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齐悦奔走美国
事情比想象艰难,她给顾小小和家里留了口信,只说去美国旅行。
第一站从华盛顿开始,每到一处直奔当地医院,美国医院本来就多,加上公立、私立,光华盛顿,她就找了不下十余家,一天跑四家,她已经筋疲力尽,半夜躺在旅馆床上常常惊醒,她以为再也找不到陈一含。
结束华盛顿,她便换下一个城市,顾小小从国内打来电话,她握着电话真想大哭一场,可是只得忍住,絮絮叨叨与她闲扯些美国的见闻,她见得最多的是美国的医院,可是却不能说出口。
每到一站,她先给陈一含留短信,有时候说一些自己的见闻,有时候说一些想念,只是无一例外,从没回应。
有时候,齐悦也觉得自己傻,美国的医院这么多,她怎么可能找得到,更何况,她完全不确定陈一含到底是不是在美国。
可是她知道如果不找,如果留在家里,她迟早有一天会自己把自己折磨疯。
为了省钱,住的旅馆都不算好,半夜里还有会有人来敲门,齐悦吓得心惊胆颤,只能握着手机给陈一含发短信,她告诉他已来到美国,她定会找到他。她知道他不会回,但是她却坚信他一定会看,握着手机已渐渐释然,仿佛就对虚幻的陈一含讲话。
转眼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月,她依然留在美国,那一天从底特律市立医院出来正好是十二号,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以前和陈一含也讨论过她的大姨妈,这个月却没来过。
她意识到这问题,不知该惊喜还是害怕,立即去超市买了验孕棒,回旅馆一看,真的是两条,她怀孕了。
这一个月,她竟从来没察觉,以前陈一含常说生个儿子玩玩,可是现在他又在哪里?
她握着手机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送出了那几个字,陈一含,我怀孕了。
这也许是他最后现身的机会,如果他再不回,她真的要绝望。
时钟已指向10点,齐悦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等了许久的手机终究有了动静。
她急忙抓过来,只有四个字,快点回家。是陈一含。
这条短信隔着多远,他终究还好,至少比没有消息好。
她继续写给他,你知道我怀孕了,我要找到你,无论如何。她在等待,连日的难过、悲伤都一扫而空,只要再看到他,她都不记代价。
美国的夜嘈杂琐碎,隔壁还有洋人在喝酒,齐悦知道此刻她是一个赌徒,赌一场爱情的输赢,即使没有终点,她也不想这么放弃。她有点困顿,看看手机还是毫无动静。盖好笔记本,按下灯,准备睡觉。
这时候手机铃声终于再次响起,不是短信而是电话,是陈一含。
他的声音虚弱淡漠。
齐悦握着电话没有哭,反而笑起来,那一端传来他的呼吸,她知道是他。你终于打我电话了。
沉默了半晌,才传来陈一含的声音,虚弱无力,你为什么不回去?
我想找到你,眼泪已经流下来,齐悦擦擦眼角,你在哪里,我要来找你,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会一直找下去。
你是笨蛋,陈一含的声音颤抖来,带着哽咽,你快点回去,等我好了,我会来找你。
不要,齐悦坚持,连日来所有的疲惫终于全部变成眼泪,一并冲刷下来,某一个时刻,她觉得她就像站在悬崖边的人,她所祈求的不过是陈一含回望她一眼,那样即使粉身碎骨她也不会在乎,可是他不会回头,她就是不会甘心。
我不找你不会回去,她等一个他的答复。
电话那端是沉默,安静的只听见两人的呼吸,齐悦顿一顿,也沉默下去,握着电话等待一个未知的消息。
过了许久,才传来陈一含的叹息,遥远无奈,我在加利福尼亚州立医院,你在哪里,我叫小唐来接你。
我自己过来,齐悦平静地回答,为这一刻她已经准备太久,听到地址连忙下床找东西,那一头陈一含叫起来,你不要乱动,你想吓死我。
呵呵,齐悦笑起来,她现在才不在乎,我在中部,我现在就去订机票过来,你不要挂掉。
也许是分别太久,她握着电话有点痴迷,听着陈一含的呼吸都觉得幸福,我很快就到,你不要乱跑。
那一头,陈一含还在犹豫,呼吸渐渐钝重,声音虚弱,我现在很难看。
我不在乎,齐悦抹一抹眼泪笑起来,你就算变得再难看,我都不嫌弃你,
齐悦连夜打飞的去加利福尼亚州立医院,飞越半个美国,暗夜的美国夜空中,她心里终于一片清晰。
临上飞机前,每隔十分钟,小唐都会打电话来确认,齐悦知道陈一含现在在接受化疗,情况并不算好,经常讲话会十分疲劳。
她等待着,等待着许久未见面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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