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林志高听方燕说完,满脸阴沉的问:“你跟你的男同学单独吃饭就正常,我跟客户单独吃饭就不正常?”
方燕道:“我没说你们单独吃饭不正常,可是,志高,夫妻贵在待之以诚,你问问自己,为什么那天晚上明明是朱明的电话你却要骗我说是小伍的?而且为什么那么晚她要打电话给你,确认你到家没有?”
这是自那天晚上之后,两人首次谈起此事。林志高沉默了一下道:“我那天晚上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如果我要骗你,就不会在你要电话看的时候将电话递给你。”
“是吗?”方燕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将电话给我,只有你自己心中明白。”
林志高道:“你还是不相信我?不,你不是不相信我,你是自己心里有人了,所以要给自己找借口,所以抓住朱明这件事,紧追不放。”
方燕抬起眼看着林志高:“何必这样呢?志高。有没有紧追不放,你心里不清楚吗?”
林志高道:“我当然清楚,你每天回家就拉长着脸,给谁看呢?我妈天天在家操持家务,却还要看你脸色?我因为这件事,每天在你身边陪尽小心,却原来你自己都不清白。”
方燕被林志高的话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她抬头直视着林志高,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道:“我不清白?我每天回家拉长着脸给你妈看?林志高,你说话要凭良心,你妈不让我接近林灵一步,我自己亲生的女儿,倒仿佛我会伤害她一样,我还不能理论一句。你要我怎么做?还有你,你怎么就陪尽小心了?我但凡大声跟你妈讲一句话,你就责骂我,口口声声你妈身体不好,你妈身体不好。你妈身体不好,你带她上医院啊,凭什么要我象个童养媳一样,什么话都不能说?”说到这里,方燕只觉心中的委曲向眼中涌来,她控制着汹涌的泪意咬了一下唇道:“林志高,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但是如果你想过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日子,还要我一句话都不能说,对不起,我做不到。我尊重你,尊重这个家,所以在看到你和朱明一起喝咖啡时我没有指责你什么,因为我觉得两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可是没想到我的信任却换来你的欺骗。我爱林灵,她是这世上唯一跟我骨血相连的人,我不想伤害她,不想让她在单亲家庭中长大,我本来想就这样过下去,可我实在没有想到你会恶人先告状的说出这些话来。原来我的忍让在你们心中竟是这样的可欺,既然如此,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说完这些,方燕站了起来,一声不响的往外走去。
林志高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方燕的手臂问道:“你究竟想怎么样?我都还没说什么,你就说了这一大堆,好象我怎么对不起你似的。”
方燕看着他抓住自己手臂的手,实在不想跟他再纠缠不清:“我们都冷静一下好不好?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跟你谈,只想回家看看女儿。”
林志高顿了一下,收回手道:“我们一起回家吧。”
方燕没有出声,转身向楼下走去。林志高抓起自己的东西,也跟着追了出去。这天晚上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林志高想说点什么,可是方燕根本不想听了。
第二天到了公司,方燕就去人事部报了去西部分公司的名。这段时间报名去西部的人员不少,但财务部现有的人员,都是在S市有家的,所以公司也没准备会有人报名去,原预备在年前再招请几名财务和行政人员过去的。所以对于方燕的报名,Apple有些吃惊。
不只Apple吃惊,听到消息的Lily和文姐都有些吃惊,张伟已经明确表示不许她们再为难方燕了,为什么方燕还要去分公司?她在这边又有家有口的。不过想到西部分公司暂时会由张伟全权负责,Lily仿佛明白了什么。
张伟听到这个消息时,想起了那天林志高和朱明一起吃饭的事,他在感到高兴的时候,也有一些担心。如果方燕以此为转机跟林志高离婚,对张伟来说就是一次机会。可是想到方燕因此受到的伤害,他心里还是有些隐隐作痛。最后张伟什么也没说,如果这是方燕的决定,那就按她的心愿办吧。不过为了方燕着想,张伟还是将方燕去分公司的时间安排在半年之内,如果方燕最终决定长驻西部的话,到时再作安排。
方燕其实并不知道分公司是仍是张伟负责,公司的通告上并没有说明此事。方燕以为既然是分公司,张伟自然会派人过去掌控,自己则坐镇总部的。所以她决定去西部,如果说一大半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的话,那么有一小半是为了避开张伟的。她不想林志高误会,可也不愿意继续呆在家里,暂时去西部冷处理一下双方之间的情绪,对于他们两人来说都好。
等林志高知道方燕报名去西部的事,已经是年三十的时候了。这段时间方燕对于林志高不冷不热,其实别看方燕平时很平和的一个人,可真要倔起来,也是很认死理的。只能说林志高是真的伤了方燕的心了,方燕觉得:你不是说我每天拉长了脸给你们看吗?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要去讨好你们。所以除了女儿能见到方燕的笑脸,婆婆和林志高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来自方燕的冷漠。
林志高其实也很后悔自己那天说的话,他当然知道方燕在自己妈妈那里所受的委曲,可是看到方燕跟张伟单独一起吃饭,尤其张伟那句隐有所指的“看来我与林先生的口味倒是一致的很”话,深深的刺激到了林志高,让他口不择言的说出了那句话。他事后很想跟方燕好好谈谈,可一来年尾他工作繁忙,二来方燕也不愿跟他多谈。所以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一直到春节放假。
年三十的时候,方燕一大早就带林灵去花市玩。因为不再顾忌,所以对于婆婆的刻意拦阻,方燕没有理会,带着林灵就出去了。林志高见了便跟自己妈妈打了声招呼,也跟了出去。三人在花市里逛了很久,看着林灵的笑颜,方燕一直阴郁的心忽然好了很多。她看到前方有牛角灯,便拿了两个,一个戴在林灵头上,一个戴在自己头上,跟在后面的林志高付了钱,方燕看了他一眼,也没出声,便拉着林灵继续往前走。一直到林灵喊饿,方燕才带着她离开花市。
三人回到家,婆婆就唠唠叨叨的,方燕也不理会。因是年三十,婆婆还按家里的习宿准备了很多菜,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年饭,方燕让林灵坐在自己身边给她挟菜喂她吃,林志高见方燕不出声,便故意逗林灵:“林灵,今天开不开心呀?”
林灵回答道:“很开心。花市真好玩呀,那么多漂亮的花,妈妈,以后能经常带我去吗?”
方燕笑了一下道:“不行哦,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有花市的,等年过完了,那些卖花的就都回家了。”
林灵问道:“那我们要买花,不是要等到过年的时候才能买?”
方燕笑了起来道:“呵呵,傻女儿,平时买花呀,我们可以去花店的。只不过花店的花没有这么多,也没有这么漂亮。”
林灵道:“这样啊,过年真好。”
林志高接过话道:“是啊,过年一家人聚在一起,团团圆圆的。等明天爸爸妈妈带你去同事家拜年,再出去玩一天好不好?”
林灵拍手道:“好啊好啊。以后放假的时候,爸爸妈妈都带我出去玩好不好?”
林志高点头道:“好,以后爸爸尽量不加班,陪林灵和妈妈好不好?”
林灵又是一阵拍掌欢呼。
方燕沉默了一下低头道:“我年后就要去分公司上班了。”
林志高一怔:“什么?”
方燕道:“我已经报名去西部分公司了,年后上班就过去。”
林志高放下筷子道:“你上次不是答应我不去的吗?怎么又说要去?”
方燕抬起头:“我是想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大家冷静的好好想想这个家还有没有继续经营下去的必要。”
林志高怒道:“分开?你分开是什么意思?这个家庭好好的,什么叫有没有继续经营下去的必要?”
方燕道:“请你不要当着孩子的面发脾气。这个家好不好,你自己心里很清楚。再说我去分公司,也不过是半年,我想用这半年的时间,大家都考虑清楚,你如果要这个家,就请你将应该解决的问题全部解决掉,如果你考虑清楚还要这个家的话,我会再回来。”
林志高盯着方燕,控制着自己的脾气道:“我从没说过不要这个家的话,家里的矛盾我也在努力赚钱寻求解决的方法。你这样做倒底有什么目的我希望你能说清楚,如果是你不想要这个家了,我会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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