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北海往事
穿过熟悉的街区，达伦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朝着军校踱步过去。
一路上不时有巡逻的海军士兵向他投来尊敬的军礼，眼神狂热，达伦也笑着点头回应。
很快他就穿过了平民区的范围，来到了一个相对军事封闭的区域。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军校大门，还有大门旁伫立的巨大石板，达伦的眼神似乎有些恍惚。
“一切荣耀和生命，归于正义。”
石板上烙印着这么一句气势磅礴的话，落款人正是泽法。
金色的暖阳洒落下来，斑驳围墙上的常春藤在风中微微摇动，显得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巨大的石碑在阳光下，映照出博大而沉重的气息，让人心生祥和安宁，有种高山仰止的肃穆感。
这里是海军本部马林梵多军校，海军中“将星の摇篮”。
然而不知怎的，看着眼前庄严肃穆的石碑，达伦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那一道跨坐在自家院子台阶上的落寞身影。
他的嘴唇下意识抿紧了起来。
真相……真的不重要吗？
“应该还是重要的吧……只不过相比起为家人报仇，你选择了更崇高的理想而已，泽法老师。”
沉默了良久，达伦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低声喃喃道。
海贼潜入了海军本部、残忍地报复了海军大将泽法的妻儿！？
真是可笑。
除了桀骜滔天的大海贼金狮子史基之外，这片大海上有哪个海贼能够踏入这“正義の圣地”？
不过是欺负老实人而已。
“在想什么呢？”
这时候，一道沙哑冷硬的声音忽然在身后传来。
听到这声音，达伦一愣，旋即笑了起来：
“我在想，除了我之外，泽法老师还有没有邀请其他人担任这特聘教官……”
“现在看来，泽法老师还真是够狡猾的呢，一开始我还以为我会是特别的那个。”
说话间，他缓缓转过身，萨卡斯基那气势幽深的身影映入眼帘。
对于这个话题，萨卡斯基不置可否，踩着漆黑锃亮的军靴，走到达伦的面前，淡淡道：
“听说你在鱼人岛和罗杰海贼团交手了？”
两人四目相对，凛冽的海风吹得各自披风摇曳而起，气势恢宏。
达伦眨眨眼，微笑道：“算是吧，我差点就被干掉了。”
萨卡斯基皱了皱眉：“他的实力，真的有这么强？”
“至少现在的我，并不是他的对手。”达伦坦然承认。
对于这种事情，没什么可隐瞒的。
不如就是不如，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过去曾经在北海一起共事的经历，让达伦很了解萨卡斯基的为人和性格，有一说一就行。
确定了罗杰的实力，萨卡斯基的眼神非但没有闪过失望，反而绽放出一抹炽热的光芒，仿佛跃跃欲试，不过很快又再次隐没下去。
他径直迈步，越过了面前的海军中将，走进军校的大门。
然而就在两人交错而过的时候，萨卡斯基的脚步忽然停顿了一下。
“达伦，你还记得我们在北海合作的时候，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吗？”
达伦笑了笑，抬头望向远方，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记得，当年我们作为北海321支部的第一第二把手，却在对如何处置海贼的态度产生了矛盾。”
“我认为海贼是杀不完的，与其浪费时间和精力去讨伐海贼，还不如用更方便的方法去把海贼控制起来，立下一个规矩，以保证北海的稳定……”
“而你呢，却坚持着对海贼赶尽杀绝的态度，一个不留，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够践行‘绝对の正義’。”
萨卡斯基掏出一根雪茄，咬在口中点燃，垂下眼眸。
“最后的结果呢？是你赢了还是我赢了？明明只是过去几年的时间……我却有点记不清了。”
达伦满脸无奈道：
“你赢了……当时我们还因为这件事大打出手。”
“我记得那一战后，我在医院躺了半个月，身体大面积烧伤。”
“你真的强得跟怪物似的，当时没有掌握霸气的我，根本对你造不成丝毫的威胁。”
“——不，是你赢了。”萨卡斯基忽然冷冷道：
“那时候我以为我赢了，但实际上还是你赢了。”
“我当时没想明白，最近这些年，我才渐渐想明白了……”
“就算当年我占了岩浆果实的优势，你也不可能伤得那么重……你是故意被我重伤的。”
达伦故作疑惑道：
“可结果不是你赢了吗？”
萨卡斯基吐出一道如龙的烟气，面无表情道：
“因为那一次事件之后，我就因为对下属出手导致其重伤，受到了严厉的警告和责罚，被撤职调到了本部。”
“而你，则是顺理成章地接过了我的位置，正式成为北海海军的最高指挥官。”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你赢了，而我输了。”
“这是政治的游戏，不是吗？”
达伦耸耸肩道：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这不重要了吧？”
出乎意料的是，萨卡斯基并没有否定这个说话，反而点头道：
“是的，这已经不重要了。”
“但我想给你一个警告。”
达伦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致的弧度。
“警告？”
“是的，警告。”
两人交错站立，却同时看向远方。
“如果再次发生类似当年的事情，我是绝不会再留手的。”
“只有把海贼全部讨伐殆尽，世界才能迎来真正的和平……这才是吾等海军应该践行的正義。”
萨卡斯基再次迈开脚步，步履沉稳而冷酷，背影险峻如绝壁。
达伦缓缓转过身，眼神平静地看着那一道孤独而狠绝的身影，忽然笑了笑，朗声喊了一句：
“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啊，萨卡斯基！”
“你这样可是会没朋友的。”
萨卡斯基的声音遥遥传来。
“有敌人就足够了。”
“等一切结束，我们再堂堂正正地厮杀一场吧，达伦。”
他豁然回头，眼神冷酷。
“……以你我各自正義の名！”
达伦一怔，嘴角也勾起了一抹肆意的弧度。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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