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雁荡山

翌日清晨，林府大门处。

  一队三十人的城主亲卫，林雷站在前面，林秋水落后林雷一个身位，林无涯站在林雷身边，和林青陈霜二人做最后的告别。

  “无涯弟弟，加油哦。”林落落舞了舞拳头。

  林无涯凝重的点点头，今日给他送行的人不在少数，甚至在前两天测试资质的时候林落落的母亲赵梅和林无痕的母亲李艳玲都没到场，今日却是一个不差的到了，然而今天却是没有看到林无痕，不知道这小子在干什么，可能又在修炼吧，想到此处，林无涯莫名的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转身和林秋水进入马车，因为两人年龄还太小骑不了马，只能安排坐马车了，然后在林青和陈霜众人的目光中，林雷一声令下，三十人的队伍往城门口行去。

  “今日听说是林家少爷出城的日子，公子您要去看看吗？”远在王府大门不远处站着几个人，看其年龄似乎也不大，最大的十岁左右，最小的貌似就是那个什么公子了，似乎和林无涯年岁相仿。

  “哦？你是说林无涯那个废物？他今日要出城？那我王恒肯定是要去长长见识的了。”自称王恒的公子开口说道，身后众人有说有笑的，想来应该是一群纨绔子弟。

  这位王恒原来是王府的公子哥，说起来，整个巨阳城虽然林府贵为城主府，但是也并不是林家一家独大，还有一个王家和卫家，虽然不是水火不容，但是平时也会有摩擦，三家高层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做是对后辈子弟的磨练，只要不弄出人命，也不会说些什么，毕竟三家在巨阳城对外也是同气连枝的存在，不然北境王朝何故会在边陲之地让林家，王家，卫家守护北方边境线？

  “王公子怎知林无涯是废物？据我所知，林家林无痕貌似已经达到了巨象境，这林落落和林无涯我们了解不多，但是听你之言，这林无涯莫非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吗？”这时另外一人开口询问。

  “哼，你们又哪里知道前两天林府的大日子是测试弟子资质，而这林无涯虽然是城主大人唯一的儿子，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一点修仙资质都没有，你们可能会对他有所忌惮，我王家会忌惮一个连修仙资质都没有的废物吗？”王恒嗤之以鼻。

  王恒见几个跟班将信将疑，不由得激起他那争强好胜的心，虽然他的年岁最小，但是比起实力和家境，他王恒却是把一众跟班完全不放在眼里，要不是为了出门有一群人跟着很拉风，他会收这些小弟？

  “既然如此，过去一探究竟就是，跟我走！”王恒说罢便带头向林雷的方向走去，身后的几个跟班此时有些为难，没办法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要不咋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呢，王恒也是人小鬼大不知好歹的就冲上去，直接逼停了林雷带队的几十人队伍。

  “你们几个小家伙是想干什么，还不赶紧让开。”林雷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出于职责所在，还是下马居高临下的看这几个小不点。

  王恒身后几个人吓的面无人色，要知道一个城主大人唯一的儿子出行又怎么会没有人保护呢，何况林雷声名在外，更是军中将领之中的高层，别说他们，就是他们老爹来了也保不住人头落地。

  但是王恒却是没那多顾虑：“我是王家的王恒，素来听闻林无涯林少之名，到闻名不如见面，今日小子想会一会林少。”

  若是其他人便罢了，王家对林雷来说虽然不惧，但是这王恒却是小辈，他总不能以大欺小，传出去他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雷叔，何事？”此时马车内传出林无涯稚嫩的声音，然后便见他和林秋水跳下马车，从队伍中走到林雷跟前。

  听到林雷所说，林无涯也明白了王恒的来意。

  “你就是王恒？”

  王恒此时也打量起林无涯来，一身黑色劲装，比起自己金玉华服来，那相差哪是一星半点？要不是知道他是城主之子，还以为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呢。

  “我是王恒，听说前几日林府测试，你毫无仙缘，我就不一样了，我可是四品资质…”

  “你待如何？”不待王恒说完，林无涯打断他，语气略显冰冷。

  而林雷等林家众人此时已经面若寒霜，因为对他们来说也只敢私底下议论，没想到今日碰到个愣头青，敢当面叫板林无涯，虽然林家上下不知道林无涯具体实力如何，但是毕竟身份摆在那里，除非在巨阳城有能媲美城主的实力，可是有城主的实力又会有谁会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没想到今日遇到王恒来找茬，林雷想来是不能善了，正当想劝阻时，却被林无涯挥手制止。

  “我们年龄相仿，单纯想会会你，如何？有本事手底下见真章。”哪知王恒非但不收敛，还对着林无涯用嘴型说了两个字。

  远处的人没看到，但近在眼前的林雷等人看的清楚无比，林无涯也看清楚了，分明是废物二字。

  林无涯向前一步，林雷见状双手一挥，身后三十人纷纷上前清空场地，给林无涯和王恒二人留出三十米的空白地带，林雷也明白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挑衅了，往大了说这是对城主府的挑衅，但他又不能出手，只能寄希望于林无涯。

  林无涯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把黑色劲服往后一甩，然后对着王恒勾了勾手指。

  王恒哪见得了这种挑衅，王恒虽是纨绔子弟，但是也有淬体境八重的实力，在巨阳城里也算得上是同龄人中的翘楚，但是他今天的算盘可能打错了。

  王恒气沉丹田，运转内劲于双手，使出了王家的开山掌，打的是虎虎生风，一招一式有模有样向林无涯攻来。

  而林无涯不急不缓运转内劲于掌，然后化掌为拳，左脚向左一跨与肩同宽，在王恒攻来的前一刻，右脚向前一步顶住王恒向前的右腿，内劲后发先至踢到他小腿，使王恒呈现右腿在前左腿在后的弓步形，双拳抵挡住王恒掌影的同时，迫使王恒前进的身影停下，然后立马左脚迅速踩在他大腿上，起身右脚出腿，正中王恒胸口，在王恒没反应过来之前将他踢飞出去。

  一切说时迟，那时快，一瞬间只看到王恒凶猛的攻上来，却又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落在地上，而林无涯华丽的转身落地，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做丝毫的停顿，看的林家众人，王恒的跟班还有路上的很多围观的行人目瞪口呆。

  “你这也不行啊，连我这个废物都打不过，岂不是连废物都不如了？”林无涯语带讥讽居高临下的看着王恒。

  “你…你…是淬体境九重？”虽然受了林无涯一脚，但在最后关头，林无涯收了几分力道，不然王恒可能得吐几口血了，毕竟是切磋。

  林无涯听闻并未多言，转身拉着林秋水上了马车，然后在林雷的带领下一众人略过王恒等人往城门的方向行去。

  而见识过林无涯的实力后，王恒也不禁有些不甘心，当着这么多人，自己连林无涯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踢回来了，从始至终林无涯都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王恒感觉自己被无视了，最重要的是今天自己让王家丢了脸面回去少不了一顿责罚了。

  “哼，林无涯，你给我等着！”王恒咬牙切齿的被几个小弟搀扶着往王家的方向走去。

  话说车队出城后继续往雁荡山的方向行去，而马车内的林无涯也对自己这次的初次出手比较满意，虽然王恒修为比自己略低一层，但是林无涯知道对自己来说远远不够，修炼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自己虽然有淬体境巅峰的实力，但是如父亲林青所言可能自己会被卡在这个境界一生，如今淬体境巅峰也就只有半象之力，在凡俗之地只能算个武林高手，甚至连修真的门都还没有入，唯有踏入巨象境才能算是打开修真的大门，有些人穷极一生可能都止步于淬体境。

  “小无涯，你怎么了？”坐在旁边的林秋水见林无涯从上马车就一直坐在那里沉默不语，以为是因为王恒开始骂他是废物二字耿耿于怀。

  “没事，秋水姐姐，你能告诉我雁荡山的由来吗？军中怎么会将此地遗弃？”林无涯被林秋水的话从思绪中拉回来。

  “要说雁荡山，我也是听父亲以前告诉我的，雁荡山能追溯到很久以前了，你听我慢慢给你说…”林秋水见林无涯所问，也不由得来了精神，开始娓娓道来。

  原来雁荡山在千年前就存在了，而且也从未更名，在距离巨阳城往北三十里，说是雁荡山，其实雁荡山一点也不小，因为雁荡山也算是北境王朝北边边境线的一道天然屏障，只有一条官道直通关外，近百年来也是因为有雁荡山的存在，抵挡了邻国大金王朝的数次进攻，而大金王朝隶属于金剑宗，金剑宗和青天宗都属于正道宗门，但有时候难免磕磕碰碰，一般正道不会有大的厮杀，所以就有了宗门附属国之间的交锋以此来决定宗门之间的利益分配和决策。

  而雁荡山向东西绵延近万里之遥，又称之为“北穹山脉”，而雁荡山也只是北穹山脉的分支，在巨阳城只能算是北穹山脉的外围，再往里深入就是险地，巨象境入内也是有死无生，天龙境入内也只能自保，唯有踏入通幽境才能在北穹山脉小部分地方来去自如，因为北穹山脉不是寻常修者可以随意踏足的，因为在北穹山脉内围除了恶劣的环境外，更多的是山脉里面的凶兽，寻常凶兽还好，若是遇到可以媲美通幽境强者的妖兽基本上都是十死无生，更别说那些修炼出灵智甚至可以化形的大妖了，而这类大妖又被修真界的大神通者称之为灵兽。不过这类灵兽并不多见，但往往见到，无不是血流成河，因为灵兽的药用价值极高，就算不入药收入麾下也是一大助力。

  “雁荡山果然神奇，竟然只是北穹山脉的分支…”听着林秋水所言，林无涯也很是惊讶，而这些东西还是他第一次从林秋水口中知道，以前从未听父亲林青和母亲陈霜说过。

  “放心啦，雁荡山是北穹山脉的外围只要不深入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就算有危险，那也是人。”林秋水看着林无涯说着。

  “人？”林无涯有点疑惑。

  “我也是听我爹爹说的，因为巨阳城包括整个北境王朝都不禁止佣兵团，因为北境王朝尚武，所以不像其他国家禁止佣兵团拥兵自重，说白了就是怕镇压不住，话说回来，在雁荡山有很多数量不一的佣兵团，他们各自为政，什么任务都能接，只要给的起价格，杀人越货，护送等等都做，他们不过都是底层的人，每天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也是为了生活而已，所以很大一部分因素就是要小心他们，还有一些其他比如财不外露，不然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你以后还是小心为好。”看林无涯吊儿郎当的样子，林秋水还是很耐心的讲完。

  林无涯听完才觉得自己以前是多么的天真，从小生活的锦衣玉食，从未担心过衣食住行，原来这就是父母不让自己出门的原因，一墙之隔，竟然是天差地别。

  “你怎知道的如此之多？秋水姐。”这时的林无涯像极了好奇宝宝，求知欲非常强。

  “嘻嘻…我毕竟年长你几岁，知道的比你多岂不是很正常吗？”林秋水俏皮一笑。

  就在二人谈笑间，马车也在官道上行驶了几个时辰，林无涯拉开马车的门帘看向车外，虽然在巨阳城也能看到北穹山脉的轮廓，但是离得近了还是很震撼，因为真的大，在远处都看不出头，何况在近处，雁荡山听起来就一座山，实际上哪里是一座山，简直就是一片绵延不绝的山脉，难怪是北穹山脉的分支。

  “再往前就进入雁荡山了，秋水，你看好少爷。”林雷勒住马绳，来到马车窗口对着林秋水说了一声。

  林秋水点点头：“雁荡山虽然很大，但是在官道的尽头是一处镇子，名为大堰镇，往来进山冒险的武者都在这里歇脚，虽然也在巨阳城的管辖范围，但是城主大人对这里却是放任不管，因为在巨阳城眼皮底下，没有哪个佣兵团胆敢犯事，但是我们必行要经过这里，还是小心为好。”

  林雷欣慰的看了林秋水一眼，表示她所言不差，然后有意无意的对着林无涯说道：“这里大大小小数十个佣兵团其中最大的有三个，分别是天煞，孤星，月影，实力都是不分伯仲，也是因为有这三个大型佣兵团，大堰镇看似混乱，但也是有他们的一套秩序，这几年你可能会与他们打交道。”

  林无涯一愣，没想到这里这么乱，老爹把自己放在这里磨砺看来也是铁了心让自己做出突破，握紧拳头，想到要在这里生活几年时间，定要勘破淬体境。

  车队进入大堰镇，看着城主府的标志，过往的行人和佣兵团纷纷驻足，好奇什么大人物需要城主府的亲卫护送。

  “今日这是怎么了？好久没看到城主府的人了。”

  “是啊，不知道城主府的人到大堰镇做什么？”

  “难道他们是要进山？”

  “想多了吧你，这点人马进山喂凶兽吗？”

  “……”

  对于路人的低声细语，林雷充耳不闻，带队穿过大堰镇往雁荡山深处行去，约莫个把时辰，马车停了下来。

  林无涯疑惑的探出头看着林雷：“怎么停了，雷叔。”

  “已经到了，前面就是以前军中驻扎之地，现在虽然遗弃，但是经过战乱的洗礼，如今马车达到不了，只能步行。”林雷下马，来到马车前，把林秋水和林无涯扶了下来。

  下车后，林无涯望向四周，这里已经穿过大堰镇，来到了雁荡山的深处，也不知道以前这里经历过什么，到现在还能看出一些战斗的痕迹，俗话说金戈铁马，这里由于长年累月部队驻扎，似乎还弥漫着一丝血气在空气中，入眼远处东西南三面悬崖峭壁，只有林无涯所在这里是唯一的出口，四周郁郁葱葱的树木，唯独这里寸草不生，连空中一只飞鸟也看不见，可见这里杀气之重。

  “少爷，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这里常年人迹罕见，你可安心修炼，寻常人一般也不会到这里来，这个地方在雁荡山也算是禁地，外来人是不允许到此，为止城主大人曾亲自颁布过命令。”将林无涯带到地方后，林雷对着二人说道。

  林无涯一边查看四周环境，一边点点头：“我知道了雷叔，你们回去吧。”

  “秋水，照顾好林无涯少爷。”林雷对着林秋水交代一声，转身带着亲卫队离开。

  林秋水看着林雷离去逐渐消失的身影，眼眶有些发红的点点头，随后转身找了一处相对较好废弃的木屋开始打扫起来，留下林无涯一个人四处游玩，毕竟刚出来对什么都是好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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