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噩梦1
中忍考试又开始了。
每年一次,是孩子们正式走向忍者的第一步。
是否能在真正意义上成为忍者,看得就是这关键一手。
当然,也总有那么几个不走寻常路的家伙。
万年下忍在未来说不定也会成为一段美谈。
在这个世界上发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像自己这样的“普通人”只有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才能有所成就。
用绝对的实力,绝对的名望,绝地的信念,来取得想要的结果。
他必须成为“第一”。
这样聚光灯才能打在他身上。
只要努力,就能成为第一吗?
很显然是否定的。
就算是努力了,也成不了第一。
就算自己竭尽全力了,也有绝对做不到的事情。
他的噩梦究竟是什么呢?
宁次反反复复的回到中忍考试那天,梦像是长出来了手足,将宁次牢牢抱住,不愿意松开。
放下吧。
都是已经过去了的事情了。
宁次总是这样对自己说。
就算一直放不下,生活也不会变好。
但是放下之后呢?
宁次不敢放下。
身体里好像有两个截然不同的自己在打架。他们争执不休,迟迟得不出最终答案。
如果放下了。
那日向宁次还是人类吗?
不,绝对不是了...
他只是命中注定被宗家奴役,命中注定为宗家献上什么的牲畜。
即使大家都是人类。
都是有着雪白色眼睛,黑色长发,流着鲜红而滚烫血液的人类。
这太奇怪了--他们拥有共同的祖先,甚至是同一个人的孩子。
但分家就是要为了宗家牺牲一切。
从古至今,一如既往。
那剩下那些自称同胞的,流着一样血液的人类呢?
他们就好像长时间处于黑暗之中,而失去了视力的鼹鼠一般,他们看不见,并习以为常。
“迟早有一天他们会看见的。”
小小的宁次站在演武场外援。
这里有着形形色色的人类,他们穿着不同的衣服,说着不同腔调的语言。但他们有着相同的目标。
这里的忍者说,中忍考试就要开始了。
全忍界的忍者,想要成为中忍都必须参加中忍考试--这是忍者的起点,中忍的数量也就决定了每一个忍村新鲜血液的数量和质量。
了不起的大人们都会到这里,来观察其它忍村的发展状态。
是小小的孩子们,悄悄背起的大大的责任。
要是少了这一步,忍界的和平或许更早的就变成了泡影。
这甚至不是什么秘密。
是会被上忍们骄傲的说出来:
“中忍考试是向外村证明木叶实力的时候。”
“你们不光背负着自己的未来,也同样背负着木叶的。”
站在演武场中心的上忍这样说道。
他面上是红光,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可以成为中忍考试的主考官,还是因为责任落在了下一代身上。
或许是因为他也是这样过来的吧。
成为中忍才能成为上忍。
他如此成长。
“只要站在那个位置...”
“只要能走到最后...”
“就算无法成为中忍...”
“就算会被日向惩罚...”
四岁的孩子还没有完全从失去父亲的阴影中走出,就先找到了目标。
如果...
那一天真的可以到来...
就不会再有日向宁次失去父亲了。
他的苦痛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缓解。
在这一刻得到了抑制。
但只是被埋藏了起来,让人短时间无法想起。
日向宁次的噩梦,从此拉开序幕。
他忘不了自己没日没夜的练习--基础练习,从早到晚。
四五岁的孩子正是对世界抱有好奇,想要探索的时候。
但日向宁次知道,他必须成为足够闪耀的天才。
即便是人造的。
等到了六岁,就是忍者学校。
最开始的舞台即将拉开序幕。
不光是嘴上说说,身体上也是一样--他必须成为日向一族百年一遇的天才。
咒印是驯服人的东西,而不是能让日向强盛的东西。
他要向所有人证明。
是咒印让天才陨落。
是咒印让天才无法带领木叶走向更高的舞台。
不只是让日向的宗家看见,还有那袖手旁观,对一切默许的高位者。
但好在,他虽达不到自己希望的天才程度,但也马马虎虎有点悟性。
至少,是有天赋的。
不至于蠢笨如牛。
这已经足够了。
小小的男孩做着日复一日的练习,将每一个动作锻炼到极致。
即使这一切的坚持也会变成噩梦。
身体的疲惫和精神上的倦怠会一起在夜晚找上他。
尚且年幼的少年是聪明的,他很快就找到了让自己入眠的方法。
在同龄人还需要父母哄睡的年纪,他已经能够熟练的将查克拉送入穴道,将身体兴奋性拉到极限,再在筋疲力尽之后昏倒在不算柔软的被单中。
在同龄人还在因为不想吃胡萝卜而和父母纠缠不下之时,他已经没抓着比自己手臂还长的书本开始为自己做营养规划的。
人越是紧绷,便越是容易走向极端。
完成任务后的刺激多半是将人推向深渊的魔爪哦。
被激素压制的痛苦总会在某一天卷土重来。
日向宁次又失眠了。
纲给的药在最开始还是管用的。
薰衣草的香气安神而放松,它们沉默着,在角落燃烧。
纯白色的眼睛就保持着最开始的姿势,看着那黄色火焰逐渐下降。
宁次没有和任何人说。
他总是乖顺的合上眼睛--但也仅仅是合上。
睡眠不会到来。
就算偶尔运气好,得到了一夕安眠,也只是噩梦的轮转。
醒来之后,只觉恐惧和冰冷。
就这样就好。
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
就这样就好。
让他永远的在这里腐烂下去。
直到迎接真正死亡的那一天。
他再不是日向的天才。
再不用被父亲的死亡折磨。
再不用被打上畜生的烙印。
他的思绪总是自由的,至少先前是这样的。
它们时而飘荡,时而沉浮,时而摇摆,即便世界上再无它们的容身之处,它们也泰然自若。
但现在,日向宁次失去了最后的自由。
“已经...都无所谓了。”
要是那段熏香,这时可以穿过他的喉咙,将其中脆弱的血管灼烧,让源源不断向上运输的血液就此停止...
这生了锈,被注入海水的身体和思绪是否可以就此解脱呢?
是否能将他为数不多的宝物还给他呢?
小小的男孩从熏香中爬出,他发出尖锐的喊叫,向宁次乞求帮助:
“求求你!”
“救救我!”
“不要带走我的一切。”
小小的男孩有着纯白色的双眼,垂着乌黑的头发,好似那摆在祭台上的瓷娃娃。
灵魂忽地抽离,宁次看见了自己。
消瘦脆弱的骨架被埋在过度蓬松的被子里,其头部别扭的望向一旁。
盯着那燃烧的熏香,却在这纯白色的眼睛里看不见焦点。
熏香边上空无一物,别说是小男孩了,就连熏香飘下来的香灰都少的可怜。
宁次看着骨架摇摇摆摆的从床上爬起来,颤抖的伸出双手,但又够不着那燃烧着的物件。
好冷。
骨架颤抖着。
但这份寒冷却传递不到宁次身上。
他好像只是一个旁观者。
那里躺着的骨架并不是日向宁次本人。
一如先前鼬和日差认为的那样。
但宁次读过书--他只是生病了。
就算感受不到,在那里的人还是他。
除了日向宁次,不会是任何人。
“这是一个噩梦。”
宁次看着骨架匍匐爬行,听着门外踟蹰的脚步声。
他嗫嚅的重复道:“这一定是另一个噩梦。”
所以门才会被拉开。
露出外面惊恐而慌张的父亲以及宇智波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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