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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姐姐要出嫁(中)


第152章  姐姐要出嫁(中)

        尽管傅礼安说中午出发也来得及,可傅希言和裴元瑾还是起了个大早。两人先送景罗出门。

        景大总管毕竟是储仙宫的执行总裁,要不是担心裴元瑾和傅希言在南虞吃亏,他本不用亲自走一趟,而傅家刘家皇家事,听起来复杂,却没有威胁到裴元瑾的高手,自然不用太过操心。

        傅希言一路送到北城门,原想让他将傅贵贵带回去,让兽倌好好查查。这蛋破得不同寻常,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傅贵贵之前被丢给云中碑、景罗,都乖乖听命,唯独这次,似乎知道是分道扬镳,爪子死扣着傅希言的前襟不肯下来。

        傅希言听到裂帛声,脸色一变,抓着它的爪子叫道:“死孩子,你给我松手!”

        傅贵贵闻声,嘴巴直接插到他的头发里,贴着他的头皮,仿佛在威胁,你要是送我离开千里之外,我就要你脑袋富贵花开!

        景罗笑道:“毕竟是储仙宫的少少主,还是要尊重一下它的意见。”从南虞回来这一路,他没少听傅希言喊女儿。

        傅希言只能讪讪地应下了,只是回去的路上,少不得要做一下家庭教育,让它知道丢父亲的脸的代价。

        大概絮絮叨叨太多,傅贵贵不耐烦了,眸中凶光一闪,嘴巴朝着傅希言的脸狠狠地啄下来。这等攻击傅希言自然可以随随便便让开,故而并不在意,但裴元瑾一个弹指,将它击飞了出去。

        傅贵贵落地后,眼神更凶,翅膀微微张开,气呼呼地盯着裴元瑾。

        裴元瑾面色微冷。

        傅希言虽然心疼女儿,却知道教训孩子的时候,其他家长绝对不可以拖后腿。

        傅贵贵威胁般地嚎了两声,见裴元瑾脸色越来越冷,赤龙王都亮了,终于低下头来,开始发出求饶般的哼唧声。

        傅希言有些心疼,脚刚一动,就停住了。

        裴元瑾如今的境界应该算半步金丹,光凭意念,便能威慑四方。像刚才,傅希言的脚才迈出去,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阻力,那是源于精神的自觉退避。虽然靠着天地鉴,他很快摆脱束缚,可那一瞬间的震颤,令人生畏。

        傅贵贵在威慑下,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越来越轻,脑袋也越来越低,终于老实下来。接下来这段路,傅希言和裴元瑾都没有抱它,它只能靠着两只爪子在地上晃晃悠悠地走。

        赤鹏个子原本就大,如今站在地上,脑袋已经能靠着傅希言大腿,似乎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它刻意走在傅希言边上,脑袋时不时地朝他蹭两下。

        傅希言感慨:“一个家,还是要慈父严母才完整啊。”

        裴元瑾睨了他一眼,懒得理会他三不五时在口头上占的便宜。

        去江陵,傅辅走的是陆路,傅礼安建议傅希言他们走水路。

        两人去渡头,傅礼安已经准备好了快船。驾船几人的据说是南境水师退下来的老兵,平时只做快递生意,还是看在巡抚府的面上,才接下这一单。

        但是当他们看到傅贵贵时,眼神立刻变了,如今天底下还有谁不知道储仙宫少主和天地鉴主身边养了一只又肥又大还不喜欢走不喜欢飞就喜欢被人抱着的懒鸟呢?

        岸边依依惜别,傅希言与裴元瑾一上船,就感觉到众人毫不掩饰的热烈目光。

        傅希言给他们鼓劲:“加油划,小费多多地!”

        老兵们应声,果然卖力划船。

        船离岸之后,风帆扬起,正好顺风,一路行驶飞快。

        南虞之行,一来一回,已是冬去春来。临近三月,过年时的寒气尚未完全褪尽,春风便迫不及待地吹绿

        岸景。

        傅希言换下了厚袄,手里摇着昨日送傅冬温时从他屋里顺走的一把折扇,安静地聆听着老兵们聚在一起唠嗑。

        其实他们那些当兵的故事早已翻来覆去不知说了多少遍,再生动事迹咀嚼多了,也如同嚼蜡,但这次,他们却不是说给彼此听的,而是刻意说来吸引傅希言他们。

        说几句还不忘朝船舱偷瞄两眼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傅希言他们。傅希言干脆走出来与他们坐一块儿,好让他们说个痛快。

        风拂江面,泛起涟漪,风过甲班,却吹不散老兵们洋溢的热情。

        他们敬重裴元瑾和傅希言倒不是为了别的,就为了——

        “听说你们杀进了南虞皇帝住的地方,杀了他的婆娘,嘿嘿,真他娘40;痛快!”

        “我们在水上操练了这么多年,就想着哪日渡江南下,把南虞自称不败的水军打个屁滚尿流。”

        “别吹牛了,你现在还能拿得起刀?”

        “怎么拿不起!要是刘将军召唤,我拿家里的菜刀都可以。”

        其他人哈哈大笑,傅希言跟着凑趣。虽然他不喜欢战争,却也不会扫兴地辩驳其他人的理想。而且,打不打仗这件事,决定权不在将士身上,主要看两国皇帝的想法。

        “南虞国自己打起来,本来是个好机会,听说刘将军都调集物资啦,后来北边闹腾,我们这边又没有动静啦。”

        傅希言听到这里心中一动。

        目前这个世界的版图可以分为四块。北周南虞分别占据长江两岸,北地联盟从蒙兀借了一块与北周接壤的土地,一天天地对着北周虎视眈眈。北周与南虞的西面统称西陲,有许许多多小国组成。小国之间并不安宁,吞并、歼灭时而发生。唯一安稳的,大概就是占地面积不大,却恶名昭彰的万兽城。

        几个国家之间的关系也很微妙。北周南虞素来不合,表面的和平下,是三不五时发起的试探。北地联盟倒可能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与南虞达成暂时的攻守联盟。蒙兀摆明想以北地联盟为先锋,图谋南下。西陲……自顾不暇,万兽城混混江湖还行,铜芳玉的脑子要当政客,那对各国而言,都是倾家荡产式的热情好客。

        不过,这是大局。在大局之内,还有小变化。比如刘坦渡与北地联盟不为人知的关系。

        刘坦渡调兵遣将,北方闹出动静,两者结合起来看,怎么都不像是剑指南边,更像要里应外合?也许,这才是迫使皇帝下旨的原因。

        傅希言从老兵嘴里知道了许多关于南境的消息。

        他们几个有的家在附近,有的无牵无挂,离开兵营之后,便相约在江陵城附近安顿下来,娶妻生子,一起做生意。所以,他们在营地还有些关系,能得到一些外面得不到消息。像南境调集物资这种事,外面是听不到风声的。而他们,也是在这件事过去一个月,水师再没动静后,才敢当做闲话告诉傅希言。

        傅希言不仅知道了这些,还知道傅轩在南境过得不好不坏,尽管刘坦渡明面上没有为难他,可私底下出了不少难题。好在傅家前人栽了不少树,在军中留下的关系网还未过时,几番责难倒成了契机,让他站稳了脚跟。

        傅希言问他们:“要你们看,刘坦渡和傅轩,谁更适合统领南境。”

        平常问这个问题,自然很突兀,可他问的时候,正好在喝酒,几个人都已经喝高了,讲话百无禁忌,自然也没察觉不妥。

        老兵说:“谁都一样,谁干他娘的南蛮子,老子就跟谁。”

        另一个老兵说:“要我说,我选牛老将军,他当初要不是支持陇南王,早就带着我们平定南虞了!”

        其他

        人纷纷点头,都表示牛老将军才是真豪杰。

        傅希言细问之后,才知道南境虽然是傅家的传统地盘,却因为出了老永丰伯这个喜欢内斗的奇葩,使傅家在军中的交接出现空白期,这段时间做主的就是牛老将军。

        牛老将军是老永丰伯父亲的旧将,接任之后,也一直保持着对傅家的谦敬,这才使傅轩隔了这多年还能享受祖上余荫。

        不过,也因为老永丰伯的离谱,牛老将军支持陇南王的事,没将他牵扯进来。

        牛老将军辅佐陇南王夺嫡失败后,就直接被杀了,刘坦渡因为其兄刘彦盛的关系,在建宏帝的安排下,接手南境。可是傅希言算算时间,傅轩在成为羽林卫指挥同知之前,被派去接管傅家在军中的势力,应当就是南境。

        按照惯例,傅轩才是接手南境的第一人选,就像西境如今被交到海西公世子手中那般,以傅希言对叔叔的了解,叔叔绝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把将军之位拱手让人,如今想来,叔叔后来回到镐京,当上羽林卫指挥同知,其中应该不仅是自己那张制冰秘方的功劳,恐怕也有建宏帝为了通过刘家把持南境而顺水推舟做的交换。只是皇帝千算万算没算到,有一天刘彦盛会被制成王傀,而刘坦渡因为弑兄之仇,与他反目,到头来,他又要用傅轩来制衡刘坦渡。

        所以说,人啊,别把路修窄了,因为谁也说不准,这条路最后会留给谁。

        五日一晃而过。老兵根据傅礼安的叮嘱,若五日内到沔阳,便在汉江渡口停靠。傅希言实现了自己的承诺,走的时候给了很多小费。

        老兵却想免费,傅希言说:“我爹是巡抚,一方父母,我要是坐船不给钱,他就该骂我腐败堕落了。”

        作为一个入道期高手,要是连小费都给不出去,就说明他不是真心想给,要是真心想给……他能把金叶子嵌入桅杆上!

        傅希言走后,老兵围着桅杆研究,愁苦地说:“要是□□,杆子不会断了吧?”

        另一个老兵看着金叶子的数量,点头道:“放心,这些钱够修杆子了。”

        还没有走远的傅希言:“……”

        同样听得很清楚的裴元瑾,看着傅希言泛红的脸和耳朵,给出良心建议:“下次可以嵌到甲板上,方便修。”

        傅希言:“……”

        傅礼安把傅辅的行程拿捏得很准,傅希言和裴元瑾在城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中午就看到沔阳知府率着下属去城门迎接。

        傅辅虽然想低调入城,奈何花轿太显眼,躲也躲不过。

        傅希言站在围观人群中,听着傅辅和知府在那里客套了半天,才在知府的安排下,住进了一座特意准备的宅院里。

        傅希言终于知道为什么送嫁队伍走得这么慢了。知府下午带人汇报工作,晚上安排了宴会,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一天就过去了。

        傅希言和裴元瑾是晚宴后才出现的。

        为免引人瞩目,两人现在都分开走。裴元瑾先去订房,然后傅希言带着傅贵贵从后门翻进来,比做贼的还专业。

        所以,当傅辅打开房门,看到傅希言和裴元瑾坐在里面时,心里受到的冲击完全可以想象。

        “你,你……”

        傅希言见他激动地指着自己,笑眯眯地迎上去:“别激动,我知道你高兴,但你也要考虑一下自己的年纪。”

        “我高兴你个头!”傅辅气得胡子都要吹起来了,“你想吓死我啊!”

        “这不是我要的反应。”傅希言挡着他不让进,“要不你再重新来一个喜极而泣的版本?”

        傅辅抬手一个暴栗子敲下去:“多大人了,还闹!”

        傅希言捂着脑袋到裴元瑾身边求安慰。

        裴元瑾揉揉他的脑袋。尽管知道以傅辅的力道,傅希言挨得这一下不痛不痒,但他还是有些微心疼。

        傅辅见两人腻歪,又是欣慰又是尴尬,半晌才道:“你们这么快就从南虞回来了?”

        傅希言说:“不然呢,难道还要等着南虞一统升国旗吗?”

        傅辅自动忽略他奇奇怪怪的话,点头道:“这个时候,你来了也好。见过你母亲和哥哥了吗?”

        傅希言说:“见过了。大哥说你接了狗皇帝的圣旨……”

        “放肆!”傅辅勃然变色,“莫以为你这次在南虞立下大功就可以肆无忌惮,须知祸从口出的道理!”

        傅希言委委屈屈地缩头。

        说实话,和裴元瑾在一起待久了,又去了两趟南虞,觉得皇帝也就那么回事,的确有些不太放在眼里。

        像狗皇帝这种话,他以前也就心里说说,现在都敢在他爹面前动嘴了,真是……人生的一大进步啊。

        傅辅也没打算上纲上线。皇帝狗不狗,当臣子的心里最有数,所以他刚才教训傅希言用的也是“祸从口出”这个理由,而非“大逆不道”。

        裴元瑾听懂了潜台词,淡然道:“附近只有鹿清能听到我们的对话。”

        “哈哈哈……”随着一连串笑声,鹿清甩着袖子,潇洒地走进来,“数月不见,少主武功又精进了,不知我是否有幸,与少主切磋一番?”

        裴元瑾也察觉自己坐在这里,傅辅有些不自在,欣然接受了提议。

        两人走后,傅希言和傅辅才重新接上之前的话题。

        傅辅说:“陛下的确给了我一个任务。”

        傅希言冷笑道:“要你拿我姐当棋子,推到旋涡里去?你看过我写的信了吧?刘家绝对是火坑。这里就我们两个,你说真心话,作为一个亲爹,你到底怎么想的?”

        傅辅斜眼看他:“怎么?以后我想问题还得有亲爹养父两套思路?”

        傅希言没想到自己无心之言又戳到了对方敏感的位置,只好说:“都是亲的,哪来的养父?我才是养父。”

        “嗯?”傅辅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居然大逆不道地想当自己养父。

        傅希言抱起旁边的傅贵贵道:“我领养的女儿,贵贵乖,叫爷爷!”

        傅贵贵十分配合的“哎呀”了一声。

        傅辅:“……”

        他在思考,傅希言到底是像莫翛然多一点,还是像金芫秀多一点。反正……这离谱的个性绝对不可能像自己!

        经过小小的打岔后,傅辅收拾思路,重新将话题转回来:“密旨只交代了一件事,要夏清在婚礼上给刘焕下毒。”

        傅希言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什么?”

        傅辅说:“耳背就看大夫!”

        傅希言说:“就算二姐成功给刘焕下毒,但江陵是刘坦渡的地盘,我姐下毒之后,你和我姐怎么走出江陵?”

        傅辅说:“陛下另外安排了人对付刘坦渡。”

        傅希言冷笑道:“该不会是鹿清吧?”

        不能怪他这么想。实在是王昱几次三番想要通过他利用储仙宫,当年他和储仙宫的关系还没有确定,所以没能成功,如今傅家、他、储仙宫已经完成了捆绑,狗皇帝利用起来就更得心应手了。

        傅辅说:“不,这次陛下并未将储仙宫计算在内。他会另外派人恭贺,对付刘坦渡,或许是那人的事。”

        傅希言说:“然后呢?”

        江陵是刘家大本营,就算刘家父子倒下了,刘家其

        他人,刘家下属难道不会奋起反抗吗?

        傅辅说:“我身为巡抚,若是刘将军遇袭,不能理事,于情于理,我都有权暂时接管南境军权,等到风波平息。”

        北周的巡抚不仅可以干涉民政,关键时刻,也可以插手军政。

        傅希言喃喃道:“你和我叔叔里应外合,还是有胜算的。”

        傅辅点头道:“若是陛下派来的人能够控制刘坦渡,事情就会更加顺利。”

        傅希言想了想,又摇头道:“刘家与北地联盟关系密切。这次行动如果真的成功了,我们就大大开罪了北地。”

        皇帝算盘打得精。

        其他家族得罪北地,怕是要整日里提心吊胆,而傅家背靠天地鉴、储仙宫,北地若想报复,也不得不掂掂分量。

        可以说,建宏帝用傅家对付刘家,无论从内因还是外因衡量,都得天独厚,撇开主观因素不提,客观来说,这步棋下得委实不错。

        但是,刘坦渡执掌北境多年,绝非省油的灯。

        自己当初戳穿刘焕与北地暗中来往的事,表达了想要退婚的态度,如今出尔反尔,刘家应该感觉到蹊跷而有所防备吧。

        事情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傅希言问傅辅:“爹打算帮皇帝?”

        他虽然不喜欢狗皇帝,但和刘家也没什么交情,如果非要选边站的话,他站傅家这边。

        “走一步看一步吧。”傅辅不置可否地说,“形势瞬息万变,焉能世事如人意料。万一出乎意料,有所闪失,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傅希言琢磨这句话,慢慢明白了傅辅的态度——消极怠工,表面功夫。

        他刚刚想到北地联盟对付傅家要掂量掂量,但这句话反过来,对皇帝也是适用的。毕竟,傅希言身边还有个闯皇宫如逛花园,杀武神如切白菜的武王坎儿。

        一夜过去,再出发时,傅夏清的嫁妆便又厚实了许多。

        傅辅深谙官场往来之道,这份厚礼他是不能推却的,推了只会让知府以为自己哪里没招待好,得罪了上官,最多以后找机会回一份礼,就当是正常的礼尚往来了。

        沔阳之后,送嫁队伍明显加快了脚步。

        除了有知府坐镇的大城之外,未再逗留,普通县令也不敢耽误巡抚家小姐嫁人,都只是送送礼物送送行。

        临近江陵,天气越来越暖和,沿途竟是春暖花开的烂漫风光,连一直躲在车里的傅夏清也忍不住探出头来看风景。

        傅希言则躲在车厢里教傅贵贵使用翅膀。自从让它下地走之后,它倒是老老实实地走了,不但走了,还走习惯了!好好一只鸟,越来越像鸡了可还行?!

        忽而有马蹄声纷至沓来。

        傅希言从车厢里探出头来,往前看去,隔着十几丈,便看清了来人,顿时大喜:“叔叔!”

        来人果然是傅轩。今日他身穿常服,身边带着的也是家将,显然是私人出行。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

        马车还未停下,傅希言已经先一步跳下马车,朝他冲了过去,傅轩也跃马而下,叔侄相见,场面感人泪下。

        傅轩拍拍他0340;肩膀,突然语重心长地叹息道:“果然,傅家的确没有习武的天分。”

        难得有个高的,就不是傅家人。

        傅希言:“……”

        这个事情,的确不太好安慰。

        想起傅轩当初对自己的殷殷期待,他只能给出一个不算希望的希望:“大哥和大嫂有孩子了,说不定能基因突变呢?”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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