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天乡何处
眼看巨人从眼前一闪而没,凌希毫不迟疑的追赶下去。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巨人奔行的速度异常的快。以凌希如今的修为,也只能勉强的跟上。
“好快的速度,难道他们恢复了修为?”凌希暗暗吃惊,法骑士能有如此速度,其修为至少在神皇境界。只在几个眨眼间,凌希直追法骑士数千里。法骑士扛着飞兽突然消失在虚空中,凌希眉头一皱,单手猛力劈出,刺啦……狭长的空间裂缝当即展开,混沌能量消失溃散……
‘轰……’虚空一开,一座厚实的山峰坐落虚空之后。这座山峰并无巍峨雄伟之态。凌希看到山峰的刹那,神情一凛:“原来是这座山峰。”荒岛上,千年匆匆而过,大格局虽然没有变化,但不少地方还是随着时间的变迁。
当年依靠小白象的特意只能,方才打开山峰通道,迈入荒凉之地。如今修为修炼到这等境界,山峰深处布下的时空防御结界,已经阻挡不住凌希的脚步。
“巨山,开……”凌希大喝一声,双手猛力一抖,轰……轰……两道恐怖的光影赫然突出,斩向山腰处。‘喀喇……’山峰被拦腰截断,分成三段的山峰滑落而下,直震得地面剧烈摇晃。
凌希就此收手,反倒一拳向三段山峰轰去,三条金龙影像从拳中崩发而出。金龙交错奔腾,掀起脚下滚滚祥云,仰天发出震人心魄的咆哮。
“轰……”山峰应声而爆,松软的土石,在浩瀚的能量中彻底湮灭。爆碎的山峰中,一条墨黑色的狭长通道呈现在眼前。
“没想到这条通道如此成。”凌希自语一句,毫不迟疑的冲入狭长的通道中。‘呼呼……’时空流逝的沧桑感,从耳边呼啸而过。顷刻间,眼前情景大变,荒凉的寒风扫着地面黄沙,几株快要枯萎的矮草,在寒风狂沙中坚韧不拔的招摇着。
此景对凌希来说一点都不陌生当年跟小白象进入此地,走在荒凉的黄沙上,差点没有坚持下去。如今再临此地,凌希难免感慨万千。但对他而言,这些感慨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能将精神修炼到这种境界,绝不会让外物轻易的左右情绪。凌希目光往黄沙一扫,并未追寻飞兽的足迹,而是向远空飞去。
脚下黄沙匆匆掠过,百里千里须臾即至。茫茫黄沙上方,两条石柱巍然矗立。千年前,断裂的石柱上布满古朴的风尘,似有无数催人泪下的古老故事,如怨如诉的从石柱中传出。当初小白象就在这诡异的气息下,不自觉的泪落满面。两条石柱犹如古堡的破败的殿门,无尽岁月过去,仍旧守护在古堡之外。
千年的时间,废弃的古城堡,除了被黄沙覆盖的面积扩大外,并无太大变化。凌希之所以来到此地,就是为了一探究竟。当年地下密室中,那个不灭的躯体。
厚实的地板对形同虚设。凌希大脚猛力一踹,‘咔……咔……’青石断裂,顷刻间,地板成片成片的凹陷。轰……轰……轰……灰尘漫天,巨石化粉地下古城赫然呈现在眼前。废弃的古道,遗忘的殿堂,堆积的宝物。地下古城焕然一变,远古的呼唤声断断续续的响起。像是在召唤曾经的战友,又像倾诉古老的悲伤。
地下古城,一座玉石台上,屹立着一名中年。漆黑的长发盘在头顶,古铜色的脸膛上落着许多灰尘,长眉入鬓,黑亮的眼睛慑人心魄,可又流露出畏惧的神色。表情僵固,与一座塑像没什么差别,一身黑色的袍子上,绣着许多复杂难名的图案。更让人惊奇的是,在中年人的左胸下方心脏部位竟然是空的,很可能是让人穿胸取心而死。
凌希神情肃然,久久注视这玉台上的中年。千年前,此中年就如石化的雕像矗立在地下。千年过去,中年一如往昔,毫无任何变化,就连眼中的惊恐之色,也未曾改变分毫。此中年身前的修为绝对非同一般,不然历经岁月的风霜,他的尸体早就消散。
“到底是何种恐怖的境况,能让他畏惧成这样。”凌希心中思量,并顺着中年的目光望去。然而地下古城沧桑变化,未留下任何曾经的遗迹。
“纵使你修为逆天,最终还是魂飞魄散。徒留空壳,矗立在阴暗的地下。”凌希手掌缓缓的按在中年后背,神识慢慢浸入他体内。然而,神识刚渗入中的皮肤,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中年矗立了无尽的岁月的躯体突然爆碎开,‘呼……’爆碎开的躯体如一阵白烟,消散成无形无实的虚空。
凌希神情微微一怔,转而打趣的笑道:“罪过,罪过……,你的躯体历经无尽岁月不腐不败,我的神识才刚一入侵,你却溃散无形,这可不能怪我。”中年的身躯爆碎后,玉台上零乱的陈列出两个字,‘天’‘噬’
“天噬,天噬,什么意思?”凌希眉头紧蹙,嘴角喃喃的念着:“天噬,莫非是想表达九天在吞噬神灵?不会这么直白吧,其中定有更深层的含义。难道不是天噬,而是噬天。”凌希神情猛然一震,需要何等恐怖的能力,才能达到噬天的境界。越想,凌希越觉得有道理。以中年人的修为,能让他感到恐怖的,绝对是不凡的景象。天地之间,唯有吞噬天宇这等强者,方能令中年人震撼不止。唯有能吞噬天宇的强者,才能一掌掏空中年的心脏。
不管是‘天噬’,还是‘噬天’,那些场景早就该淹没在历史长河中。凌希没有多去探究,大袖一甩,‘呼……’的风声扫过,‘噬天’二字随风而散。古老的玉台静静矗立,并没因中年躯体的爆碎,而改变分毫。为了追寻法骑士的踪迹,凌希没打算在地下古城多逗留。食指一动,玄界大开,将古老的玉台纳入其中。随即,转身飞出地面,直奔向远处。
凭着当初的记忆,凌希遥望着‘巨人’曾经聚居的地方。当年他跟小白象立刻古城,顺着‘巨人’的脚印前行,期间遇上一场突兀的风尘,将脚印消散。如今独自一人踏上这片荒漠,既无陪同的伙伴,也无指引方向的脚印。但这一切不再对他有何影响,身怀强绝的修为,不论走到哪里都不会迷惘。
凌希目光一沉,一脚迈出数百丈,故意在地面上踩出厚实的脚印。天涯漫漫,能有脚印陪伴,永远不觉得孤单。呼……凌希每踩出一个脚印,不出片刻,就有一阵风尘掠过,将脚印抹平。荒漠上时有风尘出现,凌希没有去在意,径直的向前踏步而去。然而,当风尘十分有规律的出现时,凌希终于觉察出异常。这些风尘一点不像自然之风,倒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暗控制风尘的出现。
“风尘中有魂体的气息。”凌希暗语一句,向后瞥了一眼,继续一脚向前迈出数百丈,厚实的脚印深深印入地下。不时,风尘再次涌起。就当风尘要抹去脚印的刹那,凌希突然转过身,一拳轰向翻涌的风尘。
‘呜……’风尘中突然传出惊恐的声音,还没来得及抹去脚印,立刻向远处退去。见此,凌希更加肯定风尘并非自然现象,立即收起拳风,语气森冷道:“何方小妖,速速现出身形。”
“呜……”风尘立刻止住呜咽,立刻消散在无形中。
“让你自动现出身形,你却偏偏想逃。”凌希手臂一抬,挥手拍出一掌。‘轰……’掌印猛然冲出,一掌拍碎周围的空间。
‘呜呜……’风尘呜咽声再次传出,一道若有若无的气息一闪而没。
“养魂木,收……”凌希食指一动,一截黝黑的古木‘嗖’的飞到身前,嗡……养魂木一抖,一股无形的吸力将风尘中的魂体强行吸纳过来。
“饶命,饶命。”风尘终于发出声音:“不要灭我,不要灭我。”
“给我一个不灭你的理由。”凌希收起养魂木,神情淡然道:“只要你如实交代跟踪我的原因,我兴许会饶你一命。”
“这……”风尘魂影迟疑了半晌,方才弱弱道:“我真没跟踪你。”
“我一离开古城,你就一直跟在我身后,这不算跟踪算什么?”
“饶命,饶命,我真不是有意的。”风尘魂影无辜道:“这是我的天性。”
“天性?”凌希略微诧异:“把‘跟踪’归为天性,这借口未免太牵强。”
“这不是借口。”风尘魂影无奈道:“自从我有意识开始,就重复的扫着荒漠上的脚印,一遍,一遍,不厌其烦。请你相信,我绝对不是有意跟踪你。”
“扫平脚印?”凌希心一沉:“谁让你扫平这些脚印?”
“不知道。”魂影摇摇头:“没人让我这么做,只是潜意识指引我不断重复这个动作。”
“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不知道。”
“哼,还想蒙我。”凌希目光一寒:“养魂木……收……”
“不要……”魂影惊恐的发出尖锐的啸声,魂影凝成一道黑光,直欲穿透虚空逃遁。
“本想给你一次机会,可是你不珍惜。”凌希心神一动,虚空僵固,魂影还未逃遁,立刻被定在原地。
“搜魂……”凌希轻喝一声,养魂木,引魂杯盘旋身前,牵动强大的神识将魂体湮没。
“啊……”魂影惊恐一叫,声音突然哽住,简单的讯息印入凌希脑海中。
“天乡何处,万物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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