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暗涌

几天前....

黑凌雪坐在房中，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窗外竹影摇曳，映在她略显疲惫的脸上。

"这几天跟踪大皇子的人，除了确认他们在找什么东西外，一无所获。"她揉了揉太阳穴，"而且那些人太过谨慎，根本套不出话来。"

突然，凌雪的一段记忆浮现在脑海：

"藏经阁三楼最西边的书架，有一些关于上古传说的典籍..."

"那里记载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幻月眼前一亮："也对，既然是在找魔帝遗迹，相关线索必定会留在典籍中。"

她整理了下衣襟，起身向藏经阁走去。一路上，她都在梳理着计划："先查找关于上古战场的记载，那时期最可能留下魔帝的踪迹..."

刚到藏经阁，她就注意到一个身影  -  赵明河正在翻阅一本古籍。

"咦？"她走近书架，假装在找书，眼角余光却在观察对方。那本书的位置...正是她要找的区域。

就在她伸手去取一本典籍时，赵明河也同时伸手。两人的手在空中微微一顿。

"林师妹，"赵明河微微点头，"你也对上古典籍感兴趣？"

"是啊，"她轻声答道，"最近在研究一些传说。"

赵明河将手收回："师妹先请。"

"谢谢师兄。"她取下那本《山海密录》，心中却起了疑虑：这个赵明河，之前从未见他来过藏经阁，为何今日...

她佯装专注地翻阅，余光却发现赵明河并未离开。不仅如此，陆续又有几个弟子进来，都是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

他们互相之间似乎很熟悉，时不时交换眼神。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隐隐的急切。

"有意思，"她在心中冷笑，"这些人，应该就是大皇子安插在七星谷的暗子了。"

她假装无意地走到另一个书架，将手中的典籍放回原位，暗自催动秘法。一缕神识如轻烟般散入空气中，悄然接近那群人。

"大概只有一盏茶时间..."她知道这种隐匿术无法持续太久。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几个人说话时居然用上了传言术。

"果然不简单，"她冷笑，"连这种高阶传言术都用上了，不愧是大皇子派来的...."

凌雪的记忆中浮现出一个禁术  -  魂丝依附。这是一种极其精细的附身之法，能在不惊动目标的情况下，将一缕神识依附在对方体内。

"风险太大了..."她犹豫片刻，"若是被发现，不仅会打草惊蛇，还可能伤及本源。"

但时间紧迫，她别无选择。

深吸一口气，她装作整理书籍，缓缓靠近那个看起来最年轻的弟子。这种精细操作需要极近的距离。

"就是现在！"

一缕几乎微不可察的神识，如蛛丝般轻柔地探出。这个过程必须格外谨慎，快则容易惊动对方，慢则会消耗过多精力。

"凝..."她屏住呼吸，将那缕神识化作最细微的丝线。

刹那间，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襟。这种精细控制，比正面战斗还要消耗精力。

终于，那缕神识找到了目标的气息缝隙，开始缓慢渗入。这个过程就像是将一根发丝穿过针眼，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

"快了..."她的手指微微发颤。

突然，那个弟子似有所感，转头看了过来。

黑凌雪心跳漏了一拍，但表面上依然保持着翻书的姿态。这是最危险的时刻，一丝异常都可能暴露。

好在那弟子只是随意一瞥，很快又转回去。而此时，魂丝已经完成依附。

"成功了..."她松了口气，却发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接下来，她只需要通过这缕微弱的联系，就能听到他们的谈话。然而代价是，她必须时刻维持着这种精神力消耗。

"师兄，那座无名古峰..."

"月圆之夜确实会有异象..."

"大皇子说，魔帝传承..."

"必须在下一个月圆之前..."

每一句话都清晰地传入她的意识。但维持这种状态让她越发吃力，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

"再坚持一会..."她强忑着，想要套出更多信息。

突然，赵明河的声音响起："今天就到这里，各自散去吧。"

黑凌雪赶紧收回魂丝，整个人差点站不稳，连忙扶住书架。

这短短的片刻，却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但收获的信息，让这一切都值得。

她看着那群人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总算..."

可就在这时，一阵眩晕袭来。她连忙找了个隐蔽处盘膝调息，才勉强压制住这种不适。

调息过后，黑凌雪决定跟踪那个被她附过魂丝的弟子。这个最年轻的弟子警惕性应该最低，最容易暴露更多信息。

"魂丝依附的余韵还在，"她轻轻抚过太阳穴，"顺着这缕联系..."

她远远跟在那弟子身后，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经验告诉她，跟踪的关键不在于隐藏，而在于让自己的出现显得理所当然。

弟子拐进一条偏僻的小径，穿过几进院落，最后在一处废弃的练功房前停下。

黑凌雪躲在转角处，屏息凝神。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让她愣住了。

"沫沫？"

只见林沫沫从练功房内走出，清丽的面容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事情办得如何？"林沫沫的声音依然温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命令语气。

那弟子恭敬地回答："回禀...那些人确实在寻找无名古峰的线索..."

黑凌雪心中震惊：温婉可人的小师妹，怎么会...

更让她意外的是，林沫沫此刻的气质完全变了。那种温柔似水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威压。

"月圆之夜..."林沫沫低声说着，"那处遗迹..."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带来几片落叶。黑凌雪屏住呼吸，生怕被发现。

然而林沫沫突然停下话语，转头看向她藏身的方向。那眼神锐利得让人心惊。

黑凌雪赶紧闪身，借着凌雪的身法，无声无息地后退。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刚才那一瞬间，她从林沫沫眼中看到了一种极其危险的光芒。

"不对劲，"她躲在另一处角落，"沫沫什么时候..."

凌雪的记忆告诉她：林沫沫一直是个温柔善良的师妹，从不会有那种令人心悸的眼神。

"难道..."她突然想到什么，"她也是..."

可是这个念头刚起，就被打断了。远处传来脚步声，林沫沫和那弟子迅速分开。

当黑凌雪再次探头时，林沫沫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温婉模样，正与几个路过的师姐说笑。仿佛方才那个充满威压的人从未存在过。

"真是有意思，"她冷笑，"看来人人都在演戏..."

可是当她想起林沫沫那苍白的脸色，心里却莫名地一疼。这种感觉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该死，"她暗骂，"这具身体的情感..."

暮色渐深，黑凌雪整理好今日得到的信息，准备去见沐星辰。这些线索太重要，必须尽快告知。

然而刚走到竹林小径，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传来：

"师姐..."

是林沫沫。

黑凌雪转身，看到林沫沫站在暮色中，面带温柔笑意。可是她已经知道，这笑容下藏着什么。

"沫沫？这么晚还没休息？"她维持着往常的语气。

"人家睡不着嘛，"林沫沫撒娇似的走近，挽住她的手臂，"想找师姐说说话。"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黑凌雪心中一紧。往日她会觉得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举动，可是现在...

"师姐要出去吗？"林沫沫歪着头问，眼中带着狡黠，"是去见那位柳姑娘？"

黑凌雪察觉到这句话里暗藏的试探，却又不得不演下去："嗯，有些事要处理。"

"人家也想跟着去嘛，"林沫沫撇撇嘴，"师姐都不带我了..."

这撒娇的语气让黑凌雪一阵恍惚。记忆中的林沫沫确实经常这样，可现在...她该如何应对？

"不方便，"她轻轻抽出手臂，"你先回去休息吧。"

林沫沫眼中闪过一丝受伤："师姐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这句话戳中了什么，黑凌雪心头一痛。该死的，又是这具身体的情感在作祟！

"怎么会，"她下意识抬手揉了揉林沫沫的发，"别胡思乱想。"

林沫沫顺势靠进她怀里："那师姐抱抱我再走..."

黑凌雪僵住了。这个拥抱来得突然，却又似乎理所当然。她能感受到林沫沫温热的气息，还有那微微发颤的身体。

"沫沫..."她轻声唤道，想要推开，却又不忍心。

"师姐身上的味道，还是这么好闻..."林沫沫的声音带着几分迷醉，"就像小时候一样..."

月色朦胧，

黑凌雪终于摆脱林沫沫，来到七星谷外的一片桃林。

这是她与柳瑶萱约定的见面地点。

远处传来轻盈的脚步声，一袭白衣的柳瑶萱从树影中走出。月光下，她的容颜美得不可方物。

"你来了。"柳瑶萱微笑。

黑凌雪心跳突然加快。这种感觉让她有些慌乱：为什么每次见到她，都会这样心动？

"我查到了一些线索，"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无名古峰，月圆之夜..."

"说下去。"柳瑶萱走近。

黑凌雪将今日得到的消息一一道来。

"...然后我用魂丝依附探查到..."黑凌雪正说着，突然感觉柳瑶萱的表情变了。

"黑凌雪，"柳瑶萱突然打断她，紧紧握住她的手，"你又乱来了！"

这一声直呼其名，让黑凌雪心头巨震。她下意识想要抽回手："你...你怎么..."

难道演技被看穿了？她慌乱地想要解释。

"你和凌雪既然已经是同一个人了，"柳瑶萱的声音带着责备，"这种禁术太危险了。我担心你啊。"

黑凌雪愣住了，随即松了一口气："原来...原来你发现了？"

"嗯，"柳瑶萱轻笑，"我早就知道你是黑凌雪了。用魂丝依附这种手段，你一向这么大胆，很符合你的风格。"

黑凌雪心中五味杂陈。原来她以为自己在完美地扮演凌雪，却早已被看穿。可是柳瑶萱为什么...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说？"她低声问。

柳瑶萱的手又紧了紧："因为我相信你自己会告诉我。而且..."她顿了顿，"看你认真扮演凌雪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这句话让黑凌雪脸一红："谁...谁可爱了！"

她想抽回手，却被柳瑶萱握得更紧。那双手温暖而有力，带着说不出的安心感。

"别动，"柳瑶萱柔声道，"让我好好感受一下。"

黑凌雪不再挣扎。月光下，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仿佛天生就该这样。

"其实..."她鼓起勇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毕竟..."

"傻瓜，"柳瑶萱打断她，"不管是黑凌雪还是凌雪，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

这句话让黑凌雪心尖一颤。原来不用再伪装，不用再纠结...

她抬头看向柳瑶萱，月光下那张倾城绝色的容颜带着温柔的笑意。这一刻，她突然明白：

不是在演戏，

而是真的沦陷了。

就连这具身体，

也早已认定了眼前人...

"亏我还努力扮演凌雪，真是的..."黑凌雪嘟囔着，语气中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这种语气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柳瑶萱却笑了："你学得很像，连那些小动作都一模一样。"

"真的吗？"黑凌雪下意识问，随即又懊恼地跺脚，"啊！我又不自觉地用凌雪的语气了！"

"没关系，"柳瑶萱轻抚她的脸，"这些都是你的一部分了。就像凌雪的记忆，她的习惯，她的感情..."

黑凌雪愣住了："所以...我现在的心动，到底是凌雪的感情，还是..."

"是你自己的，"柳瑶萱打断她的迷茫，"因为凌雪早就和你融为一体了。这些感情，都是真实的。"

这句话仿佛一道闪电，照亮了黑凌雪内心的迷雾。是啊，她一直在纠结演戏与真情的界限，却忘了最重要的事  -  她已经是凌雪，凌雪也是她。

"那你呢？"她鼓起勇气问，"你喜欢的是凌雪，还是..."

话未说完，柳瑶萱已经吻住她的唇。月光下，桃花纷飞，这个吻温柔而坚定。

"我喜欢的，"柳瑶萱在她耳边轻语，"一直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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