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0章 喝酒不开车
艾丽卡刚说完这些话，便看到面前的维克托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古怪，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言辞可能有些失当，瞬间脸色涌上一抹羞红。
“不对不对，我是说，您是我的偶像……”
“不是，也不对，就是我很喜欢您，哎呀！”
艾丽卡越解释越心急，面颊不由自主地愈发绯红，不禁暗自懊恼。
明明见面之前她已经精心准备了措辞，怎么一见到真人就变得语无伦次。
她毕竟是杜·克洛伊家的千金，若是被人见到，指不定以为是自己家的家教出什么问题了呢。
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心慌焦急地语无伦次，里维也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替女儿解围说道：
“其实，维克托先生，艾丽卡这孩子也是一个法师。”
“她在听说您的成就后，非常敬仰您，并一直以您为努力的目标。”
“这次的生日宴会，也是她希望邀请您来，想亲自与您交流几句。”
听到这里，维克托也逐渐理解了艾丽卡的意图。
艾丽卡之前的那句话确实让他有些吃惊。
要知道，他和艾丽卡在这一世还未曾有过什么交集，却在第一次见面时她突然表达了喜欢，
不知道的说不定又会误会他是个什么喜欢未成年的变态。
当里维公爵这么一解释，整件事就显得合情合理多了。
艾丽卡非常感激地看了父亲一眼，深呼吸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然后大方地向维克托鞠躬，
“维克托先生，我非常崇拜您。”
“是您让我意识到，外界还有更多优秀的人，让我没有因为这些小成就而骄傲自满。”
“虽然您并不知情，但我仍要感谢您。”
艾丽卡的话语中透露出真挚的情感，甚至为了表达心中的诚意而向维克托深深鞠了一躬，
这让维克托也感到有些惊讶。
原来的艾丽卡，其实就是一个十分骄傲的小姑娘，
她知道自己的成就在同龄人中很高，也知道有像维克托这样的天才而不服气。
不过这也正常，原本的维克托与艾丽卡的差距并不算远。
二十岁的最年轻三阶法师的成就，其实也在维克托死后被艾丽卡成功超越。
那个时期的维克托，在艾丽卡眼中，更像是一个潜在的竞争者，
是有可能被她超越的另一个天才。
而如今，现在这个时代的维克托，
也就是“他”。
十五岁三阶，二十五岁四阶。
这个成就，老实讲。
已经到了让所有人都望尘莫及的地步。
哪怕是艾丽卡这一代的天才年轻法师，到十七岁时也才刚刚成为二阶法师。
当差距不大时，同辈之间或许还能保持竞争的念头。
但一旦差距扩大到彼此根本无法追赶的程度，
继续竞争只会让人陷入无边的绝望。
天才们都具备自知之明，艾丽卡也不例外，
与其与维克托争夺天才之名，不如让维克托的成就激励自己继续进步。
小小成就便自视甚高，怎么不和维克托比比？
维克托那令人望尘莫及的成就，就像一座巍峨的大山，
稳稳地压在每一个天才的心头，让所有人都无法再骄傲自满，
包括艾丽卡。
她深知自己成为二阶法师的道路有多么艰辛，因此对于维克托十五岁便成为三阶法师的成就感到格外震撼，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震撼逐渐转化为了深深的崇拜。
清楚这个原因后，维克托便不再多想。
他注视着艾丽卡那充满真挚与崇拜的眼神，
沉思片刻后，决定给予几句鼓励的话语来支持这个曾经未能正式成为他学生的少女。
“不必妄自菲薄，艾丽卡，你很有天赋。”
“继续努力吧，我相信你未来的成就不会低于我。”
对于这个年龄段的少女来说，偶像的一句鼓励足以让她喜悦很长一段时间。
听到维克托的鼓励后，艾丽卡直起身体，抬头望向他，眼中带着不敢置信的神情，
心中涌动的情感使得她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真……真的吗？”
看着维克托又平静地点了点头后，
艾丽卡双眼逐渐瞪大，瞳孔当中充斥的惊喜满溢而出，逐渐蔓延到了她的面庞之上。
随即，她又向着维克托鞠了一躬，
“真的，真的真的非常感谢您的鼓励！”
尽管如此，艾丽卡仍难以抑制自己内心的激动情绪。
甚至现在，她仍感觉自己的头脑还是有些晕乎乎的。
生怕让维克托看到自己激动的失态，她连忙补充说道：
“我……时间差不多了，我需要去准备一下！”
说完，她又深呼吸了一口气，
几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对维克托再度表示感谢，
“感谢您能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
“非常感谢！”
最后，艾丽卡也不等维克托回应，急忙小步快走离开了宴会厅。
维克托和里维一起目送艾丽卡急匆匆的背影，直到她彻底消失。
这时，里维才不禁摇了摇头，微笑着说，
“真是冒失，让您见笑了，维克托先生。”
“但我确实感谢您刚才给艾丽卡的鼓励。”
他心里明白，维克托的话或许只是一句客套话。
毕竟，达到维克托成为二十五岁四阶法师的高度？
他的女儿能在二十五岁之前成为三阶法师，里维都得烧高香了。
但对此，维克托表现得十分平静，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没什么，您的女儿还很年轻，还有很多的可能。”
“我确实很看好她的未来。”
只是，说完这话后，他也眉头微蹙，看着艾丽卡离去的方向，有些沉默。
倒不如是因为没有找到以前的他为什么会表白艾丽卡的原因而疑惑，
而是……他刚刚特别观察了一下艾丽卡。
却发现对方的身上，缺少了一些东西。
他没有在艾丽卡的身上，感受到‘自然’的传承。
……
很快，艾丽卡的生日宴会正式开始，由艾丽卡本人亲自宣布。
齐奏的音乐恰到好处地走到了尾声，
在最后一个尾音落下之后，聚光灯汇集在艾丽卡身上，让她犹如一位舞台上的女主角。
人们也停下了交谈，目光一致地聚焦在这位众星捧月般的天才少女身上。
即使面对众多贵族，艾丽卡丝毫不显紧张。
她行为优雅，神情平和，气质稳重，礼仪到位，向场内的所有贵族鞠了一躬。
站在聚光灯下，艾丽卡展现出作为公爵之女的素质与教养，
尽管只有十七岁，却已经展露出不凡的优雅与成熟。
“我是艾丽卡·杜·克洛伊，非常荣幸各位能来参加我的十七岁生日宴会。”
“感谢诸位的光临，这对我来说是莫大的荣誉，我深表感激。”
她的话语井然有序，成熟稳重的举止几乎让人忘记她还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
观察艾丽卡的表现，许多贵族在下面轻轻点头，心中暗自赞赏这位少女的从容和优雅，
同样又开始对自家同龄的孩子感到有些恨铁不成钢。
“那么，请各位尽情享受今晚的宴会。”
致辞结束后，艾丽卡正式宣布宴会开始。
生日宴会自然是没有什么，该吃吃该喝喝，后面还有年轻贵族们之间相邀的舞会。
维克托没有去参加，他也没有兴趣去参加。
而且后续，艾丽卡也没有来找他，
或许是害羞不敢再来找他，又或许是他们之间的地位差距，使得艾丽卡觉得难以接近他。
自从他与艾丽卡第一次见面，对方表现出的崇拜与尊敬，便让维克托深知，
他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他干脆随意地坐在了一个角落里，吃好喝好，便准备离开。
只不过又一次地，里维注意到了他。
他手持着两杯酒，缓步向维克托走来，
“维克托先生，一起喝一杯吗？”
维克托看着里维手中的两杯酒，沉思片刻，终于说出了那句话：
“不了，开车不喝酒。”
“……？”
这倒是让里维一脸懵逼，你不是坐马车来的吗？
其他贵族都有佣人驾驶马车，怎么到你这里就开始怕抓酒驾了？
噢对，维克托的马车没有马，他还真是靠自己开过来的。
想到这里，里维也不再勉强，将两杯酒全都放在了桌子上，目光投向了对方。
“我看您从刚才就一直心不在焉……是有什么事情想询问么？”
“嗯……的确有件事让我很好奇。”
维克托望着年轻人们在宴会厅中起舞，尤其是被众人围绕的艾丽卡，他突然问道：
“我好像一直没有看到艾丽卡的母亲……不知您的妻子她？”
听到这话，里维不禁苦笑了一声，慢慢地说：
“其实，我的妻子，很早就去世了。”
……
坐在马车上，维克托的思绪回到了里维刚才的话语。
“她在生下艾丽卡后，因难产而去世，只是，这件事我从未告诉过艾丽卡。”
“也希望您也能为我保守这个秘密，不要让艾丽卡知道。”
艾丽卡的母亲，早就死了。
但这不对。
她的母亲，应当是自然女神才对。
为什么她的母亲会因难产而亡？
但看到里维眼神里那明显掩饰不出的痛苦与真诚，他知道，对方并没有撒谎。
维克托坐在马车里，侧容望向了窗外幽寂划过的街道，
深邃的眼眸中，流动着说不清的惆怅。
……
第二天早上，
维克托像往常一样送格温出门，而格温也照常向他索要了一个吻。
而这天早上，维克托开始精心准备，
他细致地整理了自己的服装，甚至用魔法彻底打扫了整个书房。
然后他特别告诫佣人，
今天，无论谁来拜访，都不要打扰他。
除非他亲自出现，
否则，禁止任何人进入书房，
包括他的妹妹莉雅，还有他的妻子格温。
最后，坐在熟悉的书房里，维克托提前打开了窗户，
他以最平常的姿态，坐在了书桌前，
随手拿来了一本书，开始随意翻看。
虽然内心那些许无法平静的心情，让他始终无法看下去书中的内容。
但维克托还是在坚持着阅读。
直到……
第一本，第二本。
第三本。
上午过去了。
中午过去了。
下午过去了。
书桌上的书摆的越来越高，窗户旁吹过的风也越来越萧条，
直到太阳落山了，夜色代替了天空，
以及窗外响起了阵阵蝉鸣。
于是，一天的时间过去了，
两天的时间过去了，
三天的时间，也过去了。
除了耳旁的风，一切都是显得那么空旷，
连半根鸟儿的羽毛都未能飘进窗口。
终于，维克托放下了手中的最后一本书，
他没有惊讶，也没有困惑，
有的只是理所当然的意料之中。
是了。
维嘉。
终究是没有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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