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全即是一
此时，某个神秘的空间中。
“全即是一吗……”红莲道主沉吟了一下，向着身前的众人讲解道：“好吧，既然你们问起，我就简单说一下。这是晋升真一境的关键，也是真一境的核心特征。”
“真一境又叫全一境，从命名就可以知道，与一即是全有很大的关系。真一境的本质，就是将我们有限的自身向着无限的方向转化，而在这个向无限延伸的过程中，我们将获得一种绝对的超越，将诸多对立的元统一到一起……这样说或许不太好理解，我来举个例子吧。”
“你们看，这是三条线，这是三个角，也是一个三角形。”红莲道主轻轻一抬手，众人面前的虚空中便出现了三条明亮的白线，构筑成了一个银白色的三角形：“现在我要让这个三角形稍微变化一下。”
在众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中，银白色三角形顶点向下移动了一些，让整个三角形变得矮胖了一些：它的顶角变大了，它的两边也接近了底边。
“让我们再继续下去。”
随着红莲道主的动作，一步步往下移动的顶点越来越靠近底边，顶角也越来越大。
“看到了吗？如果我们再继续下去……”
红莲道主猛地一挥手，三角形的顶点骤然下沉，彻底融入了底边，而它的两条腰，也同样消失在了底边里，汇聚成了一条纯粹的银线！
“看到了吗？一条无限的线本就是三条，三条无限的边即是一条，三个角也就是一个角，无限的线与角化为了同一个存在，既是三个角，也是三条线，亦是一个无限的三角形。”
“同样的……”红莲道主再次演示了一条半径不断扩大的圆弧向一条直线的演变，“……无限的线也是一个圆，一个球……”
无限延伸开的银线移动到红莲道主的手指上：“看到了吗？在自身延展到无限的过程中，消弭了线与角、圆与锥、一与全的对立，超越了诸多矛盾并统合于一，无限的线就是无限的角，就是无限的三角形，就是无线的圆，而从无限的线中截取出的任意一段也依然是无限的线。一即是全，全即是一。”
“这就是无限，这就是全一，这就是……真正的一。”
看着众人茫然和思索的表情，红莲道主莞尔一笑：“嘛当然，这离你们还有些遥远，你们不用为了这个太过伤神，等你们到了归元境之后，我们再说……等等。”
红莲道主的微笑忽然收敛了起来。
“今天的讲道到此结束，你们收拾一下准备离开。”红莲道主抬头看着某个虚无的方向，“似乎……有客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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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我今天的内容已经修完了，有点事想出去一下可以吗？”
听到水上有雪的话，水上瑶光有些诧异地看向自己的弟子：“第一次见你主动提前结束呢，有什么事？”
“我想去看一下……云行西。”
听到水上有雪的话，水上瑶光哦了一下，打量了自己的弟子一会，不知道思考了些什么，最后有些释然地点了点头：“……也好，你去吧。不过早些回来，你的修行进度不能耽误。”
“好的师尊，我知道了。”
……
“你要去看行西？”
云衡冬有些讶异地看着水上有雪。
云衡冬是在从云衡光洞府出来的路上碰到水上有雪的。眼前这个当初一念之差险些成为自己弟子的少女，现在已是今非昔比了。先天道体，代掌门唯一亲传弟子，单论身份地位来说，无论哪个都已经在自己这个按察司司主之上了。
云衡冬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回想起第一次在云行西下谷的住处见到水上有雪时的场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好，你去和她聊一聊，或许效果比我要好得多……走吧，云行西被我关在她娘的洞府了。”
“关？”
“是她娘的意思……你是掌门的弟子，应该已经知道衡光的事情了吧？”
“嗯。”水上有雪点了点头，“稍微知道一些，请……”
见到她一时找不到措辞的样子，云衡冬苦笑了一下：“没事，不用这么避讳，衡光她自己都没有在意。只是……苦了行西这孩子了。我们走吧，在这边。”
水上有雪陷入了沉默，静静地跟着云衡冬向前走去。到了府门前，云衡冬打开门禁，然后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你去吧，我就不进去了。陪行西聊聊吧……谢谢。”
水上有雪点头谢过，然后伸出手去拉已经打开的门，可是却没有打开。门后发出咔哒一声，然后就像有什么把门给卡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
水上有雪有些疑惑，正准备询问云衡冬，门后却忽然由远而近地传来一串隐约的脚步声。
这是过来了？水上有雪正这么想着，眼前的门就渐渐打开了。
“行西你好——！?”
在门打开的一瞬间，迎接水上有雪的并不是预想中的少女，而是几道精神类的法术冲击！
一道娇小的黑影从门内一下子窜出，绕过正抵抗眩晕和昏厥之感的水上有雪，飞快地往外面奔去！然后——
……被脸色铁青的云衡冬直接提溜到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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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非常对不起……”云衡冬一脸尴尬之色，“行西她一定是想跟我……”
“没事没事，开个小玩笑而已，我来和行西说吧，云司主您去忙吧。”
“咳……那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我就在外面，有事情就叫我吧。谢谢你了。”
水上有雪关上门，走到云行西旁边坐下：“好了，来我们聊一聊吧。”
“有雪姐姐……我……”云行西一脸愧疚之色，“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很难受吧……”
水上有雪轻轻拉过云行西的肩膀温柔地安抚着。对水上有雪来说，眼前的少女某种意义上算是非常亲密的存在。在下谷楼五尘无数次拜托云行西来替自己清洁身体的时候，自己就曾经听眼前的少女单方面聊过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今天上课的收获，母亲的来信，新尝试的水果，小姨的趣事，对楼五尘的感觉……
某种意义上说，她就是水上有雪来到这个时代后，除了楼五尘之外最了解的人了，对水上有雪来说就像是一个可爱的妹妹一样的存在——这算是所谓的闺蜜吗？
虽然实际上一次真正的对话都没有过呢……
水上有雪轻轻拍着云行西的肩膀。
眼前的少女面对着亲人即将离去的痛苦，却又被亲人要求离开自己……
——我并不是想到了自己。水上有雪对自己说。
我只是想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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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这段关于无限的理论来自Nicholas Cusanus的《论有学识的无知》，也是数学中极限思想的体现，不过他是用这个来说明三位一体的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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