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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不祥之兆


院内适龄劳动力接近十个,光杨君自己也无法妥善处理那么多求职需求,何况,他若偏帮这一家就得失了别家好感。

  于是他干脆选择袖手旁观:“无论是通过人际关系,还是经济手段,都请各位避开寻找我的帮助,这种私人行为,最好悄悄进行。”

  “杨儿,先前咱爷俩不是已经商定了么?我...”三大爷听完杨君解释显得十分着急,马上插话。

  之前,三大爷曾去找杨军求助,想让他帮忙为阎解放找个工作,当时三大爷想用三百块钱购买一份就业机会,但被杨军婉拒了。

  “三大爷,世事难预料,现在已经停课了,你看外面有多少待业的年轻人期盼进厂啊?”杨军抬手示意打断了三大爷。

  三大爷闫埠贵脸色尴尬至极,内心焦急的手都在颤抖。

  其他人听到,纷纷显得沮丧不已。正如杨军所言,孩子们都居家失业,大批适龄青年待业家中,这显然是僧多粥少的状况,一时半会无法妥善安置所有人进厂务工。

  此时,人们不禁有些羡慕傻柱,因为他清楚杨军对何雨水能够入伍是起到了重要作用。进到文工团这样优秀的单位是多么难入的门路,若是无杨军之力相助,他恐怕再痴傻也不可能有这种好运。

  担心被他们的情绪所感染,杨军觉得最好赶紧离开。恰好,伊秋水、马香秀一行人要离去,杨军借机解脱了出来。

  次日清早。

  杨军没去工厂,而是直接返回旧居。

  这天正是杨柳和何雨水正式参军的日子,一家人在清晨享用过早,静静等待街道办事处的人来接人。邻里间纷纷前来祝贺,送上深深的祝福,杨柳和何雨水俩穿着崭新的军装,满心喜悦地向亲朋好友展示自己的新身份。

  几天前街道办事处已准备好服装,就是等着今日一用。

  当时钟指向九点整,办事处人员就会按计划前来接送她们,载着鼓乐和喧嚣,欢送这两个女孩步入新征程。

  看到时间一分一秒逼近,杨柳和何雨水两姐妹的脸上却多了几分严肃和愁绪。

  杨柳依恋地抱着王玉英哭泣,即将离开家的第一次让他们心中满是不舍与不安。周围几位情感易流的大婶也悄悄拭去泪水。

  何雨水看见杨柳伤心难过,眼眶泛红想寻求安慰,但见着傻柱那无忧无虑的模样,她撇了撇嘴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杨柳又抱住杨梅,语重心长地叮嘱小四在家里务必乖乖听母亲的话,别淘气。尽管小四为了照顾杨柳面子一口答应,但立刻便与其他小男孩们在院子里嬉戏打闹起来。

  杨柳轻抚着槐子,给他擦拭掉鼻涕,但小槐却并不领情,反而扭动着挣脱去吃零食。

  杨柳走到哥哥杨军眼前,欲言又止,红着眼眶看着他。杨军笑了笑,走向了她。

  “有什么好哭的,又不是生离死别,想念家就写信,或者抽个空我来看看。”杨军帮她擦去泪水,疼爱的眼神温暖着妹妹的心。

  "哥…"杨柳再也按捺不住,紧紧拥住杨军痛哭了起来。

  轻柔拍着妹妹肩,安慰她道:“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出门时记得要面带笑容,好不好?”

  "嗯...我想再哭一会儿..."

  此刻傻柱蹦跶着奔了过来。

  "军哥!他们快来接了!"

  听了傻柱的话,杨军立刻吩咐起杨柳:

  "快去照照镜子,柳儿。”

  然后又压低嗓音嘱咐:

  "开心出门见人吧,别让你妈妈看见难受懂吗?"

  "我懂了,哥哥。"  杨柳坚定地点点头。

  过了几分钟,杨军一手提着行李箱,另一手牵住杨柳来到大院门外。此时的傻柱一脸灿烂,高兴地和院子里的人分享这个消息。

  几乎所有大院里的人们都涌到了门前,看到这两对可爱的姐妹,所有人都备感骄傲,一一送出最诚挚的祝福,告别之时紧紧相拥,不舍分离。

  在杨柳的意识仿佛回到了先前的对话时,她含着泪紧紧抱住王玉英,哭泣不止。另一边,一向傻愣愣的傻柱也不顾形象,和何雨水一起紧紧相拥痛哭。

  傻柱一本正经地拍打着胸膛向何雨水承诺道:“雨水,到了部队里,你要安心干,无论是闯了祸还是被欺侮,你就跟我透句话,哥绝不会轻饶他们。”

  对此,杨军一脸苦笑。瞧他这样的,还想维护别人?但他实在不忍打破这个兄妹情深的画面。

  此刻,远处响起一片锣鼓喧天的声音,随后,两辆越野吉普车驶了过来,车尾随着一群敲锣打鼓的人。它们缓缓地停靠在院子的大门口,王玉英和钱佳佳下车,后者欢快地说着:

  “姐夫,今天我是专程来迎新的,见到这么多新面孔一定挺激动的吧。”

  对于钱佳佳的话,杨军只是白了一眼,并未理会,转身指指杨柳和何雨水,对她说:“这两个妹妹就交给你了,可别让人欺负到她们头上。”

  “那就看你的表现咯,每月邀请我去莫老板那蹭一次大餐,我就考虑是否手下留情。”钱佳佳坏笑着提出条件。

  “西餐的事可以找你姐解决,我没空伺候你。”杨军不满地嘀咕了一句。

  钱佳佳吐了吐舌头,戏谑他是“抠门鬼”。

  王玉英则用力拉着妹妹王雪梅的手,不断叮嘱,让她务必关心照顾好杨柳。尽管王雪梅与钱叔叔早已熟识,无需多余叮咛,但在这个离别的时刻,她也希望杨柳能得到最好的照拂。而钱佳佳,自然会守护这些妹妹们的幸福。

  见大家聊到差不多的时候,王雪梅提议:“天色已晚,咱们抓紧时间,要接着下一个目的地,别延误时间了。”

  一听到这话,杨柳和何雨水更是泣不成声,恋恋不舍地上了车子。杨军亲自帮她将行李袋提上车,还特别交代:“里面还有哥留给你的二百块,记得好好保管。”

  面对他的叮咛,泪汪汪的杨柳点头答应:“哥,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只盼你在家照顾好爸妈就好。”

  杨军红了眼眶,抚着她头顶柔声道:“你放心,家里有我在。遇到难处记得求助于钱姐,她定会帮助你。”

  他转向何雨水,提醒道:“雨,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现在一同参军。相互多照顾一些,遇到棘手的问题,找钱姐帮忙,明白了吗?”

  “军子哥,我们会的。”何雨水擦了泪点头应答。

  这时,傻柱也在一旁插嘴,杨军害怕他又乱讲话,赶忙关上门,拉着他站开。

  看着渐渐离去的车厢,所有人挥着手作别。车内的两人满目泪水,紧盯着渐渐远离的身影。

  送走两人后,杨军陪着伊秋水回工厂上班。到了那里,姜秘书随即告知他接待上头来访的高层领导的事情。他们此行主要是正式任命新任的副厂长。

  其实对于谁会晋升成新任副厂长,杨军早有所知。那次高层领导者曾找过他,问他是否有适合的继任者,如果不满意,将直接由上面指派。他知道这是在为自己的职位晋升铺平道路,他可不想有个难以驾驭的副手。

  他曾力荐后勤部副主任刘峰来接手李怀德的职位。刘峰原是机修厂的厂长,实力强硬,又具有足够的管理才能,是和杨建国一样的正直无私的好榜样。

  第92章  杨军建设的榜样

  杨军深知自己无法像他们一样大公无私,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这种人的理解接纳。不能假设所有的工厂领导都唯利是图或善于钻营,至少,总得有些真正专注于工作的官员,而刘峰就是这样的典范。

  如果将来发生争端,也不会仅仅是个人恩怨,必然是源于对工作的看法和立场不同。刘峰这种忠诚可靠的家伙用起来让人放心,不会有背后捅刀的担忧。

  事情结束后,杨军还单独与刘峰交谈,并未提及升迁的话题,只讨论工作。这明显是一种考验,杨军想通过谈话了解一下刘峰对钢铁厂未来的思考深度。

  他听后,被刘峰超前的眼光及独到的商业观念深深震惊,这些本应出现在后世的经营理念竟早已经存在于刘峰的言辞之中。这就证实了一个点——刘峰是一个有思考、用心去策划的领导。

  结束谈话,杨军建议刘峰回去做准备,并着手管理生产事务。听到此,刘峰一愣,瞬间领悟,明白是杨军在向上层推举他。对此晋升的认可和信任,他心中既感动又期待。

  接着,大礼堂内,杨军接待了上头的领导,礼堂挤满了各部门负责人。领导直截了当地发布了命令:

  “特命刘峰同志为钢铁厂副厂长,主要负责生产工作……”

  宣布任命的瞬间,现场一片哗然,原本认为上级会派遣一名新的副厂长,没想到从厂内晋升,而刘峰更是一下子连跳二级,成为副厂长。

  其实刘峰本来就是机械厂的厂长,只不过降职使用为后勤副职,如按正规途径晋升,他是可以争取到后勤主任一职的。

  此次副厂长的任命看似两阶提升,实则只一级。杨军保持原有职务不变,继续担任钢铁厂的副厂长,处理后勤相关事项。而副主任的岗位暂时空缺。

  听完宣布,众人恭喜刘峰,刘峰略显谦逊,发表简短发言后,大会结束。上层领导完成使命后,便直接返程。

  接着,杨军在办公室与刘峰完成了职务交接,过程顺利。刘峰本来就熟悉生产流程,很快能够  操作。

  刚目送刘峰离开,杨军建起的手中茶杯还没来得及喝,电话响起。

  他的眉头微皱,有些不愿意打断思索,拿起听筒:“喂?哪位?”

  电话那一端,是杨军建叔叔杨栋紧张急迫的声音:“军儿是你吗?我是你二叔啊。”

  听那嗓音,杨军有种隐约的不祥之兆,心里涌起某种预感。

  “二叔,我就是军子,你怎么忽然给我打电话了?”杨军建起身回应,他感觉到有种强烈的心悸。

  “军子啊,赶紧回老家一趟。  不行了,她很希望能看到你最后一面。”二叔的话语带着明显的哀伤和哭腔。

  “奶奶她病重了吗?”闻言,杨军建愕然,心中一阵揪紧。他从未谋面的亲奶奶如今要走了,这份亲情的突如其来仿佛刺痛了他的内心。

  或许是源于血缘,即便相隔遥远,血脉相连的感受是如此清晰。“奶奶到底怎么了?”杨军建连忙询问,希望能第一时间了解情况,并确定是否能在城市这边备齐所需药品。毕竟大城市有更好的医疗条件,更能搜罗紧缺的特效药。

  "俺不知道,就昨天在家里院子里倒了,送到医院一查,医生让我们送去省里的大医院。这里离那儿有几百里路……我怕半路……”杨栋的电话声尾随在担忧中消逝。

  杨栋声音低沉,语带呜咽道:“所以最后还是只能将奶妈带回了。”杨军心知,在这个时代,这个举动实属常事。只要医院告知家属转移治疗,就等于是无声无息暗示着离世的到来。

  实质上,这背后蕴含了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老人们的守旧心理让他们希望最后能在自家走完人生的尽头,不在医院里咽下最后一口气。听到转去省医院的建议,他们坚决不愿,害怕路途折寿,如果死亡在路上,灵魂迷失无家可归,就成了无依无靠的游魂。

  杨军安慰说:“二叔别急,我立即动身回去处理。”告别厂里工作,杨军首先要跟袁凯宗请个假,毕竟是领导者不能长久离开岗位,去哪儿总要向上级报备一番。当袁凯宗得知奶奶病情危急,二话没说即刻批准并叮嘱,杨军可以全身心照顾,不必担心厂里的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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