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官场斗智

魏宣武与大山、古大力、关保回到帮办衙门，见秦汉、杨二娃、刘铁柱、程兴甲、解韬、辛向文等人都在，正在看南阳顾知府的手令，魏宣武接过一看，是限帮办魏宣武一月之内肃清南阳境内天道教的手令。大家商议了一会儿，觉得现在力量不足，各方面准备不充分，还需要在顾知府手下韬光养晦一段时间，顾知府这道手令还是要应付的。怎么应付顾知府呢，杨二娃出了个点子：“天道教的人头上又没写字，咱先假意派可靠的人在南阳境内大张旗鼓搜天道教徒，末了抓些匪类、在牢里提些犯人交差了事。”魏宣武觉得不太妥当，又想不出其他办法，就同意先这样做着。1855年7月初，魏宣武、古大力带着抓住的所谓天道教徒来到知府衙门消差，见过顾知府后，只见顾知府把眼一瞪：“大胆魏宣武，敢用狱中犯人蒙骗本官，来人，拿下。”原来，这些冒顶人犯中有一个是开罪了庞知县被冤进去的，见魏宣武把他也充了天道教徒，庞知县本是熟知他根底的，当下就报与了顾知府。魏宣武和古大力不提防，被一伙儿衙役按倒反绑了，待开口辩解，顾知府挥挥手，左右将二人押下去了。

  顾知府拔了眼中钉，正自高兴，中午在家多喝了几杯，夫人见他高兴，随口问他何事如此，他就跟夫人说了这事，末了道：“这个魏宣武，倒也是个人材，只是可惜。”那时顾小姐也正在座，听得魏宣武几字，吃了一惊。顾小姐自那日被魏宣武救了，竟对魏宣武暗生情愫，时常把魏宣武的外衣把来看，又着小翠四处打听寻找，总无消息，昨夜还梦到魏宣武喊她救命，今日听说，如何不惊，当下对顾知府讲了魏宣武救她一事，夫人也帮腔：“你们男人的事，我们妇道原该不问，但这魏宣武救了女儿，不谢人家倒也罢了，把人家治罪却说不过去。”顾知府不料还有这个缘故，下午与庞知县、贾师爷商量，这时，团练那边传来信息，大山、关保等人集合一干头目要来府衙请愿喊冤，贾师爷道：“这事看来要缓一缓，一则夫人小姐面上不好看，二则只有一个犯人证实顶冒，其他的待审，团练那边就已闹起来，急恐生变，不如暂且放了魏宣武、古大力二人，再做计较。”庞知县道：“那这团练就不收回了？”贾师爷摇摇头儿：“那倒不是，这个要看府尊大人的。”顾知府道：“这却奇怪，怎么看我的。”贾师爷半眯着眼：“小姐有意于魏宣武，顾大人如有心招婿，那顾大人多了个好女婿，都成了自己人，这团练收不收都还不是顾大人的。”顾知府正色道：“哪里话来，这魏宣武确实年轻才俊，但他一无功名，二来难制，三嘛我近日总觉他疑点甚多，如此怎能把小女许他。”庞知县一直恼恨魏宣武，忙接口道：“顾大人所言极是，依卑职看，把魏宣武等一干人犯一顿大刑，不愁他们不招，团练那边，请邱联恩的绿营兵先围了，拿住为首的，一并处置了事。”顾知府道：“不妥，一来我历来不赞成酷刑，容易屈打成招，二来眼下匪患四起，遍地狼烟，就我这南阳府还算清静，调兵弹压，若激起兵变，反为不美。”贾师爷想了一会儿道：“有办法，现今湘军新败，河南开封、归德一带捻匪猖獗，与安徽捻匪互相呼应，不若请旨让魏宣武带兵剿捻，魏宣武离开南阳，远离大小姐，慢慢也就远了，与捻军作战，肯定有伤亡消耗，那时我们还不给他补充，而是就地再建团练，岂不一举两得。”顾知府喜道：“此计大妙”，于是放了魏宣武、古大力，胡乱把那些魏宣武捉来的人犯定罪了事。

  过了十日，晚间，顾知府于府中置酒宴请魏宣武，夫人、小姐作陪，魏宣武此时才明白，敢情那日救的是顾府千金。席间，顾知府谢了魏宣武搭救小女之恩，又拿出河南巡抚英桂调南阳团练剿捻的批复，魏宣武领命，顾知府大喜。回到团练帮办衙门已是深夜，魏宣武思考了一会儿，毫无睡意，着人去请众兄弟计议。这时，因团练扩大，急需人手，并且顾知府等人也已表露出要收回团练大权的意思，王茂林、杨权、张云顶等人也都奉命回了南阳。众人听到要去打捻子，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独王茂林不语。魏宣武向王茂林问计，王茂林说了一个字：“拖”，又说了一个字：“要”，魏宣武大笑：“我俩想一块儿去了”……

  于是过了几日，魏宣武不动，顾知府催问，他推说粮饷不足，顾知府道：“你这是团练，一切自给自足，怎么还找我要起粮饷来了？”魏宣武道：“我们是团练自给自足原也不错，但那是在本地维护桑梓，现要远行作战，仅靠自筹难以保障部队日常所需，再说，士兵安家费也要银子啊。”顾知府没办法，只得拨了5000担大米，5000袋白面，斤黑豆，500辆牛车，700辆大车，1000头毛驴，草料若干，白银5000两作为开拔费用。魏宣武收了，还是不动，顾知府又来催促，魏宣武道：“还需洋枪洋炮。”顾知府大急道：“没有洋枪洋炮就不能杀敌了吗？”，魏宣武道：“昔日曾伯涵也是向朝廷要了白银五万两给部队添置了大批洋枪洋炮才开赴前敌的，就这还落了个湖口大败，我这些兵都是南阳子弟，顾大人是南阳的父母官，总不见得要让子民用血肉之躯去抵抗捻子的坚兵利器吧！”“你……”顾知府气得说不出话来，回去和庞知县、贾师爷一商量，庞知县咬咬牙说：“就依他，咱给他筹些银子，买些洋枪洋炮给他，只要他和捻子打起来事情就好办了。”于是，顾知府和庞知县张罗了白银2万两，着人去外洋购买洋枪洋炮。

  就这样，一直到1855年7月下旬，魏宣武的团练部队还在南阳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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