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缺德的人”
村民的议论，孟菀舒清脆的笑声，让整个知青点的男知青脸上臊得慌
心上不由得对高安国带上些许怨恨
知青们是一个团体，男知青更是个小团体，时间久了人们不会说高安国怎么怎么样，只会说知青掉粪坑了，甚至是青山大队有个男知青掉厕所了，无论哪一个，他们男知青总是丢人的那一个
更重要的是，知青点没有地方住了！
掉进粪坑的高安国浑身是伤，自己没办法洗干净，旁人也不愿意帮，这炎炎夏日，屋子里待着一个掉进粪坑还洗不干净的人，这到底是什么样的酷刑！
累了一上午，大家都想吃一顿饱饭，再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好继续下午的工作，可一想到臭气熏天的知青点，大家谁都不愿意回去
“凤仙，凝心，唐薇，你们要不中午去我那里吃饭吧，与乐的哥哥早上刚离开，他们之前住的房间我也收拾出来了，你们三个凑合一中午，总好过回去被熏着”瞧着惆怅不已的几人，孟菀舒提议道，与乐性子淡，对这些事情无所谓，所以带她们回去也没什么关系
这几人还是挺对孟菀舒胃口的，想到中午回去那处境，她就不忍心他们遭那罪
几人闻言有些心动，但姜与乐家中吃得好是在村子里出了名的，她们实在不好意思占人家这个便宜
“好啦好啦，就这么定了，与乐这两天闷家里没什么乐子，正好你们跟她详细讲讲”孟菀舒说着，言语间又有了笑意，不等三人应声，孟菀舒爽朗的笑声重新响彻云霄
三人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
对于去孟菀舒家吃饭的事情，几人欣然应约，姜与乐跟孟菀舒不缺粮食，几人不由得在心上想着过几日去镇上买东西的时候，带些稀罕的好吃的给她们送去，也算是抵了她们的口粮
中午的去处定了下来，三人不由得均是松了一口气，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大中午的，想想那场景都觉得想吐
孟菀舒待了没一会儿，想着中午人多，便起身准备回家做饭，走之前还不忘叮嘱道，“你们中午下工直接来家里啊，别去知青点了”
“好”
等到三人的应声，孟菀舒将剩下的樱桃留给她们，自己一路溜达回家，想到刚刚听到的八卦，心上那叫一个乐呵，脚下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孟菀舒走后，唐薇代表三人找了今日负责做饭的知青，告知对方她们中午不回去吃饭，不用算她们的口粮，之后便在那知青羡慕的眼神下转身离开
吃饭？吃什么饭？
现在的知青点就宛如一个巨大的厕所，在厕所里，谁吃得下东西.....
想到这里，他喊了几个关系不错的知青一起去找了雷文，这事情不能这样，要是任由高安国就这么待在宿舍里，他们谁都别想好过了
最终雷文不得已带着几个男知青去找大队长
“大队长，这事儿您真得帮我们解决一下，好歹有一间小屋子让他住一段时间也行啊”雷文语带乞求地说道
“哪有房子啊，要有的话之前女知青来不就让人家住下了，哪还用姜知青买房子”房子一事上大队长也为难得很，但雷文的难他也知道，早上高安国被法发现的时候他也去了，隔大老远就能闻到臭味儿，当时他还以为谁拉裤兜子里了
“那大队长这怎么搞嘛，总不能吃饭睡觉身边放那么一大坨屎吧”
一向谨守本分的雷文如此形容，让大队长有些忍俊不禁，掩唇轻咳几声，努力克制着
“大队长，你想笑就笑吧，只要笑完能给我们解决了就行”这会儿雷文也顾不得其他了，不解决就得跟一坨屎吃住在一起，笑话就笑话吧，也不疼不痒的
雷文这话反倒是将大队长的笑意摁了回去，凝眉思索片刻，觉得还是没有适合的房子，更重要的是，知青点不愿意跟一坨屎同吃同住，别人家也不愿意啊啊.....
“你们要不给他洗洗？村里现在是真没空着的房子了，他这样子也没有人家愿意接纳他啊”
“不行啊，大队长，他浑身是伤，不能搓不能动的，更何况谁愿意给他洗啊，早上大夫来了看了眼，说了句伤不重，留下些伤药就离开了，这谁还管得了啊”雷文苦着一张脸抱怨道
下乡几年，今日还真是他最膈应的一天，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做了这么缺德的事情.....
“到底是知青，你有责任照看一番的，村里的空房子是真没有，不过山脚下的牛棚倒是还空着，你们要不收拾下让他去那边住几天？”大队长试探着问道，那牛棚里住的人去年已经回去了，一年没人住，虽然跑风漏气儿的，但现在是夏天，倒也没什么问题
方案他是给了，至于高安国同不同意，知青点接不接受就不在他考虑范围内了
“可以！那大队长，我们能请一会儿假，现在去收拾一下吗？”雷文已经迫不及待了，不只要送高安国，就连知青点也得大扫除，不然那味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散去
“去吧去吧”大队长知道他们没心思上工，索性也就痛快地摆摆手让他们去收拾了
而此时某个缺德的人，正坐在姜与乐家的院子里，听着孟菀舒近乎贴脸打大的壮举
“哈哈哈哈哈哈哈，与乐，我给你讲个好笑的事情，我刚刚去地里，凤仙跟我说今儿早起高安国发现被人打了，被打昏不省人事的那种哈哈哈哈哈哈”
孟菀舒笑得张狂，姜与乐视线不由自主地看向穆川手上的伤....所以是这么来的吗？
可高安国被打，至于孟菀舒笑成这个样子？感觉其中还有故事的姜与乐追问道，“是还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吗？”
“有啊，必须有哈哈哈哈哈哈，你知道他是在哪里被发现的吗？”
不等姜与乐追问，孟菀舒继续讲道，“是在粪坑里哈哈哈哈哈哈哈，早上有个男知青去上厕所，迷迷糊糊看到坑里有个人，差点吓昏过去，哆哆嗦嗦喊了几个人过去，大家壮着胆子看，才认出来那鼻青脸肿的是高安国，把他捞上来以后也没出厕所，就这么在厕所里泼了他几盆水，诶呦喂，那汤汤水水的....”
“打住，你打住，我不想听细节”姜与乐有轻微洁癖，平日手上沾一些脏东西都难受得紧，这村里为了沤肥，那厕所里都是不清的，高安国那场景.....
姜与乐想都不敢想.....
孟菀舒也意识到自己越说越恶心了，打住话题继续道，“也不知道到是谁，这缺德带冒烟儿的举动，还真是痛快！”
孟菀舒不停地念叨着，姜与乐瞧着穆川的脸一刻黑过一刻
“对了，与乐，我中午喊了凤仙，凝心还有唐薇来家里吃饭，知青点那么恶心，估计她们回去也没办法吃饭”
“好啊，不过做饭的事情就得辛苦你了，我可以帮忙择菜”
“你坐着就好，时间还早，我慢慢弄”孟菀舒跟姜与乐八卦完，便转身去了厨房忙活
院子里重新剩下穆川跟姜与乐二人
“我就是趁着他起夜的时候揍了他一顿，没有扔进厕所里”
姜与乐在穆川小心翼翼地注视下，定定望了他许久，良久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语气担忧地问道，“不会被怀疑到你身上吧？”
单纯的掉粪坑，或者只是挨顿打，都不是什么打紧的事儿，时间久了也就不了了之了，可就穆川手上的伤还有孟菀舒刚刚的讲述
只怕高安国伤得不轻，有伤口，再沾上粪水，一旦出现感染，救治不及时的话会是要命的，打架再扯上人命，只怕没那么好了
“你是在担心我吗？”穆川半点不在意高安国是死是活，满心满眼只有姜与乐一人
“毕竟是因为我”
“放心吧，没有人发现，套麻袋打的，我离开的时候他是倒在厕所的，估计自己，他的与乐可太贴心了掉进去了”
“那就好，高安国....估计悬了”姜与乐语气幽幽地说道，那几个男知青没一个是会照顾他的，听菀舒那话人还在知青点躺着，就知青点那些人的性子，只怕也不会容他在知青点待下去，身边有人还好些
要是没人，晚上再因为感染发高烧，高安国的结局已经是明明白白呈现在姜与乐面前
穆川在孟菀舒开口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不过他并不在意，他是揍了他，可那是他活该，至于掉厕所的事情，那是他自己的命
穆川可不信什么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要是整日纠结于这些，以往身处一线的时候，坟头草都二丈高了
所以姜与乐这样说的时候，穆川忧心，却不是因为高安国....他真正担心的是姜与乐觉得他心狠
“你...会觉得我心狠吗？”穆川没忍住问出口
“我并不是一个善人，人不负我，我不负人，你是在帮我，我没有丧良心到反过来谴责你，只要你不会被牵连其中就好”
“不会的，与乐....你真好”穆川心上动容，他的与乐真贴心
听着穆川的话，姜与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人什么逻辑，还这么一副很好rua的大狗狗样子，真是好笑得紧
姜与乐笑，穆川也跟着笑，不问缘由，哪怕是在笑他，只要她开心就可以
孟菀舒从厨房出来，正打算问问穆川中午要不要一起，便瞧着二人相视而笑，满是粉红泡泡，当下撇撇嘴重新回了厨房，罢了罢了，她多做一些，剩下了当晚饭....问题不大
厨房里飘出阵阵饭菜香气，院子里穆川一边择菜一边陪着姜与乐说话，以往冷峻的面容上今日笑容从未减弱半分
李凤仙一行三人来到姜与乐门口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说说笑笑的穆川与姜与乐，男俊女美，极其养眼，但李凤仙三人无一不后悔....想着孟菀舒一个人做这么多人的饭会费劲儿，专门早来了一些，可这场景....她们不该出现在这里
“你们进来啊，站门口做什么”姜与乐隔着老远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三人，招呼着人进屋，穆川却是半点没将视线看向那三人，不过面上的笑意始终淡了些许
“啊，与乐啊，没事儿，你们聊，我们去厨房帮忙去”李凤仙说着扯着二人进了厨房，一路溜边，都不敢多看一眼
“中午留下一起吃饭吧？”等那三人进了厨房，姜与乐对身边的穆川说道
“不了，你们吃吧，等下午你睡醒我再来陪你”穆川跟姜与乐打了个招呼，便将摘好的菜送去厨房，之后便出门离开，跟姜与乐之外的人全程无交流
“啥情况啊这是”厨房内的四人，等穆川这个大冰山离开后，方才感觉呼吸顺畅许多，聚在小厨房里，小声跟孟菀舒八卦着
“没啥情况啊，穆川同志是与乐哥哥的战友，与乐受伤了，她哥哥在京城那边有要务不得不走，所以拜托他帮忙照看一二”孟菀舒顺着几人的视线朝外看去，并没有将二人的事情讲出去，毕竟还是没谱的事情，万一有个什么，是对与乐不好
可孟菀舒说得真诚，厨房三人却是一副你看我像不像傻子一般的神情瞧着她，就穆川那冰疙瘩，回村这么久，虽然是话题中心的人物，但能跟他说得上话的，除了家里人也就姜与乐跟孟菀舒了
就刚刚他对着姜与乐笑得不值钱的样子，会是帮战友照顾？帮自己才对吧....
三人在心中腹诽，却也都是聪明人，人家不愿意明说，她们也就不问，本也只是有些好奇罢了，没必要刨根问底惹人厌烦
孟菀舒被三人盯着很不自在，岔开话题道，“你们陪与乐说会儿话吧，这里有我就好”
“你们去陪与乐吧，我跟菀舒一起”唐薇会做饭，主动留下来给孟菀舒打下手，有了帮忙的，这顿饭做得很快，别家还没下工回家，姜与乐家里已经围着桌子吃起了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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