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五眼成赋
听到那女子的问话，石仲棠心中一凛，猜测这个女子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想要探听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好给史弥远通风报信，他倒是没什么，只是害怕连累了黑白双剑这对便宜父母。
“那不知姑娘是何来历？在下对姑娘一无所知，但姑娘却好像很了解我似的，倒是让在下有点心慌，不知该以何种态度对待。”石仲棠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自从进了这个房间，他就好像被看穿了似的，如果此女是敌非友，那他的处境就堪忧了。
好像是预料到石仲棠会有此一问，那女子的琴声没有丝毫停顿，微微一笑道：“公子应该知道，每个青楼都有一个花魁，奴家就是这百花楼的花魁。”
花魁就是青楼中的头牌，向来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而且极富才情，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只看此女刚才弹奏的曲子，就可以看出她无愧花魁这一称呼。
听说她是花魁，石仲棠急忙直起了身子，收起了之前吊儿郎当的模样，一双眼睛好奇的看向屏风后面的那个女子，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只觉得她身姿摇曳、亦真亦幻，竟是说不清的动人。
屏风内的花魁，看到石仲棠的动作，不由的暗自发笑，丝毫没有对他产生什么不好的映像，反而觉得这才是正常的，如果石仲棠装成不在意的样子，那反倒是显得他虚伪了。
石仲棠收回了自己好奇的目光，心底颇不平静，这个女子处处透着不寻常的神秘感，但却有一种令人心安的气质，让他不由的选择相信这个女子。
“姑娘如此坦承，那是不是告诉我，下次再来，可以直接报姑娘的名了？”思来想去，石仲棠还是选择绕过了原来的话题。
“那就要看公子有没有那个本事了，小女子虽然流落风尘，但也不会随随便便什么人都会见的！”那女子语气难得坚定了一回，虽然还是之前那样的细雨柔声，但其中的意志却是异常坚定。
此女一语双关，表面上是说她不是普通的青楼女子，细细想来，却又觉得很有意思，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会见，但却在大半夜请石仲棠到了自己闺房，这可不是一般的女子能做出来的。
如此矛盾的说法由这个女子说出，却是让人兴不起半点怀疑，反倒让人觉得正该如此！
“多谢姑娘如此抬爱，在下也觉得姑娘很有识人之明。”石仲棠毫不推辞，一下子确认自己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倒是让里间的女子微微吃了一惊。
现在的南宋，早已经失了血性，不管是对上还是对下，人人都知道粉饰自己，即使心里是这么认为，但在嘴上也会推辞一番，那女子本以为石仲棠会说些愧不敢当、姑娘谬赞之类的场面话，没想到他会这样答复，倒是让那女子更加好奇。
“公子如此风趣，倒是让小女子更加好奇，您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琴声悠扬，婉转动听，显示出这个女子心中的波澜不惊。
“姑娘难道没听过，如果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好奇，那么这个他十有八九就是想要和这个女人共赴巫山！但如果一个女子对一个男人好奇，那她十有八九就会爱上这个男子！姑娘好奇我的身份，难道就不怕克制不住爱上在下吗？”石仲棠并没有正面回应她的问话，反而开口打趣道。
铮！
琴声突转，一下子变得尖锐起来，幸好那女子及时反应了过来，否则心境动摇之下，都有可能弹断那根不断震荡的琴弦。
“公子说笑了，小女子自认为定力非常，不会出现公子所说的情况！”那女子轻吁了一口气，琴声重新变得婉转起来，反而将了石仲棠一军，似诱惑、似讽刺的说道，“只是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好奇过小女子的身份，有没有对小女子有什么不诡的心思？”
这女子不愧是青楼出身，虽然因为花魁的身份，并不像普通青楼女子那样，但也比起真正的大家闺秀开放了许多，一改之前的温柔语气，变得异常妩媚起来，让石仲棠都有点吃不消。
“姑娘觉得对于你这样的丽人，又有哪个男人能够抵挡住诱惑，如果在下能够做到无动于衷，那么肯定不是在下的定力强，而是姑娘你的魅力不够。”石仲棠转着手中的茶杯，又把皮球踢给了那个女子。
他这话说的水平极高，既没有承认，又没有否认，反而将一切的“罪责”全都推到了那女子身上。
一个女子，尤其是一个青楼花魁，又怎么会承认自己的魅力不够呢？可是一旦承认，就又落入了石仲棠的陷阱之中，之所以自己对她有不轨的心思，不是自己的定力不够，而是她的魅力太大。
嗡！
那女子再也弹不下去了，双手轻轻的一拍，将还在震荡的琴弦固定住，豁然起身，直接穿过了屏风出现在了石仲棠的面前。
因为石仲棠是跪坐在地上的，所以首先看到的就是那女子一双秀巧的小脚，看起来真的当得起“三寸金莲”的美称。
“掌中舞罢萧声绝，三十六宫秋夜长！”看到那一双三寸金莲，石仲棠不由的想起了前世玩英雄杀时赵飞燕的台词，无意识的吟唱了出来。
那女子本来暗自气恼，再加上石仲棠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的小脚，更加羞怒，刚准备发作，听到他吟唱出的诗句，不由的一呆，瞬间羞红了脸。
作为百花楼的花魁，自然是才气过人、学识渊博，知道石仲棠把自己比喻成了能够在掌中起舞的赵飞燕，一方面因为石仲棠的夸赞而暗自高兴，另一方面又有点气恼，赵飞燕在正史之中可是一个淫惑皇帝、惑乱宫廷的形象。
随着目光的移动，石仲棠又看向了那女子修长水润、柔美匀称的秀腿，因为是在自己的闺房之中，所以那女子穿的也很是清爽，可以隐隐约约看到那白皙的肌肤，如同莲藕一般，美丽极了。
“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石仲棠好像是“考神”附体，看到这女子的秀腿，不由的想起了这句话，下意识的说出来。
那女子显然不是石仲棠这样的半吊子可比，知道石仲棠说的是战国时期宋玉写的《登徒子好色赋》，这句话本来是形容女子身材与肌肤的，现在被石仲棠用来形容她的秀腿，也是用的恰当非常。
继续向上看去，只见那女子的腰身纤细，真的是不盈一握的水蛇腰，在《仙剑奇侠传》中林月如两手合十，刚好握住了赵灵儿的细腰，不由的自惭形秽，但与这个女子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点。
“杨柳小蛮腰，盈盈不可握，真是魔鬼般的身材！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正所谓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前车之鉴，姑娘可要引以为鉴，莫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石仲棠边说，边抬头看向了那女子的上半身。
本来听到前半句，那女子的怒气也已经消失了一大半，但听到后面石仲棠“诅咒”自己“饿死”，刚刚平静下来的内心，又不由的气恼起来，一双玉手不断的搅动，好像是要掐死石仲棠的感觉。
继续向上看去，只见那女子虽然腰身纤细，但胸前的两座山峰却是挺拔非常、波涛汹涌，以后世人的评判标准，起码也是C罩杯，配合上她那纤细的腰身，却是有着D罩杯的既视感与诱惑力。
“拥雪成峰，捋香作露，精妙无双。”石仲棠双手虚抓，好似已经将那两个巨.乳握到了手中，看得旁边的女子羞怒非常，由于剧烈的喘气，导致一双大.乳不断起伏，看得石仲棠口干舌燥，急忙将目光移向了她的脸庞。
一看之下，惊为天人，因为她的身材而起了邪心的石仲棠，再看到那姣好的面容之后，兴不起半点邪念，甚至都有了一丝自惭形秽的愧疚感，如此丽人，自己居然那样轻薄她，简直是禽兽不如。
只见她肌肤胜雪，秀挺的瑶鼻，朱红的嘴唇，细长的柳眉，双目好似一弯清水一般，顾盼之际自有一番轻灵之气，好像能够看透人心，再加上她现在羞怒的表情，玉腮微微泛红，更添几许魅力，令人欲罢不能、脱雅清俗。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冰雪为肌玉做骨，温泉水滑洗凝脂；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好诗，好应景，好女子，好漂亮。”石仲棠有点魔怔的说道，如此漂亮的女子，居然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实在是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他一连四个“好”字出口，把本来因为那两句诗而痴迷的女子拉回了现实，一眨不眨的看着石仲棠，没有想到他居然有如此文采，只觉得他这从下到上看来，几乎是为自己写了一篇《美人赋》，期间虽有些许不连贯之处，但却不影响整体布局，合起来一读，并不比曹子建的《洛神赋》差多少。
“多谢公子为奴家做赋，小女子感激不尽。没想到公子居然有如此才气，古有曹子建七步成诗，今有公子你五眼成赋，奴家有幸能够亲眼见证这一幕，更庆幸能够成为其中的一员。”那女子本来正在气鼓鼓看着石仲棠，但在听完这一连串的赞叹之后，不由的心中泛喜，向着石仲棠微微俯了俯身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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