白大褂男人跟前,举着小手激动地道,“心脏手术我可以!我来面试心外科医生!”
男人打电话的动作一怔,上下打量姜与乐一眼,只见眼前的小姑娘穿着一件长款风衣,里面搭配一条针织长裙,脚上甚至穿着一双带跟的小皮鞋,这形象,说是省城某个领导家的千金他是信的,但要说是面试心外科医生....
小姑娘不怕血?
心上质疑归质疑,但该有的礼貌还是得有的,男人看了眼眼前的电话机,耳边是喋喋不休的请求,男人头疼不已,打断对面絮叨个不停的话语,“你等一会儿,我晚一些给你回电话”
说罢直接挂断电话,同时认认真真地看向眼前的女孩子
“你刚刚是说,你是面试心外科医生?”
“对,我外公和母亲都是医生,打小耳濡目染,也跟着外公和妈妈学了很多,中西医,您可以随便考我”
“中西医随便考,不限心外或者其他专业?”
“对”姜与乐信誓旦旦地说着,她最开始就是全科医生,心外方向是她读博期间才确定的主攻方向
“那你先跟我说一下心外的常见疾病吧”
“心外常见疾病包括心脏相关的畸形、心脏瓣膜疾病、冠心病、先天性心脏病、心脏肿瘤、心肌病、心包疾病、感染性心内膜炎等....”
......
白大褂男人每问一个问题,姜与乐都能丝毫不带犹豫地回答上来,不止全科,甚至很多见解是他都不曾触及过的
二人之间的对话,从开始的考核,到了最后的交流,白大褂男人甚至在一些专业问题上还在请教姜与乐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一脸佩服地看着姜与乐,现在的姜与乐对他而言就是一本行走的医学百科全书,最初的质疑渐渐变成了佩服,甚至崇拜
“这位女同志,还没来得及问你怎么称呼”
“我叫姜与乐,是青山大队的下乡知青”
“姜同志你好,我是这家医院的副院长,我姓周”
“周院长您好,那您在....”姜与乐说着,指了下眼前的办公室,总不能副院长还管人事的活儿吧
“啊,这个啊,王主任今儿休息,我正巧路过,这不是接了个电话半天放不下”
“对了,你说心外手术,真的能做,你做过几起?”周院长突然想起来电话里的事情,姜与乐即便学识过人,但还是不能凭她一人之言就直接上手做那么大的手术,毕竟是一条命,还是那么重要的一条命....
“手术我没有做过,但跟着妈妈学的时候,有用兔子模拟过”姜与乐说这话的时候心上闹心极了,前世上千例的手术,来这儿都归零了....
周院长思索片刻,起身道,“你跟我来”
周院长带着姜与乐来到自己的办公室,给了她一张片子,问道,“这张片子,能看出来什么吗?”
姜与乐接过片子,对着光仔细查看一番
“是冠心病,冠状动脉壁有斑块积聚,导致动脉管腔不断变窄,血液难以通过,就片子的堵塞程度而言,他的心绞痛发作应该越来越频繁了,再不做手术,随时有危险”
“这个手术给你,你有几成的把握?”
姜与乐闻言垂眸思索现在的处境,他的情况需要做心脏搭桥手术,国内第一例心脏搭桥手术是在1967年,1974年到1999年间,心脏搭桥手术大大小小不到300例,眼下的1975年可谓是技术相当不成熟....
但姜与乐有自信将这场手术做好,只不过空间里的医疗设备不能拿出来,不然微创也不是问题
“这场手术我有70%的信心可以完美完成,不过我没有见过病患,如果他现阶段身体状况不错,那还能增加10%”
“你这么有信心?你要知道,咱这边还从来没做过心脏搭桥手术”
“对,但是国外在1960年已经完成第一例心脏搭桥手术,国内在1967年也成功一例,十几年的时间,也不算是完全的小白”
“你家里人在国外学的医?”周院长凝眉问道
“我外公是留洋回来的,妈妈是京城医科大毕业,在京城总院做医生”
“那京城那边,你妈妈是不是也能做这个手术”周院长像是多了一条希望,妈妈总比女儿让人踏实一些吧,不是周院长不信,实在是姜与乐的年龄和外表太具欺骗性,饶是知道她对学医知识了如指掌,但理论和实操是两码事儿....
“我妈妈不在了,爸爸上战场之后,妈妈做了战地医生”
姜与乐语气颓然,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弱了许多,周院长却是在听到这句话后不由得肃然起敬,军人和战地医生,多么令人敬重,可敬重之余,眼前的女孩子未免有些可怜
“抱歉”
“没关系的,那我...有机会来医院工作吗?”姜与乐满眼都是期待
周院长有些为难,姜与乐到底没有接受系统的教育,她的理论知识并不能完全支撑她来医院入职,但到底是个人才,这么雄厚的理论知识,如果加以培养,以后势必能成为一位大拿,周院长舍不得放弃这么一位人才
“姜同志,我现在暂时可能没办法给你入职名额,你没有系统地学习,也没有什么特别优秀的手术或者医疗案例支持,把你从下乡子的村子把人要来有些难度”
“不过我可以推荐你来做坐诊医生,凭借你的理论知识和对于医学方面的独特见解,我相信你可以胜任这个职位,至于上手术....还得看你之后表现”
“没问题,那刚刚的病人....您打算让他过来吗?”姜与乐试探着问道,这边没人能做那个人的手术,周院长要是肯把那个病人转来,她上手术的事情,岂不是更有把握,一战成名的机会就在此一搏了
“你真有把握?”周院长为难极了,那位是东省军区的一位领导,性子倔得很,这才一拖再拖,眼下已经是实在撑不住才被家里人送去医院,但说什么都不肯去别的地方治病,而他们这边算是距离部队比较近的专科医院,这才有了矮子里面拔矬子的举动
“真的有!毕竟我也不能拿我的性命去冒险,您要是还不信的话,可以找一只兔子,我现场做,您可以看我操作”
周院长打量着姜与乐,思索着这件事儿的可行性,看了眼手上的腕表,“食堂应该有兔子...”
周院长碎碎念着,一边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
“小王,去食堂要只兔子,等下送到1号手术室”
“不用红烧,我要活得,活蹦乱跳的那种”
“白的灰的无所谓,你别废话,快点”
周院长吐槽几句,挂断电话,这才重新看向姜与乐,“走吧,跟我一起去见一下院长,然后我们去手术室”
“好”姜与乐兴奋地跟在周院长身后出了办公室,来到院长室
医院的院长是一位和蔼的小老头,在听了副院长对姜与乐的夸赞以及她的身世后,当下想也不想就起身,甚至比二人还着急
“走啊,不是看手术吗?”
说罢,转头又安慰姜与乐道,“没事儿,闺女,别紧张,做不好也没关系,你年纪还小,不会的咱们慢慢学”
姜与乐:.....这怎么还没开始就否定.....
不过院长的善意,姜与乐全部接受
“院长,我一定可以的”姜与乐笑得温柔,本就好看的小脸上更是明媚动人
“叫我谭爷爷就行”
“闺女,你还没结婚呢吧,有对象没呢?我有个孙子,比你大几岁,也在这儿当医生呢,等下我们路过他办公室,我介绍你认识”
谭院长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明明是问话,可一边走着的姜与乐愣是半句话都插不进去
周院长听着谭院长的话一脸的无奈,谭院长老毛病又犯了......
“诶诶诶,谭修明,你过来!”谭院长正说着,突然从正前方喊了一声
下一刻便见一位戴着金丝边镜框的儒雅男人转过身来,下一刻朝着这边抬步走来
“谭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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