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画中世界，开天辟地
日月交替，昼夜轮转，转眼已是五日过去，莫殇背负黑金古刀仍在徐徐前行，中途没有片刻停留，休憩都不曾有过。因为五日以来，他所踏过的尽是不毛之地，鸟兽绝迹，寸草不生，宛如走进大漠之中。
那种感觉亦真亦幻，若不是有金箍棒加持己身，稳固元神，他说不定就迷失在了其中，日后化作一抷黄土滋养这片土地。
“这是何地，不曾听闻燕州有此险地。”莫殇心悸，脚下这片土地仿佛有着某种魔力，让他不止一次想沉沦在这里。他虽然没有精确的路线指向，但按照正常速度五天时间足以临近洛城周边的甘托城。可眼下哪有半点城池的影子，就连一颗草都寻觅不到，就仿佛被人类世界隔绝了一般。
他严重怀疑自己无意中闯入了一片未知的空间领域。
又过了三天，四周仍是茫茫的荒野，前路一望无际没有尽头，这让他更加坚定了心中的猜想——确实踏入了一片小世界中。
“不知道有没有生灵从这里活着出去。”他暗自感慨，这鬼地方对身心的摧残极为厉害，疲惫感、饥饿感、恐慌感接踵而来，他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即将要迷失在这里。
一天，两天......
没有盼来心心念念的出路，反而是肆虐的狂风突然降临，一时间飞沙走石、天昏地暗，宛如置身末日之内。无数的风刃席卷，咆哮着将刀口粗暴地对准莫殇，似乎内心有无尽的怒火需要释放，却恰好遇上莫殇，自然要让他承受下来。
金刚不坏神通全面释放，一道道金色破体而出化作光华将莫殇笼罩在内，莫殇全身散发着无上的气势，与风魔博弈，与天地争斗。
又是两天过去，如今的他一身元力消耗殆尽，金色光华重新退回体内等待下次元力激活，好在风魔已然平息，致命的危险不在了。“十三日了......”他已经同行尸走肉一般无二，只是机械麻木地走着，元神微弱到极致，随时都有消散的可能，完全依靠即将黯淡的金箍棒不断释放一股神秘的气息温润干涸的神魂，才足以勉强维持罢了。
不知何时，眼前出现一座山洞，虽然低矮勉强能有半人高，但出现在这里，仍显得突兀不已。因为这一路走来感觉就像是在冰面上踏步一样，地势极平且四周景观一致如同未曾前行半步。
此时的莫殇就像迷失在大海中的船舶，跌跌撞撞不知所措，而眼前的这座山洞好似灯塔指引着他的方向，给予生的希望。
短暂的思索后莫殇提起全身的力气，拼命地朝着山洞冲去。他感觉这是一根稻草，救命的稻草。即使眼下情况再糟也糟不到哪里去了，万一有什么转机也说不定。
现在对他而言不坏就是好，只要山洞不会直接结果他的性命，就算是好事一大桩。
莫殇曲着身子一头钻了进去，山洞没想象中的狭窄昏暗，反倒是别有一番天地像是条无边的长廊。虽说高度不足以直立起身子，但盘腿坐下绰绰有余，还余出一片空间。
“这处山洞蕴有元气！”莫殇惊喜不已，他刚尝试调动天地元气，没想到竟然成功了。要知道这片小世界诡异非凡，自从对抗风魔耗尽体内元力后，他就再也感知不到元气的存在了。
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谁成想在这破败，极其不起眼的山洞居然给他这种意外之意。如同鲸吞牛饮，磅礴的元气被吸入入体，久旱逢甘露，滋养着他干涸的武脉。
轰！
吸入元气过多，它们欲暴动，躁乱不安的在武脉内冲撞，这样下去可就不妙了，莫殇丝毫不怀疑它们能让自己的武脉断裂开来。但是他没有惊慌，仍在疯狂吸入，武脉内的元气已经凝成一股股风旋，眼看就要失去控制，可就在这时他的身体突然金光大盛，元气瞬间被压制下来，失去躁动化作了涓涓细流。
莫殇知道这是金刚不坏神通在显威，它已经不仅仅是一门神通，更像给予莫殇的一种强横体质，绝对的肉身称雄的存在。
“师父定是他们那个世界的无上强者。”他感叹道，愈发觉得师父给自己留下的几门神通不凡，随便一门都可比拟血脉神族之术，但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今的他就好比浑身挂满金银的幼童，招人觊觎却没有反抗的能力，一旦居心叵测者被盯上，下场可想而知。
这个道理他自然懂得，现在没有依靠，轻易不能暴露出来。
“唯有自身实力强大，才是根本。”他迅速调整心态，进入恢复状态。眼下当务之急是能够活着从这里出去，万万不可懈怠。
不知修炼了多久，山洞外重新陷入黑夜之中，今晚夜幕格外单调，连一颗星辰都不曾点缀，整片天地漆黑一团，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常人要是立在这里，可能会被这黑色扼住喉咙，呼吸变得艰难甚至窒息。
莫殇起身而立，一双明亮的眸子有淡淡金色流转，宛如两颗璀璨星辰逼视黑暗，这次他没有依靠金箍棒，而是以自身对抗黑暗的压迫感，火眼金睛神通自动运转护住双目。
整个过程是艰难的，起初黑暗不敢示弱，幻化出种种异兽向他扑去，欲撕裂而后快。莫殇并无动作，全靠双眸发威。眸术变化万千，一会儿似剑，一会儿似刀，将黑暗幻化出的异兽劈砍殆尽，一头不剩。
黑暗斩不尽，杀不绝，片刻即卷土重来，又是气势汹汹之状。莫殇仍不为所动，坦然应对，一招招接下。最后，竟然硬生生轰出一片区域，黑暗不侵，完全被金色笼罩。
莫殇身临其中，沐浴金色光华宛如一尊英武战神屹立，逼退无尽黑暗，大有一种敢与天公试比高的气魄所在。
“嗯？”回眸间，他瞥到山洞深处有一道微弱的光芒跳动。
他不假思索，朝着山洞内部大步走去，没有半点犹豫。如果说遵循前几日的方法，肯定没有离开的可能，说不定还会丧命在路途中，毕竟不知道路长几何，有无尽头。眼下这座山洞的出现就堪称一个竦异，说不准里面就有奥秘所在，这是一个机会。哪怕是飞蛾扑火，他也认了。
他脚步很轻，回响却特别的大，震得耳膜生疼，就连祭出元器及运转神通都无济于事，声波好像能从其中间穿行而过，无视任何防护。还在除却一些痛感之外，没有别的伤害，莫殇放慢速度，以减轻耳膜压力。
约有一刻钟的前行，山洞终于被他探了个究竟。他的第一感觉是长，足有百丈之距，这是从外面一点也看不出来的。其余的与洞口处也没有大不同，只是多出一盏油灯，一幅岩画。
莫殇围在跟前看着半晌，也没有看出任何端倪。油灯很普通，要是非要找出一些特殊的地方，那就是全由石头做成，灯座、灯柱、灯碗等部分无一例外，区别于他所见过的青铜油灯。另外灯芯和灯油没有半点损耗的迹象，如同新的一般，令人惊奇不已。
“这是何时何人所燃？”莫殇不解，可苦思许久也未果，就索性拿起油灯研究岩画去了。
山洞的石壁粗糙不平，但是岩画却细腻而生动，呈现出一幅混沌之象，接着突然有一道光束破开混沌，是分天地......莫殇还未看完，只觉得触及岩画的指尖一阵剧痛，随后眼前闪起刺目的白光使他失去了意识。
不知多久之后，莫殇缓缓醒来，但当他看到眼前的一幕后瞬间石化，声音颤抖着，“这不就是......画中的世界？我连续......跳转了两个......世界？”
眼前正是岩画中最靠前的画面，混沌与黑暗相互纠缠，四下尽是迷蒙之地，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看不到。正当他感到呼吸急促无计可施之时，忽的有一道极细的光束出现，不知从何而来，可却带着一种令人神往的气息，轻松破开了眼前的混沌。
“此界当开。”遽然间，有一道声响传来，不知音不见人。只感其声响如炸雷，轰隆隆传遍这片无尽的天地，加速驱赶混沌与黑暗。随后化作大手与混沌之气中轻而清的东西缓缓上升，变成了天；重而浊的东西慢慢下降，变成了地。
“开天辟地！那声音化成了大手，也就是日后的天地法则、天地意志？那个声音的主人是天道的化身？”莫殇目瞪口呆，喃喃道。眼前的一幕太过于震撼了，开天辟地的过程，天道意志的由来谁亲眼见过？亲身经历过？饶是传说中的“大帝”也只是在后人根据想象推断的书籍中感受过。
虽然开天辟地一景宏伟壮观，直击心神，但对莫殇似乎没有影响，他更像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感受天地，除了心灵冲击之外，构不成实质性的伤害。
天地分明后，光束化作一颗颗渺小的光球飞向世界各个角落。有的化成风和云，有的化成太阳、月亮以及星辰，化成厚土，化成四极，化成江河......
“这是最原始的大道！！！”莫殇此刻想要大吼一声，宣泄出这些天郁积心中的苦闷与现在的兴奋。
“我......竟然亲眼见证......了一条......大道的诞生！”他激动地语无伦次，话都快说不出来了。世间修士，不论武者也好，还是魔妖两修也罢，想要走的更远，都绕不开“道”这个字眼。
一条道对修士的影响不言而喻，它不仅决定着实力强弱，更成为了皇境之前的天堑。回望首，有何其多的修士被它拦在外面，蹉跎数百岁月，乃至终其一生也无法成功证道破入皇境。
“我悟到了！道即为无极，是混沌虚无的初始状态，也是世间万物的初始状态......”莫殇眸子闪光，口中念念有词，与此同时境界飞涨，一瞬一个小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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