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怎么上哪都能出事。
张思睿和其他两人还是有联系方式的，于是这会不至于像第一天那样，唐晓翼一走大伙儿就不知道跟着谁好。再者，第二天起这里的人流量就少了不少——似乎是有不少人已经走了——总之，查理虽然还要被婷婷抱在怀里免得一不小心就被挤走，但好歹已经不会放眼看去全是人头。
张思睿带着小伙伴们左走右走，穿过各种各样的小摊，最后停在了最靠边的一个摊位面前。
多多一时间先去看摊位的名字，今天这些招牌没有再用那些什么二进制了，而是老老实实地写了主办方。帐篷的顶上，一个写着「烹饪社」三个大字的白色木牌明晃晃地挂在那头。
烹饪社… ? 多多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在多多回忆着的时候，一杯热腾腾的什么被送到了他的面前。多多被吓得一回神，就看到一个纸杯递到了自己的眼前，而往后就是李佛思那张微微泛红的脸。
“抱歉啊…旧校舍那会的时候。 ”李佛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连忙想起来什么一样补充道，“啊，这没有想整你们的意思——虽然烹饪社的人在食堂那边整的烂活挺多的，不过赚钱的摊子这边她们还是不会怎么折腾…尝尝看 ? ”
烹饪社原来就是今天负责食堂的人啊。多多一面对食堂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感到万分好奇，一面小心翼翼地接过李佛思递来的纸杯。
在吃之前，他环视了一下，发现除了自己之外，婷婷他们也一人被分了一杯。而唐晓翼，他不知道怎么的到了摊位里头，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里头。
“刚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被烹饪社的人拜托照看一下铺子。”
察觉到多多注意力转移到了唐晓翼身上，李佛思当他有疑惑，便开口解释道。
原来如此。多多点了点头，然后把注意力集中回手里的纸杯上。
纸杯的外壳显然特别准备过，m字型的纸板围了一圈，使得杯子里的热乎汤汁不会烫到食客的手。乳白色的汤汁平静地腾出温暖的热气，浮在表面的萝卜与肉丸散发出它本来的香气。
多多咽了口唾沫，拿起黑色的塑料汤匙，从里面舀起萝卜，咬了一口。
“… ! ! ! ”多多被烫的弹了起来。
唐晓翼见多多跳的几乎要比兔子还高，一时间没忍住嗤笑出声: “笨蛋，吹凉来再吃。”
多多吐出舌头，连忙把还没有嚼的萝卜吐回了勺子上。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反驳唐晓翼，只能和狗一样把舌头晾在外边，用眼神和唐晓翼表达着自己的冤屈。
“喝点水吧，我帮你拿着。”
发现多多的失态，唐斌羽连忙递上一个装满冷水的小塑料杯，同时另一只手接过多多手上的关东煮。
多多一边吐着舌头，一边连忙接过水往嘴巴里灌……………灌没两下，他突然察觉到什么事情，猛然扭头惊讶地看着边上的——唐斌羽。
我去，这是真的唐斌羽，不是穿着女装的「唐冰羽」。
那头保持着夸张弯曲弧度的头发被束成一条长马尾挂在脑后，发尾的卷曲却仍坚强地保持着它的弧度。他身上此时穿着的也不是长裙的校服，而是清凉宽松的短袖短裤。
很显然，这套衣服和上回穿的压根是同一套。
大半皮肤就那么暴露在烈阳下………这人出来前想必已经把防晒霜擦了个遍，要不是怕擦多视觉效果会惨白的吓人，说不定这人得和刷墙一样把自己涂个遍。
…图啥呢，穿个长点的衣服热得死他 ?
前脚说赶作业的人后脚就跑到楼下摊位里头到处逛，显而易见还是已经逛了好一会的样子，他的小臂上甚至挂着一杯奶茶 ! …不过并没有加冰。
挺久没见唐斌羽穿成这样出现在他们面前，多多着实愣了好一会，这才反应过来，惊讶地指着唐斌羽，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唐斌羽，你怎么——”
唐斌羽眉头一蹙，当机立断把手里吹凉到一半的肉丸子塞到多多嘴里。他飞速瞟了一眼李佛思她们的方向，低头冲大家「嘘」地比了个手势。
唐晓翼拿着牙签从锅里偷一个丸子——之前烹饪社看店的人自己也没少偷吃——吹了吹，然后小心地咬了一口。他一边看戏地瞅着那边小伙伴们的动静，一边吃着肉丸，心里嘀咕着原来这人还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个马甲。
面对小伙伴们的疑惑，唐斌羽倒是理直气壮: “如果正常下来的话肯定会被逮着各种问，很麻烦不是吗 ? 。”
…你开心就好。
“回来了——辛苦你看摊子了。”
就在唐斌羽语重心长地同小伙伴们交代千万别暴露自己时候，另一个方向有人声响了起来。烹饪社的人拎着一大袋满满当当的保鲜盒走了来，远远看到摊位里随机抓取的热心群众，便高举起手招呼起来。
话说一半的唐斌羽被吓得牙齿一咬，把话语拦腰截半吞进了肚子里，回头看一眼发现这场对话和自己没关系，这才长舒一口气。
交接的时候，负责摊位的烹饪社同学顺带从锅里捞了碗新一份关东煮出来，递给了唐晓翼。唐晓翼似乎是道了声谢，端着纸杯就往众人这里走了来。
贝丝早就把自己的关东煮三口两口干完了，扭头去找两个朋友蹭，当场就吃了两碗闭门羹。她无奈地揉了揉鼻子，左看看右看看，盯上了多多手里还没吃完的关东煮。
多多: …。
贝丝尴尬地又揉了下鼻子，良心被迫战胜了自己的欲望，说道: “我是说——要不我们去问问 ? 那位是三年级的学姐。”
一边说，她一边指了指烹饪社铺子里准备着的人。
听到自己似乎被点名，里面的学姐抬起了头，看清楚说话的人是谁之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没空啦。有事的话你们左转去找灵异社那个小矮子不好吗。”
一种深深的嫌弃扑面而来。
唐斌羽转身起立，站在唐晓翼面前就张了嘴。这人在换了身打扮之后似乎脸皮也换了张，就连这么光明正大要东西吃也不带一点脸红…唐晓翼冷笑一声，把上述的内心吐槽给完完全全说了出来。
“唐冰羽的事，又关我唐斌羽什么事。”
唐斌羽双手抱臂，理直气壮地如此说道——想必这人已经把老挂在嘴边那句「区分我们没有意义」给选择性失忆掉了，身体力行地表现了什么叫做「灵活且自由的人设属性」。
后头两姓唐的双口相声无人在乎，因为就在烹饪社学姐话说一半，一只惨白小手就从所有人视角底下幽幽地伸了出来。
红色的桌布背景下，这只小手更显苍白，仿佛才刷过的墙面，却又透着些许青紫。这只手不过成年人拳头大，更像是七八岁幼儿的肢体。又仿佛在水里面浸泡过久一般，五指都饱胀得吓人，仿佛只需要一戳，里头积攒的尸水就会一下爆炸而开一样。
等一下，这个手…是从哪里伸出来的 ?
不光小伙伴们，就连相声三人组都被吓了一大跳，张思睿甚至一边嚷嚷着不属于人类的乱码语言整个人飞速躲到李佛思后面，颇有遇事不决就彰显何为塑料友情要把眼前人推上去当肉盾的架势。
但作为摊主的学姐却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样，依旧平静地从边上的袋子里摸出里面的保鲜盒。
她看不到吗 ? 多多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总觉得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可他再揉了揉眼睛之后，那只浮肿的手真的从眼前消失了。
不止多多，小伙伴们显然都是如此。扶幽压抑着自己颤抖的手，眯着眼仔细观察了一下，好一会低声慢悠悠地和大家说: “桌布上…有水…水渍。”
“说，说不定是不小心掉下去的汤汁呢 ! 。”怕鬼的婷婷扯出了一个甚至不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总不可能他们从昨天到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集体幻觉吧 !
无论这到底是不是他们又吃错什么东西得了集体幻觉，但烹饪社的学姐只是奇怪地看了一眼他们，尤其是躲在小伙伴们背后的侦探同好会，随后又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干着手上的事，一副「你们闹吧什么大风大浪我没见过」的样子…………………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 ”
…吗 ?
就在揭开盒盖的一瞬间，这位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的学姐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发出了尖锐的尖叫声，手上的保鲜盒也「哐当」一声掉到了桌子上。
她仿佛看到什么极其恐怖的事物一样，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退，瞳孔紧缩到几乎变为一个点，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只能发出无力的「啊啊」声，就连一个完整的单词也说不出来。
她看到了什么 ?
这一变故迅速地吸引了小伙伴们的注意力。多多深吸一口气，咽了口唾沫，一边想着自己昨晚还真撞鬼了有什么好害怕的，一边踮起脚尖试图去看桌面上的东西。
说得上是惹人注意的也就是桌面上那大敞开来的保鲜盒。多多一低眼往里头一看，脸色也一下子苍白起来。
保鲜盒里面，在白色的、发出微妙酸味的液体里浸泡着的，是一块块微微发胀的白色块状物。其白青相间的色彩，宛如皮肤一般的质感，视觉的冲击与气味上的冲击一同撞上感知，联系刚才看到的手臂…。
“唐斌羽—— ! ”
婷婷下意识的想法就是要不快点报警，可眼下在这个地方指不定也没什么警察。于是她下意识就要找眼下可能最能解决这种问题的人，扭头向啃着牛肉丸的唐斌羽求助。
从唐晓翼那头骗了个牛肉丸，一个牛肉丸吃了三千万年的唐斌羽: ?
他迷茫地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一样扇动，显然并没有理解婷婷突然叫他是要做什么。
查理一个飞跃踩着椅子跳上了桌面，它低头对着盒子里的东西嗅了嗅，然后很无奈地抬起了头。它走到多多面前，借着多多的身影藏住自己的身体，随后又用多多的声音开了口:
“这不是冻豆腐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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