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问心

张一凡等到女孩下班，将医院里的小动物们全都安顿好后，两人一同走上了大街。身为一个男人，张一凡其实也意识到不能每次都让对方找话题。

  于是在鼓足了勇气之后询问道：“那个，说好请你吃饭，你想要吃什么？”

  讶异于张一凡开口，女孩片刻的停顿后，将双手覆于身后，转身面向张一凡，微笑着说道：“没有什么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

  闻言，张一凡甚是欣喜，当即脱口而出：“你也喜欢吃烧烤？”

  看着张一凡有些愣头青的问话，女孩有些哭笑不得，却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张一凡虽是有些社恐，但在遇到一些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之时，也是可以侃侃而谈的。

  于是接下来的画面，就是女孩笑眯眯的听着张一凡对这座城市中的各个烧烤进行点评，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又有几个女孩喜欢听这些，只能说杨诺诺很是照顾他的心情。

  就如杨诺诺所说，没有什么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特别是有了酒精的注入。相对于中午的拘谨，晚上的张一凡开朗了许多。一顿饭之间，两人相谈甚欢。甚至地铁口临别之时，张一凡还大胆的要到了女孩的联系方式。

  带着一日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张一凡哼着小曲在沙发上就将自己脱了个精光。冲入浴室之后，更是化身歌王，一边引吭高歌一边往自己的身上搓打着泡沫。期间张一凡瞥了一眼左手上的银色链条，继而若无其事的开始继续冲洗起来。

  第二日，睡眠充足的张一凡，迈着轻松的步伐，一边走向早餐铺子，一边在与杨诺诺互道早安。突然发现前方出现了人群聚集，紧走了两步向前望去，看到一个年迈老妪跌倒在了马路的中间。

  张一凡伫立原地，没有行动，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要做出选择。

  其实，从一开始张一凡自书桌前醒来，瞥见左手的手链之时，他就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虽说之前，因为贪嗔痴气息冲破手链而使得他陷入昏迷，但恍惚间他的意识还是知道了发生的事情。

  张凌尘牺牲了自己，将他们与“心界”的众生一同送入了金色根茎之中。

  而他之前也确实了解过这如意树。记载中，这如意树贯穿整个六道，是支撑各道之根本，六道由上至下皆环于其周身。

  如意树生于人间道，根部延至地狱道最深之处吸食三毒，冠顶可达天人道最高之巅散播福报。顾名思义，如身处如意树中，便可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不过即使知道自己在这里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如意树造成的。张一凡还是不由的沉迷其中。因为这里的一切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平凡之中又有着让人会心的幸福与小惊喜。

  况且这里与自己生活的世界并无不同，依然存在于六道之中，只不过在这里他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试问谁不想要在一个心想事成的世界中生活。

  在这里只要他想，就可以父母安康，家庭美满；只要他想，就可以事业有成，幸福一生。这一切对于经历了经历过这么多磨难，见识过这么多痛苦的张一凡来说，无疑有着绝对的吸引力。

  以至于他刻意的去忽视自己左手上银色手链的存在。

  可就在他看到跌倒马路中央的老人之时。想要在这里生活下去的想法产生了动摇。

  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由他的潜意识生成的，那就说明对于老人跌倒而引起的一系列连锁反应，是他永远无法释怀的。所以才出现了眼前的场景，所以潜意识中他想要再做一次选择。

  面前跌倒路中的老人，熙熙攘攘的车流，驻足观望的人群，一切的一切都与他第一次遇到时一模一样。那么现在又了一次选择机会，张一凡陷入了比上次更加纠结的矛盾当中。

  如果说上一次，只是在助人为乐与不立危墙之间徘徊。那么这次，他所要选择的就是，是放弃在此心想事成的生活，回到残酷的现实之中。还是对眼前之事选择视而不见，幸福的度过这美好的一生。

  如若选在此继续生活下去，张一凡知道凭借着自己网文作者的脑洞，可以使自己成为最爽的爽文男主。系统外挂，美人后宫，举世无敌，永享长生，逐鹿天下，世界一统······

  各种剧情，只要他想在这里都能一一实现。似乎为了应正他的厢房，随着张一凡脑洞，周围的场景也开始出现了变化。

  时而诸天神佛对其参拜，时而美女环伺巧笑倩兮；时而高楼大厦飞车穿梭，时而俯瞰群山仙鹤祥云；时而陆离光怪鬼神相伴，时而花开遍野异兽成群。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那位跌倒在画面中央的年迈老人。

  突然间，张一凡将双目紧闭，在骤然睁开。四周的景象已经恢复到了街道之上。

  车还是那些车，人还是那些人，老人仍旧无助的跌倒在马路中间。但此时的张一凡眼中已再无彷徨，他终究还是做出了决定。

  与残酷的现实相比，此处的一切是那么具有吸引力，那么的让人沉沦。可张一凡想到了护送林芝前往天人道的任务，想到了帮助诺诺过上新生活的愿景，想到吴明还未夺回自己的天下，想到诺亚成为驭手的使命。

  如果说，现在他们和张一凡一样身处在如意树中，可以心想事成的实现愿望。那为了他自愿再入轮回的小毕，在四象大陆等着自己的刘丰年，承诺过要在修罗道重聚的散佛洛咔，因为与他的约定而甘愿自毁的宵蔽天，为救苍生而牺牲自己的张凌尘。

  与这些人的因果约定张一凡是肯定不能忘却的。又想到现实世界中的亲朋父母，若是自己不回去，那他们也将永远被定格在自己离开的那一刻。

  用这一切换取自己的逍遥，张一凡做不到。

  所以即便现在的他经历了颇多的磨难，也知道自己可能就是主宰们博弈的一颗棋子，他仍旧需要回去，去面对自己的真实的人生，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所有他所在乎的人。

  想到此处，张一凡依旧如上次一样，大步走向前去，扶起了跌倒在马路中央的老人。

  画面定格在了老人最后对他露出的笑容，张一凡周身的景色开始碎裂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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