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谨慎的收益，永远小于疯狂
副校长突然一拍大腿，腾地一下起身。
由于动作实在过于突然，他那一身油腻的肥肉都跟着肉眼可见地荡漾了起来。
“卧槽卧槽！我他娘想起来了！我就说那个女人我看着很眼熟！”
副校长神情激动，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原本昏昏欲睡的中年男子被他吓得一个激灵从床上滚了下来。
“那个女人，她是路银城的孙女！”
这句话之后男子彻底不困了。
“你......你确定？”
虽然男子也是咒术职高的核心成员，但校董会依旧不是他能轻易接触打到的圈层，这个群体的对外信息少之又少，他连其中多数人的真实面目都没见到过。
而凯文则非常确定地点头：
“错不了.....绝对错不了！那个丫头片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路银城那个老贼，曾经还想把她介绍给我，以此来色诱我加入他的阵营，要不是我一颗红心向中央，立场坚定斗志强，险些就找了他的道儿了！”
后边的话中年男子根本一个字也不信——无论校董会的首脑是个多离谱的疯子，也不会干出让自己孙女去色诱老白男的决定。
实际情况当然也并不是凯文所说，当年路银城只是邀请他到家中赴宴，参加自己孙女的成人礼。
要是路银城知道自己的一番好意在这么多年后，还被凯文说成是献祭孙女的色诱，估计会带着上千咒术师和雇佣军来把这座网吧炸成平地。
但凯文并没有认错——那确实是路银城的孙女。
至于其中的缘由，凯文和中年男子都不得而知。
而这一关键的线索，身在“镜中世界”的夏油杰也并不知晓。
但此刻凯文也大概猜到这一事件的幕后策划者，很大概率依旧是路银城和校董会。
让甚尔的妻子将伏黑惠给禅院家，随后又突然消失，这一切的最终目的，无疑是刺激“镜中世界”的伏黑甚尔，将他推向黑化阴暗的一面。
而甚尔作为咒术高专的重要成员和两面宿傩的好友，他的立场、行为将极大程度影响两面宿傩。
如果一切都如路银城所期望的倒向阴暗面，那夏油杰在镜中世界的安危......
想到这里，一向懒散悠闲的凯文也不得不替夏油杰捏把汗。
他曾经料想过，校董会和路银城一定会插手“镜中世界”的发展和演进，毕竟那个“入口”的出入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而“镜中世界”的存在本身，对于校董会这个级别来说也不是秘密。
但能插手到这个程度，让自己的孙女潜入“镜中世界”，依然是凯文所没有聊到的。
那其中的一切都是未知数，任何事情的发展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即使是凯文自己，也没有信息预测任何事情的走向。
而路银城却敢赌上自己孙女的性命。
“这个老头子的疯狂程度，真是丝毫不亚于王德发啊......”
凯文不禁感慨。
“恐怕更麻烦的地方在于，我们现在不能确定是不是还有其他现世的人，渗透进‘镜中世界’......”
中年男子也提出了他的担忧。
“既然路银城能让自己的孙女进入镜中世界去影响甚尔，那对于其他的关键人物，两面宿傩、加入硝子、甚至是灰原雄，校董会会不会也派人去干预？”
凯文摇头：“对于这件事我还是有信心的......因为镜中世界能承载的类似夏油杰这种‘变量’有限，一旦超过这个临界值，镜中世界的运行就会出现混乱，最终不可避免地向现实世界坍缩。”
“有点类似于观察者效应？当人对一个薛定谔的现象施加观测干扰后，事情就会向确定的方向发展？”
凯文点头：“有点类似，现世的人还是不能过多地直接干预，否则一定事与愿违，而这个特性我也曾经透露给路银城，就是为了防止他乱来，但是......”
副校长的神色有些担忧，膨胀的脂肪间也隐约蹙起了皱纹。
“我现在很怀疑在路银城的心中，这个临界值有多高，以及这老匹夫看起来会疯狂试探这个临界值。”
凯文一边说，一边将手伸向那团将熄未熄的炉火——正是刚才烤羊肉串时所留下的。
“他就想在闭着眼睛，伸手靠近这块燃烧的煤炭，他会感觉到温度越来越高，可在真正触碰到煤炭，被灼烧之前，没有人知道距离煤炭到底还有多近......”
男子明白凯文的担忧——那意味着路银城有可能在某一次试探中令“镜中世界”突然坍缩。
“要警告路银城么？”
“没有用的，他一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以及一旦越界的后果，那老东西一定清楚，他疯了，但是不傻。”
凯文盯着闪烁的屏幕：“但他就是在赌，赌他不会碰到那条红线，或者是在碰到红线之前就达成自己的目的......他就是靠着自己赌的更大，想要在和王德发的博弈中占据更多优势。”
中年男子被这种彻头彻尾的赌徒行为震惊了。
“活了这么久的人，难道不应该谨慎一些么？”
他忍不住吐槽。
“你错了，年轻人，你不是我，不是王德发，也不是路银城.....谨慎可以让你活得稍微久一点，但一定不会让你活得比其他人都久。”
凯文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只有疯狂，彻底的疯狂，才能让你活得比所有人更久......谨慎带来的收益，永远没有赌博带来的大。”
中年男子此刻才终于看清了凯文的手。
那是一双过于粗糙和肥胖的手，但在粗糙的老茧和油腻腻的汗液之下， 他发现了一点不同：
那双手的两侧，并不规则地排布着五个隐约的伤疤。
每一个伤疤皆为圆形，看着有拇指粗细。
“难道！”
中年男子的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他颤巍巍地看向凯文的左手，那只手上，同样有着五枚手指粗细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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