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看诊


“啊,这样啊,挺好挺好,与乐你去忙吧,我没事儿了”

  “那谭院长我就先去找梁老师了”姜与乐出了办公室,面上这才带上些许笑意,谭院长明明心里苦涩得很,还得笑着跟她说挺好的,这副样子,还真是有些许的好笑

  询问了护士,姜与乐自己找到了梁老看诊的办公室

  咚咚咚~

  姜与乐轻轻敲响看诊室的门,听到门内的声音,这才推门进去

  “与乐来了,谭院长不是说你下午过来吗?”

  “家里那边都处理好了,就来了”

  “行,那你这边坐吧”梁老像是自己给病人问诊,时不时问问姜与乐的意见,再后来便交给姜与乐几位病人,姜与乐初诊后,梁老再进行复诊

  结果无疑是让人震惊的

  姜与乐的诊治结果没有半点误差,甚至有些梁老未曾关注到的细微之处,姜与乐也能关注到

  而这一点,还得归咎于姜与乐前世四处求学的经历,走的路多了,见的病人也多,五花八门什么稀奇古怪的病都能见到,所以就冷门病症来讲,姜与乐知道的确实要比梁老宽泛一些

  “你这小丫头,可半点不像是没有经验的医生啊”梁老趁着病人还没进来,对坐在跟前的姜与乐那是赞不绝口

  姜与乐笑笑,“这不是看的书多,所以知道得多一些”

  “这样,下午的时候你就坐在对面看诊,我先给你分配一些症状轻微的病患,有什么疑问你就问我,我们慢慢来,可以吗?”

  “可以的”姜与乐欢喜地应着,原本也没想到今日能单独看诊,有这样的意外之喜,她自是欢喜得很

  “行,我瞧着号也不多了,剩下的你来试试,我在旁边看着”梁老说罢,端着茶杯起身,在姜与乐身后站定,瞧着她给病人问诊,写病历,全程零误差,时不时点点头,心上那叫一个得意

  等看完最后一位病患,姜与乐微微松动了一下酸困的肩膀

  “累了吧,咱去吃饭吧,中午一边没什么病人,我办公室隔壁的屋子还空着,下午等下我跟谭院长说一声,你暂时就拿那屋子当办公室,中午也能休息会儿,你个小丫头也总不好跟我个老头子一直待一个屋子里”

  “好,让老师费心了”

  梁老不在意地摆摆手,“既然是你老师,我自然得为你考虑,不过这一上午啊,倒是觉得让我占便宜了,就好像是别人教好的学生,让我连盆端来了”

  姜与乐一上午的表现,根本不需要他这个老师带她,唯独有可能用到他的,大概就是他的名声了吧....

  “怎么会,老师到底经验丰富,我不过是理论知识背得好,实际情况还是得跟着老师学习的”

  “行了行了,快去吃饭吧”梁老也没再继续跟姜与乐互相恭维,他自己几斤几两,他清楚得很,而姜与乐一身的本事,他也看得真切,担得起那间独立的办公室

  二人来到食堂,医院的食堂用钱票就能直接买饭,姜与乐让梁老在座位那边等着,自己去打了两份饭回来,梁老执意要将钱票给姜与乐,最终还是姜与乐一句,学生该孝敬老师给糊弄过去

  吃过饭,梁老带着姜与乐去了谭院长办公室,成功拿到隔壁办公室的钥匙后,这才格子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与乐,钥匙给你,屋子里可能有些脏,你简单收拾下,休息会儿,下午看诊的时候我来找你”

  “好的,老师你也快去休息一下吧”梁老年纪大了,这一上午看诊,姜与乐早已经瞧着梁老面上的疲态,赶忙催促着他去休息

  而姜与乐瞧着自己单独的办公室,虽是暂时的,但好歹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满意地打量一番,找了一块干净的抹布开始擦抹起来

  至于午休?休什么休,一想到自己能看诊,还有单独的办公室,姜与乐心上那叫一个兴奋,半点睡意全无

  “在忙吗?听说你上午跟梁老看诊了,怎么样?”

  正在擦着桌子上浮土的姜与乐突然听到门口有声音,一回头便瞧着一身白大褂,长身玉立的谭修明

  嗯...不得不说,这谭修明的这一身气度着实不凡

  “还不错,老师瞧我跟他一直一间屋子,怕我不方便,这不是给我安排了一间办公室”姜与乐说着随手指了指房间,黑眸中满是笑意,显然对这屋子满意得很

  “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后勤那边我跟他们说了,一会儿给你送一些办公用品和被褥过来”

  说罢,谭修明生怕姜与乐会误会,赶忙继续解释道,“这些医院的医生都有的,平日做手术,值班,经常没个点儿,所以每个医生办公室都有临时休息的床,被褥什么的后勤也都有,都是新的”

  “这...不太好吧,我到底还不是正式的医生”姜与乐有些犹豫,不管价值如何,但到底是医院的财产,她这名不正言不顺的

  “这有什么好不好的,索性东西都在医院,你又不带走”

  谭修明像是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将手中的保温杯递给姜与乐,“这个给你,你今天看一天诊,一直说话估计嗓子受不了,我给你拍了些润嗓的花茶,很管用”

  姜与乐正要拒绝,下一刻便听到谭修明着急忙慌找补的声音,“新杯子,杯子也是医院给医生配的,都有”

  门外路过的医生,探头张望一眼谭修明手里的杯子

  医生的?我怎么从没见过....

  可他也就只敢心里念叨念叨,毕竟是院长家的孙子,人家说啥就是啥,他说手术台每个医生人手一台也成....

  看着谭修明压根不打算收回去的杯子,姜与乐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结果那杯子,声音淡淡地道,“谢谢,不过其他的我都不需要了,毕竟我还不是正式的医生,人言可畏”

  这句人言可畏,意有所指,或是医生福利,抑或是二人之间的关系,但不管是哪一个,谭修明都不太想听到,索性也就不吭声,拿着扫帚扫起地来

  姜与乐瞧着他的动静,是真的想把他撵出去,他的善意,她消受不起啊.....

  “谭医生,我自己来吧”姜与乐上前想要抢过扫帚,哪知谭修明早有防备,利索地躲开,闷闷地扫着地,看那样子就好像跟谁生着闷气

  姜与乐也没想到谭修明会是这般的反应,看看门外人来人往的医生病患,她继续跟他争抢下去似乎更加不合适,索性也就由着他去了,不过还是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良久,就在姜与乐以为二人就要这么沉默地打扫完整间屋子的时候,一直没开口的谭修明突然说道,“我下午有台手术,你要不要跟着一起看看,要开胸”

  “要!”姜与乐激动地直起身子,想也不想地应着,梁老不能上手术,她正琢磨着怎么能进手术室呢,这可是瞌睡给了个枕头,更重要的是谭修明也算医院的一把刀,经手的势必都是大手术,这可是正中下怀啊

  瞧着姜与乐兴奋的样子,谭修明心上隐隐有些得意,他似乎找对了方向.....

  “什么手术?”半点没等到谭修明出声,姜与乐主动追问道

  “心脏肿瘤”

  “你不是心内的医生?怎么心脏肿瘤手术也是你来做?”

  “之前就在心外科,后来心内科的医生退休了,就轮岗来这边了”

  “这样啊”姜与乐没再说什么,这本也没什么关系,就好比她自己,主攻心外,但非要把她调其他科室,她也是揽得下来的

  “下午三点开始手术,手术结束时间会晚一些,你可以吗?要是你....你对象不能来接你,我可以送你回去”谭修明说着,眼神却一直紧紧盯着姜与乐的神情,见她没有拒绝或是厌恶的样子,他这才松了口气

  “不用麻烦了,我晚些给他留封口信就好”姜与乐自是不可能让谭修明送她的,至于不回村里也是不可能的,现在毕竟比不得后世,不回去还能住个酒店,现在不回家....没有介绍信,她连招待所都住不了....

  至于穆川,姜与乐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只能是等下去医院前台留个纸条,这样他找自己的时候也有个去处

  “行,那你看着安排,我去做一些术前准备,你两点半的时候来3号手术室就行”

  “好,我晚一些跟老师说一声就去找你”

  “嗯,那我先去忙了”谭修明言语中隐隐有些欢喜

  “谭医生,方便问一下,医院有电话方便让我用一下吗?我想给村里去一个,晚回去的事情,要和我同住的知青说一声”

  “去我办公室吧”

  姜与乐犹豫片刻,但想着就打个电话,也不妨碍什么,便将门关上,跟谭修明一起去了他的办公室

  电话接通,接电话的大队上的会计,姜与乐没有说太多,只是说找孟菀舒

  电话挂断,估摸着还得一会儿才能接到孟晚舒的电话,便在谭修明办公室等了会儿,顺带和他一起看着下午手术的资料,二人在手术执行方案上的沟通,倒是十分的融洽

  十几分钟后,办公室电话铃声响起,姜与乐第一时间起身,接起电话,是孟菀舒的声音

  “菀舒,是我”

  “与乐?你怎么了?镇上出事了吗?”听到姜与乐的声音,孟菀舒瞬间紧张起来

  “没事,放心吧,我就是跟你说一声,下午要旁观一场手术,结束得晚一些,你不用等我吃晚饭了”

  “行,那穆川去接你了吧?你能联系到他吗?齐柏今儿也在村子里,要不要我去找找他”

  “你帮我问齐柏一声吧,能联系到就联系,联系不到我在医院前台给他留信就行”

  “行,那我晚上给你留门”

  “好”

  孟菀舒又叮嘱了些让姜与乐注意安全的话,这才算挂断电话

  “你跟同住的知青,关系很好啊”谭修明虽听不到电话对面在说什么,但姜与乐平日对人冷冷淡淡,这会儿却是笑得明媚,想来关系差不了

  “嗯,我们都是今年下乡的知青,住在一起,很是投缘”

  “那你之后定了在镇上的工作,岂不是见面都不方便了”

  “各有取舍”姜与乐淡笑着,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

  “谭医生,谢谢你让我用电话,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收拾了”

  “好”谭修明应声,望着姜与乐出去的背影微微挑眉,良久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另一边姜与乐回到办公室,似乎是她不在的时候,后勤已经将东西送来了,单人床上铺着报纸,报纸上放着一套被褥,就是病房用的那种

  姜与乐上前摸摸,有闻了下,就是新布料的那种味道,柔软得很,还真是新的

  心里暗道,这医院的福利还真是好

  可姜与乐不知道的是,棉花都是限量特供的年代,怎么可能每个医生都有这么好的福利

  这崭新的被褥,是谭修明的指标....

  自打中午下了手术,从爷爷那边知道给姜与乐安排了办公室,他直接就去后勤处,用自己之前攒下来的福利换了这一床崭新的被褥

  这也就是谭修明什么都不缺,所以以往的福利票都攒着没用,但凡换个医生,这一床崭新的被褥那是想也别想

  放下被褥,瞧着时间确实不早了,便赶紧收拾起来,等全部擦洗干净,这一会儿工夫,已经没有那满屋子的土味儿,闻着淡淡的皂角香气,姜与乐突然发现,似乎能留在这里也是不错的选择

  她想做的是从医,治病救人,不是非京城军区总院不可....

  但来不及让她想太多,门口已经传来了梁老的声音

  “呀,你这是没休息吧,收拾了一中午?”

  梁老说着,视线移至角落里小床上的床褥

  姜与乐瞧着梁老的视线,解释道,“谭医生让后勤送来的,说是医生都有的”

  梁老微微挑眉,心上似有了然,不过未曾多语

  “你用着就行”

  “老师,下午我不能跟您去诊室了”

  “怎么了,有事情?”

  姜与乐将谭修明手术的事情告知梁老,有些担心梁老会不会不高兴她擅作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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