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陈策安一直到后半夜才回了厢房,他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会直接睡了过去。
陈策安又做起了噩梦,梦中的他正在吃着嬷嬷带给他的糕点。
他很喜欢吃这种糕点,听嬷嬷说这是母后家乡的特色糕点,宫里很少有人会做。
还是嬷嬷特意出宫去母后的家乡买来给他的。
恰好这个时候晋帝进来了,他欢喜的很,捏着一块糕点就想给景仰的父皇尝尝。
“父……皇。”
“吃。”
“给父皇……吃。”
那个时候他才五岁,走路都没有那么稳,他只想将好吃的东西分享给自己爱的人。
而父皇就是他最爱的人,因为母后不爱他,只有父皇会疼他。
“吃?你就只会吃。”
“朕养你有什么用?”
“蠢货,你怎么不被噎死?”
晋帝却没什么好脸色,他瞪了人好几眼,看着放在他跟前的糕点,更是厌恶。
他直接丢在了地上,之后一巴掌甩在了陈策安的脸上。
“日后别让朕看见你吃糕点。”
“那么喜欢吃,接下来三天,除了水,其他东西都不准碰一口。”
年幼的陈策安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为什么父皇连糕点都不让他吃了,还让他三天不许吃饭。
他想叫父皇抱抱他都不敢了。
梦中的画面一转,是他拿着字帖去找母后的时候。
陈策安身为储君,三岁启蒙,母后要他每天都练一百个字。
他每天都要将写好的字帖送到翊坤宫给母后,让母后检查。
可每次他都进不了翊坤宫的门,因为母后不给他进。
母后并不爱他,他三岁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小殿下,娘娘说您的字帖写的不好,罚您在宫门前罚跪三个时辰。”
“小殿下,跪吧。”
皇后让自己的贴身宫女监督,一定要让他跪满三个时辰。
年幼的陈策安觉得天都塌了。
三个时辰,他那个时候还小,如何跪的住?
小小的身板挺直着,他跪了一刻钟就受不了了,可是母后没有心疼他。
后来天下暴雨,他的腰已经弯的不能再弯了。
“母后……儿臣……”
“儿臣头疼。”
他看着翊坤宫的门,他想要母后抱抱他, 可母后还是没出来。
“母后……”
“求母后……”
“儿臣……”
他喃喃自语,小小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水洼中。
“母后,求母后。”
睡梦中的陈策安又陷入了无尽的梦魇中,他不断的呢喃祈求着。
过往的种种将他死死的困住,他想喘一口气都难。
就在陈策安以为这个可怕的深渊他永远都出不来的时候,他梦中的画面又变了。
让他怎么也没有料到的是,他居然会梦见了沈青棠。
少女娇娇柔柔的缠着他,最爱说那些浑话。
“策安哥哥怎么又凶阿棠?”
“策安哥哥是想亲亲吗?不然怎么凶阿棠?”
“策安哥哥,阿棠的肚兜好看吗?”
梦中的画面一转,是阿棠在水池中的时候,她挂在他的腰间,娇俏的询问着他这个问题。
梦里的他很想甩开阿棠,可他怎么也甩不开。
“策安哥哥别生气,阿棠会难受的。”
“策安哥哥要是不开心的话,阿棠走就是。”
“策安哥哥喜欢阿棠的亲亲吗?”
“策安哥哥别生气,莫气坏自己的身体。”
梦中的少女喋喋不休,陈策安越听越烦。
可不知道为何,睡梦中的他,却平静了些。
“策安哥哥,你快亲亲阿棠。”
“阿棠想亲亲。”
梦里的少女娇俏的说着,衣裳半敞开,整个人柔的像一滩水,她总在引诱他。
这一次,陈策安用力推开了她,也是这个时候,他惊醒了。
此时天还没有完全亮,陈策安气息有些粗重。
房间依旧昏暗,他呆呆的在床上坐了好一会。
然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 少年郎的脸色黢黑无比。
他下意识的掀开了被子,等他发现什么的时候,整个人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
而这一切,全都拜沈青棠所赐。
若不是她天天来烦他,他怎么可能梦见她?
他居然梦了她?
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有什么好梦的?
陈策安浑身烦躁,最后到底认命下了床去了后罩房简单的冲了一个冷水澡。
大早上他的郁气便极重,冷水浇透全身的时候,他才终于平静了些。
不过,他也就平静了一会。
不知为何,他的脑中下意识又闪过了某个画面。
沈青棠全身上下只剩一件红肚兜,她和他泡在一个水池里。
少女的肌肤白里透粉,活脱脱是一个尤物。
她水灵灵的眸子更显得她人畜无害。
“策安哥哥。”
他的耳朵仿佛还萦绕着这句话,她连喊他都像是在撒娇。
这个该死的女人。
她为什么要引诱他?到底是谁派她来的?
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陈策安想不通,头一次因为沈青棠心烦意乱,这个澡他冲了好几次,却久久不能平静。
他紧抿着唇,下一刻却又想起她亲他的画面。
“……”。
气死。
“沈青棠,该死。”
从后罩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男人的脸色更是冰冷。
他想杀沈青棠的心达到了顶峰。
只要杀了她,他的生活就能恢复成以往那样。
他的发梢还残留着水珠,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溅落。
没错,要杀了沈青棠。
陈策安看了看已经亮了的天,头一次毫不犹豫的去了沈青棠所在的地方。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很简陋,屋子也很小。
他摸出袖中的匕首,打算进去了结了沈青棠。
然而不等他推开门,他就从半敞开的窗户看见了里面的一切。
彼时沈青棠正在选衣服。
她早就醒了,此刻正在纠结穿哪件衣服漂亮些?
惊雪去拿早膳了不在,不然有她帮忙选择,她也不用纠结了。
“哪件好呢?”
她低着头思考。
而陈策安已经呆滞在了原地了,等他回过神,他瞬间背过了身。
他的脸色又难看了起来。
沈青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她居然只穿了一件肚兜和一条亵裤,连窗户都不关。
她想要引诱谁?
陈策安的眼睛很好,只看一眼,他也能看清楚。
此时,沈青棠漂亮的蝴蝶骨在她的脑中挥散不去。
她的后背白皙又细腻,红色的系带一条绑在脖子上,一条绑在她的后背。
陈策安的匕首还握在手中,可他迟迟没有推开门进去。
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他才动了动,直接离开了。
他到底没推门进去杀她。
他想,他可不是想饶了她一条小命。
只是她没穿衣服,他怕污了自己的眼睛。
下次,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陈策安来无影去无踪,来的时候无人知,走的时候自是也无人看见。
沈青棠对于自己暂时保住一条小命这件事并不知情,她还在纠结穿什么衣服?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肚兜,想了想还是选了红色的衣裙,就这样吧,懒得纠结了。
惊雪来的时候见到她只穿着肚兜和亵裤,忙着急的拿过衣服要给她穿上。
“小姐怎么可以这样穿?”
她着急的很,这要是被旁人瞧见了,会出事的。
女子的清白何其重要?
如果一个女子连清白都没了,夫家是可以随意将其休弃的。
她们好不容易才出了沈府那个吃人的地方,现在可不能被赶出司使府。
就算要离开,也得先攒够银两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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