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自己一巴掌


“这个……”

  邢道荣思考了一会儿,接着回答:

  “总计五千多人战死,大多数都是被羌人射箭所害。”

  啪!

  蔡邕突然重重打了自己一巴掌,

  力度大得使脸颊立刻肿胀起来。

  邢道荣一脸惊慌失措,立刻过来阻拦,并劝慰:

  “老将军,我们已大胜,您不用过于自责。战争难免会有损耗,陛下肯定能体谅您的困境。”

  蔡邕感慨:

  “邢将军,你不要再为我辩解了。如果没有我的失误,怎能有这么多人丧命?”

  “这些士兵都因为我的失误而去往黄泉……”

  在一旁,蔡琰补充说:

  “父亲,战事虽告一段落,但羌人的叛乱还未平定。天水郡还在羌人的掌控之下,不管结局如何,我们都必须先解决眼前的敌人。”

  听完蔡琰的话,蔡邕沉思良久,

  最后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你说得对,是我的心  了。”

  邢道荣又禀告:

  “老将军,接下来这三万囚犯如何处置?我们的军粮怕是供应不上,是否……”说着比划出了决断的姿态。

  蔡邕微微摇头,

  “怎能把他们都杀了呢?”

  "正是因此,王才派我这位老儒上前线参与这场战役。"

  闻言,邢道荣的眼神中掠过一抹明悟。

  原来,难怪王命蔡邕将军出征。可是……这老将军所杀的羌人数量可观,并手段残暴。

  想到之前蔡邕让他屠尽所有羌人,甚至连脑袋都要斩下堆在一起的情景,邢道荣不寒而栗,仿佛置身阴冷的幽府。

  此时,蔡邕忽抬起头,似有所领悟,目光微眯着审视远处慌乱不堪的俘虏,猛然开口道:

  “要教导他们……老夫想到一个主意!”

  怎么会,这么快便有了办法?邢道荣心中微微惊叹,不禁对这位老儒刮目相看。果然是饱学之人,思维如此敏捷。

  他立即询问:"将军,请问您想到了什么样的策略?"

  蔡邕默然片刻,沉声道:

  “好……”

  “首先,你将这些羌人里受伤、老弱者全部推入这些坑中掩埋。”

  邢道荣听得一阵愕然。这就是你们儒家所谓的“教化”?

  =3D=3D十五分钟后,邢道荣收起染满鲜血的大斧,神情木然。他身后排列整齐的一排大坑,里面填满了被活活埋葬的羌人,他们亲手挖坑,反抗者的脑颅早已被邢道荣一斧劈去。

  走近蔡邕身边,他屈膝在地:“将军,大多数都被埋了,只剩不到两万人,您去核实下。”

  蔡邕面带微笑颔首,接着走向剩下的羌人,他们立刻瑟瑟发抖起来,仿佛面对真正的死神。虽然老儒外表枯瘦如斯,可实则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刽子手!

  没有蔡邕的命令,邢道荣何以  那么多人?还要驱使羌民亲手挖坑,葬送同伴?此等行为简直禽兽不如。

  这时,蔡邕摸着花白的山羊胡,一脸平和道:“看样子,大部分人都活着呢,真是可喜可贺!”

  贺,只因为他们未被您杀害?许多羌人心中暗自发恨。蔡邕轻咳一声:

  “邢将军,把这些胡言乱语的兄弟都填入土地之中吧。”

  邢道荣怒容毕露,抓起几个羌人逼迫他们挖坑。羌人脸庞愈发恐惧,这哪里像是大儒?分明是一头残忍嗜血的野兽!

  蔡邕故作咳了几声,清清喉咙,似乎想继续他的演说。然而,这次没有人再敢挑战他的权威。

  他面露温和笑容,环顾着众羌人,取出一支竹简,开口说:“我朝皇上圣明仁德,得知你们无书可读,所以我这个老头决定亲自教授你们。”

  “学习读书的孩子们啊,益处数不清,哪怕以后在战场上粉身碎骨,圣人的教诲也能成为你们奋发向前的动力!”他邀请道,“来,跟我一起朗读……”

  不少能理解汉语的羌人脸露恐惧,疑惑这家伙是否失了心智。不过他们还未有机会表示反对,蔡邕已然开口。

  “羌族的孩子们,实在不该让你们受这些苦,我这就简化讲解给你们。”

  接着,他开始领读《论语》首章:“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全场陷入了安静,许多羌人眼神中带着狐疑地看着他,仿佛看待一个江湖骗子。

  蔡邕并不动怒,转向身后邢道荣道:“邢将军,还需要您帮忙了……”

  邢道荣连忙道:“行,小意思。谁不念,就是去见  。”

  手提宣花斧带着狞笑上前,他加重了威胁。羌人脸如土色,仿佛明白了什么,只得跟随着蔡邕的节奏诵读: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念诵并不流畅,有些生疏,但蔡邕却笑盈盈地捻着胡须道:

  “好,非常好,都是一群英勇的子弟!这句话的意思是,时常温习已学的知识,自然会变得熟悉而充满喜悦之情。”

  看着满脸喜悦的羌人,他说得愈发满意:“看样子,大家学得很快乐呀!”

  然而,

  如果他们能明白蔡邕真正的意图,估计早就崩溃。

  所谓喜悦!不过是假象!

  我们正面临困境呢!

  ...

  这一场儒家讲座持续整日到傍晚。

  另一边,扶风郡内,迷唐作为羌部落首脑之一,得到斥候的消息后猛然站起,咬牙切齿地怒吼:

  “混账东西,你说卢忽被汉军  了吗?”

  斥候痛心疾首地报告:“是的首领,卢忽首领被活活  ,连脑袋都被砸碎,惨不忍睹!”

  迷唐几乎是跃身而出,拔出弯刀,瞬间砍下了那斥候的头颅,愤恨大喝:“竟敢动摇军心!”

  眼见头颅滚落下地,他将弯刀丢弃,对后方惊恐不已的侍从下令:

  “给老子清理掉!看到血就要你的脑袋搬家,锻炼你的动手能力。”

  然而唐迷则陷入深深的思考。

  原以为,自己与卢忽苦心策划布局,布下了天罗地网,以为必定能让汉军葬身其中,结果现实远超出预想。

  没想到汉军不仅损失寥寥,反令卢忽遭此劫难,或许此刻他们已进逼扶风郡了。

  不过这也不错,卢忽的死使羌人部落的势力全归他所有,不会再有人与他抢夺权势了。

  真正的问题,将是那些即将到来的汉军。

  迷唐摇头片刻,思路逐渐清晰。

  此番侵略成功靠的是韩遂这位汉人的内部策应,还有他自己外攻的行动,才推进到了扶风郡。

  为了监控他,韩遂遣派大将梁兴驻守此地。

  “不过这梁兴不过是愚蠢之辈,正好拿他去应付汉军。”

  若是他获胜,那便坐收渔翁之利;如若落败,便借此良机撤离,袭击其他汉郡。

  一思至此,迷唐不禁窃喜,觉得自己智计高人一头。

  随即下令,半个时辰后,大将军梁兴率领一万羌军出发。

  他握紧长枪心中疑虑不断:迷唐曾对其严加防备,今日为何突放手令,让他领军作战,其中究竟藏着怎样的算计呢?

  “管不了那么多,若是局势不对便趁机脱逃,万万不能命丧此地。”

  思绪翻涌,已带领兵马来到截断了蔡河的地方。

  看到几具慌忙奔至的败兵,梁兴立刻令麾下的羌人将领带过来询问详情。

  “前面的情况如何?你是谁的手下,为何溃败至此?”

  在向导的翻译之下,败兵凄惨叙述。

  “将军,我们的主将卢忽已被你们亲手杀害,许多人丧生,甚至被活埋或集体坑杀,我只是勉强逃出来……”

  怎会……

  梁兴始料未及,卢忽居然真的陨落了!

  难道唐迷放自己上前就是要做牺牲品?

  梁兴心思急转,暗自发誓要先调查清楚,否则一旦形势不妙,立即逃命要紧,不可让人抓住破绽。

  再次率军向前,惊讶地发现眼前竟密麻整齐列阵而立的,足足有两万人!

  这些羌人脸带木讷,语音含糊却异常严肃,一字一句大声朗诵——竟是《论语》!

  到底发生了什么鬼东西?

  还未等到梁兴回过神,蔡邕已经注意到他带来的那一万名羌兵。

  旋即一挥手命令道:

  “可恶的羌虏,刚才的儒家经典背诵得怎样了?”

  没人回答他,反而羌人在其喝骂下朗读声更加响亮。

  生怕稍有耽搁,会被蔡邕察觉,当即可能就地埋葬。目睹这场景,蔡邕满意地点点头道:“好极了,邢道荣,你给他们发放些武器,让他们对付那群一万的羌人!”

  邢道荣闻言犹豫了一下,他们不是才刚刚投降吗?即使给他们松绑都算客气了,怎么这就直接分配武器呢?要知道,刚才他还遵命坑杀了不少羌族战士,按理说双方已是敌对立场。老将军为何要这么做,不怕他们叛变?

  在一旁的蔡琰也流露出忧虑。“父亲……”还没说出更多话,蔡邕已然挥了挥手,语重心长道:“琰儿,我了解你的想法,刚才确实应该听你的,但如果不那么做,也就不会遭受伏击了。”

  蔡琰轻轻应声后沉默了一会,说:“父亲身为统帅,琰儿自然服从您的安排。”看见女儿赞同,邢道荣心中暗暗叹息,随即指挥下属将领们给羌人分配武器,同时他也紧握着宣花斧准备作战。一杆根长矛和甲胄陆续落入每个羌人手中,面对此景,两万的羌人脸现困惑,茫然不知所措地望着蔡邕。

  这时,蔡邕挥动手中的衣袖,放声大笑道:“羌人们,因为陛下的仁慈,今日赠予你们武器,现在正是你们检验忠诚之时,为国而战吧,儒家的力量将会保佑你们。”那神情,十足像个高深莫测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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