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利息双倍
花叶蓁虽与那讨债的壮汉站在院子角落,也在众人的目光之中,然而这两人说话的声音并不高,是以众人虽竖起耳朵去听,却也听不清。
只依稀可听见什么“借钱”“女子”什么的,两人说完了话便一齐走到院中,那壮汉瞥了眼宋招弟,然后抱着手臂站在了院门口。
众人窃窃私语,见这壮汉不发难,又结合方才听到了一点点信息,便已经在私下里开始传谣。
花叶蓁叹了口气,对着宋家众人道:“爹娘保重身体,今日我们便走了。”
随后她朗声道:“也请众位乡亲做个见证,是爹娘要与我们分家,往后无论如何,我们两家都不再相干。”
李氏放下心来,这会儿也大声说道:“是啊,你们可都要给我们做证,这都分家了,以后千万不要再回来了,你们饿死在外面也不要求到我们家门上来。”
杨木林看了看宋家老夫妻二人,宋大爷低着头,宋大娘则嫌弃的扬着头附和,“就是!”
众人围着院子外围看热闹,纷纷应道:“好”
花叶蓁扬起一个笑脸,又走过去与两名捕快说了两句话,最后捕快也笑呵呵的离开。
她见人一走就朝几名壮汉招呼道:“大哥,帮个忙搬东西,去新家认认门,以后好催债!”
母女四人东西都不多,也就花叶蓁稍微多一些,也是因为昨日才嫁进来的缘故。
几名壮汉抬着箱子,另有两人抬着担架,那是宋三江的尸体,这丧礼也交由花叶蓁来办了。
李氏看着人把尸体抬走,莫名松了一口气,这钱也不必宋家来出,又省了一笔钱,可以给耀宗耀祖做身衣裳。
宋家的老宅在村子里面靠山的位置,周围的农户都离的很远,但还有一户人家相对较近的靠着。
花叶蓁多瞧了几眼,这房子看着也是年久失修没有人住的模样。
来到宋家老宅,几人在院门口站定,都望着这破败不堪的房子傻了眼,这也太破旧了!
且不说这破门破窗和蜘蛛网,就是茅草屋顶,也早就被吹的七零八落,难以蔽日。
招弟率先开口道:“娘,这能住人吗?”
花叶蓁有心理准备也吃了一惊,她挤出勉强的笑道:“能住,修修就能住了。”
念弟将包袱一甩踢开了门,灰尘瞬间呛的她咳嗽不止连连后退。
花叶蓁忍不住嘱咐道:“别把门踢坏了。”
“这房子能住人?”壮汉惊讶道。
花叶蓁抱臂看着周围的环境,这院子不大也不小,房屋虽破旧快要倾倒的模样,但其实格局不错,况且除了前院后面还有一处院子。
院子外面的土地也有耕种过的痕迹,但不知为何连杂草也不多。
“当然能住人。”花叶蓁信心道,“当初宋家先祖能住,我们就能住。”
“不过大哥”花叶蓁转过来诚恳道,“眼下还得请大哥帮忙。”
壮汉看向她,见她指了指院子里随意摆着的尸体,重重的哼了一声又点点头,“一并记在账上。”
说完壮汉就带着人转身离开,只剩下花叶蓁母女四人和躺在院中的尸体。
进到屋内,灰尘扬起呛的人咳嗽不止,里面更是破败,日光直挺挺的照射下来,照在堂屋的桌上。
金色光线之中,无数灰尘飞舞,地上随处可见脏乱稻草,板凳随意的倒着,挡住了去路。
花叶蓁愣愣的看了一会,一时也无处下脚,她干脆退回到院子里,面向宋招弟姐妹三人,她们都看着她。
花叶蓁笑道:“这房子虽然破旧,但以后是我们自己的了,修缮修缮还能继续住,以后我们再多盖几间房,那边再种上菜,养几只鸡,够我们过活了。”
宋招弟和宋念弟姐妹互相看看,并不相信她的话,只有宋盼弟重重的点了点头。
花叶蓁瞧着这两人都没什么反应,低头失笑一声,这话她确实说的早了,眼下她们一贫如洗,连今日的午饭都不知道怎么解决。
说出去的话谁又能相信呢?
但其实到现在为止,一切都还在花叶蓁的掌握之中。
她口口声声一次又一次的提到“分家”的字眼,一方面说的是实话,既然是一家人,又凭什么只大房二房享受着公中的支出,自家藏着小金库。
另一方面这欠债是宋家举家都无力偿还的,今日他们第一次登门还好说好话,日后可就说不定了,她若还带着三个孩子留在宋家,保不齐会受到什么伤害。
所以最好就是分家,但这分家也不能从她这个刚过门的媳妇嘴里说出来,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暗示提醒。
最重要的是这宋家的老宅,可藏着一些秘密。
“行了,别站着了,先收拾个住的地方出来,再收拾灶头,今日能睡觉吃饱,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
花叶蓁最后说道,说完不再看她们,也不等她们的回答,放下包袱就进屋收拾起来。
宋招弟领着两个妹妹也只得放下包袱跟着进屋收拾。
这屋子进门是堂屋,是喝茶吃饭的地方,左手边有一小门,进去是灶间;堂屋的右手边则是一间内室卧房。
堂屋的后面还有一小隔间,地方不大,堆放着各式各样的杂物,再往后便是后院,有一口小井和一棵树,也用篱笆围了起来。
花叶蓁放眼四周,这里实在太靠近山了,走出老宅不超过一里地就可以进山。
院子外不远处有几个村民探头看热闹,花叶蓁一概不理,只等要债的壮汉回来。
不多时,壮汉几人拎着铁锹回来,对花叶蓁道:“妹子,挖好了。”
花叶蓁点点头,和壮汉又一并到尸体前,说来这宋三江也惨,这好几日了也没能入土,都快臭了,好在天不热,不然真得臭了。
壮汉一把掀开白布,见到底下的尸体下意识的皱起眉,“这是宋三江?”
花叶蓁点了点头应道:“是,衙门里的捕快说他身上有三江的身份牌。”
壮汉目带疑惑多看了几眼,盖上白布招呼众人动手。
花叶蓁发觉了他的疑惑,小声问道:“大哥,怎么?有问题?”
壮汉摇摇头,瞥了她一眼道:“没问题,说好了,利息双倍!”
花叶蓁点点头,“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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