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这么快吗?
这场期待已久的庆功宴终于结束,回府的路上,古凡月以为凡秋会有好多话要与自己说。
是夸赞也好,质疑也好,商议也好,总是要有很多话要讲。
可偏偏现在最吓人的就是,凡秋的安静,这车轱辘在地面上行驶的声音都听得清晰。
自从上了马车古凡秋就一言不发,满脸心事,而坐在对面的元墨也是一直拿眼睛看着凡秋,大气都不敢喘,看来,事情没有那么好解决。
刚才看见自己的妹妹就那样被推向暴风中心,凡秋只是想着,自己要先挡一挡,缓一缓事态。
但当真应了下来也是一头雾水。
等到了王府,也着实是天晚了,凡秋就打发着脆桃先送古凡月回自己的院子休息,有事明日再说。
古凡月知道,今晚的古凡秋一定是辗转难眠了,于心不忍,感觉她所有的烦恼皆来源于自己,但终是无法开口说什么。
但是等跑到自己的院子,那临瑞殿上的记忆就全蹦了出来。
元亦向她走来的样子,元亦衣袍上的绣样,元亦端着酒杯的手。
关于元亦的一切,都不用古凡月主动去想,便一幕幕一遍遍的在脑海中重复。
古凡月手里拿着那发簪,突然发现它红的不那么血腥了,而是像那天的红色花林般美好。
在古凡月向非雪学了第三遍,当时元亦抢人的场景时,非雪实在受不了,便选择头冲着墙,屁股和尾巴冲着凡月,放弃抵抗。
古凡月就那样,手里握着发簪,一直傻笑着,笑着笑着便睡着了,第二天是被院子里嘈杂的声音吵醒的。
古凡月醒的第一瞬间,先是看自己的手,空空如也,
握的死死的簪子,竟然没了!
然后古凡月就在床上一顿扑腾,又是掀被子,又是掀枕头,像极了原来王月染早上起来翻手机。
但是又不敢太大动作,怕它裹在被子里,再被自己一下掀下去。
“嗯,二小姐你找啥呢?”
今天府里面有事,所以脆桃想着早些叫自己家小姐起来,就去准备了洗漱用的温水。
端着铜盆刚进来便看见在床上舞狮一般的古凡月。
古凡月看见自己的脆桃回来了。
先是“哇”的一声,然后喊道“我的那个簪子不见了。”此时古凡月已经急出了哭腔,
心里想的却是,唉,那可是老娘的定情信物呀,我通往爱情大门的钥匙呀!
脆桃先是看了古凡月一眼,眼神中有淡淡的嫌弃,然后把铜盆在木架上放稳,转身从梳妆台上的小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
递给了凡月,凡月打开后的确是那红玉簪,完好无损。
“二小姐你是真信得过自己,这东西要在你手里睡一夜,非得被你扔地下摔的稀碎。”
昨天夜里脆桃来服侍古凡月睡下,便看见古凡月已经歪在那里睡着了,那红色发簪就在床边上,岌岌可危。
拿到发簪,古凡月先是宝贝的看了一看,接着又听见外面有些动静,便一脸疑惑的望向窗外。
“这是怎么了”
脆桃小脸一沉,“王妃娘娘本来是不想惊动你的,说是宫里的皇帝陛下要咱家王爷进宫面圣”
凡月握着发簪的手猛的一紧,这么快吗?
凡月紧忙掀了被子就要穿鞋穿衣服的往外跑,但还是被脆桃按住简单的梳洗了一下。
“二小姐今天要戴着你的宝贝簪子吗?”
古凡月摇摇头“还是先收着吧。”
等到凡月和脆桃走到前院的时候,发现凡秋已经从王府大门往回走了。
凡秋今天依然是穿戴整齐,看着一点也不慌乱,但却是一脸疲惫,一双眼一看便是哭过的。
但远远看着古凡月走来,她还是努力的扯了一丝微笑。
这一大早便接到宫里的通传,说皇帝要见三王爷元墨。
这个消息,让三王府乱作一团。元墨这个闲散王爷已经当了很久,很早就不上朝议事,除了年节活动基本不会入宫。
结果昨日入宫,一场大戏,今又入宫定是有事。
元墨本已经起了,梳了寻常发式,穿了普通的衣服,又着急忙慌地换了金冠,和红色袍衫,一刻也不敢耽误的,坐了马车就向皇宫奔去。
古凡秋算是淡定的指挥着丫头小厮,可算把这位爷送上了车,可当车驾走远,这心也跟着马蹄声慌乱起来。
古凡秋在古凡月面前倒是一直装作无事。
只是这一整天,凡秋是吃也吃不进,水也喝不下,没事就往门口看。
感觉只一天,人便瘦了一圈。
终于等到日头落下,一行车驾才缓缓向三王府驶来。
元墨那边刚出宫就遣了人赶紧回家报告,凡秋凡月一等人早就在门口等待。见到元墨时,见他身上挂着暗红的外袍,更衬他面色苍白,神情惆怅,但看见凡秋和凡月时,硬是勉强的笑了一下。
看见自己的凡秋走过来,元墨便伸手,凡秋也把手递过去,元墨就那样抓过凡秋的手揉搓了两下。
凡秋感觉他的手冰凉,这一整天定是过的很辛苦。
“没多大事情,都不要担心了” 元墨看着这门口站满了的人,脸色皆是凝重,便宽慰道。
又抬眼看了一眼古凡月,“月儿回自己院子里玩去吧,我与你姐姐有些事说。”在元墨恳求的目光下,古凡月没办法就回到了自己院子里。
原本元墨就不是个藏事的人,一看事情就不太好,还与自己有关。
凡月给了狐狸一个眼神,狐狸立马悄然跟在他们身后。
古凡月茶是喝了一杯接一杯,仍不解烦躁。
这时狐狸进来了,先是安然的趴在自己的垫子上。
凡月便死盯着它,等着它开口,“怪就怪你们人类没有探听人心的本事。”
“直接说。”凡月非常不耐烦,
“你那元墨姐夫被他老爸发配边疆了。”
“发配边疆,元墨吗?”
“是啊,老皇帝说了要给元墨一个机会去边疆历练,也去带带兵掌掌权”
此话一出古凡月只觉得血压都上来了。
让元墨去领兵,岂不是笑话。
狐狸又看了凡月一眼接着说“听你姐姐的意思就是,元亦想娶你,老皇帝心疼自己的病儿子向三王府施压。”
狐狸说的语气淡然,但古凡月的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悲伤,很不是滋味。
“你姐夫现在应该在准备行囊?”
“准备行囊?准备什么他就准备,他还守边疆,他能从这走到边疆就不错了” 凡月并没有瞧不上元墨的意思,只是术业有专攻,元墨真就不是行军打仗的料子,而且他也志不在此,这就是在活生生的折磨他。
古凡月突然觉得皇帝没那么和蔼可亲了。
难道皇帝就不怕元墨就那么死在路上。
“他们两个就没有什么对策?” 元墨虽然是个软性子,但自己的姐姐却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听到这个话,狐狸起身站了起来,收起了平时一脸悠哉的表情,神情有点严肃。眼神中有些动容“你姐夫说了,说自己堂堂男儿定不会让你和古凡秋失望。你倒是次要的。”
听了这话,凡月好像懂了些,元墨就是这样的人,自己不重要,凡秋才是最重要,他不想让自己的凡秋在夫君和妹妹之间做选择,自动退让。
“你应该和你姐姐好好的谈一谈,你本就选了那个人,为何要让他们如此伤神?”
看着有些悲伤的狐狸,凡月从没见过它有这样的表情,它永远都是淡漠高傲,仿佛这人间的一切不过是儿戏和玩笑,头一次见它如此认真。
“头一次见你这么严肃。”
“和我有什么关系?你随便,愿谈不谈。”说完这个话,狐狸转身踏着月光而出。
古凡月在它身后有淡淡笑意,她发现这个世界能牵绊她的东西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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