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亲婆媳也得明算账!
“你从未给人治过病?”
“这不重要。”
“……”
庄夫人刚想伸出去的手,就这么谨慎地收了回来。
姜行娓却当没看见,强行拽过来给她诊脉。
这一诊,用了许久。
然后姜行娓什么都没说,跑进内房翻医书去了!
庄夫人本就未抱太大的希望,坐了会儿便起身要走,结果姜行娓又拿着银针与一张药方出来了。
“小满你亲自去药铺抓药,谷雨将美人榻收拾出来,我要给娘行针。”
庄夫人心头一震,问:“我这病还能治?”
姜行娓皱着眉头,一脸不解:“只要人没死,怎么就不能治了?”
不就是下红之症吗?虽有血崩之兆,但这不是还没崩嘛。
她说得云淡风轻,庄夫人却听得心跳一阵快过一阵!
她这病,自八年前小产过一对六个月的双胎后便有了征兆,那时她尚年轻,用心医治过后以为好了,谁知五年前她再次小产,之后便每月月事淋漓不尽,前年开始几乎日日都有出血,不管如何止血进补,都似无用。
姜行娓燃了一点熏香,扶着庄夫人平卧到美人榻上。
庄夫人忐忑不已,尽管仍有质疑,却未再言语,清晰地感觉到银针刺入身体穴位。
不疼。
没一会儿,她就感觉身子热了起来,且渐渐有了睡意。
再醒来的时候,竟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和舒坦!
“我这是……睡了多久?”
姜行娓坐在一边看书,抬头说:“小半个时辰而已,娘现下觉得如何?”
“才半个时辰?”
庄夫人觉得不可思议!
往日她就算睡上四五个时辰,也会觉得恍惚疲累,而且这五六年来,她睡觉几乎夜夜入梦,不管用多少安神香安神药都没用。
这才半个时辰,竟像一夜无梦地安睡了许久,醒来神清气爽。
“熬药且得两个时辰,娘用过晚饭后再来喝不迟,平日除了正常用饭切勿再进补,尤其重要的一点,是您必须保证心情愉悦。”
“娘这病,说白了就是积郁成疾,想治好重在三点,止血、生血与藏血。止血可用针,生血可用药,但藏血需要靠您自己,若总是忧思过重积郁在心,五脏长久失调气血瘀滞,不通则不藏,我医术再高这病也治不好。”
庄夫人听着就像被戳中了要害,缓慢地深吸一口气,说:“知道了。”
“诊费十两,行针一次五两,药一副一百七十文,一疗程七日,熬药就算送您的,麻烦娘晚饭后把银钱结一下。”
庄夫人满脸疑惑地看她。
姜行娓笑得甜滋滋,理直气壮:“娘,亲婆媳也得明算账!”
庄夫人嘴角莫名抽搐了一下,转头离开。
接下来一连七日,庄夫人都以探病为由来六爻居治病。
这日姜行娓刚收了针,庄夫人还睡着没醒,谷雨便进来小声禀报:“小姐,老爷来了!在客厅赖着不走嚷嚷着非要见您!”
姜行娓算了算,姜幼仪被关已经有七日,本就不是什么大罪确实该放人了,巡督使还有几日便会到达明州,若到时候姜家人趁机来闹,伯府面上也不会好看。
“去告诉我的好爹爹,放人可以,但不能白放,我那好妹妹怎么着也值一千两吧。”
谷雨一听就懂了,笑着去回话。
姜家人是真疼姜幼仪,不到一个时辰,一千两银票就送到了姜行娓手里。
庄夫人喝着苦药看着笑得甜滋滋的姜行娓,忽然觉得自己的命很便宜……
“眼看着要入冬了,我瞧你的衣裳还是以前从姜家带来的,明日陪我去巡铺子,顺道做几身新衣裳。”
姜行娓喜出望外:“好的娘亲!”
庄夫人被她唤得浑身不自在,略坐坐便离开了。
第二日,嫁过来半个月的姜行娓终于能出门了,一上午跟着庄氏巡了二十多间铺子,中午在自家酒楼用的饭。
姜行娓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家大业大,问:“您上午带我看的这些,都是伯府的产业吗?”
庄氏打帘看了眼马车外面,平静地说:“如今是。”
“如今是?那从前……”
“是庄家的。”
姜行娓之前向闻管事打听过,庄夫人是原明州首富庄家的嫡长女,十几年前庄家被牵连进了一桩大案,整个庄家都被抄家流放,家财尽数没入国库,庄家族人则被流放至黔州。
从前庄家的产业如今变成了闻家的,这中间的事可就耐人寻味了……
庄夫人不解释,姜行娓也不追问。
到了衣裳铺子,一进门,掌柜的便热情地迎上来。
“伯夫人,铺子里上午刚到了一批冬衣料子,小的正打算明日送去府上,不想夫人今日便自己来了!”
庄夫人不喜与人寒暄,说:“这位是六少夫人,今日过来给她做几身冬衣,挑剩下的料子你明日再送到府上。”
掌柜的多精明,立马笑得更加热情。
“原来这位就是近日名动整个明州的六少夫人,久仰久仰!小的姓周,六少夫人唤小的周掌柜就好,今儿上午新到了两匹雪缎,缎色清雅不说,用来做冬衣既保暖又显轻盈,还有一批毛色极纯的貂裘,小的这就拿出来给您瞧瞧!”
说完,铺子里的小厮能动的便都动了起来,很快整个二楼厅间摆满了布料毛料。
姜行娓新寡,只能穿素色,很容易就选好了,还帮闻芮宁选了些她喜欢的颜色。
庄氏看在眼里,什么都没说,心里却是熨帖的。
等着掌柜打包的工夫,婆媳俩又去隔间看了看新绣样。
这时,一个穿着玫色锦衣的少女带着丫鬟进了铺子,直奔柜台怒喝周掌柜:“这两匹雪缎我可是等了好久了!谁允许你卖给别人的!这可是我们伯府的东西!”
姜行娓闻声转头,见周掌柜哈着腰笑脸回答:“曲姑娘,这些料子正是送去伯府的。”
“真的?姑祖母不是说料子明日午后才送到么?周掌柜的你可别骗我!”
姜行娓还在费脑子捋称呼关系,庄氏便冷着脸走了出去。
曲盈昭一见到她,立马像被掐住了喉咙,心不甘情不愿地行了个礼:“盈昭见过表舅母。”
庄氏淡漠地看了她一眼,连声都懒得应,吩咐周掌柜:“东西直接送到伯府的六爻居,剩下的掌柜明日照老规矩办就行。”
她话音一落,曲盈昭便急了:“表舅母什么意思?如今入府的东西都不用过老夫人的眼,由着表舅母提前私自昧下了么!表舅母这是仗着主母的身份中饱私囊!”
庄夫人眼神一厉,语气竟是姜行娓从未听过的嘲讽:“也不是什么穷苦人家的孩子,别总摆出一副穷酸相,看到点好东西就想据为己有,若真那么想要,就抓紧点去老夫人面前哭!”
说完,庄氏便让小厮们将东西搬出去!
曲盈昭见状,又气又急,对着庄夫人跺脚道:“我这就去找姑祖母!”
她看上的东西,哪一次不是姑祖母提前替她留下,怎能让别人抢了!
说完便气呼呼地跑了!
姜行娓还是第一次看到庄氏这幅模样,若有所思地跟在后面。
并没有注意到,街角有辆朴素的马车远远地跟了她们一路。
马车上,一名清风劲瘦面如冠玉的男子轻轻挑着布帘,目送着姜行娓上了马车,失神地喃喃:“她真的嫁人了……”
他好不容易死而复生,却还是晚了一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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