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县委办主任

星期五下午下班后，司机小吴送苗茁壮去乾阳市，妻子顾家燕已到了两天，他工作忙总是顾不着。他要先去见一下组织部的和部长和时部长。过去也常打交道，现在他又在他们的治下工作，于公于私都得先去拜见。再去看看他们给自己安排的住处，另外，还得去见见裴红庆书记，汇报一下县里的工作，谈点他对县委副书记仲满升和纪委书记伍浩东的看法。

  六月的天气，夜短天长。天明的早，不到八点，路上已到处是人。早上还有点清风，凉丝丝的，县城晨跑的人已少了许多，农人们则趁着凉爽下地干活。苗茁壮不到八点就到了路上，他和县委办主任解改革、城郊镇书记魏民意、乡长戴长发、交通局长怀明东在洛河北岸的石龙段验看路面坑洼，浮渣问题。这个问题已经有近半年时间了，没人主动站出来担承，非要文祥贴吧予以曝光。中国的事情就是这样，反映多少次，不如媒体曝光一次。就像俄罗斯的总统普京一样，抗议多少次，不如轰炸机的翅膀忽闪几次。群众利益无小事，苗茁壮第一时间站出来应对。石龙头桥头处确有大坑一个，连自己的车过也要降低速度，不小心怕要呲住底盘。文家寨村段的路面更是坑接坑，洼连洼，坑洼不断，端的是十分难走。他叫来住建局长戴秉武，交通局长怀明东，指着坑洼说，“你们看看，这路好走吗？还有石龙头桥头的那个大坑，谁过都得小心翼翼，我想你，你们不会不知道吧？为一点事你推我，我推你，踢皮球似的踢来踢去，没一点负责人的态度。”他指着戴秉武说  ，“你说，这职责是谁的？”戴秉武看看说，“住建局是管城镇圈子里，这个坑，已超出城镇范围，应该属于交通局。”怀明东一听，赶紧接话道，“这个桥、外路段属于交通局的，这个桥以内属于住建局的，理应由住建局修补完善。”他看看住建局长戴秉武，“你说呢？”苗茁壮听的有点不高兴了，阴沉下脸来，“你们两个像啥人吗？一丁点小事，相互推诿。”他指着坑，对戴炳武说，“这工作，你住建局承担了，文家寨路边的坑，豆腐渣段均由交通局承担。”说罢，帕沙特车向东驶去。解改革、怀明东、魏民意、戴长发急忙跟上。苗茁壮边看边走，边看边整，现场办公，就地消化。在火龙桥向左拐弯时，苗茁壮对他人说，“这个弯拐的很不科学呀，交通部门要组织有关部门对此展开论证，预测，拿出可行性方案，趁这次公路改造之际再开通一条新路。”城郊镇书记魏民意说，“苗书记，这条路原本是走上面的，路直且通畅。后来，县城拉开城市框架，规模向外扩展，文家寨至这一段就被划了进去。路边缘的房屋，附属物都被拆除，变成一条新拓的大路。现在往上急拐，我们也觉得不合理，不安全。”他抬头看看苗书记渴求地说，“这要改造，工程量大，牵涉面广，不是我们所能解决的。”

  夏天的早晨九点钟，太阳已出的老高，温热湿毒。虽有凉风袭来，给人们带来阵阵快意。但风已停，仍觉得闷热。苗茁壮说，“你们两家都说说，如果改造，从现在所处的位置到那个村段能拉直，全长多少公里，中间需不需要拆除建筑物或其他场所，回头你两家统计一下，拿出个方案，最大可能地把他变为现实。除此路段外，其他路段要加紧改造，加快进度，角弯要缩小，硬度要加大，质量要提高。五龙口的造桥设计方案进行到那步程度。今个儿，去看一下桥墩选址情况。”他绽开笑容说，“今年咱文祥县又迎来一个新的发展机遇，河北路和河南路要实现贯通，以后下洛阳的班车要改道从此走。洛河镇的东川至洛河村的上庙头拉直架一座高架桥，初步投资为二千万。东川路段的路面要拓宽，黄庄岭上初步规划有一个小型飞机场。另外，铁路桥，涵洞要从永洛县穿过来至洛河境内，所以，这个机遇我们可得抓住。”交通局长怀明东说，“苗书记，这几个项目过去我们做工作要了几年都没落地，你这一来，项目也来了，力度大呀。省里来的书记就是不一样呀。”苗茁壮也笑着开玩笑，“不要戴高帽子，你们干好工作不添乱，不作乱，我就烧高香了。”

  县委办主任这个职位在县委常委里排名不算靠前，权力也不大。但是，千万别小看了这个位置，从中央到地方政府，再到每个机关单位，办公室主任可都是实力派人物。吃喝拉撒，出入住行、上传下达、上通下协、大大小小，样样都要服务到位。对领导的每个手势，每个眼色，每一句话，都要去琢磨，去猜想，去抓落实。必须得心领神会，八面玲珑。见了人先说话，见啥人说啥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人不鬼说胡话。领导与上级之间，领导与领导之间，领导与下级之间，领导与个人之间，领导与友人之间，领导与家人之间---要熟练运用远近取舍关系。那些先斩后奏、那些先奏后斩、那些不奏不斩、那些不斩不奏这个口诀。由此也可以说，县委办主任是个大管家，是一个综合学科。从私下说，他只听命于书记一人，但同时也得协调处理好县长、县委副书记之间的关系。还要处理好与政府副县长、县委常委之间的关系。人们说，县委办主任的权力，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超越了副书记。因为副书记的许多工作大都来自于正职的口授，交待、批示，而县委办主任则是各种指令的代传者。还有人说，只要能干好县委办主任，就有干好副县长的先决条件，首先的条件是他必须具备这些才能。而实际上，县委办主任转换为其他常委领导职务的比比皆是。他是集政治经济学、建材建筑学、地质地理学、文化旅游学、文教卫生学、金融学、人文学、外交学、环境学、保密学、秘书学---多种学科为一身的杂家。十八般武艺样样通，还要精明、脑灵、反应快、善于分析，有很高的情商和大局观。能很好地协助书记处理突发性事件和应对复杂多变的各类问题。某种特定的时候，还要替书记背负一些不应有的责任。学会既要当小人，又要当君子的辩证关系，由此可以说，当一名县委办主任容易，当好一名县委办主任并非容易。用一副对联形容就是，公事、家事、左右事、事事挑起，上面、下面、前后面、面面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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