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哥哥
半个小时后，华润集团的周总来到房间。
周总四十岁出头，是华润集团总部的高层，他以前就跟唐逐谈过几次合作，每次合作都是在这间总统套房里谈成的，唐逐很喜欢在这里办公。
和以往有所不同，今天的这间套房多了一副新面孔，以及……很多很多的纸飞机。
周总有些诧异，暗想那新来的女孩子可能是唐逐新聘的秘书或者助理，但不久后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因为——
“还有多余的纸张吗？”那名穿着运动套装的女孩子趁着谈判还没开始，走过来直接向唐逐询问，而询问的目的是，“那一叠报纸已经被我折完了。”
周总听到这里，反应过来那堆纸飞机是怎么来的了。
让他大为震撼的是，唐逐听完这话之后，就从自己的办公桌上递了一本空白笔记本过去。
那一刻周总知道了，那女孩子不可能是助理或者秘书，绝无可能！
唐逐才会放任自己的秘书助理向自己索要纸张叠纸飞机！
许芮接过笔记本，正要离开，见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一直看着自己，又转回身来。
她回忆了一下，想起了唐逐助理说过的话。
——先生，半个小时后，我们跟华润集团的周总将有一场会谈。
“周总？”她猜测这男子的身份。
周总承认了，朝她笑：“你好。”
许芮回了句“你好”，问他：“周总这么看着我，是也想要一只纸飞机？”
她一副只要你说要我就愿意给的大方表情。
周总：“……”
“他不想。”唐逐插话，然后抬手又给了许芮一本笔记本，道，“你去旁边折。”
许芮“哦”了一声，没有拒绝追加的这本笔记本，抱着它们回到了自己的独座沙发上。
她在这边折纸飞机，唐逐在那边跟商业伙伴谈合作，两边互不打扰。
唐逐没有来打扰她，经纪人的信息却从来没有间断过，许芮一条都没看。
经纪人孙霞是她的远房表姐，她以前家里出过一些变故，是这位表姐收留了她，支持她读书，又带她进入娱乐圈，并且自己花钱为她组建了工作室，只为送她至娱乐圈巅峰。
这次她出事，工作室损失惨重，团队纷纷辞职跑路，只有孙霞没有舍弃她，一直在为她忙前忙后。
孙霞非常爱她。
许芮拿起手机，设定了一个闹钟，然后进入聊天界面打字回了条信息：【姐，提前知会你一声，二十秒后我会把你拉进黑名单，明早八点拉你回来。】
【我爱你，表姐。】
发完信息，闹钟响，她不等对面的人反应，将人拉进黑名单。
她重新拿起纸张，开始折纸飞机。
这天许芮在酒店折了上百只纸飞机，全给了唐逐。她只管送，并不关心这些纸飞机的命运，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被销毁的命。
华润集团和唐氏的会谈在傍晚六点之前结束，双方没有约饭局，因为唐逐不喜应酬。
晚饭是赖在酒店的许芮和唐逐单独吃的，五星级的晚餐十分豪华，伴随着夜幕将降未将，灯火初明，氛围绝佳。
被这氛围所迷惑，许芮在吃饭的时候在想两人晚上待在酒店是不是要干一些在酒店该干的事，结果吃完饭，她就被唐逐派遣助理开车送回了。
许芮：“……”
好吧，她明白了，唐氏的这位就算偶然地下了一次凡，也不可能沉迷于凡世。
许芮读书那会儿追过这位，倒是非常熟悉这位的脾性。
她耸耸肩，吃饱喝足回家去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许芮准时把经纪人拉出黑名单，她预告过，但对方并没有上门来找她，也没有给她发信息打电话，反倒是昨天才加上她的联系方式的季彤彤找她了，要跟她约着吃个饭，许芮在家闲成咸鱼，应约了。
季彤彤约的是一家圈子里很有名的餐厅，保密性很好，许芮今天没有被要求去见什么导演，因此穿的是她心爱的咸鱼t恤。
她抵达餐厅时季彤彤已经先到了，看到她热情招呼她进包间。
季彤彤的关注点没有落在她的穿着上，这让本来期待着惊艳全场的她略有些失望。
季彤彤耐着性子点了餐，等服务员一走，迫不及待地抓住许芮八卦：“许芮，你昨天跟那位离开后有没有发生点什么？！”
许芮本来在喝茶，被她这么一扒拉，差点弄洒了杯子里的茶水，她把杯子举远了一点，略一低头，对上了那位季甜甜几乎在放光的双眼。
她扬眉，笑道：“你觉得我能跟那位发生点什么？”
季甜甜不愧是季甜甜，一开口就是那么的童言无忌：“啊？那位没被你勾引上，没提要当你的金主？”
许芮用杯子抵着唇，说：“你没听过那位的传闻？”
季彤彤问：“不近女色那个？”
因为唐家继承人从未传过绯闻，对投怀送抱的莺莺燕燕向来都是避而远之，因此曾被传闻不近女色。
但季彤彤觉得传闻嘛，听完笑笑就过了，当不得真。
那是以前，她现在信了。
那位居然拒绝了许芮的勾引？一定是身怀隐疾，近不了女色！
季彤彤对许芮抱着某种盲目的崇拜，觉得这事没成，肯定是那姓唐的那位的问题。
她同情许芮白忙活了一场，想了想，抓住许芮道：“姓唐的没办法欣赏你就算了，许芮，要不我把我的金主介绍给你吧！”
许芮默然。
她从昨天就发现了，这位季彤彤完全就是个小甜甜，但她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能甜成这样，自己有金主随随便便往外说就算了，竟然还来搞无私分享。
许芮抿了一口茶，委婉拒绝：“我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
“啊？”季彤彤傻眼，那这怎么办？
她没有别的优秀金主可以介绍啊！
她呐呐，打算再劝劝：“虽然是用过的，但我的金主他挺好用的，你真的不想看看他吗？”
“噗！”
许芮再一次被这位小甜甜给逗笑了。
在这个圈子里，给自己找金主的艺人绝对不少，男艺人女艺人都是，但大家都遮着藏着，生怕外人知道了影响自己在荧幕上的干净形象，季彤彤是许芮见过的最特别的，她谈起金主毫不避讳，而且聊起金主，仿佛金主就是个方便实用的工具。
挺可爱的。
不过许芮并不会看在她可爱的份上就接纳她的建议，冷酷拒绝了：“不想看。”
季彤彤沮丧地低下了头。
许芮手一样，摸了摸她的脑袋。
虽然金主的话题没有谈拢，但并不妨碍这家餐厅的食物很美味，两人都吃得很愉快。
临到结账，季彤彤忽然“哎呀”了一声，道：“我忘了我这个月的零花钱已经在月初用完了。”
她人气不错，赚得不少，但因为购物癖很严重，因此把赚的钱都上交父母了，只留零花钱。
她嘟嘟哝哝，“我还以为剩了点儿呢。”
这顿饭许芮吃得开心，所以并没有计较太多，道：“我来付。”
季彤彤拦住她：“没事，我打个电话，让我的金主来付就好。”
许芮眉梢微动，一丝意外染上眉间。
金主是可以这样召之即来的吗？
季彤彤不知道许芮在想什么，顾自打开了电话，用甜得发腻的声音对着电话里道：“哥哥，我在餐厅吃饭，没有钱付账，你来帮我付啦~”
“你快点来，我等不了太久啦~”
“我给你发定位哦~”
许芮：“……”
季彤彤打完电话就收起了甜腻的嗓音，招呼许芮道：“我们再坐一会儿，付账的一会儿就到了！”
她苍蝇搓手，“我们来玩会儿贪吃蛇？我昨晚练过，已经很会玩了！”
许芮突然间对季彤彤口中那位好用的金主产生了一点点兴趣，她收起了准备离开的脚步，坐了回去，笑说：“好啊。”
季彤彤的金主到来的时候许芮才玩了一把游戏，她看了一下时间，唔，距离季彤彤打完电话只过去了十分钟不到。
也就是说，仅仅十分钟，季彤彤的金主就被召来了。
果然好用。
狗都没有这么听话的。
难怪季彤彤一直想给她介绍金主，金主如果都是这样的，那的确挺不错。
许芮看向那位金主，对方十分年轻，年轻且英俊，看起来跟自己像是同龄人。
那人大门一推，气还没喘匀，就径直走向了季彤彤。
他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说：“已经处理好了。”
季彤彤被拍了头，立刻放弃了手里的游戏，敬职敬业地拿脑袋蹭蹭金主的手，甜腻腻地说：“谢谢哥哥~”
许芮看到那金主听到“哥哥”这个称呼，受用地眯了眯眼。
季彤彤其实还挺有训狗天赋？
许芮托着腮暗想。
得到了某种启发，她拿出手机，找到她那便宜男朋友的v信，点进去。
——她跟唐逐其实互换过联系方式，v信和电话号码都互换了，只是他们从来没有使用过。
她编辑了一条信息给唐逐发了过去：【在忙吗？哥哥~】
她还挺想知道，季彤彤的训狗方法对唐逐那种男人有没有用，所以试验了一下。
或许是因为唐逐不是犬类，她发过去的消息石沉大海了。
她“啧”了一声，顺手就给对方发了满屏的“哥哥”。
看着一屏幕的“哥哥”，她感觉有些快乐了，满足地把手机收了起来。
季彤彤的金主不知什么时候注意到了她，看着她，表情复杂：“你不是……”
许芮猜测对方是认出自己是最近那个被媒体鞭尸过一遍又一遍的黑料女星，笑容灿烂：“嗯，我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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