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是谁的谁

眼前这个「吕义杏」是吕泽翎  ?  !

  信息量太多又太乱，一时间在场的大部分人都直接失去了思考能力。

  吕义桃伸出手在空气中画着圈圈，口中念叨着什么，像是试图整理清楚思路…这也怪不得她，要是哪天被突然告知「你哥是你爹」「你爹是你哥」「你哥不是你哥」，大部分人都得傻上一下。

  “等一下…伦理学…生理学…。”吕义桃捂着头，在混乱之中艰难地思考了起来，“眼前这个吕…我哥…我爸  ?  …他到底是——”

  但是没有人理会吕义桃。就连吕泽翎也只是挑了挑眉，略显惊奇地看向唐斌羽，感慨道:  “我没想到你知道的居然会这么多…恐怕你已经猜到  ?  或者说如何了解到这里的大部分事实——你怎么知道的  ?  告诉我吧。”

  唐斌羽瞟他一眼，伸出手摸了把自己的后颈脖，坦白说道:  “多亏了你那只黏人头上的虫子。…人生头一次感受什么叫做真正的互联网…我应该感谢你吗  ?  ”

  “不用谢。”吕泽翎好像没有听出来唐斌羽在嘲讽他似的，真诚地笑了笑。

  ………妈的。唐斌羽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真诚是抵御阴阳怪气的最佳手段。

  吕泽翎看着唐斌羽那张无语凝噎的脸，不由得笑了两声。他把手塞到白大褂的衣兜之中，却又不仅仅只是塞着、还在摸索着什么似的。

  唐斌羽察觉到了他这个小动作，缓缓转头看了过去，同时将手中的长刀举起对准吕泽翎人，无声地威胁着对方。

  吕泽翎站在唐斌羽的刀尖彼端，他看着对方刀锋上凝固着的一点寒芒，举起双手——他把手从口袋里面抽出来的时候顺带把手上的东西也拎了出来——装作投降模样，解释道:  “这只是一个控制装置…我们的「神明」要是在我们谈话途中突然苏醒过来，你们也会很困扰吧吧。”

  捏在吕泽翎手上的是一个不知道操控着什么东西的按钮。而不待任何人反应过来，他已经一边说着，一边摁下了手中的按钮。

  “不知道那是什么…你们小心点。”

  唐晓翼伸出手用手臂拦在四个小伙伴们的前方，压低了声音提醒道。他整个人退后一步、横着在他们面前的手臂也压着他们四个往后些许。

  而在按钮被按下之后，伴随着一些「滋滋」的声响，巨虫颤抖了一下，然后倒在地上不动了。

  看了眼那边确实不再因为疼痛挣扎着的巨虫，又大致看了眼周围其他人确实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吕泽翎真的如他所说那般，这只是一个将巨虫拖入冷静期的道具  ?  。唐斌羽默不作声，却将手中的刀锋倒转，挽了个刀花收回鞘中。

  “…啧啧，有人不装逼一下活不下去的。”唐晓翼鄙视道。

  看着唐斌羽还真信了吕泽翎的话，把武器收了回去。四个小伙伴有些茫然地看着唐斌羽，实在是不太理解。

  虎鲨直白地询问道:  “万一他骗我们怎么办  ?  ”

  唐斌羽摇摇头，他的眼睛看着吕泽翎，嘴上却在和小伙伴们说着话:  “…他不是那种人。——就算出事了，我也能赶在一切变成最糟糕的情况之前武力解决这一切。”

  …该吐槽说这自信已经膨胀到无法无天的人底部呢…还是该吐槽说其实武力镇压也不是什么好结局  ?  。小伙伴们眼神交流了一下，最终决定还是暂且相信唐斌羽的判断。

  吕泽翎不对唐斌羽这番自信过头的话做出评论，和对方对视着、问道:  “既然你说想让我来说明现状——但是从哪里开始呢  ?  ”

  “先告诉我你到底是——”吕义桃想要站出一步，却被一只手拦下了。

  唐斌羽摁住了后面焦急不安的吕义桃，用自己那双蔚蓝的眼睛极其平静注视着吕泽翎，极其平静地回复道:  “按时间轴顺序。”

  吕泽翎点点头，开始述说起来:

  -

  那是吕泽翎到达塔底的时候。

  在村落之中，村民们那种癫狂的信仰就已经再登塔的人们心中植下了一颗怀疑地种子，一种  此处有着高于人类存在的「智慧生物」——此处有着「神明」  的猜测。

  这也导致在地磁的影响下，大部分的人来到这里的时候，总会出现同一种幻觉——即将这个溶洞认作神之所，将这只虫母认作「神明」本尊。

  而在巨虫——在虫母伸出爪子的那刻，吕泽翎摔了一跤。…在强烈的冲击下，他才猛地发现，自己眼前那只纤纤玉手，居然是虫类冰冷的肢节  !

  正是这一跤，才拯救了吕泽翎的性命。不然下一刻，虫母的指节将从他的眼睛出发，给他的脑袋捅个对穿  !

  -

  “如果你实在想说「可惜了」的话，也不是不能说。”吕泽翎讲到这里的时候，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补充道。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直在看着那边的唐斌羽。多多顺着他的目光偷偷看了眼唐斌羽…他的脸上还是那种面无表情的模样。——但如果放在古堡那会，他这个时候如果真的插嘴上一句说「实在太可惜了」…也毫不意外。

  唐斌羽面无表情:  “少说两句废话。”

  吕泽翎挑眉，语气无奈地回复道:  “哎呀，这个底气可真足啊…明明情况已经这样了  ?  ”

  ——什么情况怎么样  ?  。

  吕泽翎嘴巴闭上了，他的故事也不再继续讲下去了，只是用着某种好笑的表情看着他们。

  他突然的态度转变令所有人都有些猝不及防。小伙伴们警惕地看着四周，又看了看瘫软的巨虫…巨虫目前还没有苏醒过来的痕迹……又或者是什么地方…

  唐斌羽猛吸一口气。他伸手拽住后面吕义桃的手，脚上往后面踏上一步，拉着同吕义桃相旋转一圈，互换了方向，同时另一只手上拉起刀刃对前头一挥——

  多多感觉到他的背后有什么掉在了地上，下意识回头一看…就看到一只软在地上、还在挣扎跳动着的手掌。

  而这只手掌的末端还有着肉丝扭动着、弹跳着、似乎在无声地惨嚎着「好痛啊」「好痛啊」…。单凭几个动作就能充分表现出某种生物本能中的、为了生存而挣扎，要是这玩意能上荧幕下一届奥■卡金奖必是它的。

  多多咽了口唾沫，强行压制下喉咙口的恐慌。他小心翼翼转头——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东西应该是从唐斌羽那边飞过来的——看向唐斌羽那边。

  果不其然，唐斌羽的姿势还保持在刚切完什么的状态，他举着刀，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群人——对，一群人。

  那些在地面上的村民不知道什么时候都下来了，他们站在众人的背后，密密麻麻地没有一丝排列的美感，因此也造成了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而在唐斌羽的面前，正是一个白袍人——从花纹上来看，大概是那一帮大祭司或者大贤者、随便什么人之中的一个。他伸出手想要去抓谁，却被唐斌羽一刀起飞了出去，甚至切口处的软肉还在蠕动，没有一丝鲜血流出。

  婷婷捂住了嘴巴，小声喃喃道:  “这…这还是人吗  ?  ”

  “从生物学上来看，大概不是了吧。”唐晓翼反应没那么大，也许是他见多识广，也许是他在某种程度上已经预知到了什么，总之他只是耸了耸肩。

  唐晓翼的平静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了孩子们的紧张情绪。四个人中最为淡定的扶幽甚至能大致扫视了一下人群。

  突然、他发现了什么似的，低声对着伙伴们说道:  “你们…仔细看……吕义杏…不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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