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上码头整点小唐禀羽吃吃
“我以为你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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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许久许久之前——但其实也没有那么久。只记得身上的白裙被勾破了一片又一片,最后嫌的长裙还是太妨碍行动,于是唐禀羽将裙摆扯了对半,再用扯下来的那半将自己裸露的大腿裹上。
抱着「走到高处说不定能看得到什么」 ——反正小说呀动画片呀似乎都是这么说的,尽管唐禀羽并没有怎么看过这些——这种念头。年幼的孩子咬着牙,一步一步往着高处攀爬着。
路过的树丛间隙里,卷曲于落叶堆里的蛇类用它毫无温度的眼注视着他前行。双手扒在树干上的蜘蛛猴低头观察着这个与自己有着勉强相似的身体构造的生物。
孩子已经精疲力尽,又本处在天真无邪的年纪,身体与心理尚未成长,以至于他对于周围的一切都毫无察觉。只是颤抖着、咬紧牙关地、无声无息——除了剧烈的喘息——地前行。
在听到蛇群讨论着这个未知并且年幼的两足兽的时候,泰坦便已经很是好奇了: 支撑着他的手脚攀住裸露着湿漉的岩石,支撑着他往上爬的——那究竟是什么 ?
所以,当巨蛇的蛇信从树藤的帘帐中伸出,并且探到站在岩石顶四处了望的孩子身边时候。——唐禀羽被吓得不轻,往边上一退的时候咕噜咕噜往下掉了一段,脑门直直撞上露出来的石头尖…
…然后晕的不省人事。
“…”泰坦没想到自己这一无心之举——毕竟蛇信才是它主要感受外界的器官——能直接将这一孩子放倒。它一边思考着是不是自己对于两足兽的期待过高,一边嘱咐着蛇群不要把那孩子当食物吞了,先送他这边来。
至于后来群蛇好长一段时间都以为只是「新鲜的食物优先给王吃」…这种误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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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算和我说这么多…。”唐斌羽靠在泰坦的脑袋边上,红着脸嘀嘀咕咕,“过去这么久了,前面的事我都记不得了。…只记得当时飞机失事,然后醒来的时候就到海岸上…然后就记不太清了…什么的。”
泰坦笑了笑,没指出来这件事就发生在一两年前,还不足以达成「时间太久了」这一前提条件。
毕竟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有着一点难以齿齿的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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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唐禀羽一醒来的时候,眼前是黑漆漆一片,只有外头从藤蔓中间浅浅投射出来的明媚是唯一光源。但他刚才似乎是晕了好一会,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于是很快就能看清周围模样。
…呃…耳朵里似乎被塞了什么。但唐禀羽脑袋迷迷糊糊地,一时间转不太动。
他的身边躺着一道冰冷的墙壁。唐禀羽便顺势扶着这堵来源不明的墙壁—— (“放到现在的话,我肯定不会扶着随便什么来源不明的东西…”唐斌羽嘀咕道。) ——站了起来。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从他耳边炸起: “你醒了。”
这一下可把唐禀羽吓醒了,吓得往洞口跑了过去——快跑门口了,这孩子才发现发声的是自己耳朵里的东西——那是个耳机。于是又忙停了下来。
“…你是谁…。”唐禀羽头一次见到不用连线的耳机,手忙脚乱地不知道往哪放,两个手捂着耳朵边的小小东西,低声问道。
比起森林里看不到的什么怪物,对于小唐禀羽来说,还是人类更令他安心一点。
“你转过头就看得到了。”
随着声音的指示,唐禀羽转头看向了洞窟里头。
这个洞窟大的有些过头了,几乎塞的下——塞的下他整个学校。在昏暗的光线里是看不太清楚的,所以耳朵才能那么敏锐捕捉到细微的「嘶嘶」的声响…随后就是方才唐禀羽以为的巨大墙壁——那是层层叠叠的鳞片,往下陷的地方粉红的蛇信往外一抖一抖,再往上就是一双尖锐的橙黄蛇瞳 !
小唐禀羽直接被吓傻了。
泰坦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个小生物,看着他一点点往外挪,又看着他发现外头也被蛇群围的水泄不通…最后,他往墙边去凑,试图把整个人塞到泥土的缝隙里。
小小的两足兽扶着耳机,呼吸颤抖着从喉咙里吐出,传到耳机中,传入泰坦的听觉中。
“我就在这里啊。”泰坦吐了吐蛇信,“——人类的幼崽。”
唐禀羽茫然地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地说: “你是大蛇吗 ? ”
泰坦道: “你们人类替我取名叫「泰坦蟒」,你可以喊我「泰坦」。”
似乎这条大蛇并没有恶意。唐禀羽眨了眨眼,把身体从墙上移开了点,好奇地上下打量眼前的泰坦。他越靠越近,越靠越近,最后,他甚至重新走回到了泰坦面前。
泰坦惊讶: “人类的幼崽,你为什么不会哭泣 ? ”
“未有足够智慧的生物尚且会因为生死分离惨剧落泪,亦会因绝望而淌下生理的盐水。”泰坦问,“人类具有着最丰富也最无益于生存的丰富情感…你们总会哭泣。——但你为什么不哭 ? ”
这就是泰坦要求蛇群不要伤害,甚至在关键时候可以保护这个小小两足兽的重要原因: 这个孩子,在从海蛇们从岸边发现他,到一直走到这里的整个过程中,没有流下过一滴眼泪。
这引起了它极大的好奇心,希望了解这个孩子的好奇心。否则,在这个本身就弱肉强食,不欢迎外来生命的「王国」里,小小的幼童,纵便他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凭借他稚嫩的身体,又怎么能活着走到这里 ?
唐禀羽问: “如果我哭了,你就不会吃掉我吗 ? ”
泰坦说: “你的体量太小,像是蚂蚁对于你一般。”
唐禀羽问: “如果我哭了,…会有人来救我吗 ? ”
泰坦说: “这里没有其他的人类。”
唐禀羽问: “如果我哭了,一觉醒来…一觉醒来,我能看得到我的妈妈吗 ? ”
泰坦说: “我未曾听闻过你的母亲。”
唐禀羽用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平静目光看着泰坦,说: “…可是我刚参加完她的葬礼。”
“我哭…——哭或者不哭,什么都改变不了。”唐禀羽说,“既不会有糖果,就像是妈妈也不会从棺材里面爬出来告诉我「你哭这么厉害,你会变得超级超级丑」…而且哭多了的话,头也会变得很痛很痛。所以我不哭。”
“…”
纵便是泰坦这种活了这么久的怪物,也一时间回答不上唐禀羽的话。小孩说话的时候,那镇定的眼神深深刻入了泰坦的脑海中。人类的柔软脸庞让它们能够做出更多的动作,能让他们表达出更多无意识的情绪,像是害怕,像是慌张。
并不是说这个年幼的小两足兽没有慌张害怕的表现,甚至他的头脑有些许升温——大概是在害怕——但是传入泰坦听觉中的话语,又是那么坚定。
泰坦察觉到了什么: 这是一个尚未长成的怪物。
存活了数百万年的怪物头一次在心中生出了柔软的情绪。它看向这个小小的孩子,做出了什么决定。
它说: “人类的男孩。你既然没办法离开这里,要不要与我生活一段时间 ? 你不必担忧生存的压力,蛇群与岛屿 (*泰坦) 会护佑着你。”
唐禀羽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他困惑地眨眨眼: “男孩是什么意思 ? …我没听过这个词汇…它是什么意思 ? ”
…泰坦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决定似乎有些太过轻率了: ——居然是要从这里教起来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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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晓翼从来没想到,自己能在给洛基梳毛的时候,从里头梳出来一个人。
“…”唐晓翼抽抽嘴角,“您藏这干嘛。”
唐斌羽抱着提坦,坐在洛基的毛里头,面无表情地回话道: “我冷。”
唐晓翼无话可说: 谁让唐斌羽怕冷的要死,每到降温的时候,唐斌羽在洛基边上的概率甚至比他这个主人还要多,恨不得整个人长洛基毛里头。
拍了拍洛基的脑袋,换了个地方继续梳理洛基的长毛的唐晓翼也顺便换了个话题: “你说,那个家伙真的认识泰坦吗 ? ”
“木花开耶姬吗。”唐斌羽想了想,点点头,“应该吧。…毕竟它喊我「不会哭的孩子」。…只有泰坦会偶尔这么喊我。”
唐晓翼细心地解开洛基身上打结的长毛,顺带无视掉唐斌羽「你对你自己也这么上心就好了」的话。他挑了挑眉,随意地挑着唐斌羽的刺——反正他们一直都是这么相处的——: “可我怎么觉得你哭的次数还不少呢 ? ”
唐晓翼没有举例说明,但两人——包括洛基——都知道他们在说啥。
只有提坦困惑地看来看去,最后在心里决定说等讨厌鬼走了再问好了。
唐斌羽摸了摸躁动不安的提坦的脑袋,嘴上丝毫不让地回答唐晓翼道: “是的,这都怪你们。”
唐晓翼: …
说的像是他们羽之冒险队怎么了这人似的。
唐斌羽听唐晓翼没了反应,也自知无趣。提坦盘了两下捆唐斌羽脖子上,而唐斌羽也扶着地面站了起来,往着唐晓翼宿舍方向走了去,走一半还往后丢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所以,今天晚饭你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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