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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清儿原本并不想跟楚放去他家,她又不想嫁,干嘛去见人家父母?
无奈楚放软磨硬泡,简清儿想着自己总不能一直当忍冬一苇的电灯泡,出去走走也好,权当散散心。不然,呆在城中,老妈老爸总归会要求吃顿饭,那饭是她不想吃的。
楚放的家在另一座城市。
那座城市的冬天被作家写过。简清儿自己也无数次来过。
简清儿问楚放以什么名义带自己回家,楚放郑重说:“我从没带女孩回家过,我父母一度以为我喜欢男人!”
简清儿笑:“我以为你跟大叔……”
楚放故意扭捏女气道:“人家真的那么像个GAY吗?”
简清儿看着楚放,幽幽地说:“楚放,我的脾气你也许并不知道,我可以是必选题,可以是判断题,但就不能是选择题。我并不要求婚姻,但我要求你跟我在一起时,一心一意。你的心里若有了别的女孩,告诉我,我保证没二话!”
楚放轻轻地抱住简清儿,他说:“我记住了。宝贝。”
“你是古玩城老板吗?见谁都叫宝贝!”简清儿又怼了楚放一句。
“我发誓我只叫你宝贝!”
“嘁!”简清儿才不信。
简清儿没想到楚放的父母竟然那么好。
那是个小院子,院子里住着一棵树,楚放说是柿子树。家里收拾得很干净,很多东西都是老物件。
楚放的父亲退休前是医生,母亲是护士。
见了简清儿,两位老人脸上一直都挂着笑。
饭菜都是楚放的父亲做的,他说:“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随便做了点,你爱吃啥告诉你阿姨,咱们下顿再做!”
这许多年,简清儿都缺少家庭的温暖,她是不大会跟老人相处的。
吃过饭,楚放跟老父亲出门蹓弯,楚放妈跟简清儿解释说:“放儿他爸有糖尿病,要多走才行!”
简清儿帮助楚放收拾完厨房,洗了水果,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简清儿想,楚妈妈这应该是要盘查自己了吧?
不想楚放妈拉住简清儿的手说:“我听放儿说你父母很早就离婚了,这么些年,你很孤单吧?”
一句话差点把简清儿的眼泪说得掉下来。
这许多年,从没长辈跟她说过这样的话。
“阿姨,我结过婚,离过婚,我不知道你和叔叔会不会介意我跟楚放在一起……”
简清儿并不是拖泥带水的个性,她索性把话都亮在明处,她并不想跟楚放感情深了,再被他父母嫌弃。
尽管在她的心里她并不觉得自己配不上楚放,但在老年人的观念里,她离过婚,前夫还自杀了,楚放的父母会介意吧?
父母的凉薄让简清儿对亲密关系始终都隔阂。就算是与忍冬,简清儿也做不到像可可那样什么话都跟她讲。
原生家庭的痛,简清儿一向都知道,但又不知道如何治愈自己。
跟楚放妈讲这些,也不过是抱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心思,说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楚放妈轻言细语地说:“清儿,我跟叔叔都考虑过。只要你们俩个在一起开心,就比什么都好。我小时候,家里的老人就总说:这世上啊,没有谁配不上谁,两块钱的盐可以配上万的菜,但上万的菜没有盐也是淡而无味的!”
就是那样的话,让简清儿浑身支棱的刺收了回来。她变成了温柔的小女儿。
在楚放家的那些日子,她跟着楚放妈去菜市买菜,帮她打杂做饭,甚至还跟楚放妈去跟老友吃饭,去看了一场戏。楚放抗议:“妈,你们俩干啥带着我点好不好?弄得我像……”
楚放妈笑着白了儿子一眼说:“你一边老实呆着去,清儿就是比你更招人疼!”
慢慢放下心结,简清儿倒享受起那份岁月静好起来。
楚放爸也是个温和的人。
楚放说得对,如果不是父母开明,他怎么会走在“不务正业”打游戏这条路呢。
有天做饭时,楚放妈边切馅边跟简清儿说:“我跟他爸一直担心放儿不会找女朋友,从小到大身边都男孩子!”
简清儿笑。
“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简清儿想起了那天楚放穿着短裤站在门前瑟瑟发抖,还真应该感谢那风,感谢那袋垃圾,还应该感谢那个门锁,如果是指纹锁,还会有后面的故事吗?
简清儿给楚放妈讲了那天的事,楚放妈也说得感谢那阵风。楚放过来塞一瓣桔子给简清儿,他说:“这就是命运般的安排,就算没有那件事,我也会在电梯里遇到清儿啊,在家门口遇到,结果是一样的!”
楚放爸过来插嘴说:“我儿子这点像我。我们医院多大啊,当年开大会一眼看中你妈,我差点把医院整个科室都问到!”
简清儿看到一家人和乐融融的样子,心生感慨,这才是有滋味的人生吧?
从前自己像根飘泊的浮萍,跟顾乡在一起,想过停泊下来,最终还是……
那天傍晚,楚放牵着简清儿的手出去散步,走到附近的商场,有那种小小的唱吧,楚放说:“我们去唱歌!”
简清儿并没有反对,她第一次知道,跟爱的人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快乐的。
哪怕是从前,她觉得幼稚的事。
洛可可一觉醒来,发现老公还没回来。
他们从公婆家回来,洛可可就有些不高兴。婆婆心疼孙子无可厚非,可是抱着孩子到处显宝似地给亲人看,结果宝宝就感冒了。
可可不想搞僵婆媳关系,她指望着姜苏说两句话制止他妈妈,结果倒好,他一句话不说。可可不高兴也权然像没看见。每天兴兴头头出去见朋友。
好不容易回到城里,家里的阿姨回家过年还没回来,宝宝又发烧,可可心焦,姜苏偏又有大学同学来了电话,说要聚一聚,可可原本想刁蛮一下的,可是想想还是忍了。
宝宝半夜发起烧来,可可又是用退热贴又是物理降温,折腾了大半夜,好不容易宝宝烧退了,她躺在床上,想姜苏一向都温柔体贴的,怎么这就……再仔细想,也许婚姻再往下过,也就是一地鸡毛的样子。
这样想想,眼泪就落了下来。
早晨突然醒过来,起身去看宝宝,宝宝除了尿了,别的都还挺还,醒了,自己玩呢。
老公整宿未归,可可怒发冲冠,去找手机,发现手机竟然没电关机了。
自己若不是忙晕了,怎么会有这种事。
给手机冲上电,等着手机开机,门外车响,姜苏带着一股寒气和酒气回来了。
“喝酒还开车?”
“昨晚就是没找到代驾才没回来,喝多了,一迷糊,早上打电话给你打不通,赶紧找人送我回来!”
可可没给姜苏好脸,但好像这点小事就发火,也有点过分。
她说:“你看着点宝宝吧,我得睡会觉,昨晚折腾了半宿!”
姜苏过来抱可可:“老婆辛苦了!”
可可躲了一下,她说:“先洗个澡吧,身上的烟味酒味看熏着宝宝!”
可可坐在婴儿房里,想自己郁闷的心情从哪来,想到的是,过年,母亲除了回复了一声她的过年好的问候,再就没声了。父亲,她和姜苏买了很多东西给他送去,才发现他根本就不在原来的家里住了。
可可打电话给他,他说:“我住在村里,挺好!”
洛桂生回了他小时候住的渔村。
可可带着宝宝,不能去,姜苏去了一趟,回来说那风景挺好的。说宝宝姥爷每天早上都要站在海边看一会海。
可可想着,他那么花天酒地的一个人,老了老了,要承受这样的孤独吗?
过年,她打电话发消息给他,他都没回。
然后,回婆家,老公出去跟朋友聚会,所有的事,都像是吃饭沾在身上的大米饭粒一样,粘稠,让人烦。
洛可可听到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他在跟人打电话,他说:“你们玩你们玩,我家里有事,孩子病了,老婆一个人带呢!”
手机亮了起来,开机了。
可可打电话给忍冬,她说:“忍冬,你来陪陪我吧,不知为啥,我很想哭!”
洛可可不知道,此时的忍冬在江爸的家里,也在哭。
她很想念老爸。
特别特别想。
她很想问问老爸,一苇这样替她出口气是对的吗?旧的伤疤重新揭开,她还感觉到疼,这是对的吗?
郁冬跟赵晓宁真的开车去旅行了。
一路向南。赵晓宁恨不得把整个车都装满东西。郁冬问她,我们不是去旅行,是搬家吧?
赵晓宁说:“你看着办哈,反正姐说,旅行最见人品,别咱俩旅行都到不了头分了,还得各自回来!”
郁冬把后备箱的盖子“咣”地盖上,说:“我老姐就不教你点好!哪有这样教弟媳的?”
赵晓宁把装满咖啡的保暖杯递给郁冬,“我先开,我开车时,你不许碎碎念哈!”
“彼此彼此!”
两人谁都不会想到这一路还真被忍冬说对了,鸡飞狗跳,差点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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