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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惩戒


忙了半夜,此时天已大亮,李金娥也没了困意,于是二人便骑着红毛猛虎,向堰郡掠去。

  临行时,刘寒锋回头又看一眼,心下自忖道:爷爷,阿爹,阿娘,锋儿还会回来的~

  ……

  红毛猛虎果真厉害,一纵两里多远,且速度极其迅捷,路旁但有行人察觉,皆感一阵疾风呼啸而去。

  午时未到,二人已然跨过层层关隘,此刻距离堰郡不足三二百里,念红毛猛虎久不尽食,又感金娥凡人之躯,故刘寒锋便想着寻处落脚歇息。

  不多时,二人到得一地,地名:项镇,俯瞰时分,但见四通八达,人来人往,好一番热闹景象。

  落得镇来、下虎行走,路人见之、多有驻足。

  喜欢看热闹是人通病,片刻功夫,两人身边便络绎不绝的围满了人。

  世人只道不曾见以猛兽为坐骑者,且此兽长相虽恶,却对二人毕恭毕敬,想来二人定是仙人一般,于是便对二人顶礼膜拜,极尽尊崇。

  有道是:鸟随鸾凤飞能远,人伴贤良品自高。

  自出生以来,金娥哪里受过这般礼遇,一时间心花怒放、喜笑颜开,忙不迭地同众人一一回礼。

  不久二人到得客店门口,小二赶忙急步迎来,问话后,便请二人店内坐下,正欲进门,恐红毛猛虎惊吓众人,刘寒锋便引着其往客店后院走去。

  事毕,店内坐下,点过酒菜,刘寒锋道:“这位小哥,店内可有生肉?”

  小二道:“有。”

  “如此便好,且将一二十斤送于我那坐骑吃了,过后一并算钱与你。”刘寒锋道。

  小二道:“使得是使得,只是客官不在身旁,小的哪敢靠近,这……”

  笑了一声,刘寒锋再道:“只管放心便是,我已命其不得恐吓他人,小哥勿需惊慌!”

  见如此说,小哥有了底气,应承过后便去安排两边饭食。

  且说肴馔未上间隙,忽有一行人马赶到门口,下马进门,但见十数位武人打扮的行人,各个手持兵刃,风尘仆仆,灰头土脸,目光不善。

  “小二,速速将些酒肉来吃,再将马匹喂饱,我等赶着时间,快快准备!”为首的一位中年男子大声道。

  客店不只一位杂役,见来人好生凶狠,另一小二赶忙上前,诺声道:“几位客官来的不巧,眼下本店已然无有座位,不如几位去别处看看?”

  闻听此言,一众武人怒目圆瞪、青筋暴起,为首那人更是拔出手中大刀,来回指向店内众人道:“识相的都滚出去,休叫爷爷们动粗。”

  众食客见来人十分凶恶,哪里还敢多做停留,纷纷撇下餐具,撒腿就跑,小二见状,哆哆嗦嗦,不知怎生是好,掌柜的更是不敢多言半句。

  “哪里来的野驴,怎的如此霸道。”刘寒锋饮了口茶水,高声道。

  此言一出,为首武人气急大怒,道一句找死过后,便要抬刀向刘寒锋砍来,好在小二临危不乱,挡到这人近前制止道:“使不得,使不得,爷,您看该走的也走了,您又何必同他一般见识呢,您消消气,还是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切莫小看杂役跑堂,越是这等样人,越是懂得察言观色、直指要害。

  小二说的恭敬,武人听得有理,于是便未对刘寒锋多做计较,收起大刀之后,冷哼一声,分别落座:“快去准备!”

  “这就去,这就去。”小二应道。

  “我说这位小哥,哪个让你这般好心,他要砍时,便随了他去,老子要是皱下眉头,都算他英雄好汉。”刘寒锋冷声说道。

  原本一众武人已然不愿再生事端,谁知这人如此狂妄,直把众人气的怒火再难压制,各自再拔兵刃,冲着刘寒锋一齐攻来。

  小二见状,苦不堪言,只得低下头来摇头长叹:“完了,完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众人未到近前,刘寒锋便开始暗催灵气,单手一挥之下,众人纷纷脏腑巨颤,倒飞而回。

  霎时间,撞墙、上柱、砸桌、碎椅,好一番天花乱坠、满一派呕心沥血。

  “瞎了你们狗眼,我家公子乃得道高人,便是千军万马也难近身,何况尔等废物,还不快滚!”李金娥站起身来,双手掐腰,高声骂道。

  众人听得讲说,哪个还敢停留,继而互相搀扶,狼狈溃逃。

  未出店门,又被刘寒锋冷声制止:“站下!”

  众人站定,惶恐不安,刘寒锋道:“受人欺凌,滋味如何?可是无比畅快?”

  闻听此言,谁敢应声,一个个战战兢兢,如丧考妣。

  “凡事讲个先来后到,若都如尔等这般倚势凌人,世人便都做了强盗,哪里还有安乐所在?”刘寒锋道。

  众人见其卖弄说教,心中多生不服之情,不多时,为首武人沉声开口道:“这位前辈,我等也是形势所迫,赶着时间这才有此一举,哪里就得罪了您老人家,我等不敌,何有恶语?前辈未免太过折辱。”

  自尊乃人之大忌,俗话讲士可杀不可辱,众人都是铁打男儿,心中尊严更非常人可比,不敌败阵也就罢了,要杀要剐更无怨言,最是不能忍受当面说教。

  尔等一词,本就居高临下,强势欺人,且众人又宛如孩童一般被其训诫做人,这般窝火,实难忍受。

  冷‘哼’一声,刘寒锋讥讽道:“你倒勇气可嘉,那你赶时间又关他人何事?你那狂妄姿态得罪我了,又待怎样?”刘寒锋冷声反问。

  哑然无语,武人指甲直嵌肉里,正要发作,刘寒锋道:“今日只当教训,贫道看你等着急赶路,权且放过一马,日后若再被贫道遇到你等仗势欺人,休怪贫道辣手!”

  听其这般说辞,众人怒气渐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拥簇之下,众人退走。

  无一时,肴馔上桌,掌柜亲来斟酒,言词间多有谦卑,只道未曾见过仙人神威,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刘寒锋也不拒绝,推杯换盏,很是随和。

  饭食罢,李金娥几度递与财物,掌柜的始终坚持不收,说好听些,是掌柜的心生敬仰,不好收取,说难听些,是见识过二人本事,不敢收取。

  开门做生意,父子亦无情,哪个管你仙人不仙人,为防不予赔偿,皆是逢场作戏,毕竟打坏了诸多座椅,怎能自掏腰包。

  真不拿出财物,传扬出去只怕脸面不保,最终在刘寒锋的劝说之下,掌柜的才‘勉为其难’的收了下来。

  事毕,两人一虎,再度上路,酒足饭饱,力气大增,未时刚过,便已到达。

  ……

  堰郡,三桑交汇之繁地,众城统领之总督。

  金曛生辉,多彩锦绣,宫阙楼阁起琼瑞。

  流光似幻,声色齐鸣,千里胜迹遍地新。

  下得红毛猛虎,二人直奔郡史府而去,且说此地百姓真个不似项镇一般,沿途客官纷纷退避,四下行人众皆奔逃。

  行不多时,二人正前方有小股兵士,擐甲执锐,小跑而来,待到近前,看的仔细,不是旁人,却是错刀。

  见是二人,错刀大喜,下一时,单膝跪地,单手抚胸,对二人施以迎接礼节。

  众兵士见状,无不骇然,不明所以之际,亦施礼相迎。

  原来陈忠这时所带兵士,并非古荣城守城士兵,而是一本正经的边军重骑。

  这堰郡乃大齐边陲军政中心,常年驻有十万兵马,寻常时分,绝不轻易调动,也是为数不多的佣兵重镇,故而此间兵士不识二人。

  话休絮烦,街上人多嘈杂,为防惊扰百姓,陈忠便引着二人一虎,前方开路,向郡史府浩荡而来。

  一柱香左右时间,众人已然到得府邸外门,但见:

  狻猊阶下镇,玉柱开两门。

  忽如身临南天殿,仿若一步便登仙。

  抬梁是紫檀,穿斗属金丝。

  前檐悬塑真龙虎,镂空雕刻生奇观。

  正当刘寒锋和李金娥为这景致惊叹时分,李狂先已然带领随从小跑而来。

  “哎呀呀,为兄正要去看看是哪位真仙收的猛虎当童儿,不曾是贤弟啊,快快过来,快快过来。”

  “兄长。”刘寒锋施礼道。

  “行了行了,哪那么多礼节,走走走,快与我进门说话。”拉住刘寒锋往府里走的同时,李狂先爽朗道。

  进得府中,入得厅堂,二人分宾主落定之后,李狂先再开口道:“贤弟住的可还顺心。”

  “劳烦兄长挂念,兄长家既是我家,小弟自是住的习惯,只是时常呆着多有烦闷,这才来堰郡看看兄长,顺便看看当地风情。”刘寒锋道。

  “哈哈哈哈,好兄弟,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少时我让下人备些酒菜,你我好好饮上两盏……”李狂先正说话间,门外忽悠声音传来。

  “呦,兄弟,这是谁家兄弟?来了也不知会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嫂子多么不尽人意,知道的,便是你李大郎没给我提起,我说呢,唉,想来是把我当做了外人。”

  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妇人引着四五位婢女缓缓进门,这妇人虽然穿着老成,但脸上却丝毫不显岁月痕迹,但见:

  头戴七彩攒珠髻,绾着五凤朝阳钗,行走仪态几多端庄,举止动作难隐华贵。

  一双丹凤眼,两弯修长眉,粉面含春,丹唇启笑。

  不是旁人,来人正是此间主母,姓桑名青,此人原是桑化总史桑仪之女,由于桑仪仅此一女,故而对其十分宠爱,为人张扬,大大咧咧,桑仪为此极为苦恼,于是便为其取了个别名,曰望淑,所以熟人都叫她做:桑望淑。

  “兄弟,这是你嫂子桑青,她是个直爽之人,愚兄忘了提及,兄弟切莫怪罪。”李狂先苦笑道。

  “兄长说的哪里话。”转过头来道:“在古荣城时就听兄长提起过嫂子,说嫂子是女中豪杰,贤良内助,家中大小事宜也都是嫂子打理的井然有序,今次一见,果真不负豪杰之名,依我看呐,嫂子不单只是豪杰,还有一派天仙之容,兄长啊,你可真是积福了,能娶到嫂子这般人物,真是造化,嫂子在上,且受小弟一拜!”刘寒锋讲罢,躬身便拜。

  好家伙,一席话,只听李狂先连连尬笑,桑望淑脸颊通红。

  本想着给这小子一个下马威,让他也知道知道自己在府里的地位,而今看来怕是不必了,这人一开口,嘴里就像抹了蜜一般,说的人心花怒放,羞愧难当,又怎好发作。

  不多时,桑望淑笑着扶起刘寒锋道:“哎,兄弟切莫拘礼,给兄弟开个玩笑,你俩结拜之时那阵仗,恐怕是连聋子也听到啦,你嫂子我就是来看看我这兄弟何许人也,如今见到了,也就没事了,你们俩慢慢聊,我这就去亲自下厨准备几个拿手好菜。”

  说罢就要走,刘寒锋赶忙说道:“使不得使不得,怎敢劳烦嫂子亲自下厨。”

  “使得使得。”言罢,桑青便带着几人出门而去,不在话下。

  且说自来郡史府又过半月,是日下午二人正于庭中对弈,忽有军士奔走前来,临至近前,俯身便拜。

  “报!!!启禀大人,现有国君差使,持节而来,正于府外等候要见大人!”

  听罢通禀,二人疑惑对视。

  “是何要事?”李狂先道。

  “属下不知,只见那来使神色不善,似有千万紧急!”军士道。

  “想来定是大事,不然怎会持节而来,兄长何不赶快接见?”刘寒锋道。

  顾不得细思,李狂先点头过后,二人便一同快步出得府门,接见差使。

  到得近前,只见一位单手持节中年男子,领着数十个随从,立于李府门前,衣服上多有泥泞,虎视眈眈,满是怒气。

  “不知上差到此,下官有失远迎,还望上差多多恕罪。”李狂先拱手低头道。

  那差使见正主已到,顷刻间火冒三丈,指脸就骂道:“你也是个地方重臣,想来也是明事理的主,怎的教出来的手下都是些猪狗东西,本使乃是国君陛下钦点的大臣,怎么到了你这连见你一面都要通禀,好不晓事,分明是没把国君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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