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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过往云烟


二人一脸疑惑地看了看老先生,又略带疑惑地转而望向那雕像,细细看去,最右后方那根触手的底部,似是有一个被修补好的小空洞,不过,二人也并未在意。

  没过多久,只闻那尊雕像处爆出了一声闷哼,随即一道沉稳厚重的声音传出道:“我知晓了,辛苦你了,老天师。”

  老先生拱手作礼,回道:“这是我该做的,那么,我先退下了。”

  语罢,老先生便转身欲离去。

  而那雕像却叫住了他,道:“不必退下,过久的沉睡……如今的我怕也支撑不了多久,很多事,还得你来办。”

  老先生先是一惊,随后点点头,站在原地等待雕像发话。

  那雕像沉默片刻,对一旁的二人道:“我乃鳞威,准确地说,乃是鳞威最后残存的意志。你们,倒也有些意思,身上有着一股故人的气息。”

  二人闻言有些不解,茗烟则是询问道:“不知您所说的故人是?”

  鳞威长叹一口气,短暂地陷入了对当年的回忆之中,不久后,回道:“她呀,她是我这一生见过的最强者,只是稍稍看一眼,便能感受到那不可战胜的绝望,在我诞生之初,她教了我许多本领,可惜,如今即将逝去,也不过只是学到了一些皮毛,即便如此,这也让我拥有了足以对抗仙主的力量。”

  说到此处,鳞威顿了顿,直接转移话题道:“对了,外面的那六只触手,便是我身死后的怨念所成,九十年来,它一直在无差别地袭击着过往船只,加上此片水域海域临近仙门,能量波动极强,天气极差,最后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原因,天仙的谣言煽动,第三点结合,导致几乎没有任何人再愿意从此处过。”

  “九十年……”听闻这个数字,茗烟陷入沉思,方才那船上的老妪,似乎就是在九十年前路过此地,才导致全家人不幸遇难的。

  鳞威一眼便看穿茗烟所想,再度开口道:“之前那老妪,她与她的家人,是英雄,亦是罪人,八十年前的蓝焰之灾,你们可知晓?”

  二人点点头,作为这一世纪的次元界人,对蓝焰之灾多多少少都知晓一些,落樱在上次调查丹尼尔之事时,对其也有了进一步了解,而茗烟本就博览群书,熟知历史,对此可以说十分清楚。

  鳞威闷哼一声,随即道:“她们一家,便是促成蓝焰之灾的罪魁祸首……”

  二人闻言,大惊失色,一时有些无法接受,当年几乎毁灭整个次元界的蓝焰之灾,竟是那疯癫的老妪以及她的家人引发的。

  说至此处,茗烟的求知心被完全调起,急切地想要询问具体情况。

  可还不等她开口,鳞威便发话道:“好了,具体细节,你们自己慢慢去找吧,我的时间不多了,闲聊到此为止,这个东西,你们拿好。”

  说罢,雕像正前方缓缓凝聚出两个海蓝色光球,那光球腾飞一瞬,便落在二人前方,不久,蓝光消散,出现的似乎是两颗无瑕的珍珠。

  二人捡起珍珠,想再询问些什么,可看向那雕像时,已然全无动静。

  此时,老先生解释道:“这是无垠珍珠,持此物进入后方房间内的传送阵,可直抵天仙之外的海屋旁,那里是我们的人在掌管。”

  二人闻言点点头,随后深深鞠了一躬,诚挚地对二人道谢。

  老先生却是摇摇头,叹气道:“好啦,不必如此,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么?没有的话,我就为你们打开传送阵了。”

  落樱犹豫了一瞬,而茗烟却是直截了当地回道:“自然是有的,不过……可能涉及的问题有些……”

  说到此处,茗烟便停了下来,她想要知晓当年蓝焰之灾究竟是如何发生的,以及鳞威是如何陨落的,但这些问题,尤其是第二个,对老先生来说过于沉重,因而也并未直接开口。

  老先生自是看出了她们的担忧,笑笑道:“无碍,有什么问题,问便是,如今,又哪里还有那么多包袱。”

  二人对视一眼,点点头,落樱便开口道:“请问为何说那老妪以及她的家人引发了蓝焰之灾呢?”

  “唔,蓝焰之灾啊,容我思考一番……唔,想起来了,一百年前,仙主旨意,天仙成立,而说来也巧,那老妪以及她的家人,在同一时间,发现了这片孤岛的存在,同时,便发现了,天仙这个国家的存在。”

  “达德拉岛么……史书上记载,确是百年前所发现。”茗烟托腮沉思片刻,随即问道,“这与蓝焰之灾有什么关联么?”

  老先生笑了笑,道:“小姑娘莫要心急,且听我缓缓道来。百年前,仙主认定鳞威大人对他的统治会造成极大的威胁,因而在人界成立天仙,监视大人的一举一动,同时积蓄力量,准备发动覆灭我等的战争。”

  “九十五年前,因天仙被发现,五年来各国与其也多了些联系,商贸往来增加,四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天仙提供了充足的军费。”

  “九十三年前,天仙积攒了足够的力量,发动了对我等的战争,这场战争持续两年,双方死伤无数,我族军士十不存一,对方亦是如此。”

  说到此处,三人的脸上皆是浮现出忧伤之色,此段历史,并没有记载于史书之上,但这满是鲜血的过往,总有人,会将其记下,传于后世知晓。

  沉默片刻,老先生继续道:“终于,在九十年前,双方军士死伤殆尽的情况下,仙主降临无垠之海,在海宫之内与鳞威大人进行了一整月无休止的对战。”

  “最后,鳞威大人以极其微弱的优势赢下胜利,可那仙主却是引动生命本源之力,激发出极为可怕的烈焰。”

  “那烈焰通体呈现深蓝之色,生于海底,将周遭一切焚毁殆尽,仙主趁乱逃脱,但那火焰却止不住地外涌。”

  “鳞威大人知晓,若是任由这烈焰扩散,整个次元界定会遭受灭顶之灾,因而,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镇压了这份火焰,将自己以及烈焰封存在了雕像之中。”

  “也就是在同一年,当时仍是少女的她,带着她的家人深入了这传说中的无垠之海,并且潜入了海底,搜寻宝物。”

  “在我们全员休眠疗愈之时,他们摸到了雕像旁,知其内部封存着一些什么东西,便打开了一个小空洞来观察。”

  说着,老先生指向了最右后方的那根触手道:“方才你们也注意到了,就是那根触手的底部。”

  二人点点头,至于之后的事,不用老先生多说,她们也能猜到,空洞一出,蓝焰外泄,心怀不轨之人借此物扰乱次元界,从而生出蓝焰之灾。

  “在他们知晓自己闯祸后,便立即返回船上,准备返航,可就在此时,鳞威大人的部分意志苏醒,知晓此事后生出无尽怨念,而这部分怨念则迅速化形为六只触手,一瞬显出真身,将船只完全击毁,她的家人也随着船只的毁灭而死亡,但她运气不错,活了下来,还不知怎的返回了樱井。”

  “在那以后,那份怨念从未消散,我等也在八年后苏醒,可此时,蓝焰已然在整个海洋中扩散开来,见无法遏制,我等只得先将空洞修补好,再全力减缓它的扩散,全力消去它的能量,但很可惜,两年后,蓝焰登陆,一夜之间便席卷整片大陆,也就在这一夜之间,蓝焰之灾彻底爆发……”

  说至此处,老先生深深叹了口气,摇摇头,不想再继续说下去。

  不过,这一切也算是彻底弄清楚,二人也不需要往后的消息,随即拱手作礼道谢。

  老先生则是点点头,二话不说,便领着二人向着雕像后方的房间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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