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亡者的世界

在强烈的失重感中，张一凡睁开了双眼。一瞬间的疑惑过后，急速的坠落当中的他看向了四周，一片蒙蒙的灰黑色空间里，时不时有其他人类，动物，甚至各种非生物从他的身边飘过。极力的抬头望向上方，似乎在尽头处有着一个个的光点，这些生物，非生物就是从那里跌落下来的。但随着下降的越深，这些光点也逐渐的消失不见了。又看向了四周，张一凡发现下方和周围出现了一个个幽深的黑色旋涡，它们好像一个个猛兽的深渊巨口，在不断的吞噬着跌落而下的生物。每当吞噬一个或几个坠落之物，这些黑色的旋涡便会泛起阵阵或是暗淡或是明亮的绿色光芒，仿佛是一道道幽绿色的雷电在云层旋涡之中一闪而过。更为恐怖的是，张一凡看到了周边生物的各种表情，有的平静，有的欣喜，有的释然，有的憔悴。然而更多的却是，恐惧，绝望，无助，懊恼，痛苦，仇恨等负面的表情。

  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情，又看了下眼前的奇怪景象。张一凡这次思维反而没有出现游离，很是坚定的确认自己进入到了死后的世界。只是这种坠落的方式让他的心中很是不安，同时也担心着自己死后的生活。

  并没有给他多想的机会，和周围人一样张一凡被一个黑色的旋涡吞噬，在黑暗中经历了一阵旋转之后。他坠落到了一片灰色的地面之上。让接触到地面的张一凡惊奇的是，虽然有撞击感，他身体却没有出现任何的不适。缓慢爬起身来，张一凡观察下了四周的环境。自己好像掉落在了一片灰色的沙滩之上，身后是片一望无际海水却黝黑无比的汪洋。前方一片乱石中朦朦胧胧可以看到有一个高大的似白色烟囱的物体伫立在远处。凭借常识，张一凡知道这个物体应该十分巨大。

  就在张一凡好奇的观察着四周之时。两只皮肤灰褐，身材高大，青面獠牙的鬼差在前方大声的对着落地的人呼喊着。引起张一凡注意的是，这两个鬼差虽然长相与平时从书本或影视作品中了解到的青面獠牙形象一样，但装扮确十分奇特。

  其中一个鬼差留着一头草绿色的莫西干发型，面部脸上挂着耳环，鼻环，唇环，甚至伸出的两只獠牙上面都挂着绿色的圆环。上身赤裸，在胸部也打上了两个同样的乳环。下身穿的却是一条迷彩工装裤，硕大的皮带头是一个绿色的“鬼”字。脚下一双棕色皮靴，四只白色利爪从鞋子前部穿透伸出。腰间一左一右悬挂着两条与头发颜色一样闪烁着绿色光芒的锁链。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警棍状物体，随着他的挥动，不时有紫色的闪电从里面发出，形成一条紫色闪电长鞭，随着他的挥舞，紫色长鞭不断的抽打在灰色沙滩之上，警告着刚落地的懵懂幽魂们，这里谁才是老大。

  另一只鬼差，顶着一头亮粉色长发。一副闪着炫彩光芒的沙滩百叶太阳镜戴在脸上。上身是一件边缘同样闪烁着五彩光芒的透明马甲，下身是条喇叭牛仔裤，配一双厚底的大头皮鞋。当然同样有四只白色利爪伸出来。此时的他，正看着手上彩色的三维投影，一个个的在审查着逐渐排好队伍的幽魂们。

  四周的幽魂，有古人，有现代人；有华夏人也有西方人；白人，黑人，黄种人；黑发，金发，各个人种都有。相同的是这些人脸上都统一的有着迷茫与恐惧的神色。这一发现让张一凡解决了困扰已久的问题，原来无论哪里人死去后都会去到同一个阴间。

  手拿投影的鬼差来到张一凡面前。用眼睛一顿观察后，发现手中的投影并没有任何显示。用手指了下不远处的一圈类似铁质栅栏对着张一凡说：“你先去那边等着。”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张一凡来到栅栏。发现早已有不少人已经在里面了。同样有两个装扮时髦的鬼差在里面逐一的询问着。经过他们询问的幽魂，有的欣喜，有的绝望，有的则更加的茫然。

  不多时，两名鬼差来到了张一凡面前。在询问了姓名，年龄，死因等基本信息后。其中一个鬼差，对着手中的投影不断的点击了一番说道：“这边没有查到你的信息，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来捞人的。”

  接着他对着投影又是一顿操作后说：“你在这好好等着，一会有人来领你。”说完便转身开始了对其他幽魂的询问。

  没过多久，六个鬼差组成的小队来到了栅栏内。张一凡看去，这几个鬼差的穿着倒是统一，头戴全封闭黑色头盔，全身迷彩军装，上身外罩黑色防弹背心。统一的制式长靴外面裸露着爪牙。

  在刚才两名鬼差的引领下他们来到了张一凡面前。其中一个胸前戴着紫色胸牌的鬼差对着张一凡说道：“你跟我们走一趟。”然后不等张一凡询问，队伍中的一名鬼差就从后背抽出了一个黑色盒子对着张一凡的胸口一按。瞬间从盒子中蔓延出的银色锁链就将他的手臂捆缚在了背后。

  “这是为什么？”张一凡连忙发出询问，而回答他的只是一句冰冷的“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说罢，一队鬼差便带着张一凡离开了栅栏。走了一段时间，翻过海边嶙峋的巨石。张一凡终于看到了刚才巨型烟囱的真面目。因为出现在他面前的赫然是一座巨大的城市，而那座所谓烟囱形状的东西更像是一顶纯白色的帽子立在了城市之中。仔细看去，这白色帽子上面用红色的古篆写着“一生见财”。这有点像传说中白无常的帽子，就在张一凡在心中想着时。他们来到了城市边缘，这是一座开放性的城市，不断的有着绚丽的灯光从城中向着四方投射而出，隐约也可以听到城中嘈杂的声音。与张一凡想象中的鬼门关不同，这里的城门居然没有门楼与城墙，只有两根高大无比，闪着紫色闪光的立柱，伫立在血色护城河的后面，一个彩色的立体女鬼头颅投影在两个立柱正中上空不断的旋转着。虽然这个鬼头似贞子一般用长发盖住面颊，但与其不同的是这长发上居然闪烁着五彩的霓虹灯光。就在张一凡感叹连自己的想象力都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幕时，女鬼面前的头发缓缓的左右分开，没有五官的脸上赫然的出现了“无常城”三个彩色字符。

  “好吧，好吧，跟我玩赛博朋克是吧”就在张一凡内心吐槽的时候。他又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与印象中压抑恐怖气氛截然相反的是，在铺设在护城河上的彩虹桥面上人头攒动。嘈杂的朋克摇滚音乐声中，大多数幽魂的脸上都洋溢着怪异的兴奋笑容。赫然一副超现代朋克大都市的华丽样子。

  在接连的震撼中，张一凡被带到了护城河边一个类似警局的建筑物内。

  此时，坐在现代警局才有的审讯椅上，张一凡脸上已经没有了震惊，他已经习惯了。因为在这样的城市里，有一所现代化的警局再合理不过了。甚至与外面城市的光怪陆离相比，张一凡觉得这警局的建筑风格都有些过于保守，因为除了白色的光芒，张一凡再没有看到其他五颜六色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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