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你这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初雪的夜晚很冷,干冷的风没完到了的吹着,每一下都好戏能戳进人的骨头缝里。
花月满抱着肩膀在狭窄的柴房里,冻得直跳脚。
肮脏不堪她忍了,满是蜘蛛丝她也忍了,但四处漏风是闹哪样?这里到底是柴房还是牢房?她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窸窸窣窣……”七巧匆匆的跑了过来。
“娘娘,这个给您。”她说着,将一个暖手的炉子,顺着破旧的窗子塞了进去,“还有这个也给您。”又将几个还冒着热气的包子也一并递了进去。
炉子虽然已经破旧的四处掉漆了,包子虽然是一些烂菜叶子塞成的,没有一丁点的油水,但是现在对于花月满来说,这些可能对于某些人来讲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的东西,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无疑不是雪中送炭。
将炉子夹在自己的怀里,她一口咬下一半的包子,幸福的当即眯起了眼睛:“舒服!还是我家的七巧知道心疼我。”
七巧急得都快哭了:“娘娘啊,您怎么还能笑出来呢?这天寒地冻的在这里呆上一个晚上,就是好人也冻坏了啊!”
花月满天塌下来不知道愁的又咬了一口手里的包子:“愁又能解决什么办法?难道我愁一愁就能从这里走出去了?还是说我哭一哭就能有热炕头了?”
如今梅姑娘对她有怨,雪桥对她有气,若是这两个女人不能将这口气撒出来,她以后的日子会更加难过,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这两个女人气消了。
其实,她现在确实挺愁的,但并不是愁女人的事情,而是愁刘默,因为她实在是拿捏不准那个男人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窸窸窣窣……”又是一阵的脚步响起,七巧防备的回过身子,却见一脸别扭的桂白,霍霍的走了过来。
“你这女人怎么能蠢成这样?”见着柴房里花月满那狼狈的模样,桂白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花月满将剩下的半个包子塞进嘴里,轻松的拍了拍手:“桂白少爷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你……”桂白瞧着她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瞪起了眼睛,“你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随意?怎么就这么随便?你看看你自己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你怎么就还能笑出来?”
桂白的口气很是不好,满满都是教育的口吻,以至于花月满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站在一旁的七巧不乐意听了。
“桂白少爷,您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家小姐呢?”七巧带着哭腔,“您不喜欢瞧我们小姐可以不来,但如今我们小姐都这样了,您怎么还能说出如此伤人的话?再说了,您是谁啊?凭什么这么挤兑我家小姐?您知不知道我家小姐……”
“七巧!”没等她把话说完,花月满便是赶紧打断,“别说了。”
桂白被七巧说的面色发白,紧咬着嘴唇愣在原地好一会,忽然将原本抱在怀里的一件绒毛披风扔在了地上,随即转身离去。
是啊,他算是个什么呢?人家是个娘娘,他不过是一介草民,连喜欢的资格都没有,又何谈的对人家指责埋怨?
“哎!”花月满看着桂白悻悻离去的身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七巧瞧着那被扔在地上的披风,也是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未免说的过分了些,弯腰将披风捡起递给花月满的同时,诺诺的问:“娘娘,奴婢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花月满接过披风,笑了笑:“你保护我有什么错?只是桂白一向被娇生惯养着长大,说话办事自是随着自己的性子来,你明知道他是好心着急,又何必和他过不去?”
七巧后悔的咬唇:“奴婢就是听不惯他说娘娘。”
花月满对着她眨了眨眼睛:“是是,就知道你疼我。”
七巧见花月满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松了口气,转眼朝着桂白消失的方向看了好一会,才喃喃又道:“桂白少爷还真是幸福,有梅姑娘和雪桥姑娘一起疼着。”
幸福?
怎么可能……
花月满无力的摇了摇头。
梅姑娘对桂白好,是因为对桂白本身就藏着私心,她对桂白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奔着想要收取某种成果为前提的。
而至于雪桥……
确实,雪桥也很疼桂白,从桂白那傲娇的性子就看得出来她把桂白保护的很好,只是她给的所有好,都是想让桂白有朝一日找到一个能够让她们姐弟俩安稳度日的靠山,而至于这其中桂白要付出什么,雪桥就算是心知肚明,也会全部的默认下来。
将自己的期望,加诸在别人的身上,这种为了达成目的好,真的就是好么?
她还真是不敢苟同。
打发了七巧,花月满一个人蜷缩在狭窄破旧的柴房里,紧紧靠着怀里的暖炉和两件披风保暖,随着怀里的暖炉渐渐没了温度,她终是支撑不住困意的进入了梦乡。
睡梦之中,花月满觉得自己越来越冷,哪怕是紧紧的蜷缩着身子,仍旧冷的她浑身都不舒服,一股凉风袭来,她皱了皱眉,正怀疑这破屋子是不是被吹塌了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便是将她抱了起来,紧接着,她跌进了一个异常温暖的怀抱里。
花月满忽然觉得,这个梦做得特别真实,因为哪怕是在睡梦里,她也能够清晰的闻到,那揽着自己的怀抱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酒香。
梦就是好,因为哪怕你意识模糊,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它的存在……
忽而,她的头顶上方响起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声,紧接着,那一双紧抱着她的手臂慢慢松开,那个让她感觉到温暖的怀抱,也在离着她悄然远去。
花月满不舒服且不情愿的身手胡乱的抓着,当她终于抓到了一双温暖的手时,才嘀咕了一声什么,彻底安心的陷入了沉睡之中。
夜风,顺着窗子涌了进来,吹散了她才刚的呢语,那轻如蚊蝇的声音,明明是如此的转瞬即逝,但却落在一个人的耳边迟迟徘徊着不肯散去。
她说:“刘默,你能不能别动……”
人有的时候往往就是这么奇怪,当你嘴上不去承认一件事情或者是一个人,已经在你的心里落下了一个位置,但你的潜意识却早已将它放在了不可替代的位置上。
以至于你自己找不到它究竟藏在你身体的哪里,但你想忘又忘不掉……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花月满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小厮给吵醒的,睁开眼睛,出乎意料的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和自己的鼻子,她就这么被风吹了一夜,却完全没有任何伤寒的征兆。
真是奇了怪了……
柴房们被打开,花月满揉着酸疼的身子走了出来,正见梅姑娘打发着开门的小厮离开。
随着小厮离开,梅姑娘转了身子,上下打量了她一圈,不禁皱了皱眉:“到底是瞧上了你什么呢?”
花月满也皱了皱眉,因为她不懂梅姑娘这话是何意。
“罢了,估摸着也就是图个新鲜而已。”梅姑娘自然自语的同时,拧在眉心上的疙瘩已经平复了下来,招了招手,示意花月满跟上她,“你跟我来。”
花月满再次皱眉,严重怀疑这梅姑娘是不是抑郁了,不然说出口的话她怎么一句都理解不上去?
难道是因为被桂白拒绝,所以受了很严重的刺激?!
“小满子。”梅姑娘带着花月满进了回廊,毫无征兆的叹了口气,“你也别怪我公报私仇,谁让桂白喜欢你呢?”
花月满一愣,吧嗒吧嗒了嘴皮子,能在报复完人之后,将理由说的理直气壮的人……梅姑娘,您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梅姑娘带着她在回廊里拐了个弯,顿了顿又道:“我在桂白的身上付出了太多,我断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别人抢走,桂白是我的,一直都会是我的……”
“你进去吧。”梅姑娘最终停在了雪桥的屋子外面。
吹了一夜的冷风,惯了一肚子的凉风,花月满现在就连走起路来都是有气无力的,她本来是不打算和梅姑娘再发生什么口舌之争的,但如今……她是真的有些听不下去了。
“梅姑娘,你究竟是哪里来的这份自信呢?还是说在你看来,桂白不过就是一条会直立行走的狗罢了?只要你给他一口饭吃,没事的时候抚摸抚摸他,他就会翘着尾巴跟在你身后一辈子?”
花月满讥讽一笑:“桂白他是个人,他有着他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思考方式,你认为是好的,但不见得他就觉得同样美好,就好像你觉得桂白陪李老爷一夜没什么,最后还能拿到一笔不小的数目,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桂白要什么?你又可曾想过,若是桂白当真跟了那个李老爷一夜之后,他要用多少年去忘记当初那个噩梦?或者……他要是一直忘不掉呢?”
梅姑娘愣住,眼中闪烁着迷茫,似乎花月满刚刚说的一切,她根本想都不曾想过。
“别把你的自私说成是对桂白的无私,也别把你所谓的爱情加诸在桂白的身上,因为那根本就不是爱,而是一道残酷的枷锁。”
花月满冷冷撇了一眼梅姑娘之后,直接推开了雪桥的房门,头也不回的迈进了门槛,随后甩上了房门。
脑袋抵在门板上,她忽然觉得自己真是疯了,谁爱谁,谁喜欢谁,谁虐待谁,又关她毛线的事情?她明明自己都顾不过来自己了,又拿什么搀和别人的是是非非?
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身的同时,扬起了一抹笑容:“雪桥姑娘,梅姑娘说您找我……”然,还没等把话说完,她便是惊愣在了原地。
只见此时雪桥的屋子里,刘默正漫不经心的自斟自饮着,长长的睫毛在酒杯端起的同时,微微覆盖住双眸,在俊美的面颊上,留下了一双半月似的剪影。
花月满愁肠百结,捶胸顿足,我的老天爷啊!这个男人来戏园子的速度如此之频繁,究竟是在想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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