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血
“可是顾教官安排好了的身份，不能随便更改。”
“老哥，没必要这么死板吧…… ”
宣林严肃地看着颜九成，那可真是，满身的原则呼之欲出。
颜九成一看，得，没戏。
如果是别人，颜九成会觉得这厮明明是自己也想睡这妞却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可宣林不同，九成看他一眼就知道他与旁人不同。
他虽然也想睡，但更多的的的确确是按照规则来办事。
“先锁定手机。”宣林快速地在小小的笔记本上敲击着键盘，一排排代码飞速地滑动，蹲在一旁的颜九成极其佩服地看着宣林，这可是纯粹靠脑子吃饭的天才，就用一台小小的电脑就能锁定他想锁定的，而且能在间谍所使用的加密笔记本和手机上轻松潜入且不被觉察。
间谍厉害，反间谍得比他们更厉害。
在网络领域，宣林的专业值得信任。别说区区一个b市本土老牌间谍谭一现了，就算是其他国家的顶级间谍，在网路这方面能与宣林所抗衡的，也屈指可数。
“顾觅清他们招募你进来费了很大的功夫吧？”颜九成不由地感叹道，说话间，宣林就已读取了谭一现的通话记录，只是绝大多数都适用特制的软件进行了位置变更，而且大多数都是用网络通信软件进行沟通，导致在短时间内无法真正地抓取对方的地址。
只要给宣林一些时间，再给他一台更强大的电脑，他完全能破译出来。
“嗯。”宣林淡淡笑了笑，并不否认。
“花多少钱？”
“钱对我来说只是数字，我只是觉得能把我的这方面才华能为我们的科学家做点什么，还不错，而且足够刺激，再加上顾教官说这次项目里，我很可能要跟我的老对手ko0正面交锋，这两点打动了我。”
ko0，与宣林一样神秘而强大的存在，不知道他来自哪个国家，黑了西方很多国家赫赫有名的重网，是六个国家的联名通缉犯，只是没有人能抓到他的行踪。在网络世界里，他们就是站在最顶端的几个人。ko0和宣林的代号hell0一样，后面也有个0，谁才是0号老大？
这种巧合让本就喜欢互杠的黑客世界里，两人时不时擦枪走火，都想证明自己才是独一无二的0号老大。
“你跟ko0杠过？谁赢谁输？”颜九成有些好奇，问道。
“平局。”hell0脸色微微暗淡了一下，随后冷笑一声：“我们还差一场公平的对抗。”
正说着，宣林的屏幕上闪现出一串特殊的字符，他连忙切回到画面，只见谭一现站了起来，走到了笔记本旁拿起手机，脸色十分严肃，接起来听了一会。
滋滋滋……
颜九成这边听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声音，约莫三秒钟，随后看到谭一现挂了电话。
顾觅清教过他们，很多资深间谍为了防止他人窃听，哪怕拿着经过了特殊处理的手机也会小心翼翼，当上线有紧急任务需要下达的时候，就通过手机直接电话过来，然后用手指头在收音口轻轻地敲打或滑动。
这种滋滋滋的声音，正是指甲轻轻在收音口滑动的声音。
“记住了，敲打的次数，间断的时间不同，滑动的声音长短不同，代表了不同的意思，都写在了这个本子上，你们要烂熟于心。”顾觅清的教导犹在耳畔。
间谍有这种通话密码，反间谍自然也有。
只是肯定无法破译，毕竟什么声音代表什么意思是每个间谍都记在心里的，不会有文本流出。在现代技术如此发达的今天，有时候越是没有技术含量的法子，反而越好用。
唯一可以掌握的信息是：谭一现的同伙发来了信号。
这么一个老牌的间谍，卧底了十几年都没有被发现的高手，在b市肯定是做得极好的成员，这种成员为了保障她的绝对安全，不会安排很多助手，顶多一两个。
“锁定对方。”宣林快速地敲打键盘，可一跟踪却皱起了眉头：“对方高强度的防跟踪。”
“清洁工过来，现在有人进来了。”老吊的声音清晰地在耳朵里响起，颜九成与宣林不再说话，切回屏幕后又看了看。
“开始检票了。”老吊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啪，宣林果断地合上笔记本，低声说道：“一时半会搞不定，先上飞机，下了飞机后再看看怎么跟踪。”
颜九成与宣林一对视，发现宣林面红耳赤，而颜九成也是满脸发红，谁能抵挡得住屏幕里的那般春意盎然？
一扭开卫生间的门，正好迎上进来解手的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在看到颜九成和宣林两个大老爷们居然从一个那么狭小的卫生间里同时走出来，而且两个人都满脸通红，宣林的额头还挂着细汗……
他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随后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的表情。
然后是暧昧的表情。
短短的几秒钟便脑补了一场激烈的两个男人在卫生间激战的大戏。
显然，他误会了。
“呃。”宣林本能地想解释几句，颜九成一把拉着他就走。
比起宣林的不好意思，厚脸皮的颜九成倒不以为然，他笑了笑，还恶搞地边走边扭动着屁股，那真叫一步三颠儿的让娘们自愧不如让女人胆颤心惊，那小蛮腰扭得要多骚有多骚，一手敲起兰花指，另一只手则挽住了宣林的胳膊，捏着嗓子娇滴滴地说道：“谢谢哥哥，我现在不渴了。”
……
宣林的脸都红到了耳朵根，身后的男人先是愣了愣，反应了过来后直接反胃，一阵干呕。
飞机落地到b市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飞机刚刚落地，宣林的手机响了响，他接了起来，只听到里面传来了两声敲击的声音，中间间隔的时间约莫是两秒钟。
宣林把手藏在一旁，朝着颜九成做了个手势。
顾觅清传来的信息：诱饵已上钩，前往会议所在地，布局。
今天，是b市召开关于高铁新项目建设的重要会议，除了市里领导要召开会议之外，还邀请了科研所的专家进行会面，只有大会邀请了媒体，其他重要的小会婉拒任何媒体，只有重要人士参加。
“老勾，得赶紧的，要不然赶不上会议了。”宣林一脸严肃，看了老吊一眼，自飞机落地起，老吊变成了老勾。
“张局长，您放心，赶得到的。”老勾笑呵呵地弯了弯腰。
宣林，变成了张林，是南方某局的副局长，只是一般没有人喊张副局长，都是把官往大了喊，哪有喊副局的？
“老林，晚上跟我爸吃饭吗？”颜九成跟在身后，言语上跟宣林很是熟络。也是，按照身份，虽然他们不在同一个局担任职位，可是张局却是颜九成的父亲提拔上来的，张局是他父亲的学生。
哦不，此时不是颜九成，而是李九。
“到时候看你爸的意思，到了b市，就算今天没有时间请他时间，明天也得去拜访他的。”宣林笑了笑，拍了拍颜九成的胳膊。
到了b市，就到了谭一现的地盘，她在这个市生活了十几年，各个机关都有一些关系，搞不好能查到机场的监控，所以任何时候都不能露陷。
此时，三个人除了知道谭一现是需要诱捕的人员，晚上会去看画展，必须悄无声息地安一个窃听器到与她熟悉的人员身上，看看能不能窃听到买卖信息的行为，此外其他信息一无所知。
而一无所知，看似迷茫，其实是最安全的。
这也意味着，颜九成他们三人从未在谭一现身边出现过，而且是来自遥远的南方某市的领导，本八杆子打不着的，只是这一次会议在一些项目上有关联，所以过来一起会个面，对这三人身份的陌生也就彻底排查了他们早就被谭一现盯上的可能。毕竟，谭一现这个老牌间谍的背后藏着的是谁，有多厉害，不得而知。
搞不好是一窝大的。
颜九成的装扮是三十几岁出头，宣林的装扮是四十几岁出头，此时，他们就是李九，张林本人，是比b市高一个级别的省会城市来的官员。最没有差异的是老吊，加上他大盗的身份，乔装他人对他来说早就如鱼得水。
连走路的姿态都像极了给领导开车的司机模样，既小心翼翼，又比寻常司机要威风一些。
走到停车场，老吊四处看了看，立刻在众多车里找到了顾觅清准备的那辆车，他连忙走过去拉开后座，毕恭毕敬地请领导先上车。
“听点歌，戏曲什么的，我就喜欢听点儿老戏。”宣林说道。
老吊打开车载收音机，看似随意，却目标明确地按到了他们需要的频道，频道里传来了一阵戏曲的声音。
“下面，我们来接听下一个戏曲迷的电话，聊聊她对戏曲未来发展的看法。”主持人温柔地说道，语速比一般频道的主持人要满一点，毕竟听戏曲的大多数是中老年人。
“您好，主持人，我是老黄，我觉得吧，就《梅》这一首，完全可以在中小学生中推广起来，尤其是三年级的学生，他们的课程里就有一篇文章写梅花的，就我家斜对门那孩子，我那天给他听了这个曲子，他就很喜欢，还跟我说，张奶奶，我觉得戏曲也很好听嘛…… ”
一位激情盎然的大妈的声音传了过来。
颜九成的手在裤兜里一笔一划。
宣林也是如此。
顾觅清的第一个任务下达了，任务内容就藏在这段电台的来电里。
颜九成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他听完了顾觅清的任务后，似乎有些紧张，而前面的宣林和老吊也同样如此。
颜九成把放在胸前口袋的钢笔，拿到了手里，老吊则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熟练地打开烟盒，从里面掏出一根烟，单独地放在方便拿出地口袋，而宣林则下意识地将手放进口袋，透过口袋的布料，按住了皮带一处微微凸起的一点。
三人同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颜九成甚至感觉到自己头发丝似乎都竖起来了。
“梅的红色，特别像先烈的血。”那大妈的声音依旧是那么亢奋。
x国秘密情报局特工：我不能讲那是一份怎样的工作，我们能告诉你的是，如果你进了我们机构，你除了必须学会伪装文件这种小事情外，有胆量杀人，那也是最基本的。
顾觅清的反间谍课程：我们必须比间谍的刀，更快更狠，在必要的时候，不必留活口，见点血，是必然的也是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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